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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面前,他必然是信心十足的模样。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会自我动摇。
对上他的眼睛,江樱无比心安地点头。
说句不争气的话。对找到离魂草她倒没有太多坚信,但不知为何,有晋起在,她便不会觉得害怕。
渐渐浓重的夜色中,马车驶进了宽敞整洁的榆树胡同。
云璃先一步跳下了马车,等着扶江樱下车,而晋起却先江樱一步下了马车来,而后伸手将江樱扶了下来。
云璃见状,只好提起放在地上的食盒,又笑着对江樱说道:“姑娘,奴婢先将点心送去给老爷夫人尝尝——”
江樱知道她是想给自己和晋起再留些说话的时间,但该说的与不该说的在路上都说完了,眼下只想着赶紧回房睡觉才好。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云璃那丫头便已经转身跨进了大门内,动作不可谓不快。
“晋大哥,那我先进去了?”
马车调头驶离,江樱却另听得一阵马蹄声隐隐传来,想是宋元驹跟上来了。
晋起点头,目送着她转身朝大门内走去。
江樱刚要迈过门槛儿之时,却忽听得身后的晋起出声道:“等一等——”
江樱下意识地回过头去。
“你做一做准备,我们要定亲了。”晋起站在大门下灯笼光线笼罩的范围内,神色耐人寻味。
江樱愣住,长长地“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这是什么反应?
江樱满面揣测:“我们……还定亲吗?”
“你想反悔?”晋起皱眉。
“不是……”江樱摇头,也跟着皱起了眉,一脸复杂地说道:“可我有病啊……”
晋起面色一沉:“废话!难道我不知道吗?”
“可能会治不好……”江樱满脸的‘提醒’之意。
“谁说治不好!”晋起的脸色越发的沉了,道:“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什么叫还定亲吗?
将他当作什么人了!
定睛一看,站在门框内的小姑娘忽然一改方才的脸色,望着他笑了笑,眼睛里却闪着细碎的泪光。
晋起心头倏地一软,面色也跟着缓和了下来,不自觉地露了笑意。
温声道:“快进去吧。”
“嗯!”
晋起望着她转身,视线中浅色的裙角随着动作曳动,在暖黄的灯光下,犹如一只扑翅的蝶,安静而美好。
……
是夜,晋国公府中,一片静谧。
眼下已过二更,晋起刚一回府,便有门房去了上房通报,告知了晋擎云。
“先是去了城外,再是清波馆,午后又出了趟城……”晋擎云皱眉自语道:“究竟是在找什么东西?”
“去一趟二公子院中,让他明日一早过来见我。”
“是。”
……
“百灵,你去西园子里瞧瞧姑娘怎么还没回来?”
意兰阁中,正弯着身子铺床的画眉轻声说道:“你平日里不是话最多么,也不知道劝一劝姑娘。”
“姑娘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这样,又不让咱们陪着,我哪里知道怎么劝……”百灵咕哝了一句,却又连声叹了气,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起了身道:“时辰确也不早了,我去喊姑娘回来罢。”
“快去吧!”
百灵点了只灯笼,提着出了意兰阁。
今日是谢佳柔双亲的祭日,当年夫妻二人过世之时,顶的是乱臣贼子的罪名,谢氏长女的尸首虽被谢家力争回了族中安葬,判王殷励却无可避免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连个正经的牌位的也不曾立下。
唯有每年祭日,谢佳柔还会记得在西园中为夫妻二人烧上几叠纸,尽一尽为人子女的孝道。
此时夜色深极,各房都已熄灯歇下,四处鲜少还有下人走动,百灵独自一人穿过长廊,绕过主院,来到了国公府最西面的一座园子里。
西园是晋国公府早年的一座花园子,但因位置不好,离几个主子的居院都不近,几年前便由晋余明做主挪到了南院去。
几年的光景下来,这座无人打理的西园渐渐荒废了下来,之前一些未移植过去的普通花卉,也于几个春夏间,遭肆无忌惮疯长起来的野草吞没了七七八八。
百灵走进园中,望着一截高过一截,略有了枯败之象的野草,耳畔是分不清是什么小动物发出的鸣叫声,不由感到一阵森然。
连咽了几口唾沫,将心中的惧意勉强压下,一面加快了脚步往前走,一面注意着甬道两侧的动静。
“姑娘?”
晚间谢佳柔过来的时候,没让她们跟着,故而西园这么大,百灵一时倒确定不了谢佳柔在何处,故只能边走边低声喊着。
直到来到一处长满了枯荷的池塘前,隔着高高的野草,隐隐瞧见了一丝火光在闪动着。
“姑娘——”百灵又唤了一声,提步走近。
“嗯。”谢佳柔微凉的声音传来,百灵一阵心安,出言提醒道:“时辰不早了,姑娘回去吧?”
谢佳柔将最后一把烧料投进火盆中,站起了身来。
却因蹲坐的时间过久,猛然起身头脑一阵发晕,眼前倏地一黑什么也瞧不见,脚下又不巧踩到了一方乱石,略一踉跄,身形便再难稳住地往后连连跌去!
“姑娘!”
百灵惊叫一声,忙地要上前去扶。
可却晚了一步。
“噗通!”
落水声霎时响起,在寂静的四下分外令人心惊。L
☆、426:其心可诛
翌日一早,晋国公府里便传出了意兰阁中久不出门的表姑娘深夜意欲投河自尽,却被巡夜的护卫救下的消息。
虽然无人敢在明面上大肆讨论,但暗下却已被传成了各种版本。
士族的小姐,投河后被侍卫救了,这可不是小事!
于是,大家现如今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两点上。
一,好端端地,表姑娘为何要投河?
二,那位救了表姑娘的侍卫是谁?
“消息怎么会传出去的……!且还被讹传成姑娘自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谢佳柔受了寒,吃了药之后在内间歇着,画眉则是拉了百灵去屋外,低声质问道。
百灵已是彻底慌了神,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焦急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情况危急,我不得已才出去寻人相救,恰巧遇上了巡夜的人,姑娘性命难保之下我亦顾不得许多,唯有请他们帮忙——可将姑娘救上来之后,我分明亲眼见那领头的统领跟手底下的人吩咐过,此事绝不外漏的……谁知,谁知竟会这样!”
画眉拧着眉头,问道:“你昨晚说救人的那是二公子身边的宋统领?”
百灵忙不迭地点头。
画眉一拧眉,不由想到了之前的两桩事情来。
姑娘之前丢失的贴身玉佩,便是在与那位宋统领偶然撞见一面后重新出现在了身上的。
还有之前对面书楼上的早开茉莉,似也与其有些关连。
虽然这些都被姑娘矢口否认了,但她心底始终有些不安。
可眼下重要的可不是这个。
“你去二夫人那里一趟,让她帮忙压下此事……快去。”
百灵却有些犹豫:“二夫人……会愿意帮姑娘吗?”
“事关姑娘名声,二夫人向来知晓轻重。绝不会在这上头有什么犹疑的!”
百灵闻言,只得匆匆去了。
画眉转身回了房内,却见谢佳柔已然起了身,正披着一头青丝站在窗前。
“姑娘不必忧心……此事有二夫人在,决计是传不到外面去的。”画眉放轻了声音宽慰道。
“随它去吧。”谢佳柔望着窗外一派秋色,面无表情地说道。
传不传出去,又有什么紧要。
难道她还有什么可能嫁入所谓的好人家吗?
“姑娘……”画眉皱了皱眉。上前说道:“此事实在蹊跷。原先救人的那宋统领在百灵面前保证过了绝不走漏消息,一眨眼却闹了人尽皆知……定是其中有人刻意散布——此事若不查清,日后只怕还会有麻烦。”
“纸包不住火。早晚都瞒不住。既是实情,必会为人所知。”
“依奴婢看,八成是那位宋统领的杰作!”画眉愤愤地道:“此人三番两次刻意接近姑娘,只怕早已蓄意图谋不轨……此番抓住了这样的机会。岂肯轻易放过姑娘?”
“住口。”谢佳柔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她。
画眉心底一惊。刚要再言语,却听谢佳柔说道:“你无凭无据,怎会平白有此猜测?我昨夜本是失足落水,他不过是被百灵求来救了我一命。怎到了你这里反倒成了图谋不轨?你如此作想,同恩将仇报又有什么区分?”
“……奴婢并不是这个意思。”画眉垂下头去,解释道:“而是此事确实说不通……”
“那也不能凭空诬赖他人。”
“奴婢只是猜测……”画眉将头垂的愈低。
“此事到此为止。”
“是……”
谢佳柔睨了她一眼。转回了身去,道:“你下去吧。”
“是。”画眉退至帘边。方才转身而出。
而立在窗边的谢佳柔,却从袖中取出了一只荷包来。
荷包是青绿色的细绸底子,上面用细线绣着黄色的迎春花。
这是她去年年初,刚接收到谢氏的隐晦心意,让她接近晋起之时所绣。
想想那时甘愿受人摆布的她,真是傻的可笑可怜。
而这个荷包里头装着的竹叶也一片不少的呆在里头,但早已成了干黄的颜色,拿手指轻轻摩挲荷包表面,便能听到“飒飒”的声响。
她如何也想不到,这个荷包竟会被保存的如此之好。
更没想到,会出现在那个人的身上。
昨夜她溺水之时,为他所救,求生的念头作祟之下无所顾忌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不作防之下,却抓出了这只荷包来。
他竟一直贴身戴着。
想到昨夜身处冰凉的湖水中,夜色中那双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睛,和让她不要害怕的口气,以及在看到荷包被她攥在手心之时,脸上一闪而过的、与平日形象极为不符的郝然之色,谢佳柔不觉间,眉心已紧紧蹙起。
她忽然很奇怪,在方才画眉怀疑他之时,她为何会如此笃定的相信,他绝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
她待人的防备与疑心,何曾比画眉少过?
……
消息传到晋擎云耳中,只换来了一阵冷笑。
这种后宅之事,他向来不会理会,自有谢氏来处理。
可传进耳朵里,不免还是觉得心烦,只觉得谢氏近来办事不利,竟连这些事情都能冒出来,平白招人笑话。
这两日不顺心的事情的确太多了。
先是安插在宫里的眼线出了问题,后又有南营中出现了百人暴乱——虽然都不算什么大事,且已处理干净,可在此关头,却令人倍感烦躁。
“二公子还没有过来?”
晋擎云皱眉看向门外,太阳已升过三竿。
“回老爷,还没呢……”一侧的老仆恐他生气,笑着出声道:“二公子昨夜回来的晚,回京后也未能好好的歇息过。想必因此才耽搁了过来请安的时辰。要不老奴再让人去二公子那儿瞧一瞧?”
“不必了。”晋擎云冷笑了一声,道:“他若有心耽搁,只怕谁去也请不来。”
“老爷说的哪里话……”老仆面上的笑意淡了淡,遂也不敢再多说,只站在一侧静静地等着。
而这种安静尚且不足一刻,便被门外前来报信的下人给打破了——
“老爷,不好了!”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