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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卫国沉默了那么一下,合上饭缸,“你忘了你上午翻到田里的事了”
被他这么一提,李静慢慢想起来。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她迟到了一会,碗里属于她的那份就少了一半,她就算不问也知道是谁拿了。
她本想着干完活再回来计较,然后赶紧吃完就去了田里。
没吃饱的后遗症很严重,她挑到一半的时候,肚子就饿了,嘴巴里也是一直泛着酸水,她也没在意。
没想到啊,就那么最后一趟的时候,她两眼一抹黑,脚底一滑,整个人就从一米多高的田埂上翻到田里去了。
想到这事,她准备翻看被子查看伤口。
陆卫国透过她忧思的眼神,大抵猜到了一些,说,“你的伤没有大碍,养个几天就好了。”
他说的话还是有所保留的,原剧情里都差点瘸了,现在又怎么可能会很轻呢。
李静亲眼所见自己的腿上的伤,有些发愁,但还是选择相信她男人说的话。
“没事的,干活的事不急,大队长已经说好了。”陆卫国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开口安慰。
听到这话,李静皱着的眉头总算松开了,陆卫国重新拿起饭缸,“饿了吗,趁着热乎,先吃点。”
她的肚子随之应和了一声,看见他手里的东西,咽了咽口水,“嗯”
新手丈夫陆卫国滞了一下,扶着她坐起来后,熟门熟路地翻开饭盒,从旁边捡了勺子。
接下来的动作,他有些迟疑了。
李静盯着饭盒里的食物,嘴巴都张开了,结果她男人没动静了。
她目光疑惑,脸色因为饥饿又白了几分。
陆卫国很僵硬,不但是动作,就连内心也是一样的。
他陆卫国什么时候服侍过人啊,可能也就真的是女主才有的待遇了吧。
“卫国……”李静唤了他一声。
“马上马上,”陆卫国回过神来,生硬地舀了一勺粥,说,“试试温度,应该不烫了。”
一说完,他更僵了,他怎么变得如此适应了……说话如此自然。
“嗯,”李静含住这口,唾液迅速分泌,仿佛是世间最好吃的东西。
瞥见自家男人生疏的动作,李静抬手偷偷抹去眼角感动的泪水。
婆婆不在的时候,他男人还是对她挺好的。
心里的那点怨,又消了不少。
边吃着,她问,“这粥是哪里来的”
说心里话,李静不觉得她那个婆婆会这么好心熬怎么稠的粥给她喝,就连大嫂当初奶水不够,王春花熬的米汤都没有现在的稠。
“放心吧,刘叔买的。”陆卫国忍住了咽口水的动作,“还有大白馒头,你要吗?”
粥已经喝了四分之一了,腹中舒舒服服的。
李静摇头眼眶又红了一圈。
她听见自家男人细心的问候,后知后觉受的那些委屈,眼泪又下来了,其实她过了那个饿劲,反而不饿了。
李静打小在外公外婆身边生活了这么多年,刻骨子里的温柔和淡性子是怎么都不会消磨掉的。
但这会不同,是真的委屈了,这一吃饱,情绪就再也压抑不住了。
陆卫国没听见她回复,这一看,才知道女主在抹眼泪呢。
“你,”别哭啊。
陆卫国有些无措地放下饭缸,他以前都是跟设备相处的,也没跟女人相处过,这女人哭了可该怎么哄啊。
幸好,李静的情绪也是那么一会的,擦干净眼泪,她说,“我没事,就是眼睛里进沙子了。”
陆卫国不信,鼻音重成这样了,肯定不是现在才哭的,他刚才还真是心大。
李静说谎了。
她就是难受,又夹杂了一点感动。
从一米高的田埂上翻下去的时候,她都以为自己完了。
没想到,醒过来,还有她家男人的嘘寒问暖。
其实,只要她家男人别那么在意婆婆那些无理的话,她就谢天谢地了。
人在困苦的时候,只要能抓住一点温暖,都会当成是救命稻草。
李静如今就是如此。
陆卫国在口袋里摸了一把,先前里头的碎石头被他清出去了,现在是空荡荡的,别说精致的手帕了,啥也没有。
李静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我没事,你应该也饿了,赶紧吃吧。”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入坑的先收藏~给大家比心心。
作者有在存稿哦。
第4章 钱志勇
陆卫国确定她真不哭了,顿了一下,说,“好,”
但他准备喝粥时才发现,这里竟然只有一只勺子,这就意味着,他们两人要用同一只勺子。
他觉得,他还是吃馒头吧。
馒头还没拿起,李静带着鼻音,奇怪地问,“卫国,你怎么不先喝粥。”
吃馒头前要先润润嘴巴,否则容易噎着。
陆卫国一时喝也不是,吃也不是,顶着她疑惑的目光,模糊不清地道,“没事,我饿了,粥不管饱。”
李静直直盯着她男人,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没事。
馒头看起来好吃,其实吃起来时,还真不是那么回事。
陆卫国咬了一大口,干巴巴的,又硬又磨嗓子,差点没咽下去。
但肚子里的饥饿感提醒他,吃不下也得吃。
吃完后,陆卫国一张黑黝黝的脸蛋透着被噎出来的红,好久才缓过来。
补完中午饭,时间还早,县城他们又不熟悉,外带一个伤员,只能局限在医院里了。
刘水来缴了一晚上的费用,陆卫国看到单子的时候才发现。
李静吃饱喝足了,掀开被子想从床上下来,“卫国,可以回去了。”
就这里躺了半会,她全身都不舒服,得多费钱啊。
陆卫国合上单子,透过窗口瞧了几眼外头的大太阳,说,“我们今天不回去,明天再走。”
李静愣了一下,
“怎么就明天回去了?”她着急问道,这一天得耽误多少工分,得花多少钱。
“你躺着就是了,”陆卫国可不敢现在带她回去。
刘大队长的做法正好合了他的心思,现在回去,指不定半路出点什么事,腿又白医了。
剧情这东西,谁又说得清呢。
陆卫国一脸坚持,又固执。
李静就算想回去,她是伤残人士,也没办法。
趁着天还没黑,陆卫国跟李静说了一句,准备出去逛逛去。
也好亲身体会一下这个年代的面貌。
毕竟回去了,在陆家,可就不一定有这个机会了。
沿着门口出去,只见两边的楼房参差不齐,用泥土墙隔着,隔着一段距离,就种着几棵树,树底下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瓦片。
这个点,县里的大半工人都在上班,街上偶尔跑过几个玩耍的小孩。
陆卫国记住过来的路线,四处观察着。
供销社离县城医院不远,走过去,人才慢慢多了起来。
陆卫国今天穿了一身偏黑色的粗布衣,膝盖和手肘处用灰色的布块补着,站在蓝色工装的人群有些格格不入。
迎着打量的目光,他莫名有点羞耻感。
他这身衣服,还真是又破又烂的。
不过想想,他既然都到这里了,是不可能看都没看就回去的。
县里也就这么大,唯一有逛点的可能就是供销社了。
他干脆直直地朝着供销社去了,
大门口,供销合作社牌子下方的墙上,粉刷了红色的八个大字‘发展经济,保障供给,’尤其醒目。
这个年代物质供给不足,陆卫国知道这是按需分配的要求,就算是一丁点浪费,都是不被允许的。
他摸着口袋里剩下的十五块钱,抬腿就进去了。
供销社长得有点像后世的小型超市,三尺柜台,将售货员与买东西的人隔开。
正对着门口的,是挂在上方的各种布料、耐磨的毯子。
陆卫国走近柜台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甜……还有点辣。
当看见放在一起的红糖和泸西酒以及固本牌肥皂,他就明白了。
里头比外面更热闹,木质柜台前的售货员高冷地扒拉着算盘,对问价的人爱理不理的。
糖、布、油一些东西,有钱还得有票才能买,陆卫国本来就没想买,夹在人群里,往里面逛了好几圈。
这么一逛下来,他算是知道了,其实供销社里头的东西也没多少,但耐不住这个年代的东西少,这就显得物以稀为贵了。
十五块钱是一分没花,陆卫国是怎么兜着它进去的,就怎么兜着它出来的。
走在一坑一洼的马路上,陆卫国目光隐晦地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深吸了了一口气,身形一转,抬步往某个巷子走去。
他记得,书里面好像描述过某种地下操作。
也就是有些人偷偷拿了东西出来卖,换钱,或者换票。
他起了这种心思,自然是因为他在想后面的日子该怎么过,说不定能为以后探探路。
陆家的一亩三分地,交了公粮,陆家那几个再薅上一层,到他手里的基本就没什么了。
要想不饿死,把女主养活,最终还是得靠自己。
越接近巷子,是越偏僻,走了好一段路才能看见一两个挎着篮子的老人或妇女,草编篮子用布罩着,什么也看不见。
她们的表情都是一致的一本正经,压根看不出什么来。
陆卫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隔得远远的,他终于看见,在右侧有树罩着的土墙底下,蹲着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无比谨慎,眼睛滴溜溜四处转着。
他的面前放了两篮子,灰布子罩着,估计是野味或者自留地种的菜。
先前走在他前头的妇女,四处看了看,偷偷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那蹲着的汉子赶紧站了起来,
他们交谈的声音有些小,陆卫国听不太清醒。
他们快要交接的时候,陆卫国轻轻走了过去。
“七块五,不能再少了,大姐……”
砍价的声音戛然而止,
陆卫国还是小瞧了干这种犯法事人的耳力,
中年男人听见声响,吓出了一声冷汗。
等看到是一个穿着跟他差不多的乡下汉子时,他抹了一把冷汗。
“行行行,七块五就七块五,”
砍价的大姐也看见陆卫国了,深怕被人抓住小辫子,拿了钱,拎着买来的东西赶紧走了。
在她经过的时候,陆卫国特意往她篮子里瞧了几眼,半篮子鸡蛋,几小捆青菜,一把蒜……
七块五,要是没记错的话,等于七顿今天的中午饭了。
中年男人叫钱志勇 ,是从离县城最近的大篓村过来的。
干这种事的,要不是家里过不下去的,就是有胆子的。
钱志勇恰恰是胆大的那个,他偷偷摸摸往四处看了看,招手,“大哥,你过来。”
陆卫转身往后面一看没人,才知道叫的是自己,他抬脚走过去。
钱志勇要卖的东西基本已经卖完了,他纯粹是看着陆卫国顺眼,又黑又高的,身上穿的衣服也很‘朴素’,一时心有所感,想叫他过来说道说道 。
“你也是来干这个的”看他两手空空出现在这里,钱志勇主动问道。
陆卫国沉默地看着他,低头望见自己穷酸的穿着,在他一亮一亮的目光下,点点头。
钱志勇满足地嘿嘿一笑,搓搓手,“难怪,我一看见你就很亲近,不过你刚才一声不响的过来,吓我一身冷汗。”
他得意洋洋的,继续主动说,“我今天也是运气好,都卖完了,卖的钱够给我家娃买肉吃了。”
说到他家娃,钱志勇笑得是真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