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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樱和方昕远皆一脸无感的看着自己,宋春风只得进一步叙述道:“你们看看,我身上的江湖儿女气概都被消磨没了!”
“……”江樱沉默着。
方昕远顿了一顿,后道:“既然你这么想出去闯荡,那不如随我一起吧?”
宋春风赫然一瞪眼睛。
这怎么成?
再说一遍,他可是为了逃避征兵而离家千里的江湖少年!
闯荡与打仗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有邱掌柜和许先生他们在,药行是垮不了的。”方昕远生怕宋春风放心不下似得,出言宽慰道。说话的口气全然没有一个作为药行东家本该有的责任感,相比之下,方家药行倒更像是宋春风的……
“不成……”宋春风开始吞吐起来,不住地摇着头,神色反复不定。
该怎么委婉地表达出自己缺少爱国情怀这种东西呢?
“我明白了。”方昕远定睛看了宋春风片刻,忽然道。
宋春风微微低下了头,难掩羞愧。
“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方昕远十分豁达地说道,而后伸手拍了拍宋春风的肩膀,嘱咐道:“梁姑娘虽有诸多缺点,但确是真心待你的,你能遇到这样的好姑娘,理应是该好好珍惜的。”
宋春风:“……”
合着方昕远认为他之所以拒绝随他一起前往前线,竟是为了留下来陪梁文青?!
宋春风觉得这简直太可怕了,可为防暴露自己贪生怕死,不忧国忧民的晦暗心态,只有强自忍住不去辩解。
一直在一侧旁观的江樱见两名少年忽然沉默不语,刚欲出声打破寂静。却见阿福自厅外走了进来。
两只胳膊上各自挂着一只包袱的阿福一面往厅内走,一面对着江樱和宋春风打了招呼。
看向自家少爷之时脸上是满满当当的笑意,问道:“少爷,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啊?”
能见到少爷重新站起来,阿福不晓得有多高兴,恨不得下半辈子日日都要烧香拜佛感激神恩。
所以当方昕远提出要去军营从医的想法之时,阿福更是双手赞成大力支持的——只要少爷还能看到未来的希望。还想要好好的活下去。那么不管少爷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对于阿福而言都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方昕远答道:“你先去让车夫备车,一炷香后我们便动身。”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阿福挎着两只鼓囊囊的包袱下去准备了。
江樱与宋春风却惊异非常。
“这就走?干的这么急做什么,你刚恢复过来,应当先将身子养好再动身也不迟——”江樱忙道。
宋春风也附和着说道:“是啊,何必急于这一两日。再者说了,你就算真的要走。至少得先将药行里的事宜安排妥当了再走吧?”
宋春风觉得自己简直没救了。
张口闭口,脑子里操心的竟然都是药行里的事情……
唉,责任心太强真的让人感觉很累。
“你放心吧,今日一早我已经让阿福给各个药行的掌柜去信说明了情况。反正药行里的事宜向来都是他们商议后拿定的主意,若遇上大事,去信通知我就是了。”方昕远说的极为轻松。可宋春风却还是放心不下。
旁的不说,就说黎云街上的分行掌柜董麒麟上月便做了假账。若不是他细心,五百两银子便打水漂了!
这能让人放心吗?
刚要开口,却被方昕远重重地拍了几下肩膀。
四目相对,宋春风仿佛看到了方昕远的决心。
最终宋春风也只有微微叹了一口气,讲道:“你放心吧,能照看到的地方,我尽量帮你照看着……”
认命了……天生的操劳命。
“多谢。”方昕远注视着宋春风,含笑道。
事到如今宋春风只有叹一口气,摇着头喃喃道:“谢什么,你每月给我开这么多银子,我总不能不做实事吧……”
方昕远朗声笑了一阵,复将搭在宋春风肩上的手收了回来。
方昕远转而看向站在一侧的江樱。
“路上小心。”江樱讲道。
“没有别的要交待吗?”方昕远笑着问。
江樱想了想,神色认真地讲道:“吃好喝好。”
方昕远失笑着点头。
若换做从前,他定是一翻白眼,鄙夷面前这不着调的小姑娘尽是说废话。
江樱看着面前似变了个人一样的方昕远,面上虽然未有表现出什么,然而心中已是百味陈杂。
好像太突然了。
变的太突然,走的也太突然了。
“还有,你最好学些防身的招式,光凭阿福一个人是挡不住兵荒马乱的——”江樱又开口,然而还未说完,便蓦地愣住了。
方昕远忽而倾身,伸手环抱住了她。
双手环在她背后,力道极轻。
“保重自己。”方昕远轻声说道,口气带笑。
少年人身上有着很特别的味道——像是某种草药的清苦之气,却并不刺鼻。
江樱傻了片刻,刚要伸手去推,方昕远却已经直起了身子,将手收了回去。
江樱愕然地抬头看他,却见方昕远脸上并无半分戏虐与轻浮,坦荡的过分,像是方才他不过真的就是做了一个同好友道别的仪式,旁人若是想多,便是思想不够端正。
宋春风因为过度惊愕而张大的嘴巴,轻而易举便可以塞进去一只鸡蛋。
“阿远……你竟然当着我的面轻薄樱樱!”宋春风大抵是觉得轻薄两个字太过羞耻,说话的时候脸都红了。
“这哪里是轻薄,不过是朋友间临行前的道别罢了。”方昕远一脸无愧的纠正着。
缓过了神来的江樱其实也想替方昕远解释两句。
其实是不是被轻薄了这个问题,当事人是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的。
方才那个轻轻的拥抱,实际上方昕远十分的守礼,是绝对称不上轻薄的。
可这话若由她说出来,会不会显得……她太奔放了?
毕竟这里站着的三个人,只有她自个儿是来自现代的灵魂,她担心二人会因她的这种奔放而受到惊吓。
江樱正犹豫间,却听宋春风愈发气愤地讲道:“好啊你,朋友间的临行道别,你竟然只抱樱樱不抱我!你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看?”
江樱瞠目结舌地看着委屈而愤慨的宋春风。
方昕远亦是一愣。
不是拍了好几回肩膀了吗?
男人之间,抱来抱去真的不会很奇怪吗?
心里这样想,可为防在临走之前闹得不愉快,造成彼此之间的隔阂,方昕远终究还是跟宋春风抱上了。
“梁姑娘真的还不错。”方昕远松开了宋春风之际,又重复了一遍。
宋春风含糊地应付过去,是不想在临别之际争执这种问题。
“遇到好人便嫁了吧,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凡事多用些头脑,别再惹祸上身了。”这句是对江樱说的。
江樱眼睛动了动,笑了笑没说话。
那个‘好人’她已经找到了。
现在,就等着嫁过去安安生生的跟他过日子啦……
方昕远似看透了她的想法一样,眼神微微变了变,语含劝告地说道:“晋起不适合。”
江樱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直白且武断的话,一下子愣住了。
“他身上藏着的秘密太多了,注定不能轻松的活着,更没办法给你安稳的生活。”
江樱微微抿了抿嘴,还是没有说话。
方昕远深深看了她一眼,也未再多说。
“我们送你吧。”江樱道。
方昕远点头,率先转身出了厅堂。
江樱脸上挂着浅笑。
方昕远说的话她不否认,可她从没想过因此要避开晋大哥。
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她想做的是分担。
他不能轻松的活着,她想做的是带给他快乐。
至于安稳的生活,这种事情还很遥远,谁能说的定呢?
就算实在不行,那她努力的去适应就是了。
若她会因这些问题而动摇,那便也配不上晋大哥了。
目送着马车逐渐驶远,江樱收回目光,仰头望了一眼头顶上的天。
浮云聚了又散,人亦如此。
江樱难得感慨了一把,却被宋春风出言打破了思绪,“樱樱啊……”
江樱转过头看他。L
☆、271:初雪
“阿远方才说的那个……你觉得我怎么样?”宋春风强装出一副不紧张的淡定模样,可偏生掌握不住精髓,五官略有些紧绷扭曲。
江樱一头雾水:“什么?”
“就是……那句,值得你嫁的好人啊……”宋春风结巴起来。
江樱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住。
宋春风轻咳了一声缓解紧张,一面示意江樱看他。
紧接着,江樱便目睹了这位着柳黄色棉布交衽长衫的少年人分别表演了,出拳、扎马步、侧踢等一系列武术动作。
江樱深感错愕之际,又见宋春风撩起下摆就要扎进腰带里,活脱脱一副要‘大展拳脚’的架势,惊的她连忙出声阻拦:“春风,可以了可以了,差不多了……”
意犹未尽的宋春风显然已经在才艺展示中重拾了自信,脸上的紧张之色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格外的神采奕奕,他看着江樱说道:“樱樱,这其实都不算什么,我会的可多了!”
江樱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而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春风啊,有些事情我想跟你好好地谈一谈……”
……
当天晚上,宋春风大醉了一场。
梁文青找到了江樱这里。
彼时江樱正坐在窗前的软榻里,为把头搁在她腿边的白霄顺着毛。
原本眯着眼睛的白霄听到门被推开的声响,睁开眼睛扭过头瞧了瞧,一见是梁文青,便又百无聊赖地闭上了眼睛,歪着脑袋任由江樱拿毛刷替它捋毛。
江樱抬头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对于这姑娘从来不知道敲门的习惯。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春风都醉成一滩烂泥了!”梁文青一脸烦闷地说道,一面朝着江樱走了过来,本想要随江樱一同坐在软榻上,可见卧在江樱脚下的白霄似又壮了些,最终还是选择坐在了江樱对面圆桌旁的鼓凳上。
虽说现在她对这只好吃懒做的大白虎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恐惧,但还是做不到完全放下戒备心。
“什么时候他能为我大醉一场?”梁文青一手支在圆桌上撑着脑袋,十分不平地说道:“不就走了个方昕远吗。又不是不回来了。犯得着这么不要命的捧着酒坛子往嘴里灌吗?不知道的还当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
江樱听得此言,给白霄梳毛的动作不禁顿了一下。
实际上,她觉得春风醉酒一事。同她多多少少应该有些关系。
今日送走方昕远之后,她看罢了春风的‘才艺展示’,当即意识到有些事情一直躲避下去并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样下去,无论对谁都是不公平的。
所以她选择了跟春风摊开了讲——她不想失去一个珍惜的伙伴。但更不愿见对方为了自己虚度年华,将一腔真心白白耗费在没有可能的人身上。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瞎了眼了……”梁文青这边还在不停的絮叨着。抬头朝江樱看了一眼,补充道:“死活看不到我的好还且罢了,竟还对你死心塌地的……你说他这不是眼瞎又是什么?”
江樱觉得这话似在隐晦的贬低她,但偏偏……她竟然也觉得很有道理。
“我也是瞎了眼了。”梁文青垂头丧气地抓了抓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