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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谋-第4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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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此两条,便足以抵过他的年纪。
  阮氏早前觉得郎君太过高看。
  如今一见,才知自家郎君眼光果然没错。
  只可惜,如此知礼守礼的人却已有了妻室。
  且还是专一不移的。
  阮氏还了一礼,带着歪头频频望去的女儿离开。
  谢大一直保持垂眼姿态,直到门扉轻响,方才落座。
  船主微微点头,同时也在叹气。
  多好个人,只可惜,他是绝不肯休妻另娶的。
  船主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谢大赶忙给他斟满。
  两人再次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
  待到酒瓮喝得见底,两人都有些迷糊。
  船主再次想起那条罕见的赤暉,借着酒意,问起他妻室病情如何。
  谢大心里微动。
  刚才,他很清晰的说明自己来的理由。
  他不相信船主这么快就忘了。
  他斟酌了下,道:“她这病根是胎里带的,与性命无损,不过郎中叮嘱过,需得仔细调养着,寿元才能长久。”
  谢大说得尽量轻描淡写。
  即便是假扮,他也不远说太过分的话。
  但船主是怀了别样心思的。
  听着这话,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娘子就是瞧着病秧,其实且活呢。
  他那女儿被他娇养着养大,便是这人再能干,再本事,他也绝不会把女儿送去做妾。
  船主当下死了心。
  谢大转眸,见船主垂下头,心里多少有些明了。
  但他本也志不在此,便旁敲侧击的问船主因何不能出海。
  船主心头郁郁,长叹了声,难得的跟他倒起苦水。
  “实不相瞒,我是遇到难事了。”
  他掐了与冯管家的关系,只把要寻的物什讲与谢大。
  又道:“这世上色如血的有,润如玉的也有。”
  “我活了这么把年纪,却没听说两样能同在一物上头的。”
  船主苦笑了声,道:“也怪我,鬼迷心窍,竟大包大揽的把事揽上身。”
  “现如今,自打嘴巴不说,还惹祸上身。”
  他叹气,道:“只怕,以后那船都跑不成了。”
  “这么严重?”
  谢大唬了一跳,脸都开始白了。
  船主闷闷点头。
  “不然想法寻个人在中间说合,看能不请请人谅解?”
  谢大微倾身体,道:“毕竟那东西可是可遇不可得的奇物。”
  船主摇头。
  那位冯郎君可是冯大总管的独子,世上的物什只有他不爱要,不想要的,又岂有得不到的?
  “那,”谢大面上剧烈挣扎了下。
  他用力甩了下头,吞下半截话,起身道:“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回去了。”
  船主抬头,没等说话,谢大就摇晃着走了。
  船主呆呆看着摇晃着的门帘,回反复回想谢大的欲言又止,忽的生出丝希望。
  莫不是那样东西,他知道?
  船主急急起身,想要去追。
  但他喝得实在太多,没等奔到门边,便踉跄着撞上门框。
  门框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动,外面门板上的灰尘都跟着震了震。
  阮氏正送了谢大回来,听到动静,她急急奔来。
  撩了帘子,正见他摇摇晃晃的往后倒退着靠上屏风。
  “当家的,”阮氏登时花容失色。
  屏风摇晃着,往后倒去。
  船主正好借力,反而站住了。
  其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精美的屏风拍在地上,雕着富贵花开的棱角登时摔得四分五裂。


第七百六十五章 告知

  阮氏心疼的脸都抽抽。
  “你这是干什么,”阮氏绕过船主,奔到屏风跟前,蹲下来捡掉下来的边角,来回的比量,似乎想安上去。
  船主呆呆的转头看着她,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
  阮氏拼了半天,始终少了两个碎块。
  她转头,四下睃着,正好看到船主。
  她恼火的搡他一下,道:“喝点黄汤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不是?”
  船主脚下不稳,往后晃了晃。
  阮氏唬了一跳,急忙拉住他。
  “真是的,你是木头吗?连躲都不知道了。”
  阮氏又气又无奈。
  她扶着船主去榻上,叫女儿送来醒酒汤。
  给船主灌了一大碗,见他好些,才和女儿一块寻了半晌,才把没找到的碎块寻到。
  再转头,就见船主已倒下睡着。
  阮氏摇头,跟女儿把酒菜撤了,各自歇了。
  而在城南的小院里。
  谢大笑意盈盈,与柳福儿道;:“十有八九成了。”
  柳福儿挑眉,没有多言。
  翌日清晨,柳福儿在睡着,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拍门声。
  谢大隔着房门道:“我出去就好,你不必动。”
  他拢了衣袍,出去开门。
  船主急急挤进来,道:“昨天,你那话何意?”
  “什么?”
  谢大技巧的斜了步子,将船主挡在门边,鼻翼见顿时充斥着汗味。
  “你脑袋”
  船主脑门正中,鼓着个红肿的大包。
  但他又哪里顾得上这些。
  他紧紧抓着谢大,“大郎,我可是把你当亲兄弟一般,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船主几乎是坊市一开就从西城冲到南城。
  因着太早,车马行都没开。
  这一路他是跑着过来的。
  一站定,他额角就开始沁出细细的汗珠。
  “别在这儿说,”谢大扭头往里看了眼,拉着船主出门。
  关好院门,他低声道:“昨天是我酒多了,一时说错话了,你别当真。”
  “我不能不当真啊,”船主垂着眉眼,道:“我与你说实话吧,那东西是刘家的大管家,他的独子要的。”
  “若我弄不到,别说生意,就是我一家老小性命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他握住谢大手腕,带着哭腔:“我求你,我求你行吗?”
  他说着,屈膝就要跪下。
  “你别,”谢大急忙扶住他,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谢大一副被逼急了的样子。
  船主瞪大眼,希翼的看他。
  “其实,那东西我也是听一个老人说的。”
  他道:“据说,那东西很有灵性,自己会择主。”
  船主点头,道:“你可知道它择了谁?”
  谢大没有回答,只道:“我只知道,那东西的上个主人是传世大族的郎君。”
  一听这话,船主就蔫了。
  他再了大不起,也不过是有几分铜臭的卖鱼的。
  似他这身份,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船主扯了点比哭还难看的笑。
  看来,他真的是彻底完了。
  船主两股战战,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
  谢大抿着嘴,面上挣扎了下,“不过,我听说,那位郎君似乎已经过身了。”
  “且那家族也落魄了。”
  “当真?”
  犹如绝地逢生,船主的心好似挂在悬崖边缘的藤蔓上,来来回回的晃悠。
  谢大点头。
  “不过只是听说,兴许只是谣传。”
  “无妨,无妨,”船主这会儿腰杆也有力了,腿也不软了。
  他拍了拍谢大,没问到底是哪个大族。
  在他想来,谢大不过是个平头小民,能知晓这些辛秘,也不过是道听途说。
  与其听他乱说,不如自己去查。
  谢大也没想再说。
  这等事,旁人再说,也不如他自己亲自去查,来的可靠。
  至于能不能打听到,那就是他的本事了。
  谢大微微勾唇,回了院子。
  关上门,就见柳福儿倚门而立。
  谢大笑了笑,去厨下烧水。
  柳福儿转去屋里,把床褥等物收拾妥当。
  等他端着热水进门,她道:“你能肯定,那位世叔不会出卖你?”
  对人心,尤其是陌生人,柳福儿始终保持高度警惕。
  “这事他参与得够多,接下来的事,不用他,”谢大笑了笑。
  “放心,那东西我已经安排妥当,只等他们来寻。”
  谢大弯起嘴角,眼底一片冷意。
  柳福儿歪了下头,猜测:“你该不会把那东西搁到你叔伯什么的那边去了吧?”
  谢大挑眉。
  “知我者,非你莫属。”
  柳福儿斜了他一眼。
  他这是说,她也睚眦必报,不吃半点亏吗?
  开玩笑,她可是很善良的好吗?
  远的不说,就说刘氏。
  她可是一忍再忍,忍不可忍,也只是避走远处而已。
  跟他这个坑害长辈的,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抓起桶边的布巾,润湿了净面。
  谢大去拿牙粉等物过来。
  等柳福儿擦完,递过去。
  柳福儿拿过来,道:“你若闲的没事,就去街市上逛逛。”
  谢大耸了耸肩,道:“也好,顺便去买点甜糕回来。”
  他折身往外去。
  “还有糟鹅,”柳福儿补充。
  谢大看她一眼。
  虽说都是糟鹅,城西那家的味道却比其他地方的更好。
  她也只喜欢吃那家。
  “早去早回,”柳福儿朝他咧嘴,扬起手,挥了挥。
  谢大摇了摇头,往外去。
  也罢,顺便再去确认下,那东西是不是万无一失。
  不然她是不会放心的。
  柳福儿一直笑吟吟的。
  等谢大走远,才收了笑。
  看来,昔日的伤痕还在,他还是没能释怀。
  不过,将心比心,若她被家族人出卖,眼睁睁看着父母亲人死去,她也不会放过那些人。
  没过多久,谢大拎着吃食,优哉游哉的回来。
  时间正好是柳福儿惯常吃饭的时辰。
  吃过饭,柳福儿问:“怎样了?”
  谢大呲牙。
  “船老大倒是个心明腿快的,就这么会儿工夫,就去了趟府衙。”
  柳福儿挑眉。
  谢大笑道:“家族之事,旁人或许不晓。”
  “府衙里的积年书吏却是知晓的。”
  “尤其谢家那事当年闹得不小,周围几地皆有耳闻。”
  柳福儿点头,道:“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办?”
  “等,”谢大笑道。
  柳福儿拧眉。
  谢大扬眉,刻意卖着关子。


第七百六十六章 汤

  柳福儿轻哼了声,道:“我猜,你八成是挑了个在城外,偏远且家还尚有些势力刻意的叔伯家。”
  “以船主的本事,定然不敢轻犯。“
  “冯家人又要得急,他定会把这事和盘托出。”
  “冯郎君定然上门讨要。”
  “再然后,定然就是绝处再逢生吧。”
  “不错,”谢大击节赞道。
  柳福儿翻了个白眼,道:“这也太老套了,冯家郎君心急,可能上钩,船主可是老油条,怎么可能让冯郎君涉险?”
  “这你就错了,”谢大笑,“计策从不嫌老。”
  “只要有利害挂钩,便是再精明,再油滑,也不能幸免。”
  “何况,那位郎君,可不是谁说话都听的。”
  柳福儿抿嘴。
  不得不承认,谢大洞悉之犀利。
  又三天,傍晚时,谢大从外面急急回来。
  柳福儿正在厨下,一见他模样,柳福儿便是事真的是照着他预想的一般。
  谢大与她眼神交汇片刻,转头就走。
  柳福儿转了下眼,又如之前一般,继续洗菜。
  夜幕渐渐黑沉。
  柳福儿将门闩上,回屋歇了。
  而在城外,谢大与一撑着小巧篷船的人,一前一后的坐着。
  周围,是一大片足以掩藏小舟的茂密荷田。
  谢大摘了手边的莲蓬,抠出里面的莲子,一点点的咬着。
  待把一整个蓬头吃完,他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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