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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公子是我们东家的朋友，我这么多也是应该的。”不用想都知道今晚的那顿饭会有多么的尴尬，王姝才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呢，所以她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而且今天东家已经赏了我很多东西……就不劳烦宋姑娘破费了吧。”
宋小九没有想到王姝会拒绝，因为平时王姝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状态都是“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的好脾气。她顿了顿，微微透露出不满的语气：“一码归一码，老施给你东西是他的事儿，我该做的还是要做的，当然我比不上老施能送这么多值钱的东西，但是请顿饭的钱还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你给不给我跟老韩这个面子了。”
不愧是当过游侠的女人，这种人情世故真的是很懂啊。王姝心里暗自腹诽道，这话都说到这份上去了，自己不去岂不是太不给对方面子了？
她颇为无奈地说：“我又怎么会不给您面子呢，既然您这么说了，那今晚就要劳烦您破费了。”
宋小九立刻转嗔为喜，笑眯眯地接过话茬：“不破费不破费，那么晚上我们在贵宾楼等你。”
“好的。”
贵宾楼虽然不是苏州城里最顶级的酒楼，但也绝不算差。宋小九的积蓄也不多，贵宾楼也是她能够承受最高标准了。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宋小九的诚意还是很足的。
晚上，王姝没有特意打扮。这场酒席名义上是在表达感谢，不如说是宋小九想借助借助这段饭向她传递些关于和韩璋的事情，王姝要是穿的太漂亮了，估计会被宋小九当成跟她示威。
虽然她觉得宋小九的危机感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另外就是在凭空吃飞醋比较令人头痛，但她绝不做小动作，不管干什么起码都是明着来的，这一点还是直率得挺可爱的。
王姝穿了身比较简洁的裙子，首饰也没有戴施月中赏的那些，而是依旧带着自己从天命带出的那老几样，没有化妆，就这么干干净净地去赴宴。
一到店里，她便被店小二引进了宋小九包的厢房里，宋小九和韩璋已经坐在里面等候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让各位久等了。”
“没事，是我们来早了，这不还没到约定时间呢。”宋小九十分热情地邀请王姝坐下，顺便吩咐店小二上菜。
吩咐完，宋小九转回头对王姝说：“今天我做东，你就大大方方，随便吃，不用替我省。”
王姝微微颔首，礼貌性地回答说：“宋姑娘如此美意，我自然不会辜负，还请姑娘放心。”
“那就好，主要还是要谢谢你，治好了韩大哥的伤。”说到这宋小九看了韩璋一样，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情：“其实说起来，韩大哥这次会受伤原因在我，如果当初我没有……”
她话还没说完，韩璋便打断了她，这样的行为放在韩璋的身上还是很少见的。
“以前的事情过去便过去了，不提也罢。”
宋小九一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兴致也没那么高了，“……也好，那就不提了吧。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就不提那些不好的事情了，来喝茶。”
一开始王姝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插曲到底是什么意思，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搞明白了，宋小九指的应该就是她当初在路上跟无意起了冲突，就是因为这她才会被无意盯上，后面的事情才会发生吧。
一想到无意，王姝的心情就有些堵。她忍不住瞥了韩璋一眼。
究竟对于韩璋而言，无意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他对无意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现在无意因他而死，这又给了韩璋什么样的触动？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姝相信，这些问题不光是自己想知道，现在坐在时空管理局里，正关注着这里一切的无意也是想要弄明白的吧。
她的感情到底有没有得到回应？
也许是王姝的注视中所蕴含怨念太强，韩璋立刻就发现了王姝在看她。王姝见被发现，当即尴尬地挪开了目光。
恰好这个时候店小二端着菜肴进入，王姝找了个由头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这鱼看着真新鲜。”
“这是自然的。”店小二一脸骄傲地说：“这鱼可是今天早上刚从河里捞上来的，新鲜的很呢。”
“新鲜就好，新鲜就好。”
菜一上来，王姝抄起筷子就吃，宋小九无论说什么，她都是随口应和，反正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吃完就走，免得多生事端。
中途宋小九突然端起了桌上一直没有开封过的酒说：“这是当地的特产桂花酿，不如我们尝一尝吧。”
王姝连忙摆手说：“我这人酒量太差，喝一点点就醉，还是算了吧。”
宋小九毫不在意地说：“怕什么，你醉了我们送你回去就是，我的酒量可是很不错的，你不用担心。”
“还是不喝了，都这么晚了……”王姝委婉地想着拒绝的方法：“我明天还要干活儿，喝醉了明天可就起不来了。”
“那就让老施给你放个假吗，他那边我去帮你说，肯定没问题的。”
“……”
就在王姝实在是想不出理由的时候，韩璋突然开了口说：“好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王姑娘不能喝酒，你就不要强迫人家了。”
“我……哪有强迫！”看到韩璋出面替王姝说话，宋小九表情立刻就垮了下来，她偷偷地瞪了韩璋一眼，不过对方好像没有接收到她的意思。
宋小九越想越觉得不甘心，不过是热情了一点，韩璋这么说就好像自己是在强人所难而已，不就是喝个酒嘛！
她气呼呼地掀开了酒坛上的酒塞，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这桂花酿泛着一股桂花的清香，闻着十分的香甜，宋小九闻了闻，忍不住将酒一饮而尽了，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酒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入了宋小九的肚，虽说桂花酿闻着香，像是没有什么酒味，实际上酒精度数并不低，宋小九喝了没一会儿，脸上便泛起了醉酒的红晕，头脑也晕晕乎乎起来，又过了一会儿，直接醉倒在桌边呼呼大睡起来了。
韩璋查看了一下宋小九的情况，起身去将包厢里的窗户关上，以防宋小九着凉。
王姝看到他的行为正感慨着，韩璋这人心还挺细的。
下一秒就听见韩璋的声音如炸雷般在她耳边响起，把她吓得浑身一哆嗦。
他说：“你是天命的人吧。”不是反问句，而是陈述句的语气。
作者有话要说： 补更。
我没有去东北，但是我的确去了北方
这辈子第一次去有暖气的地方
第139章 左护法的心事13
王姝手一抖； 豆腐块从筷子间掉落，扑通一声落在了碗里，瞬间被摔成了好几块儿。
这到底啥情况？
自己暴露吗？她暴露了？她怎么可能暴露呢？王姝表面上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早就在心里暗暗地咆哮起来了。自己怎么会暴露呢！
不存在的，她跟本没有暴露的可能吧。
“我不懂韩公子在说些什么。”王姝强装镇定地继续夹着碗里已经四分五裂的豆腐块吃，只是她心里太慌张； 连带着手上的力度也没有了准头； 碗里的豆腐死活就是夹不起来； 全部碎成了豆腐渣。
王姝索性用筷子全部捣碎； 然后用汤匙舀着吃了起来。
韩璋并没有被王姝表现出的假象所迷惑； 接下来他又给了王姝致命一击；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 你应该叫无忧才对吧。”
“……噗！”这回她是真的不能淡定了，“你见过我？”
“没有。”
“那你……”王姝歪着头看着她； 无忧在天命里就是； 默默无名之辈； 所以韩璋绝对不可能是打听消息打探到的；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是从无意这里听说的这个名字，毕竟无忧是无意唯一的好朋友了； 无意会提及到她，也实属正常。
可是韩璋怎么就能判断出自己是无意呢？
对于韩璋的人品； 王姝还是很放心的，所以她也就不再隐瞒了，直截了当地问：“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之前听无意说过。”韩璋眼神飘忽； 陷入了回忆之中：“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我跟她一起掉下了悬崖，多亏了山腰上有不少树起到了缓冲作用，我们俩才勉强逃过了一劫。我们一起在山下度过了不少日子。晚上生火吃东西的时候，我听她说过你们俩的事情。”
王姝好奇地问：“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说了一些过往的事情，你们都是小时候被天命收养的孩子，当初你们住在同一个房间，你对她很好之类的。她还特地说有一次她练功完了被师傅罚站，是你吃饭的时候偷偷给她留了馒头，让她没有饿肚子。”韩璋从回忆中回到现实，颇为感慨地看着王姝说：“你头上戴的这个发钗是天命里的东西吧。我被关在天命的时候看到有人戴过。”
王姝闻言，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头上的发钗。她当初没有摘下这个发钗就是因为看它非常朴素，也不是很显眼，她想着应该没有人会发现问题，没想到韩璋竟然能看出来差距来。
要知道这个发钗的造型真的非常的大众化，在百乐坊几乎每个人手上都有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发钗，而韩璋可以这么肯定的说出这句话，他的心思细腻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
韩璋回答：“见到你的第一面，当时你的表现的确是不像一个仆人，而且你看向我的目光，有些不同。”
王姝的好奇心迅速地被调动起来，她问道：“什么不同？”
“情绪很复杂，绝对不像是第一次见面时给陌生人的目光。再加上你的医术这么高超，谈吐举止绝非是寻常人家出身，所以对你的观察就格外的仔细一些，最后让我确定你身份的，就是你头上的发钗了。”
“既然你这么早就发现了我的身份，那你为什么没有拆穿我呢？你不怕吗？我在给你看病，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在你的药方里加点什么，你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有想过这些吗？”
韩璋沉默了一会儿，话锋一转跟王姝说：“我在逃走的时候，无意曾经跟我说【也许会有人想要为我报仇，也许没有，但我希望这件事情可以到此为止。】说实话，我在发现你身份的那一刻，我还有点高兴。”
“？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看看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额……”这哥们儿是不拿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啊？王姝想要吓吓他，故意阴测测地说：“我可是为了无忧来的，我要替她报仇。”
“那我的做法便没有错了。”
“什么意思？”
“因为你是为了她来的吧。”韩璋轻声说着，眼里蕴含着太多的情绪，王姝一时半会儿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心情说出的这样的话。“她曾经说自己就像是一枚棋子活在天命里，支持她继续活下去的理由是因为师父教导了她这么多年，希望她能够成为最优秀的护法，换句话说她压根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的。”
“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的吗？”王姝忍不住重复了一遍，低着头喃喃着。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危急关头时可以非常淡定地跟我说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她太理智了，可以冷静地面对死亡，甚至是抹杀自己的存在，但现实并不是这样的，她不是一个人，会有人记住她的，会有人为她去做这些事情的。”韩璋紧紧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