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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兰嘴角一扯,哼了一声,“三姐,你就是逆来顺受惯了,一点反抗精神都没有,要是我,我才不去相什么亲呢。”
庄小怜淡淡一笑,换好衣服在镜前整了整发辫,忙匆匆走了出去。
庄太太和庄小怜穿过院子走到门口。
站在门口的庄先生已经等得满脸不耐烦了,剔了他太太一眼,他生气时很少说教女儿,特别是这个柔顺得出奇的三女儿,只对着庄太太道:“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和对方接洽妥当,给了这一个见面的机会,人家是大富人家的少爷,未免还让他们等着不成?”
庄太太只是温和的笑了笑,一句也不分辨。
庄太太原先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本姓杨名唤苾芬,名字便是出自诗经里《谷风之什。楚茨》:“苾芬孝祀,神嗜饮食。”从小被教导的是夫为妻纲这一套思想,因此从不反驳丈夫的话,
一旁的庄小怜倒是有些心生愧疚。
庄先生不悦的低哼了一声。
庄先生想了想,怕这个三女儿过于羞赧,不善应酬,让人家子觉得小家子气,又耽误一些时间低声交代了几句。
三人这才上了门口停着的一辆浅蓝色的小轿车,这车是庄先生临时租来的,还配着租车公司的司机,租一日就要几块钱,庄先生坐在车上想,要是成了,这一切的投资都是值得的。
……
小轿车停到了一家名叫泰丰楼的酒楼,这是一家老字号,在燕城很是出名,价格自然也不菲,地点是对方选的,因为这酒楼就是这宁姓富商家的产业。
这之前给大女儿介绍对象的那个相熟的同事,是这宁姓富商的远房表舅,庄先生费了好大的劲儿,又送礼又厚着脸皮好说歹说,才托这同事帮忙出面牵这根红线。
庄先生在车上,便见这同事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们了。
庄先生下了车,门都没来得及关上,上前几步,握住同事的手,带着歉意的表情道:“不好意思了,马兄,让你们久等了。”
马同事笑了笑:“没关系,他们也还没来。”
庄先生松了一口气,将下车走过来的太太和女儿介绍给同事。
同事跟庄太太寒暄了一句,便看向庄小怜,庄小怜露出一个微笑叫了一声马叔叔,对方脸上露出
一个满意的笑容,不住点头道:“庄兄家中的千金,个个秀外慧中,蕙质兰心,庄兄好福气啊。”
庄先生对于自家女儿,特别是这个三女儿,是非常有自信的,然而表面上还得谦虚一句,“哪里,哪里,马兄过奖,我们小户人家,难登大雅之堂。”
四人进了人来人往的泰丰楼,上了楼梯进了一个包房。
马同事引着三人入座,自己坐在庄和成旁边解释:“我那表外甥临时有事所以来迟了些,我们先点着菜等他们,等他来了让他给你们赔礼道歉——”
庄和成忙摆手笑道:“不妨事,不妨事……令甥一定是有要事在忙,我们等等无妨的。”
庄小怜跟着庄太太老老实实的坐在红木椅子上,听着庄先生和马同事聊着工作上的事,忽然听见砰地一声轻响,门被人打开了,庄小怜心头一跳,忙抬起头来,原来是几个店员端着托盘走进来上菜。
一道道散发着香味、热气腾腾的菜被一一摆放在桌上,油爆肚仁,油爆鳝鱼,炸八块,酒蒸鸭子,芙蓉鸡片,清炒虾仁,酱汁中段等等十几道菜,全是招牌菜。
庄家人口多,收入少,又要存养老钱,家里还因为门第顾了两个女佣,自然生活上捉襟见肘,每个女儿一个月也就几块铜板的零花钱,庄小怜穿来这一年,还是第一次在外面馆子吃饭。
庄小怜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桌面,垂眸,压制住吃货的激动目光,暗暗的吞了吞口水。
庄小怜是家中独女,父亲经商,母亲是老师,说不上大富大贵,但家中条件却也比一般家庭优越,在首都上大学时,一个月有几千块的生活费,每天晚上都要看美食直播,美食杂志,一到周末,就跟室友苏颖两人天天上街掏各种好吃的,是个十足的吃货达人。
庄小怜忍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抬眼看向桌上的菜,她去年在燕城中学读书时,有个富家的女同桌,跟她说这泰丰楼有道菜叫鸳鸯羹,一边是火腿鸡茸,一边是豆泥菠菜,中间用铜片搽上牛油隔成太极图形,上桌时再将铜片抽去,因为油的关系两边不相混,一边粉红一边翠绿,又好看又好吃,女同桌一边说还一边咂嘴感慨那鸡茸鲜得不行,庄小怜听她说的时候,想起了以前在大学门口吃的重庆鸳鸯牛油火锅,馋得她直吞口水。
庄小怜看了一圈桌子,暗暗可惜,他们今天没点这道菜。
等菜全部上齐,店员全部退了出去并关上门,下一秒,门却再次被人打开。
庄小怜听见马同事高兴道:“呀!来了!?”
一个年轻的男人接嘴道:“表舅,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
庄小怜有些不舍的抬起头,只见门口走进来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当先那名男子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长方脸,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样子斯斯文文的,那男子看见她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庄小怜已经习以为常,她错眼看过去,却是一怔,这个男人长得…实在太过英俊了,高鼻薄唇,眼睛黑幽有神,身材比第一个男人挺拔高大,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西装,却带着一股难得一见的清贵和儒雅。
林蕴生看见那端坐在椅子上的少女时,心头顿时一震,那少女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打着两根黑黝黝的粗辫子垂在胸前,穿着一身桃色短袖旗袍,映着白莹莹的一张小脸,整个人像一朵初初绽放的桃花一般,清丽动人极了。
那一瞬间,他脑海中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脑海里忽然冒出中学时读宋玉的《神女赋》:状何如也?茂矣美矣,诸好备矣。盛矣丽矣,难测究矣。
他出国前出国后都见过很多美女,各色各样,可没有一个女人的美能如此符合他的审美观,让他产生这种心旗动摇的感觉。
然而,林蕴生是个好恶不言语表,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很快的将情绪敛了下去。
这边,庄小怜很快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装出闺中少女腼腆害羞的模样,垂下视线盯着地板。默默祈祷,赶紧开饭,受不了了。
马同事跟庄和成笑着介绍:“这是我外甥,姓宁,名唤家豪,字云帆,刚从M国留学回来…。这是…。”说着看向外甥身后的年轻男子。
宁家豪忙侧身一步,笑着介绍:“这是我在M国留学的大学同学,他家不在这里,我便带他来燕城玩玩。”
宁家豪在M国的时候,就听说林蕴生家中很有势力,父亲是民国和平会元老之一,他哥哥在政府当大官,两人是同班同学,又同为M国M大为数不多的老乡,毕业回过时又很巧的在同一艘船上,他便起了巴结之心极力邀请对方来家里玩。
本来今日这场相亲他是极不愿来的,他从西方刚留学回来,崇尚的是自由恋爱,然而碍于父亲母亲的威逼利诱,想着又是在自家的酒楼,正好带着林蕴生来吃吃燕城的特色菜,一举两得,便带着林蕴生一起来了。
林蕴生只是矜持的微微点了点头,眼角瞥了对面一直垂首的少女一眼,笑道:“您好,我叫林蕴生,字怀信,伯父叫我怀信就好了。”
庄小怜听见那男人自我介绍时,暗道自己果然猜对了,这个面容英俊,身材挺拔的男人应该就是文中的大反派,也就是庄怜怜未来的丈夫。
几人简单的寒暄几句过后,便各自落座。
庄小怜暗自激动的拿起筷子,庄太太桌下的手轻轻的碰了碰她,庄小怜抬起头,看了坐她旁边的母亲一眼,她母亲轻轻努努嘴,她父亲眼角极快的斜了她一眼,她便又悄悄放下筷子。直到
其他人全都拿起筷子,她才重新举起箸夹着面前的一道埋头吃了过来。
坐在对面的林蕴生将庄家三口这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看见那少女撇嘴垂眸鼓腮的动作,不觉抿唇一笑。
散席之后,庄家三口又坐着去时的那辆小轿车回到了四合院。
林蕴生看了一眼离去的小轿车,转头问宁家豪:“云帆兄,这是哪户人家?”
宁家豪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一场封建式的相亲,会遇着这样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那样的一个美人谁不动心,可是林蕴生这样问,他瞬间便明白对方的意思了,心中暗暗有些后悔带他来,然而为了一个女人得罪林蕴生却是不划算的。
宁家豪了然的看向他,会心一笑:“我也不太清楚情况,等我回头问我表舅,包管打听得一清二楚。”
林蕴生微微一笑,眼神幽深,他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
第3章 第三章
庄先生一下了车,径自进了大门,过了垂花门穿过庭院直接往客厅里走去。
庄先生走到客厅里,扯了扯衣领,坐在红木椅子上这才喘了一口气。
今天这顿饭,他吃得是筋疲力尽,他原本也不太擅常跟人打交道,一边搜肠刮肚找话题跟宁家少爷说话,一边还要匀出心思来注意身旁的太太和女儿,唯恐她们有失仪的地方,饭都没顾上吃几口。
庄先生顺手拿起桌上的紫泥茶壶,眉头一皱,扭头喊道:“阿彩,阿彩。”
一个十五六岁、着蓝色布衫的少女忙跑了进来,对着庄和成微微弯腰道:“先生。”
庄和成道:“去泡一壶茶来,要君山银针啊,别又泡成明前龙井了。”
阿彩哎了一声,拿起紫泥茶壶,转身走了出去。
庄和成不放心,转头高声交代:“是绿铁盒装的那个,别弄错了啊。”
庄太太和庄小怜跟在后面走了进来。
庄先生拿起桌上的蒲扇摇了起来,想起刚才饭桌上的情景,看向三女儿开口道:“那宁少爷可是刚留洋回来的,见识广学问深,你说你,一句话不说就埋头在那吃……”
庄小怜只干笑了笑,坐在一旁没说话。
庄太太接过女佣拿来的茶壶,走到庄先生身旁递给他,小声道:“实在不行,再重新物色一个?我看三儿对那宁少爷也没什么表示…”
庄先生接过来,尖着嘴对着壶嘴轻轻吸了一口,有些生气道:“她有什么可挑剔的!人家家世好,人才好,学问也好,只怕人家看不上她呢,这样的人家打着灯笼都难找,还想找第二个!?你当挑瓜呢…。。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搭上这线,她也不争气些!”
庄太太怕女儿再被数落,故意道:“吃饭的时候,我见那宁少爷看了咱家三儿好几眼,估摸着…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庄先生顿时眼睛一亮,这才转脸看向庄太太:“真的!?”
庄太太点点头,“嗯。”
庄小怜已经悄悄溜出客厅,穿过耳房回到了后院自己的房间。
香兰正好睡了一场午觉醒来,睁开眼睛,看向她三姐走了进来,打了个呵欠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庄小怜习惯睡午觉了,这会子也有些瞌睡,脱下旗袍换了短衫也爬上床,“嗯,吃了饭就回来了,你没吃午饭啊?”
“天气太热了,不饿。”
庄小怜的那铺床是临窗这边的,这会子太阳正大,将床铺晒得烫呼呼的,她最怕热,顿时哎呀一声,“热死了!”
“先前张妈说煮了酸梅汤,我去厨房吃一点,你来我这床睡。”香兰的这铺床靠墙,她下床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