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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她瞬间懂了什么。
陆卫国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快速想了一圈,没有特别发生的。
除了,李静的腿快好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村里的水稻到了收割的季节了。
一听陆老娘略带不满的语气,
他只略微分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又心疼老三了呗。
拦住脸色发白的女主,陆卫国反应迅速,苦了一张憔悴脸,“妈,”
王春花老脸一拉,“你别又跟我说你身体不舒服,”
她又将视线落在李静身上,极其不满。
她儿子变成这样,她总觉得不对劲。
她养大的老二一直这么听话,怎么可能儿媳妇吹枕头风就变了。
还有那些说什么老二心疼媳妇,媳妇摔了一跤就改过自新什么的。
都是狗屁!她可是他们老娘。
孙秋月舔着后牙缝,她早就不满李静在家歇这么多天了,歇就歇,还不帮她干活,她添把火说,“妈,二嫂早好了,今天早上我还看见她端了一盆衣服出来洗都没事。”
陆卫星有些坐不住想去打牌了,手痒痒,被她媳妇一把摁住。
李静喉咙一梗,不顾文明暗自骂了句白眼狼。
王春花剜了她一眼,然后看着老二家的,心想他还能说什么话,“老二家的,你说个清楚,不然大家也别想过个好年了。”
王春花一年从头到尾都爱偷懒,老三也是随了她。
秋收后交了公粮,大队长就该按着工分分剩下粮食了。
杂物间钥匙在她手里,看见米缸里的米往下移,她胸口都疼得喘不上气来。
再想想老三家最近的工分也没以前领的多了,她气得直哆嗦。
陆卫国抹了一把苦巴巴的脸,又叫了声,“妈,我这心里苦啊!”
她男人辛酸诉苦,李静眼泪差点没下来。
王春花不吃这套,啪地放下筷子,不耐烦,“老二,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卫星要不是没人顶工,早就走了,他说,“是啊,二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卫国的眼睛瞥过这一张张冷漠或算计的脸,像泄气的气球,一个大男人欲言又止的。
他抹了一把脸,“妈,你身上还有钱吗?”
王春花心一跳,拔高声音,“我哪里有钱,你到底想说什么?”
“妈,我,”陆卫国吞吞吐吐了一下,“我还欠刘叔一百多块钱没还,这心里不得劲啊。”
说完,他快速低下了头,仿佛难堪又绝望。
一声雷轰地在陆家人头顶炸响,
一百多块钱,那是什么概念。
普通工人差不多存半年才有的工资,
地里抛食的磕磕绊绊还得存个半年,
王春花两眼一翻,
空气有那么一瞬间冷滞,
他们大房才是以后管家的,陈美丽不干了,“二弟啊,娘身上没那么多钱的。”
王春花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声音尖细,“我没钱,向你老娘要钱,我还等着你们孝顺我呢。”
陈美丽暗地里和陆卫东对视眼,松了口气。
陆卫国抬头,眸中闪过受伤神色,“可是,刘叔年前要那钱,他也是借的别人的,妈我。”
陆卫国顿了一下,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眼神发亮地看向他两个兄弟,“大哥,三弟,你们帮帮我。”
情真意切、激动忧切。
李静瞥过头偷偷擦了眼角,忽然觉得没那么悲伤了……还有点想笑。
陆卫东冷漠的神色龟裂,叹气说,“二弟啊,你大哥没钱。”
陆卫星挨着腿上的痛,立马摇头,“我也没钱,”
陆卫国神色立马黯然下来,缩回手,“妈,能不能,”
他很为难,“能不能让几个兄弟平摊一下”
“凭什么”陈美丽一个激动站起,她存的私房钱可是留着回娘家撑腰用的。
孙秋月身上一分钱没有,慢了半拍,“二哥,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陆卫国烦躁地弄乱了头发,抬头时,个个眼神都避开了他。
他说,“大哥,三弟,我干活领了工分也是一家人分的啊,为什么……”
陆卫国满脸悲伤低头,
王春花脸色已经青了,一脸痛心,“老二你怎么能这么说,给你大哥和三弟粮食不是应该的吗?你们是兄弟啊。”
陆卫国真想冷笑出来,凭什么他付出,别人就不用付出。
王春花的话已经灭了他将陆家人当作一家人的最后一丝念头。
她怕老二说出更过分的事情来,说道,“老二,摊钱的事你就别想了,钱的事妈也没办法。”
她继续说,“秋收快到了,明年的粮食还指着今年秋收的分粮,老三他打小身体不好,你帮老三干活,妈就不计较你刚才说的那些混账话了。”
陆卫星理所当然地跟着点头,心里已经打定了老二是不会拒绝的。
“妈,钱的事……”
“不是说了不许提钱的事了”王春花一拍桌子。
吓得角落里养的母鸡拍着翅膀咯咯叫。
陆卫国苦着脸,顶着她又白又青的脸色,不怕死地说,“刘叔说了,那钱年前就要还,妈,我也没办法,既然你们不愿意帮我平摊钱,帮三弟也没钱拿,那我也不愿意去敢。”
说着,他拉起女主就走。
李静一怔,反应过来后赶紧跟着走了。
“哎呦,反了反了是不是啊!”王春花拍着大腿哀嚎。
陈美丽跟着骂了一句,“三弟也太过分了!”
一家人就大房三个孩子,三房有一个,二房一个没有,领了粮食回来,按实话来说,他们二房是吃亏的。
但陈美丽都已经习惯了,她巴不得二房没有孩子。
……
合上门,房间里的味道比早上好了许多。
他烦躁地将刚才弄乱的头发捋顺,听着外头骂他的声音,脸色一点变化没有。
李静望着背朝自己的丈夫,叹气。
她是第一次觉得她男人真心疼,
挣扎了一番,李静悄悄上前。
陆卫国察觉到动静,一转身,没想到恰好把女主抱到了怀里。
他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但女主已经红着耳根子埋在他怀里,搂着他的劲腰,声音小小的,“卫国,你辛苦了。”
辛苦演那么场戏,这得把他男人逼到什么地步,他男人才会这般诉苦。
陆卫国僵着身子,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来。
李静冷静后微微抬头,视线内是他男人的坚硬下巴,上下滚动的喉结,莫名有些俊。
哪个小姑娘在研读《莎士比亚》的时候没有憧憬过爱情呢。
她也一样,李静踮起脚尖。
作者有话要说: 笑:…D
李静掂起脚尖,说,“卫国,你胡子出来了,我给你理一理。”然后猛地一拔。
第14章 藏钱
陆卫国后知后觉地推开她,他掏啊掏的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块钱,外带几张零钱,递给她,“你先拿着,”
李静在看见钱的一刻亮了,她松手压低了声音问,“这是你卖兔子得来的”
陆卫国松口气,脸上面无表情,点头说是。
李静还是第一次拿这么多钱,什么浪漫爱情,统统被她抛脑后去了,她捧在手里数了一遍又一遍,颤抖着手,“三十块六毛二分。”
陆卫国,“对,”
李静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先还一部分的钱了”
迎着她期许的目光,陆卫国果断摇头。
要是现在还,那又怎么说明这钱怎么来的。
何况,他刚在两兄弟面前哭完穷。
现在就还,不是伸出脸给他们打吗?
陆卫国细细跟她分析了一遍,嘱咐说,“这些钱还是先存着,存够了年底一起还。”
而且,他有信心能在年轻分出去单过。
到时想吃肉吃肉,女主再不用吃完去茅房逛一圈了。
李静若有所思点点头,目光盯着钱舍不得移开。
自从嫁进来,粮食进项都捏在她婆婆手里,她连一分钱都没见过。
现在她手里有三十几块钱啊,李静心脏怦怦怦直跳。
她嘴角轻轻一勾,愉悦笑了。
抬头瞥见她男人在擦汗,她猛地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吧唧一声,
转身就逃,
陆卫国懵了——
说好的见钱忘男人呢?
李静背对着他男人疯狂地压抑着心跳,她是太开心了。
不行,她得把钱藏起来。
李静深吸了一大口气,四处寻觅能藏钱的地方。
房间里也就这么大,一览无遗,一张勉勉强强睡下两人的旧木板床,一个破旧的橱柜挨着床,门后面有两口破缸,里面是腌的咸菜。
地板是黑的泥土,凹凸不平,在经常踩踏下磨得跟镜子一样滑。
女主亲了他一口,让这个单身了三四十年的男人无所适从了许久。
他看女主在倒弄着什么,勉强平静问她,“你在找什么?”
李静正合上橱柜,语气不由得带上来焦急,“我在琢磨这钱能藏哪?”
农村里家家户户都穷,除了放粮食的地方,其它房间根本不落锁。
锁头也要钱买啊,谁能这么大方。
买锁还不如买几个鸡蛋给家里的孩子吃,
所以,陆卫国住的这间房是没有锁的。
顶多在晚上睡觉前,找根长木棍,关上门后顶在那。
白天就没这种操作了,一关就行了。
所以万一拿了钱往房间里放,即使没人来偷,想想自己房间里放了几十块钱,但没锁门。
估计上工的时候都能惦记着家里的钱,活也干不下去。
最让李静担心的是,她这间房不是没人进。
他们的娘王春花和家里那几个小孩偷偷进过几次。
他们以为她和她男人不说就不知道了,她都撞见好几次了。
有时候回来,房间的摆置就不一样了,明显被人翻过。
摊上这么个爱拿东西的婆婆,李静能不担心吗?
这可是三十块钱啊,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够他们连续吃三十天的肉了。
找了许久没找着地方,李静就开始急了。
陆卫国这么一听,视线也在四周一扫。
关键放哪里都不安全,其实,只要在陆家,那就不安全。
房间里静下来,越能听见外头愈闹愈烈的声音。
差不多就到上工的时间了,李静有些急躁,“卫国,”
万万没想到,有钱了也会有烦恼。
“别急,”陆卫国安慰她,视线落在被子上,若有所思,“家里还有缝衣服的针吗?”
李静想想了,她离柜子也不远,蹲下来几下就翻到了。
家家户户啥都能少,就这针和线,那是不能缺的。
“剪刀呢?”
李静下一秒翻出来。
陆卫国拿过剪刀,走到木床边,准备对被褥下手。
原先他们晚上盖的就是灰色的被褥,灰色不容易脏,脏了一黑,灰色和黑色也没什么区别。
陆卫国咔咔几下剪了角,一脚跪压在床上,回头说,“钱拿过来,”
李静懂了,机械般将捂热的钱递给他。
陆卫国留了三块钱,麻利地塞剩下的钱进了被套,但到了缝的时候,他犹豫了,他不会啊。
“我来,”李静接过他手里的被褥,针串好线,动作娴熟地缝好。
被子原先也是缝缝补补的,多个补块那也看不出来。
两口子看着缝过的被子,终于松了口气。
想想自己晚上盖的是钱,心里就很激动。
最开心的是,他们解决了一件大事。
这么破的被子,他们就不信人家能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