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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们不也经常这般对坐下棋吗?”
韩呈机忽然问道。
☆、330:落子
江樱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点了个头,傻傻地道:“是啊。”
之前她在韩家做工的时候,的确是经常会陪着韩呈机下棋的。
“为什么现在不能了。”
现在,为什么找她下一局棋,她却理解成是有话要对她说,别有目的。
江樱怔了一下,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啊?
真的只是临时起兴,简简单单地下上一局棋啊?
可怎么看,他也不像是这么清闲的人。
方才还和先生呆在一起呢。
但听他这样说了,江樱便也不好再问,笑了笑带过此事,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棋盘上零星错落的棋子上。
韩呈机见状,垂下了眸。
“嗒”
韩呈机又落下一子。
江樱瞧见了这颗落在了中间一格交叉点位置上的白子,微有诧异。
她方才不是才从这里提走一枚无气的白子吗?
这是怎么个下法儿啊……
“韩刺史,你落错子了。”江樱提醒道。
这种情况,哪里是落错子,分明是走神了吧?
然而却听韩呈机口气平静地说道:“该你了。”
江樱无奈苦笑,刚要再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得亭外忽然传来一道喊声。
“姑娘——”
来人是个小丫头,与阿绯身上的衣裙别无二致,也不是别人,正是今日上午陪着江樱的另一位丫鬟,名字叫做阿黛。
江樱握着一颗棋子。转头望向亭外。
亭外初绽开的两棵桃花树下,阿黛仰脸笑着说道:“姑娘,华姑娘来了,在前院等您过去呢!”
她是孔家旧仆的家生子,自幼养在清波馆里,早年还读过几年书,不说话的时候身上有股自来的书卷气。可但凡一笑起来。却又是个伶俐可爱的小女孩模样。
石青与华常静订了亲的消息,早已传遍京城内外,清波馆上下对这位石青未来的媳妇儿。也是格外的热络。
江樱听罢便露出欣喜的笑。
她起初是欣赏这位姑娘飒爽的性格,后又有了景阳湖一事,华常静对落水之后的她一番细心照料,故而更是好感倍增。
石青跟着晋大哥前往西北之后。华常静也因为家族里的生意出了趟远门,临走之前。还特意保证了一番一定会在认亲礼之前赶回来。
然而江樱前两日却听撩了担子专心养老的华老爷称,梓阳那边临时出了些状况,他闺女被绊住了脚,没个十日八日的估计是回不来了。
江樱得知后表示理解。也无太多失望,并没当作一回事儿搁在心上。
可眼下听说华常静忽然回来了,不免还是觉得惊喜。
“既然有客。这棋便来日再下罢。”韩呈机怕她为难一样,主动来了口说道。
江樱由于觉得他在下棋的时候‘走神’。是兴致缺缺的表现,故原本也没有太大的兴致再陪他继续走棋,此刻听得韩呈机这么说了,便欣然应下,询问过韩呈机是否要一同去前院寻先生一行人,得了他一句想四处走走,便带着两名丫鬟往前院去了。
在往前院的路上,依旧觉得今日韩呈机寻她下棋的举动和态度,有些奇怪。
具体的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大抵是因为太久没见了吧。
江樱将这种疑惑抛到了脑后,想着华常静之前答应从梓阳给她带的桂花鸭和芙蓉糕,心情不由越发愉悦起来,脚下的步子不由也加快了一些。
韩呈机却仍坐在小亭中,望着面前下了一半的棋局,神色似入定了一般。
风又起了一阵,亭外的桃树枝随之轻轻颤抖起来,粉白色的桃花瓣儿都是这两日刚打开的,稚嫩却牢牢地被护在枝叶当中,一阵轻风,竟半片也没飘下来。
只有淡淡的花香随风漾入亭中。
韩呈机仍旧维持着一手执棋,一手屈肘平放在身前的姿势。
冷风卷带着花香钻入鼻间,韩呈机适才略略回了神,目光却依旧落在棋盘上。
只是,多了几分思索与茫然。
难道他的人生,注定只能是这样一场被这么多错失而拼凑成的棋局吗?
“主子……”
阿禄似有些冷,抱着一双手臂走到韩呈机身侧,轻声提醒着问道:“主子不再去孔先生那儿瞧瞧了吗?”
这是一件正事。
韩呈机轻轻摇头。
不去了。
想探听的消息已经探听到了,还去做什么。
孔氏与晋家,果然已经同气连枝,外间的传言不假。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晋擎云与晋余明得知了他来了清波馆拜访孔弗的消息,竟也着急忙慌的赶过来了。
嗬,果真是大家风范。
但从父子二人这一副没有安全感的模样也不难发现,孔弗之所以选择晋家,应是同晋擎云和晋余明都没有太直接的关连。
若不然,也不会一听说他来了清波馆,便立即生出了这样的危机感来。
不是自己亲自握在手中的东西,总会让人觉得不够安心。
他猜想,孔先生之所以忽然转变了立场,或许是同那个从肃州城桃花镇上走出来的少年人有着莫大的干连。
如他猜测,那个人果然是晋家的人。
虽然,眼下只被当成了一只傀儡。
韩呈机将指间一枚棋子落下,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棋盘,拂袖站起了身来。
阿禄见状连忙犹豫地问道:“那主子……可要再去见阿樱一面了?”
“暂时不必了。”
“那主子您的……”
阿禄话还未说完,却听韩呈机吩咐道:“飞鸽传书回肃州,通知金将军,按照原计划行事,不必等我回城。”
“是……”
……
三日后的清早,天色初亮,太阳还没升起,空气中浮着一层薄雾。
榆树胡同里,有辆普通的青布马车驶入,停在了一户大院前。
这个时辰,院子的主子应当还未起身,两扇沉重的大门从里面紧紧闭着。
青布马车内下来一对男女,衣着寻常,年纪轻轻的模样,端看男子扶着女子的动作,想来应是夫妻。
“……是这里吗?”女子仰脸望着这座显得很阔气的大院,口气有些不确定。
☆、331:无耻的交易
“信上说的就是这儿了,应当不会错。”男子倒无太多惊异,松开了搀扶着女子的胳膊,上前试探着敲了门。
女子则是站在其身后,双手攥着斜挎在肩膀上的棉布包袱,神色隐隐有些激动和期待。
男子耐着性子不急不慢地敲了好一阵儿,才听到门后传来了动静。
“谁啊这大早的,有什么急事就不能等吃完早饭再过来吗?”
说话的声音是个妇人,显然很介意一大清早的被扰了清净,口气便不大好。
门外的女子却忽然兴奋起来。
“真的是住这儿啊……咱们没找错!”她看向男子说道。
男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很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刚起了床穿好衣裳,连脸还没来得及洗上一把的庄氏从里面将大门打开了来。
“吱呀——”
“庄婶儿!”
刚拉开门的庄氏只瞧见眼前现出一抹深烟红,还没来得及细看,怀里便撞进了一个暖暖的身子,隐隐分辨的出那一声熟悉的“庄婶儿”是谁的声音,连忙扶着人的肩膀将人从怀里推了起来。
入目就是一张因为过于高兴而通红的脸颊,圆圆的,就像一只大苹果。
庄氏好生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惊喜地喊道:“呀!是春月啊!”
“嗯!”女子重重点头,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儿,又欢欢喜喜地喊了一声“庄婶儿!”
“……前几天还跟樱姐儿几个念叨着你们怎么还没到呢!”庄氏说着又嗔怪地看了宋春月和她身后的周敬平说道:“你们也真是的!快到了也没提前来信说一声儿,害得家里一点准备都没有!”
“敬平本来说要写信的,是我没让他写——想给你们个惊喜呢!”宋春月笑着说。
“惊什么喜呀!”庄氏无奈摇头笑道:“今个儿是一江春重新开张的日子。待会儿可都有的忙呢!还惊喜呢,怕是到时候连给你们做顿饭的空儿也没有!”
宋春月“啊!”了一声,倒是一副“惊喜”的模样,道:“误打误撞的竟还赶上开张的日子了!这敢情还不好吗!”
一年多没见,宋春月看样子已经从母亲过世的悲痛中走了出来,恢复了以往的开朗模样。
由此也看得出,周敬平没少做思想工作。
一直在一旁笑着看宋春月与庄氏交谈的周敬平。此刻闻言也颔首微笑着说道:“照此说来也真是巧了。”
“这个巧有什么可讨的。到时还不是忙的跟无头苍蝇一样!等顾不上你们的时候你们就不说巧了!”庄氏说着拉起宋春月一只手,边道:“有话咱们进去说吧,大清早的外头太冷了。”
“我哥也住这儿?”
宋春月边往院内走。边向庄氏问道。
“春风啊?他不住这儿,他住方家药行里,偶尔得闲才会回来呆上一两日。”庄氏笑着道:“也劝过几回让他搬回来住,偏是不听。说是住着不自在也不方便——”
“这么大个院子他还嫌住的不自在?”一提到宋春风,宋春月的老毛病便又犯了。皱着眉头嗤笑道:“本事不大,毛病倒挺多。”
“这话可就不对了!”庄氏却笑着说道:“现在春风可本事着呢,不比从前了,一个人就能把方家那么大的药行打理的有模有样的。可不简单!”
宋春月撇了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庄婶儿你可别这么夸他。这话要让他听到了可还不得翻天上去了?”
“可不是我夸他!得,我也不说这些没用的了。等你见着了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宋春月是真的半点儿也不信,只当信上所言都是宋春风吹牛,就算真有其事,必定也是夸大其词。
有些成见,一旦养成了,便是根深蒂固的……
于是宋春月也不再提此事,只又问了一番江樱与梁文青的情况。
庄氏自是道一切都好,并将前几日江樱刚正式入了孔家族谱的事情顺嘴说了出来。
宋春月便越发高兴起来,脚下的步子也随之加快,只恨不得立即就见到这分别了一年有余的两个好闺蜜才好。
周敬平提着行李跟在她身后,原本平静的神色在听到庄氏提及江樱入了孔家族谱之时,忽然现出了一抹惊异。
这一路上,他可没少听说孔先生收了个干孙女的消息。
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是与他的妻子交好的那个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他见过两次,并不算特别出众,故也没有留下太过深刻的印象。
唯一的了解就是通过宋春月时常的念叨里得知——有着一手极好的厨艺……
可这总不能就是得了孔先生青睐的缘故吧?
据说祖上还是经商的。
就连她自个儿,小小的年纪也在肃州城里开起了一家酒楼,生意和口碑似乎还不错。
周敬平忍不住暗暗琢磨着。
平时他并不是个喜欢过于关注他人私事的人,更别谈如此细致的分析了,可奈何这是同孔弗有关的事情——于是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便成了全天下读书人的事情……
譬如宋春月见识不多,对孔弗的崇敬虽然也有,却却远远没有周敬平这个读书人来的重。
在他们这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