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然要想法保住梁家,”柳福儿诧异。
谢大笑了笑,低下头没有再说。
柳福儿眨巴着眼,歪头看他。
总觉得他有什么话没说。
正想要问,门就被人大力推开。
梁二阔步进来,道:“阿耶怎么了?”
柳福儿起身,拉他坐下来,将适才两人所说以及早前的猜度与他讲明白。
又道:“唐皇亲近朱家,我只怕这虎符要交与他们了。”
“他敢,“梁二剑眉扬起,怒气勃发,手顺势按住佩刀。
柳福儿按住他,道:“其实我以为,便是交了也无妨。”
梁二和谢大皆侧目看她。
柳福儿笑了笑,示意门口的孙礼把门关上,道:“朱家只在剑南那一亩三分地转悠,若论攀山越岭,想来少有敌手。”
“邠宁一地多是平原高原,只有靠近山南附近有些林地,且朱家才刚接手梁家军,不论信任和默契都差许多,若邠州当真有战事,朱家多半会派自家亲兵出战。”
她顿了顿,道:“我们要提防的便是朱家拿梁家军当肉盾,以作掩护自己人得功。”
“这如何防得住?”
梁二握拳击在案几上,道:“行军打仗,令行禁止不是玩笑。若朱宕下令,便是明知去死,他们也会依令行事。”
柳福儿挠挠脑袋。
这军纪太好,有时候也是个问题。
谢大看了犯愁的两人一眼,道:“梁家军虽为禁军,但这些年一直追随梁家,在其心里定然更亲近梁家。”
他道:“若郎君前往劝阻,会否有人依从?”
“什么叫会否?”
“那是肯定的,”梁二自小就在军中厮混,自认还是有些威望的。
“那就好,”谢大笑得眉眼弯弯。
“我以为不好,”柳福儿声音不高,但却十分坚决。
谢大和梁二皆望向她。
梁二更问:“为何?”
柳福儿笑了笑,道:“因为梁家有两子,你行二。”
这话十分给力,登时把梁二噎住。
谢大看了眼梁二泛红的脖颈,识趣的低下头。
柳福儿安抚的看了眼梁二,道:“所以这事需得让大郎君知晓。”
谢大起身,拱手道:“如此,我去安排。”
柳福儿笑了笑,道:“不必,我们且静等就是。”
对上屋里两人视线,柳福儿道:“相比我们,旁人的话兴许更加管用。”
梁二纠结着眉头想了想,道:“你是说葛先生?”
柳福儿含笑点头,道:“咱们只是道听途说,又怎比就在跟前的了解情况?”
梁二点头,面容渐渐平和。
与他而言,只要梁家军没人枉死,便是好事。
至于谁去,倒无关紧要了。
谢大眼眸微闪,看向柳福儿。
柳福儿微微一笑,又叮咛谢大给朱小郎传信,务必盯牢。
谢大拱手,折返回府衙。
屋里没了旁人,柳福儿道:“你要不要去趟剑南?”
梁二想了想,摇头道:“阿耶一生要强,定不想让我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还是等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柳福儿笑了笑,没有再说。
只是等梁二出去之后,吩咐孙礼寻些上好的鱼肚和莲子等滋补之物,尽快送去剑南。
又几日,朱小郎来信,唐皇果然将虎符交给朱家。
这些时日,朱家大举练兵,大有领军直奔邠州,将汪氏一族斩杀的架势。
至于崔家,老尚书令曾上表劝过,却被唐皇呵斥而归。
当晚,崔府便请了几位名医过府诊治,想来老尚书令是被气着了。
得知这一消息,柳福儿面色微沉。
她将纸条探到烛台前,点了。
谢大道:“若崔尚书令当真有个闪失,朝官定然顺应唐皇之意,将态度偏向朱家,倒时梁帅的处境定会十分尴尬。”
“那也只是暂时的,”柳福儿淡声道:“只要朱家吃了亏,他们便是为了自己的身家,也会说服唐皇重新起复梁帅。”
柳福儿道:“你如今可有空闲?”
谢大抬眼。
柳福儿道:“我想你再去趟剑南。”
谢大道:“如今城里法度已经半步,春耕也都结束,其他琐事有全四和几个书吏,倒也不甚忙碌。”
柳福儿点头,道:“那些石头已经雕出来一些,你一并带去,是卖是送,你看着办。”
谢大想了想,道:“城主的意思是?”
柳福儿侧头,与他对视片刻,忽的笑道:“你不是知道吗?干嘛还要我明说。”
谢大拱手,垂眸浅笑。
柳福儿叹息道:“这些世家可以是臂助,也能是掣肘,还真是矛盾啊。”
谢大一礼,道:“我这就回去准备,明日便前往剑南。”
柳福儿点头,道:“不必耽搁太久,六月之前务必赶回。”
谢大笑着点头。
他就一个妹子,她的婚礼他又怎能缺席?
第三百二十四章 小怎么了?
江陵距离剑南不近,便是一路疾行也需些时日。
就在谢大出门之后的几天,朱小郎来信。
崔尚书令药石无灵,已然病逝。
崔家长子崔缪携二子扶灵柩回定州。
柳福儿在桌后来回的踱了两圈,最终命孙礼去请梁二过来。
这时辰梁二正在校场,听得柳福儿寻他,便急忙过来。
进屋时,他身上的汗渍还没干。
柳福儿去次间投了帕子,给他抹了头脸,又倒了杯浆,道:“我打算去趟定州。”
梁二接过她手里的杯子,顺手抄起帕子抹沁出细汗的脖子,问:“去那儿作甚?”
柳福儿拿眼示意。
梁二拿起桌上的字条瞄了眼,“父丧子送,回归故里,可这与你何干?”
柳福儿道:“尚书令一去,崔缪身为嫡长,正该顶起崔家,然他却要携两位嫡子回定州。你不觉得奇怪?”
梁二眨了眨眼。
柳福儿道:“博陵、清河本就同根,”她道:“如今清河崔家可都大部分在淮南。”
“你是说,他们想要去淮南?”
梁二问道。
柳福儿笑道:“谁知道呢,我也就是那么一想。”
梁二挑眉,“你想把崔家请来这里?”
柳福儿笑意渐浓。
梁二摇头,道:“江陵易攻难守,那些世家子胆子小的很,才不敢把筹码全部压上。”
“不试试怎么知道?”
柳福儿笑道:“明天一早我便和大兄出发,家里就交给你了。”
梁二皱眉。
世家子从来眼高于顶,崔家更生。
他不愿她去受委屈。
“你走了,康儿的周岁礼怎么办?”
柳福儿弯唇一笑,道:“不是还有你吗?”
梁二转眼看边上搁着的几块尺许长木板。
略有些毛刺,大抵算得上平滑。
柳福儿指了另外一边,单独隔着的几块木坯,道:“就剩那几块,弄好了,组装上就成。”
梁二见搬出儿子都留不住她,只得不情愿的点头。
柳福儿俯身亲了他一下,软软的道:“辛苦你了。”
梁二闷哼了声,算是受领了。
安抚了梁二,柳福儿转去司空八郎的小院。
才一进门,就见司空八郎正往外行。
见到她,他忙道:“你来的正好,看看这个。”
他将手里的竹筒递了过来。
柳福儿打开纸条。
唐皇如今有宠妃两人,一位姓苗,自小与公主相识,另一齐姓则是唐皇出游宫外,带回来的。
据说宫里可靠消息,苗妃已然有孕,传信之时已由太医诊出。
但也因着如此,苗妃不得不安胎养身,宫里只得齐妃一家独大。
柳福儿轻啧一声。
一个平民,入宫之后竟然还能混得风生水起,不是背后有人,便是手腕过人。
不过若是有人,那人又是谁呢?
司空八郎见她脸色怪异,便凑过来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柳福儿笑了笑,道:“崔大夫要扶尚书令棺柩回定州,我打算过去祭拜。”
司空八郎转眼,见她定定看自己,便道:“你要我同去?”
柳福儿点头,道:“族叔与尚书令同朝为官,你身为子侄正该表示一下。”
司空八郎咧嘴。
是族叔与其同朝为官,又不是他,就算敬佩尚书令为人,也该堂兄弟们去,哪里轮得着他去拜祭?
柳福儿笑道:“船已经备好,明日启程,你赶紧让阿嫂帮你收拾行李吧,我就不进去了。”
司空八郎哦了声,没等再说,就见柳福儿已转身走了。
司空八郎摇着脑袋,回去屋里。
孟氏一早就听得两兄妹说话,这会儿正让人给他收拾行李。
司空八郎见她收拾两箱笼,还要张罗,便道:“不过是祭拜一下,那两身素服就是了。”
“两套怎么够,”孟氏示意丫鬟去找,她走到近前。
“你小心点,”司空八郎忙扶着她坐定,道:“便是要找,也让她们来。”
孟氏弯唇一笑,道:“这城里,世家基本跑了个干净,与福娘来说,有好也有坏。”
“还是好的多些,”司空八郎道:“不然赋税和粮田的法规,怎会实施的那般顺利?”
“不错,”孟氏点头,道:“只是,这些事情都已经步入正轨,福娘身为城主,一定要考虑其他。”
“就如崔家,高门大族,门中杰出子弟无数。”
“若他们能来,别的不说,就是赋税一事,其他世家即便心里不愿意,也不会公然做什么。”
司空八郎哈了声,道:“崔家,他们能来咱们这儿?”
他摇头,道:“你可真会想。”
孟氏笑道:“不是我想,是我猜福娘这么想。”
司空八郎撇嘴,道:“那就是你们真会想。”
孟氏听出他话里的怀疑,也不跟他辩,只掩着嘴笑。
第二天一早,柳福儿从暖暖的怀里醒来。
梁二感觉到她动静,松了手,道:“你醒了?”
柳福儿撑着胳膊起身,道:“都这么时候了,怎么没去校场?”
梁二半倚半靠着床围,道:“我送你上船。”
柳福儿轻笑,道:“不过是去趟定州,月余就回来了。”
梁二捞过外衣,递给柳福儿,道:“要是他们给你脸色,就算了,没他们咱们照样过得好好的。”
柳福儿点头,笑着摸摸他结实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梁二嗯了声,与她前后脚起身。
吃了早饭,梁二送她和司空八郎上船。
待到坐定,楼船荡入河道,司空八郎便将孟氏所言托出。
柳福儿道:“阿嫂当真这么说?”
司空八郎点头,拿眼睨她。
柳福儿笑道:“阿嫂聪慧,是大兄之福啊。”
司空八郎微微瞠目,道:“你当真在打崔家的主意?”
柳福儿点头,道:“崔家不乏精明之人,唐皇如此行事,可非社稷之福,他们又怎能不思量退路?”
“可江陵,”司空八郎猛地顿住。
“太小了对吗?”
柳福儿笑道:“小怕什么?谁说以后不会变大?”
司空八郎眨巴几下眼,有些不可思议的道:“你该不会也想跟徐家一样……”
柳福儿抬手在唇边一比,示意噤声。
复又微微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三百二十五章 清君侧,振朝纲
楼船行速不慢,没几日便过了邓州。
为了显得不那可刻意,楼船没走几乎是直线的汴州,转而向左去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