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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墨冥汐自己回了蔚卿王府,甚至主动找到罗魅,跪在她房里认错。
听她一边哭一边解释,罗魅沉着脸一句话都没说,说她气,那是肯定的。她现在就是气得不想同她多话!
“王妃,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撒谎了。”
“奴婢这次是误信了他人的话才差点酿成大错,奴婢知错,奴婢愿意受罚。”
“请王妃责罚奴婢吧!”
听着她一边哭一边忏悔,罗魅最终看不下去,只对她问了一句,“昨晚你去了哪里?”
墨冥汐低着头哽咽的回道,“去了一个朋友家中。”
罗魅眯了眯眼,“是何人?在何处?”
墨冥汐擦了擦眼泪,“在芙蓉街那里的小宅院。我那朋友是个外乡人,他只是偶尔来京一次,大部分时间那里都没人。我想着回来要挨骂,所以就在那里躲了一晚。”
她没敢抬头,一是不敢看罗魅的脸色,二是怕自己露出破绽。她真的不是想骗人,可安翼说只有这样才能蒙混过关……
对她今日所说的一切,罗魅都没做反应。倒不是她信了她的话,而是保留意见,需待她调查清楚。
墨冥汐承认了昨日诬陷药铺的事,也解释了她失踪的原因,是想找卖她‘保胎药’的江湖郎中算账。但不曾想,对方高价把‘保胎药’卖给她以后就再不知所踪。她没找到那名江湖郎中,怕自己回来无法交代,所以就躲了一晚。
她所说的一切听起来都很通畅,让人无从辩驳。可是……越是没有破绽、越是没有依据的事,反而越让人起疑。
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难道不知道夜不归宿的后果?
还有那江湖郎中,更是可笑。别人不知道她罗魅会些医术,但她身边的这些人却是知道的。
“王妃,奴婢知错,奴婢愿意受罚。”墨冥汐继续磕头,她是真的想接受惩罚,否则心里不安。她宁愿王妃狠狠骂她一顿、打她一顿,也不像让她对自己心生芥蒂。她发誓,对他们,她真的没有一点恶意。
只是因为她和安翼的事见不得光,她不得不昧着良心说谎骗人……走到这一步,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行了,既然都解释清楚了,我也不怪你。”罗魅面无表情的开口,“你也是受了别人的欺骗才犯错,看在我娘安然无事的份上,我暂且原谅你一次。但你记住,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若下次再听信别人游说犯下错事,别说我不饶你,就是你哥我也要治他管教无妨之罪。你可记好了?”
“谢王妃……谢王妃开恩……”墨冥汐猛磕头,激动无以形容。
“行了,没事你下去吧,回头向你哥解释下昨晚的事,他也找了你一晚。”罗魅冷着脸吩咐道。
“是……是……王妃,奴婢先下去了。”墨冥汐感激的朝她又磕了两个头,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抹泪退下。
房间里,罗魅坐在梳妆台前,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接触的人多了,烦恼也多了。以前就她和母亲一起生活时,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些。就算她们防备,那也是对外。而今,面对身边的人,她一烦二无奈。
到底哪些人才值得真正相信?
墨冥汐身上有很多疑点,但因为墨白,他们在没有证据下也不能对她严刑逼供。唯一的办法就是监视她,从今日开始严密的监视她。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她不管那人藏有多深,总之她相信对方藏不了多久!
南宫司痕早朝还没回来,她现在找不到人商量,也只能继续保持沉默,等他回来再商议解决的办法。不管墨冥汐是受人指使还是无意被人利用,她都不可能让她再接近她母亲……
临到中午,南宫司痕还未回来,不过罗魅却等来满面怒气的墨白。
听完墨白的话,罗魅抬了抬眉,为他的主动露出一丝惊讶,“墨白,为何突然想让你妹妹回老家?她也刚来没多久。”
墨白单腿跪在地上,冷肃道,“王妃,属下这个妹妹自幼缺乏管教,性子任性偏执,她留在府上属下着实担忧。属下恳请将她送回老家,继续由叔伯叔嫂照看。如今她年岁也不小了,属下正好托叔伯叔嫂为她安排亲事,早日替她选个婆家,也免得她整日心不归家。”
听得出来他是被墨冥汐一夜未归气惨了,罗魅抿着唇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你心里关心着妹妹,也知道你是为了蔚卿王府考虑。有关你妹妹的去留,关系似乎并未约束她,是否离开,还得看你妹妹的意思。我同王爷一样不发表任何意见,一切你们兄妹商议就可。”
墨白低头谢道,“谢王妃,属下定会妥善安置好她,绝对让她给蔚卿王府添一丝麻烦。”
罗魅微微勾唇,“墨护卫言过了。你跟在王爷身边多年,虽说在外面看来你们是主仆,但明眼人都清楚王爷从未将你当外人。你妹妹墨冥汐虽不算家奴,但王爷也从未亏待过她。我跟王爷的意思都一样,只要你们兄妹一心忠守王爷,我们自然把你们当自家人看待。今日你要送墨冥汐离开,我也不反对,反正蔚卿王府的大门随时都为你们兄妹开着,何时回来都行。”
墨白‘嗯’了一声,抱拳道,“属下多谢王爷王妃器重。”
罗魅对他虚抬了抬手,“行了,你自己做决定吧。”
墨白躬身退下,“王妃,属下告退。”
看着他离开后,罗魅突然吐了一口气。如果墨白真把墨冥汐送走,倒也是件好事。她这个人最不烦跟人耍心眼绕肠子,墨冥汐离开,也省得她去猜测她的为人,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而且母亲那里,她也能有交代,反正人不是她撵的。
越是在这府里生活,她越是压抑,好多事甚至都不敢跟母亲提。
藏宝图……这是南宫司痕的秘密,多一个人知道只会多一个人烦恼。母亲现在怀着孩子,这些事跟她说,她既插不上手,又无法安心养胎。
墨冥汐的古怪……没凭没据的,她也不知道怎么说。
皇上对南宫司痕的态度……这种事母亲更管不了。
她现在都纠结了,到底来京城是做什么的?特意来嫁人、特意来生孩子的?
追朔起来,全都只怪一个人——南宫司痕!
这讨人厌的家伙,她们母女的生活全是给他打乱的!
……
后院,听说自家大哥要送自己回老家,墨冥汐抱着墨白哭得哇哇的。
“哥,不要让我走好不好?我想留在京城陪你,你别撵我走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夜不归宿了。”
“闭嘴!”墨白冷硬的训道,丝毫不为所动。以前她小他当她不懂事,可现在她都是大姑娘了,哪能再由她胡来?不是他狠心,实在是他没多余的心力去管她。蔚卿王府里的人不算多,但他身负要职,哪有闲心去管束她?
可她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居然把蔚卿王府当自家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完全不把王爷和王妃当一回事。他要再由着她使性子,别人只会当他这个大哥不会处事,仗着王爷撑腰就任由妹妹胡作非为。
他已经替墨冥汐收拾好了包袱,沉着脸拽着墨冥汐就往外扯,“走,我这就让人送你回老家!你最好给我安分些,否则我打晕了你再送回去!”
墨冥汐反手抱着他胳膊哭求道,“哥……哥……你听说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
可墨白在气头上,也下定了决心要送她离开,哪里会因为她哭两声就心软?看着她一点都不听话的样子,他不由得举起手,怒道,“你再给我嚷嚷试试!我早就跟你打过招呼,既然要来这就要遵从这里的规矩,你没大没小的也就罢了,王爷和王妃大度才不同你计较。可是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三天两头往外跑,你把这里当什么了?你眼中还有王爷王妃吗?墨冥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墨冥汐看着他随时都会落下的手掌,也不敢再同他争执了,又惊又委屈的咬着唇掉眼泪。
见她总算乖了,墨白抓着她的手腕,继续往外拖,“你别怨哥,要怨就怨你自己,谁让你守规矩的?我先将你送回去,等过段时日我会回去看你,如果你表现好,我再将你接出来,如果你还是这幅摸样喜欢乱跑,那我立马给你找个婆家把你嫁了!”
墨冥汐一边被他拖着小跑,一边哽咽的流泪。尽管她没说一句话,可含泪的大眼中却带着一丝坚定。
她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
对墨冥汐被送走的事,罗淮秀是第二天才知道。主要是没人同她说,她一直等着那丫头主动来陪她,谁知道等了一天都没等到人,派人去后院问过后才得知,墨冥汐已经被送回老家去了。
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跑去问罗魅,罗魅只摊手说墨白做的决定。她又跑去找墨白,可墨白又跟着南宫司痕出府了。
回到房里,她心里还有些失落,特别是听说墨冥汐是哭着被墨白带走时,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好好的,咋就把人送走呢?留在府里多热闹的,至少她这边挺热闹的,也没碍着谁啊。
一个小丫头,回老家能做什么?更何况她有一身本领,更应该留在京城才对,若回老家挖土种地,那也太屈才了。她还想着把那丫头留在身边,等将来酒楼开业后请她帮自己做事呢。
……
比起薛府来说,蔚卿王府还算太平的。最近几日,薛府的事可是被人议论不停,都快成大街小巷的谈资了。只可惜罗淮秀和罗魅如今闭门不出,对薛家的事也不关注,所以知道的很少。
为了让薛家再接受自己,樊婉已经连续三日跪在太史府大门口了。第一日磕破了头,把自己给生生磕晕了过去。第二日在跪在大门外哭求,当众忏悔自己犯下的错,然后又哭晕了。
今日第三日,她依然天不亮就在太史府门前跪着,许是为了保持力气,这次她没磕头也没哭。尽管如此,她的疲惫和虚弱还是让围观的人担忧,怕她坚持不住又给晕过去了。
而薛府里,听说樊婉还不死心,薛太夫人厌烦、厌恶,差点令管家带人去把樊婉撵了。
还是她身边的老婆子景凤大着胆子劝住了她,“太夫人,就算您今日撵了她,万一她还不死心、每日都来呢?”
薛太夫人气骂,“这毒妇,没立马休了她都算是看在泽儿和柔儿的份上,她竟如此不知好歹,还有脸跑回来,这分明就是故意给我们难堪!你听听外头都如何说我们薛家,他们竟然都偏向了那个毒妇,反说我们不近人情。这简直是颠倒黑白,故意损我们薛家颜面啊!”
景凤知道她恨,可眼下夫人跪在大门外的事,不是骂几句就能解决的。她跪一日两日还行,这都第三日了,谁知道她还要坚持多久?
“太夫人,您先歇歇火,听奴婢说几句好么?奴婢绝对没有偏袒夫人的意思,一切都是为薛家着想、为太夫人和老爷着想。”
“还有何好说的?”薛太夫人瞪着她,明显不满她帮樊婉说话。
“太夫人,夫人跪在外头好几日了,她丢人也丢够了,外人也知道她之前犯下了错,都在说她不是。可她这样跪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若不出面,只怕外人会说我们薛家太过无情、对夫人太狠心,到时候反而成了我们的不是了。”
“谁敢!”薛太夫人怒道,“是她心狠手辣在先,若不是看在大少爷和二小姐的份上,我早让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