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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声音平和,神态堪称是柔和。
可下面的这些管事们却没有因此生出欣喜。
不过也是。
任谁亲眼看着平总管惨白着脸倒在一干如山的尸首堆里,还能有心高兴?
唐氏环顾一圈。
对他们的惊恐十分满意。
她轻轻摆了摆手,道:“好了,这府里还需要拾掇,带着你们的家人收拾妥当了。”
管事们躬身退出去。
转出正院,几人互相对望。
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慌和恐惧。
门口,几个一身凶煞的汉子瞪眼望来。
几人几乎是立刻的别开头,各自散去。
正堂里,唐氏很不满意。
她拧着眉头,道:“既然已经做到这步,为何不干脆把人解决了?”
齐二躬身,“主上的目的并不是杀戮。”
“以杀止杀,并不非长远之计。”
这是徐大的原话。
唐氏却对此嗤之以鼻。
“好一个诗书传家的贵公子。”
“只可惜,梁家都是一群莽夫,便是那个贱人,也是卑贱出身,他们如何会对我们讲这些?”
齐二没有吭气。
临行前,郎君曾与他秉烛夜谈。
之所以留着三人,其一固然是适才所言,为着徐家名声,其二则是这些年梁家在各处施恩无数。
如果梁帅一家是在他们手里真没了性命,柳氏和梁二定会不依不饶。
若他们打出为亲眷报仇的名头,其他受了恩惠的各地势力,便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会或多或少支援。
倒是,徐家反而陷入被动。
倒不如就此握住几人性命,借此要挟,夺下中原。
待到大局落定,该怎么处置,还不是就一句话的事。
齐二很有自知之明。
他不过就是个统领百人的小头目。
郎君如此与他细谈,便是担心会出状况。
想来唐氏这里如何反应,郎君也一早料中了。
齐二头又略微低了低。
唐氏没能得到满意答案,不由暴怒。
心底,曾经掩埋其下的火气翻开时间的尘封,翻滚着涌了上来。
她用力攥紧手指,暗自提醒自己。
不论如何,都不是时候。
现在的她若是失了这些人扶持,结局定然比死还难受。
她必须隐忍。
忍到无需再忍之时。
她长长吸了口气,挺起背脊,起身离去。
齐二缓缓直起身体,望了眼她背影,来到门边。
“盯着那些人。”
就近的汉子道:“老大放心,已经过去两个。”
“人数呢?都清点清楚了?”
汉子点头,“差一个,说是前儿家里有事,告假回家了。”
齐二转眸。
汉子忙道:“不过今天就能回来。”
齐二这才点头,问:“梁帅那边呢?”
“灌了药了,”汉子道。
齐二转眸。
汉子忙道:“就半副。”
“我瞧着,他那样,要是不管,没准这两天就要挂。”
齐二唔了声,道:“看紧些,斟酌好用量。”
汉子赶忙点头,又道:“后院的那两个?”
“其他的都清理了,留个服侍的就够了。”
汉子领命,顺着游廊,去后面传话。
齐二背着手,来到天井。
北地的布局与南地很是不同。
便是天井也开阔许多。
齐二立在长得郁葱的青竹跟前。
不过便是再大也是无用,水土根本不成,便是最最不挑地方的竹子,在这儿也长的极差。
第七百五十八章 来人
齐二背着手,嗅着竹叶散发的清冽香气,竟有些思念那如水一般的家乡。
东城某一坊市里,一平平无奇的仆从脚步极快的往城外去。
经过卡口,兵士笑呵呵的招呼。
“毛总管,这是回祖宅啊?
毛二点头,面上挂着笑。
“回去拿点东西。”
兵士示意放行。
毛二道:“过两天,酒坊的酒就好了,劳你帮我与大人通个气,到时我给大家伙送去。”
“那感情好呢,”兵士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些年,司空家与梁家关系平平,但却跟这些大头兵们关系极好。
不但逢年过节,便是家里有些什么,也会送过来,让他们跟着一道打打牙祭。
毛二顺着城门出去。
抽着马鞭,不紧不慢的行着。
待到院里城门,他转头望了眼,又扫了圈周围。
见没有什么人经过,才狠狠一抽马鞭。
养得水光溜滑的健马哪里吃过这等痛。
当下一扬前蹄,撒开了跑。
毛二将身体伏低,几乎紧贴马背,手臂扯紧缰绳,以控制方向。
健马奔了一会儿,便有些累了。
速度也跟着慢了下来,毛二咬了咬牙,再补一鞭。
如此几轮,马也被抽出野性。
索性撒开了蹄子狂奔。
两刻钟不到便跑到的司空家的宅院边。
毛二翻身从马上跌下,连滚带爬的冲进门里。
门房从里面出来,见他如此赶忙来扶。
“别管我,快寻老爷。”
毛二摆手,让他寻人,自己踉踉跄跄的往前跑。
很快的,司空茂从内院出来。
见他一声狼狈,连站都站不稳的样子,登时一惊。
“发生何事了?”
“是梁家,”毛二这会儿已经缓过气来,他看了眼周围,才低声道:“有贼人侵入梁家,里面大半人都完了。”
“那梁帅”
司空茂面色大变。
毛二微微摇头,道:“具体那丫头也不知道,她是在睡梦里被拖起来的,只交代让她赶紧告知府衙,再请柳夫人帮忙。”
“不过府衙那边已经被人盯上了,她没有法子才寻上咱家。”
司空茂背着手踱了几步,道:“那丫头呢?”
毛二眉头动了动,道:“我让她回去了。”
司空茂看他一眼。
毛二顿觉压力袭来。
他微微躬身,道:“梁家主事的不成,梁帅又不善这等小事,里面的人实在”
他摇头。
“那些人清理之后肯定点数。”
“保不齐有谁招了出来,若是知道跑了一个,那情况可就不妙了。”
司空茂叹了口气。
“那丫头回去了?”
毛二点头,“我瞧着她进的角门。”
司空茂再次叹气,“以后多补偿下她家人吧。”
毛二躬身,表示记下了。
“你想法跟府衙打个招呼,但让他们别轻举妄动。”
“毕竟,梁家人可是都在他们手里呢。”
“小的出城时已经打了招呼,这两天边送酒过去。”
“做得好,”司空茂赞许点头,摆手。
等他出门,便赶紧往江陵去信。
司空家经过这些年的经营,加上周小六时不时的帮忙,信鸽儿早已更新换代得不逊与任何一方势力。
司空茂将竹筒拴好,确定信鸽儿飞远,在回去内院。
汪氏正在喝下,见他回来,便命人端来甜汤。
等他喝了口,才道:“发生何事了?怎么你脸色不好?”
司空茂叹气,将梁家被挟一事讲了,又道:“那伙贼人只扣下,却不动作,显然所图不小。”
汪氏眨巴下眼,忽的道:“莫不是要挟他们,害福娘?”
“很有可能。”
司空茂沉沉点头。
“淮水那边迟迟没有结果,没准也有关系。”
汪氏叹了口气。
“这样的日子,几时能到头啊。”
“快了。”司空茂如此答着。
见老妻眉头紧皱,他轻轻抹了下,道:“儿女自有儿女福,咱们只要做好能做的就好。”
汪氏与他对视,表情缓缓放松下来。
只是,这件事到底沉在心里。
便是不表现,可还是坠着两人心弦。
如此过了几天,有信传回。
没过十天的一个夜里,有人敲响角门。
门房过来应门,见是个眉清目秀的郎君带这个小书童,不由愣了下。
郎君拱手,递上名帖,道:“某乃司空郎君故交,今日途径,便登门拜访。”
“不知是哪位郎君?”
门房问。
“是八郎君,”郎君温文有礼的答着。
门房眨巴了下眼,说了句稍后,便急急去里面回禀。
没多会儿,便有管事过来想请。
郎君拱手,随着他来到正堂。
进门便看到起身来迎的司空茂。
郎君两手微报,端正的行礼。
“快快轻起,”司空茂端量他,道:“你便是四郎吧?”
“翁翁好眼力,”汪四郎笑着点头。
司空茂微微挑眉。
他大兄可是称霸西北的霸主,便是论辈分,也该称世伯。
不过他是跟着康儿一道长大的,若是从那儿论,倒是没错。
司空茂心思转了转,摆手。
管事转去门边,将门合拢。
“康儿知晓这般的事,如何说?”
“很着急,不过被我劝下了”汪四郎道:“我们得了消息,徐家正在调集建州几地兵马,并往淮水送去大批粮草辎重。”
“那边防线绝不能丢,这边也不能不管。”
“所以我们兵分两路。”
司空茂点头,道:“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知道梁府里的情形和地图。”
“地图好办,我着人画来就是,至于情形”
“这些日子,梁府根本没有人能进去,便是送菜的也只送到门口。”
“里面如何,还真没人知晓。”
“也行,”汪四郎拱手,“有劳翁翁了。”
“既然叫翁翁就不要这般口气,”司空茂摆手,“你们远道而来,也该累了,先歇歇,之后再说。”
汪四郎起身,其后,一直眨着一双黑白分明大眼的书童忽的道:“我还想要药材呢。”
司空茂怔了下,看面色红润的汪四郎。
汪四郎皱了皱眉,与司空茂拱手。
“这位是梁郎君结拜义兄之女,姓彝。”
彝娘子上前两步,见礼,脆生生的喊翁翁。
司空茂笑眯眯点头,摸了摸袖管。
过来匆忙,实在没备什么见面礼。
第七百五十九章 猎手
管事已经进门。
汪四郎拱手一礼,带着彝娘子出去。
司空茂侧头,瞄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
关于两人的事,他是听汪氏说过。
至于汪氏为何能知?
自然是柳福儿提及的。
游廊里,没能得到司空茂应允的彝娘子很不高兴。
她嘟着嘴,嘀咕,“是你说那些东西这儿都有,我才没拿的。”
汪四郎跟着管事前行,眉头都没动一下。
“先说明哦,”彝娘子抢上前面半步,歪着头道:“要是没把药配齐,我可是不会去的。”
“随便你,”跟前没有需要顾忌的,汪四郎的态度明显淡了许多。
彝娘子撅起嘴巴,委屈道:“你欺负我。”
汪四郎看她一眼,本就因当下情况不明而烦躁的心越发躁动。
“再闹我就送你回去。”
汪四郎冷着一张脸,明明没有表情,却让人心里发寒。
彝娘子眨巴眨巴眼,到底不敢跟他对呛。
她哼唧一声,别开头。
汪四郎不紧不慢的转过头,跟全当自己是个聋子的管事去客房。
司空茂回去内院,告诉她汪四郎和彝娘子来了。
汪氏松了口气,只是气还没彻底松下,就知晓淮水一事。
她气得一把摔了团扇。
“那些混账,亏得还敢标榜书香世家,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东西,就该把他们全都弄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