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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的话。眼下刚聚则分的局面也就没太多伤感了。
“少则半年。”
晋起却是这样答道。
江樱愣住了。
还要半年?
“计划与当初有变。”晋起简要地解释道,并未有细说。
根据前世的经验来看,这场仗的确并没有打多久——廖烽当年兵败后。被围困遭万箭穿心身亡,其余一众余党亦被众惩。处决的处决,流放的流放。
换而言之,前世的廖烽根本没有机会逃往西蛮境地。
可这一世,他暂时留了廖烽一条性命,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
前世的西蛮与韩家达成了同盟,颜巾战不曾死在他的箭下,颜巾烈也未被韩家诛杀,彼时颜军兵力强厚,远不比此时的没落。
而那时廖烽之死,西蛮秉承着不可与晋家当面树敌的想法,故而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廖烽之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颗稍有些攻击力的棋子罢了。
可这一世却截然不同了。
因金城之战,前汗王殒身在韩家手中,实力大打折扣的西蛮与廖烽已是相互依存的状态,好比是半条命的分量。
而就算西蛮愿意舍弃廖烽这半条命,偃旗息鼓,以换取暂时逃过晋家的注意,却也来不及了。
廖烽这个烫手的山芋在生死存亡之际,已经选择了一条“要死大家一起死”的末路。
而晋起的目的便是在此。
他不想绕这些无用的弯子了。
他亦没有多余的功夫用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面——既然是迟早都要解决的事情,不如一并解决干净了。
也好……早早安定下来。
而西蛮虽然遭过重创,实力大不如从前,但西北之地毕竟是他们的地盘,在此扎根已有百年,若想连根端掉,必然是要费一番功夫。
半年已是最快的估算。
他的这些打算,江樱自是无从得知的,只听他说计划有变,这场仗至少还要打上半年,不由担忧道:“是遇到棘手的麻烦了吗?能不能顺利解决?”
“算不上麻烦。”
江樱打量了一番他的表情,不似为了让她安心而刻意说谎,便“哦”了一声,低下了头去。
既然不是麻烦,那她是不必担心了。
可如此一来,便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失落感了。
但好歹要装一装明事理、懂事的样子,故而什么都不说。
以至于阿菊历经千辛终于将红狮扶到马车旁之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江樱瘪着嘴不说话的模样。
“姑娘。”阿菊唤道。
江樱没搭腔。
“姑娘……?”阿菊又唤了一句。
江樱这才幽幽地转过了头来看她。
“姑娘,你能帮我一下把人扶上马车吗……?”阿菊不好意思地笑了道。
江樱:“……哦。”伸出了手去。
晋起看她一眼,上前两步一只手将红狮接过,将人塞进了马车里。
阿菊愣愣地望着空空如也的手。
江樱看了晋起一眼,没说话。
气氛,有些莫名其妙的微妙。
……
回到客栈后,得了江樱的示意,阿菊帮红狮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用晋起给的伤药将其身上的伤口处理包扎了一番。
几盆混合着血腥味的脏水端出来,江樱再去看的时候,被安放在床上的人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红狮此刻穿着的是江樱日前新制好,还没来得及穿过的一套崭新的交领银绫里衣,二人的身量差不多,只是她稍比江樱还要瘦一些,但穿着倒也算合适。
人依旧是昏迷着的,但洗干净了的脸上已可以看得清五官轮廓——虽然肤质粗糙,但却是个长相堪称秀气的姑娘。
“……这头发是没法子梳开了,一坨坨的全都黏在一起,都馊臭了……放热水里泡也不行,我只有拿剪刀给剪了,希望她醒过来的时候不要怪我才好——手指甲也太长太脏,又硬的很,可好费了一番气力……身上到处都是旧疤,没一处儿好地,就数脸上还好些。”阿菊站在一侧一脸复杂地说着,末了又道:“哪儿有姑娘家活成这幅模样的啊……”
太可怜了。
也太不可思议了。
江樱望着这张挂着几道新旧叠加的伤痕的小脸,语重心长的道了一句“的确命苦”,便也没多待下去,简单嘱咐了阿菊几句,便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阿菊见她心情一直不怎么好,以为是在为自己擅作主张留了红狮回来的缘故,便也没敢多问。
只想着明日多买几样儿她爱吃的东西送房里去,法子虽然没什么新意,但将人哄好却是有九成足的概率……
……
次日早。
天色初亮,晨雾缭绕之际,太阳尚未露面。
“啊……”
客栈里的伙计推开大堂的两扇门,站在门槛儿后伸了个痛痛快快的懒腰,从背后瞧,动作幅度略微浮夸了一些。
这个时辰里,住客们多还没有起身,二楼的一排客房中却有一间房门被推开了来。
从客房内行出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墨色束袖衣袍,十分的利落,束发的云纹玉冠亦是黑玉刻成,再加上生就一张轮廓感异常冷贵的脸庞,故而使人望之便觉英朗之气十足之余,还觉得不敢仔细观望。
男子行了不足十步,便停在了另一间客房门前。
伸出手去,却又在即将触碰到门板之时骤然停住。
这个时辰,她应当还没醒吧?
……L
☆、370:带上我吧
她昨晚上虽然没有太明显的闹脾气,但显然是不高兴的。
毕竟是他没遵守当时对她的承诺,‘自作主张’的延长了回京之期。
昨晚上他想了想,这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
虽然一心在为两个人的未来做打算,但在做许多决定之前,都未征询过她的意见——虽然她也提不起什么像样儿的意见,但至少是要提前同她说一说的,这个形式,是该有的。
这些年来一个人惯了,性格又过于冷清,不爱与人接触,故而做一切决定之前,都没有与人商量的习惯。
这是个毛病,日后得改——这是晋少年反省过后得到的结论。
那么问题来了,在改正之前,他该不该有模有样的与她认个错儿?
况且这一别,少说得半年见不着,总不能就这么走了。
不太能拉得下面子去道歉的晋少年站在门口有些犹豫不定。
“是晋大哥吗?”
房间内忽然传来了江樱的声音。
房中此时不知为何还点着灯火,加之二楼光线又暗,人的背影一映,从里头看得分明。
晋起一怔,连忙将悬在半空中的手火速收了回来。
虽然他也没弄明白这种神似于做贼心虚的动作是为了什么……
江樱将门从里面打开之时,映入眼帘的就是晋起侧着身子、负手立在门外的情形。
就像是凑巧路过,听到她的声音之后稍作停留。
“现在就走吗?”江樱问。
“嗯,时辰不早了。”
“不吃个早饭吗?”
“备了干粮。”
“哦。”
“……关于回京之事,当初是我考虑不周,没有细想过西北的形势。便随口与你说了个期限。”晋起丝毫铺垫也无,便将攒了一夜的话说了出来:“半年之期是真的,半年之后,我必回去。”
他说话向来没有什么太丰富的点缀,每一个字都十分直白又精简。
听他这保证一般的解释,江樱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晋起低眉看她。
“半年也好,一年也罢。我不着急。”她说道。
晋起眉头微挑。
昨晚怎不见她这么豁达?
“因为我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什么?”晋起狐疑地看着她。
紧接着。就见她跨出门槛儿几步来到了他跟前,与他面对面的站着,仰脸冲他‘诡异’的一笑。忽然就伸出了双手来。
晋起眼皮子一跳,心中登时涌现出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来。
而下一刹,却觉胸/口忽然被一团暖香撞了个满怀。
力道不大,甚至对他而言只算是蝼蚁之力。搁在平常根本不足以撼动他,但此刻。竟撞得他后退了一步,方稳住身形。
诧异的低头一瞧,只见江樱的双手紧紧地环抱住了他的腰/身,下巴死死地抵在他的胸膛位置。似害怕他会挣脱跑掉一般,然而一双眼睛却满带着笑意,开口对他说道:“我要跟你一起去筠州——”
……这又是犯的什么傻?
晋起想皱眉。可不知为何脸色却偏生沉不下来,余光瞥见大堂中的伙计正昂着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便道:“松开再说,大庭广众之下,成什么样子?”
“不行!”江樱竟难得的同他耍起了赖,‘威胁’着道:“除非你答应带上我,不然我就不松,你走去哪里,我都不撒手——”
她想过了,既然晋大哥过来找她了,但便说明不生气了。
既然他没都不生气了,那她还回去做什么!
她当时之所以不敢去筠州见他,不就是怕他生气吗?
昨夜忽然‘想通’了这一点的江樱,只觉得整个人生都豁然开阔了。
以前的她,顾忌太多了。
懂事归懂事,但也要懂得灵活变通不是?
送上门儿来的好机会,决不能白白让它溜走啊。
“不行。”晋起义正言辞的拒绝:“你一个女子,如何在军营中待得?行军打仗非一日两日之事,西北之地又过于恶劣,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那怎么啦?”江樱听他拒绝,不自觉地又将人抱得紧了一些,脸色却也跟着认真起来,保证道:“我住在筠州城里就是了,只偶尔去军营看一看你就行。你若觉得不方便,怕别人怀疑,我可以像华姐姐那样女扮男装啊,或者我也可以装作是去看我哥哥和石大哥……”
无辜的江浪与石青,就这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莫名其妙的成了她暗度陈仓的栈道。
晋起:“……”
听她这话,合着都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还是不行。”晋起仍旧拒绝,甚至已经不说原因了。
因为他已经隐隐意识到江樱这是有备而来,不管他拿什么来反对,她必然都有应对的办法。
“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还不行吗?”江樱见讲道理不行,便厚颜无耻地央求起来。
晋起闻言嘴角一抽。
本身就是个麻烦了,还用添吗?
见他还是不为所动,江樱暗暗一咬牙,祭出了大招来。
“晋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华姐姐出这趟远门儿吗?”她满脸严肃地问道。
“除了吃之外,还有其它的缘故?”晋起反问她。
“……”江樱没料到竟被他一语道破,点了头道:“吃只是其一。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决定性的原因。”
晋起看着她,表情透着一种‘根本不抱希望她能说出什么正常的理由来’的淡定。
可他着实没料到,江樱这回竟然正常了一把,走了回寻常路。
“我在京的时候,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忽然多了很多人上门求亲……”江樱的口气听起来无半分得意。相反的,都是浓浓的无奈与烦忧,“后来因为每日上门的人太多,家里住不下去了,酒楼也办法去照看,只有搬进了清波馆了——”
晋起不禁皱眉。
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为此,他还特意写了一封信回去……就是怕她被人给骗了。
但算一算她出城的日子。再加上眼下的情况。这封信她显然是没有收到。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