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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樱不假思索的摇头。
有了前两日的教训,短时间内,她已经不想再出门了。
方才在华常静那里,她已交待了阿菊得空上一趟街,看着买上几套像样的首饰,回头她好给邓家几个女主子送去作谢礼。
总而言之,她自个儿是不愿意出去了。
冬珠却道:“在这太守府里总归不方便,阿烈昨日那一趟,不知是惹了多少眼,短期内怕是不能再过来看你了——你同我一道儿出门,别人瞧见了也断不会说什么。”
江樱想了想,皱眉。
冬珠瞧见了便又道:“你不是还怪我表哥呢吧?”
“我怪他做什么。”江樱苦恼地拧了会儿眉,想着江浪和晋起必然是担心她的,光凭冬珠回去传句话,也不见得就能放下心来,昨日事情又比较混乱,是也没来得及好好说上话。
去一趟也好。
“那你得等等我,我去准备些东西。”
冬珠乐得她答应,自然不会计较等上些时辰,于是道:“那你先准备着,我回房收拾收拾。”
江樱点头,见冬珠离去,适才关上了房门。
走了两步,想了一想,又折身回去将关好的房门闩上。
……
冬珠收拾好东西,带着两名婢女过来的时候,江樱正在厨房里折腾。
“你怎么还吃起来了?”冬珠咕哝着道:“我以为你要我等你,是有什么要紧事呢,合着竟还是吃的——你晌午不是才吃过饭吗?”
冬珠身边的两名侍女都是靠得住的,于是江樱道:“好不容易去一趟,我想给哥哥和晋大哥做些吃的带过去。”
这座院子里的小厨房是她们搬进来之后,自己找人收拾出来的,太守府里自然饿不着她们,但总有照顾不到各人胃口的地方,有个自己的小天地,想吃什么都方便——更何况,还有白宵这个大头儿在,平日里顿顿多要一盆肉,传出去于名声也不太有利……
冬珠闻言“啧”了一声,“他们在军营里又不是没饭吃,你这点儿东西还不够他们塞牙缝儿的呢,瞎忙活。”
江樱往平底锅上摊了一层薄油,闻言笑了道:“权当换个口味尝尝鲜。”
“你这是在烙饼?”冬珠凑近了问。
“嗯。”
“这回又折腾的什么新鲜玩意儿?”自打在京城跟江樱‘搭上线’以后,冬珠就没少蹭过江樱的饭,一来二去的,也知道她有着一手好厨艺,并且鼓捣出来的多是她不曾吃过的。
这回江樱却道:“就是寻常的葱花烙饼。”
这不是在京城常吃到的吗?
冬珠没听出什么新鲜劲儿来,便没了兴致。
“我哥他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便是这个。”
江樱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却让冬珠的眼睛立即一亮。
“教我!”
她一把抢过江樱手中用来翻饼的小铲子,兴冲冲地咧嘴道。
……
ps:下章剧情之非常规性剧透——
去军营中看望服兵役的男朋友的江同学,带着菜刀和爱心晚餐,来到军营后却意外撞破‘jian情’一桩。
问:醋性大发的江同学,会采取什么样的举动?
a:火烧军营
b:持刀砍人
c:把葱香烙饼全吃了(饼:我是无辜的oL
☆、380:醋意
二人在厨房里折腾了大半下午,待将东西全部装入食盒中收拾停当,又同华常静打罢招呼,出门之时已过申时。
郊外,林立扎起的军营后,一轮圆日已滑至半座西山中。
“我听说晋大公子回京去了,是真是假?”
江樱下了马车,望着近在眼前的军营,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是的,滚回去了。”冬珠知她也与晋觅有些不对付,这么问估计就是因为不大想见到晋觅,故而道:“没了这招人烦的苍蝇,往后你也能来的勤一些了。”
江樱笑了一声,也未再深问下去。
二人连带着两名侍女及一干侍卫,朝着前方走去。
“应王子与副帅有事出了营,暂时还未回来。”
营帐前,士兵与冬珠行了礼,说道。
“何时能回来?”
“按时辰应已回营,大致是路上耽搁了。”士兵答道。
“那应当也快了……”冬珠看向江樱,道:“外头冷,咱们进去等吧。”
江樱刚点了头,却听那士兵提醒着说道:“公主,帐中已有客人在等副帅,公主若觉得不便,不妨先回去歇着,待副帅回来了,属下再让人去通传于您。”
“客人?”
冬珠一挑眉,好奇地掀起了帐帘一角,往里头看去。
士兵见状无奈地笑,也没敢阻止她。
江樱正巧是面向帐内的,帐帘被冬珠这么轻一挑开,一个不留意,便瞧见了帐内的情形。
正对着帐门的主座是空着的,一侧下首的客座上。似是坐着两名年轻的男子,一位捧着个冒着热雾气的白瓷碗,一位拿着手中的一件深蓝色氅衣上下打量着。
“这是什么人?”
冬珠将帘子放下,随口问道。
“是太守府里的两位公子,说是来找副帅商议近来筠州城中的兵防调动事宜。”
冬珠“哦”了一声,却听江樱忽然疑惑地低声问道:“太守府里,不是只有一位公子的吗?”
旁人兴许没注意。但她好歹住在太守府中。虽记不得每个人的脸,可府里大致的人口情况,还是知道的。
她本只是随意的一问。觉得不解,以为是士兵弄错了一人的身份,或是其它,并未有深究下去的意思。于是对冬珠道:“既然邓公子有正事,那咱们就先去你帐中等着吧。”
冬珠却觑了觑眼睛。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地道:“别麻烦了,来都来了,就进去一起等吧——”
说着。便一把掀开了厚重的帐帘,率先走了进去。
江樱见状,只得跟了进去。
两名提着食盒的侍女紧随着其后。
而帐中之人听得动静。坐在外侧拿着那件大氅的青衣年轻人反应极快地转了头望去,原本沾了些喜悦的脸庞。却在看清来人之后,骤然凝了一凝——显是猜错进来的人是谁了。
而当其目光落在江樱身上之时,江樱亦是微微一怔。
这位少年,她瞧着眼熟。
嗯,倒真是太守府里的公子。
呃?
可那位……分明也是见过的!
她与华常静头一回去见邓家几位夫人的时候,他便在,的确是大夫人亲出的公子,如假包换。
……难道是她记错了,太守府里当真是有两位公子?
江樱不解地收回视线,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究竟是哪里不对。
但见那二人起了身,冲着她和冬珠行了礼,便也礼貌的回以一礼。
然却听冬珠凉凉地道了句:“邓大公子、邓二小姐多礼了。”
此话一出,帐中之人都愣住了。
江樱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大家是在愣什么,愣的点在哪里,直到将冬珠那句话在脑海中重复了整整三遍,复才悟出了关键来……
邓二小姐?
江樱后知后觉地朝着那两名年轻人看去,目光在二人中间逛了几个来回,便确定是哪位是姑娘家。
虽然乍一看不过是身形的差距,邓大公子原本的面向也偏向于温和儒雅,但只要稍用些心,便能发现二人之间的男女特征区分。
原来是邓家的姑娘啊。
怪不得她觉得眼熟……却又觉得不大对劲。
“邓二小姐怎么穿起男装来了?”见对方愣住,冬珠斜睨着眼睛问。
她除了待自己喜欢的人之外,向来是这副不算友好的态度,是以江樱并没觉出什么异常,只是下意识地跟着冬珠的目光看向那位邓家的二小姐,古再丽。
“公主眼力真好,竟一眼将再丽认出来了。”古再丽回神过后,坦然地一笑,丝毫没有被拆穿后的局促和尴尬,只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在军营中行走毕竟有些不便,我想跟着哥哥长些见识,又不愿因此惹人耳目,故才扮作了男子的形容。”
邓大公子便在一侧笑着点头,玩笑道:“确是我纵容家妹了。”
江樱看在眼中,暗道这位只见过一面的邓二小姐言行倒是女子中难得的从容。
“邓二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冬珠听罢却问了这样一句。
古再丽脸上依旧客气,眼神却有些茫然。
紧接着,又听冬珠道:“照邓二小姐这么说的话,我们着女子衣装的在营中走动竟就是刻意惹人耳目了?如本公主,如阿樱?”
“这……”古再丽实没料到冬珠会来这样一句,一时结舌。
江樱却看向冬珠,仿佛是在说:关我什么事情?
“……”冬珠翻了一记白眼,咬了咬牙,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江樱越发茫然了……
“冬珠公主言重了……”邓大公子强端着脸上的笑意,上前一步将古再丽挡在了身后,躬身朝着冬珠一揖礼。歉然道:“家妹言辞不当,乃是无心之失,并无诋毁冬珠公主之意,还望公主念在家妹年幼无知的份上,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他说这话,一半是因为冬珠西陵公主的身份摆在这里,地位悬殊。不得不低声下气。
而另一半。却是记着了江浪对筠州城施以的援手之恩,有一份尊重在里面。
但冬珠可不买他的账,堂而皇之地无理取闹道:“你妹妹年纪小。我却也不大,说不准她还比本公主大上几日呢——”
“公主真爱说笑……”遇上这类人,风度极好的邓大公子也有些要扛不住了。
江樱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了冬珠的异常来。
这姑娘是没什么尊重别人的意识,也我行我素的惯了。但却也不会无端地去针对一位不相干的人,让对方如此的下不了台。
这帐中。可还有着好几位守卫在瞧着呢……
江樱虽是不知为何,但见那位被兄长护在身后的邓二姑娘垂着头,死死咬住下唇,受了辱却又不敢反驳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不好,是以便暗示地捅了捅冬珠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再闹。
冬珠却是对她翻了个更大的白眼。
“没错儿。我的确是是跟邓二姑娘开玩笑呢。”冬珠撇开江樱的手,往前走了两步。脸上忽然有了笑意,向垂着头的古再丽道:“都说西北这边的女子性子洒脱豪爽的多,想必邓二小姐也不会因我这两句玩笑话而不高兴吧?”
这翻脸的速度,也是称得上一个‘喜怒无常’……
几人犹自有些反应不过来,古再丽抬起头来,扯出一个不太真诚的笑容来,道:“冬珠公主说的是。”
四目相对,二人都是在笑,江樱却在一旁诡异地感应到了她们此刻暗自骂娘的心理活动。
性格瞅着还算有些相似的两个姑娘,到底为什么就互看不顺眼呢?
江樱在一旁暗自纳闷,浑然不知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邓二小姐不生气就好。”冬珠抬了手示意,“二位请坐吧。”
古再丽的心理素质也是真的好,闻言便坐了下去,脸上还挂着笑。
其兄长看了一眼她的表情,也跟着坐了下去。
冬珠扯着江樱,步履款款地在二人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中间隔着条不窄的走道。
直到现在,江樱还是懵的,不知道冬珠究竟是要演哪一出。
直到她故作讶异地出声。
“邓二小姐手里拿着的……好似是晋二公子的衣裳吧?”
侍女递来茶盏,江樱信手接过,刚欲往嘴边凑,听到这句话,动作不由就是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