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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院落,赤槿侧目看了眼远处,道:“娘子,那边好像有人。”
柳福儿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道:“不妨事,咱们走咱们的。”
她步履悠然的转去阜头,带着众人登船离城。
三刻之后,郡守便得了消息。
听说柳福儿只去看了崔大而后便离开,郡守疑惑:“这什么意思?”
如果是来访友,她不远千里而来,好歹盘桓几日,才算说得过去。
哪有只呆了一盏茶就离开的道理?
郡守百思不得其解。
幕僚也一头雾水。
而在大船之上,汪四郎正坐在桌前,一脸严肃的看书。
柳福儿坐在边上,看崔大交代梁康需要学习的东西。
梁康尚且不知自己以后的日子将会如何的水深火热,还在正绕着汪四郎打转,盘算着怎么才能让他跟自己玩。
第四百一十四章 临阵换将
河东田府中,田大与梁二商议过后,来寻田节度使。
梁二的意见是田家现在的情况,不上不下,就这么僵着并不是解决之道。
现而今,最好的办法便是趁着邠宁之乱,在朝廷无暇分身之时宣布自立。
从此河东一地便是田家私有之地,但为了避免其他地方打着讨剿的名义折腾,田家需得保证镇守此地,不让突厥越线一步。
田节度使问田大,“你的意思呢?”
田大笑了笑,道:“我们没有选择。”
田节度使微微点头。
是啊,他们已没有了其他选择。
从十年前,朝廷放弃这里,再不供给粮草和辎重开始,他们的结果就已注定。
“你看着行事就是,”田节度使言道。
田家有商有量,定下足改变全族命运的对策。
而在山南的军营里正涌动着一股暗流。
也不知从何时起,营中流传着一个说法。
早前之战,魏节度使是故意晚去,目的是为了给后来的援兵一个下马威,以便自己掌控大局。
这话初时只在底层兵士之间流传,待到魏堰跟前的亲兵得知时,已经是传得人尽皆知。
魏堰气得面色发白,喝令亲兵严查。
只是不待亲兵去查,江远和朱二郎便已找上门来。
那一战,两方皆损失了不少人马,只是为着大局才努力克制着。
埋在柴碳里的火星有时并不是彻底熄灭,而是蓄势,准备风起之时再行燃爆。
现下,江远和朱二郎便被这流言的风头点燃了心里的怒火。
面对两人气势汹汹的质问,魏堰有口难辩。
他总不能说,他最初的本意是不想与两人争功。
谁想到,本是胜券在握的一战被两人打得损兵折将,丢盔弃甲。
魏堰到底年纪大,处事圆滑。
即便他心里如火在烧,面上也还是一派和缓。
他温言道:“两人莫要发火,有什么话坐下来再说。”
他抬手示意之时,亲兵立马去拿浆水。
江远却是个火爆脾气,他一手拍开兵士递来的杯子,并在杯子落地之时,补上一脚。
“少废话,亏得我还以为你是为人仗义,是一条汉子,不想你竟然是如此卑劣。”
“我定要上折子参你,”江远一甩袖子,大步流星的走了。
“江将军,你听我说,”魏堰连唤几声,都没能拦住,只得叹气作罢。
转过头,就见朱二郎淡笑着拱手,道:“魏大人,此事某也只能照实禀明。至于真相究竟如何,魏大人不妨在圣前一辩。”
说罢,他抖了抖袍脚,信步离开。
眨眼之间,吵得几乎要翻了盖了的大帐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魏堰转头看了眼汪家驻扎的方向,叹气的道:“果然是厉害。”
他转去书案后,沉思良久方才写了封奏折,交给亲兵道:“等到两位将军折子发走,这个再发?”
“大人不可呀,”亲兵急道:“他们战事失利,却要用你来顶罪,大人万不可由得他们恶人先告状啊。”
魏堰微扯了扯嘴角,道:“黑的白不了,白得也黑不了,谁是谁非,且看日后吧。”
他摆手示意。
亲兵翕翕着嘴,却又不敢再说,只得蔫蔫退下。
没多会儿,两只信鸽儿腾空而起。
亲兵望着天空,咬了咬牙,才将手里的信鸽放飞。
鸽子在空中展翅,起伏了下,振翅将消息带进剑南的行宫里。
唐皇一连接了三封奏折,两封批判魏堰的字字血泪,而另一封魏堰的请罪书则是平静坦诚。
唐皇将三个折子看了两遍,递给边上的朱小郎。
“你怎么看?”
朱小郎看完,将奏折搁了,重又捡起盘中剥了一半的荔枝,仔细剥好,喂到唐皇口中,方道:“魏大人自己都上了请罪折子,显然他自己也知晓是有失误之处。”
“我以为,孰是孰非,只凭百余字说明不了什么、”
他道:“不如请大人回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自辩,是非对错由大家评判,不是更好?”
“这个好,”唐皇含糊的笑。
朱小郎一探手,唐皇将核吐出,笑着拍拍他肩膀。
朱小郎一笑,将核放入边上的小碗里,继续垂眸剥荔枝。
唐皇吩咐内侍,备笔墨。
待到内侍准备妥当,他才懒洋洋的挪动了下。
只是一下之后,他重又靠在案几上,道:“小郎帮我执笔如何?”
朱小郎笑着应声,起身净了手,来到唐皇边上,研磨提笔。
唐皇侧目,看他睫毛轻扇,鼻翼微动,忽的心里就痒痒起来。
他抬起手指去撩。
朱小郎笔尖微微一抖,又沉稳的将竖拉直。
唐皇得手,轻笑着重又仰回椅背。
朱小郎快速书写完毕,侧身立于案几侧边,道:“圣人看,小郎写得可还妥当?”
唐皇随意扫了眼,嗯了声。
一旁的内侍急忙上前,将玺印取出,盖在上面。
待到墨迹干涸,内侍将诏令收好,恭谨的退去殿外。
几日之后,诏令便抵达大营之内。
朱二郎拿着诏令来到主帐。
魏堰正在看地图,见他一身正装过来,心里已是有数。
他将地图卷好,放入背后的架子上,提步来到下首。
朱二郎略微一笑,迈步上正位,摊开手里的诏令。
魏堰理了袖口,恭谨跪定。
听得朱二郎字正腔圆的宣读之后,他缓缓起身,一脸平静的将诏令接过。
朱二郎道:“世叔,这主帐,小侄暂且给你留着,只是内里的这些东西,小侄要暂时借用了。”
魏堰微扯了下嘴角,道:“这些都是这一带的地形图,朱将军要用,尽可自取。”
朱二郎呵笑着道谢,转眼看向一旁的江远。
诏令上说明,今日起,他为主,江远为副。
江远嘴唇用力抿着,面色有些难看。
魏堰恍如未见两人的暗潮,他两手托着诏令,直接转出大帐。
立于外面的亲兵急忙跟上,道:“大人,我跟你去吧。”
魏堰看他一眼,道:“你留下,护着山南的兄弟,莫让他们吃了大亏。”
“大人,”亲兵眼眶大红。
魏堰转过头,径直往阜头行去。
第四百一十五章 站队很重要
魏堰没做片刻停留,当晚便离开山南。
汪二郎得知这一消息,忙召来汪三郎,道:“六郎果然妙算,那老家伙已经走了。”
汪三郎微笑,道:“朱江两人不合已久,如今朱二郎掌权,他定会借机刁难,江远并非善茬,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他道:“我们且安坐,静等时候就是。”
汪二郎呵笑。
余光瞄见院门口有人行来,他收了笑意,正色看向门口。
汪大郎信步走到厅堂边,见屋里两人皆看自己,便笑道:“怎滴我一来,你们就不说话了?”
他迈步进来,佯作未见两人的拒绝,道:“我听说魏堰离开山南了,不知这事可是真的?”
汪二郎很清楚自己这个兄长,没有确定的事,他一般都不会言之于口。
这么问,便是确定了魏堰已走,且还知晓与自己有关。
他低低嗯了声,从案几后面转出,拱手见礼之后,方才道:“不错,唐皇下了诏令,让他回剑南。”
汪大郎呵呵一笑,转眼看汪三郎,道:“是六郎的功劳?”
“大兄果然慧眼,”汪二郎皮笑肉不笑的道。
感觉到弟弟的警惕,汪大郎呵笑了声,道:“不必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
他赞许的看向汪三郎。
汪二郎微微撇嘴。
当他没看到吗,那对眼睛都冒绿光了,他要是信了这话,那才是傻了。
汪三郎垂下眼帘,佯作什么也没看到。
汪大郎收回视线,道:“我来是想与你商量一下以后的事。”
“大兄的意思是,”说到正事,汪二郎略收了些自己的小心思。
汪大郎道:“山南那边就只朱江二人,他们远道而来,与此地知之甚少。我以为,可趁现在,将其一举击溃。”
“大兄所言极是,”汪二郎道:“只是大兄与我说何意?”
汪大郎笑道:“早前你立了大功,按说此番应该乘胜追击。只是你兵马已有折损,为兄怎好袖手看着。”
他道:“这次便由我这边打前锋,难啃的我来,小弟你见机支援,如何?”
汪二郎略微扫了眼汪三郎,见他依旧垂着眼,便点头,道:“行啊,既然大兄你都开口了,那这头功就给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汪大郎呵笑,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安排。”
汪二郎朝他拱手。
待到汪大郎走远,他道:“六郎,这一战他不会把那边都拿下吧?”
如果是,那就等于是把唾手可得的功劳让了出去,汪家的家主之位,不用说,定是汪大了。
“不会,”汪三郎直到这时才抬起头,道:“而今朱江两路兵马都在较着劲,正是士气最为高涨之时,”他道:“大郎君既然请缨,便由得他好了。”
“如此就好,”汪二郎弯起眼睛。
汪三郎微扯嘴角,拱手出去。
当晚,汪大郎带着麾下大半兵马悄悄出营。
汪二郎得了消息,便换来汪三郎,道:“许你五千人,前去接应。战况未定,我许你便宜行事。”
汪三郎拿了印信,带着人马沿着一早研究出来的路线往河道缓行。
待到来到一处山势略显繁复,枝丫茂密的地域,汪三郎命令停船。
妥善掩藏之后,他命两千兵士带着一早备好的旗杆绳索等物,攀爬上去。
以三步一枝旗的密度,将山脊插满。
而后又以绳索固定,确定一人发力,便可以使得一大片旗帜摇晃。
而后百余人留下,其他人随同主力隐藏与河道两边的平缓地段。
借助繁茂的枝丫与凹凸起伏的礁石,以及暗沉的夜色,将身形遮掩起来。
远处,隐约传来一阵高似一阵的鼓声和厮杀声。
紧跟汪三郎的两都尉小声道:“六郎君,大郎君那边不去接应一下吗?”
汪三郎隐在一块巨大礁石之后,盯着远处隐约的火光,道:“现在去?”
“去抢他风头?”
这话一出,两都尉顿时不吭气了。
汪三郎往下缩了缩,道:“我与两位也算老相识的,便多嘴说上一句。”
他道:“两位郎君以后早早晚晚都会有一争,两位还是脑子放放清楚,有些事情,可要想明白了再做。”
夜色昏沉,月光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