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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抬头看他,直觉上这个男人不是个坏蛋,他既然这么说了,应该会言而有信,她多少有点放心了,思虑徘徊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缓缓的收了抽泣。
在他的暗示下,她慢慢的迟疑的爬上床,钻进被窝,然后坐在床上带点戒备带点愧疚的看着坐在墙角的他。
自打珍珠一挪上床,翔宇便如被丢弃的狗狗一样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他知道她正用刺眼的目光盯着他,为了不让她害怕,他尽量把自己的姿态放低在尘埃里,给她以足够的安全感。转念来,他也会有埋怨,埋怨自己的哥哥为什么这样对待珍珠,如果把珍珠的爱都夺取了,为何要这般丢弃她?
寂静的气氛僵持着,很久很久,直到珍珠觉得眼睛涩的快要睁不开了,她再也没心思去盘算翔宇,身子一软,倒在床上。这一天的认识,对屋里这个男人有了初步的信任感,也能感觉到他的用心,父母之命不敢违,又不愿伤害她,这是个善良的男人。
一夜,平静无波。
天不明,珍珠便醒来了,当然,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能安睡。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她就打起了如何逃跑的念头。目光一瞥,瞥见了缩成一团的翔宇,这个傻瓜居然只是盖了一个小毯子,夜里寒冷,要是冻坏了他,她可过意不去。怀着有些怜悯的心,她下了床,悄悄拿了个被子盖在他身上。
他就这么醒了,抬起迷迷蒙蒙的眼睛,目光从细长的眼角斜过来,像带着勾儿,瞅得珍珠心里一跳,慌忙避了开去。他笃地坐正了身子,目光在身上的被子上转了一圈,再回到她脸上,即刻,他笑了,“谢谢……”
珍珠眼红心跳的转过身去,有一瞬间开始恼恨自己这永无休止的霉运,如果这个身体嫁的男人是他,该有多好?唉,造化弄人啊。
“我……先起来打水去,你这会儿可以躺床上睡会儿。”她支支吾吾地说着。记得昨天见缸里的水少了,婆婆无意中说明天打水的,她可以借这个机会,逃跑。
但,翔宇却一个激灵恢复了精神抖擞的模样,直起身来把毯子被子放好,动作流畅利落,“你一人去我不放心,我陪你。”
珍珠蓦地瞪大眼,连连摆手,“不……不必了,不用的……你一夜没睡好,继续睡吧。”她原本是推拖拒绝的话,可听在翔宇耳朵里变成了关心,弄得他乐得咧开了嘴,笑得很是羞赧喜悦,“我没事,我壮得跟牛一样。倒是你,身子弱,新媳妇出门,还是由我陪着好。嗯,咱们早些去,能赶在别人前头,不然一会儿人多了等起来急人。”翔宇说着就准备了起来。
珍珠无奈了,想转脸说不打水了,又说不出口。只得懒洋洋的穿起衣服来。唉,自找的麻烦不是。
两人准备好,走出房门,翔宇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没有看她吃惊的表情,直接往楼下走。
婆婆已经在做早餐了,看得两人手牵手的出来,脸上的神情缓和了许多,眼睛里的审视在打量了珍珠一圈后,也减弱了。尤其是在看到翔宇略带羞却的眼神,她悄悄笑了。她就知道,没有女人会不喜欢她的儿子。
村里人打水是在村东头的一口井里,天儿不太冷,许多家的媳妇儿都早早来打水,迎见珍珠和翔宇,不免要说点啥。
“哟!刚进门这么勤快啊,珍珠真是又漂亮又能干,哎,这咋是翔宇啊,越泽呢?”
“嫂子咋不知道呢,越泽不是一早就跑了么?你说那个马脚,放着这么好的媳妇儿不守着,真是……”
“哎呀你别说了……”
“咋了?我说说还不行了?是吧翔宇,我可说的都是实话。”
珍珠一路尴尬的低着头,翔宇快步跟着她,耳边听着这些女人们的话,两个脸都黑的。
打了水回来,珍珠心情一直都不好。虽然她从小被人埋汰习惯了,但这会儿她还是非常难受,虽然她对那个老大没有感情,但现在还是生起怨气来,那到底是个什么男人,为什么把这个难堪丢给她和家里人?
翔宇见她脸黑着,不敢多说,却盯她盯得非常紧,小心冀冀地守着她。这么一来,珍珠逃跑的计划一直一直不好下手。
☆、第六章 靖影
第二天晚上,门口照样挂了翔宇的鞋子,虽然珍珠心里不痛快,也不大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她不敢再造次,就当作没看见。这家人的毛病她没心思去猜,现在满心的就是打算着离开。
翔宇还是留在了这个屋子里,照样还是缩在墙角里,乖顺的很。
珍珠狠了心不理会他。
到白天,翔宇还是与她做出恩爱的姿态,珍珠心里纳闷,也很别扭,他这样做为了让父母高兴没错,可是,这种事真的可以正大光明吗?像那天早上那些人的闲言碎语,他们就不觉得听了脸红吗?这个家的人,到底是有多愚蠢无知啊!
她可没他们脸皮厚,索性,就不再往院门外走了,反正翔宇不会难为她,她便一边做出认命的样子,让所有人放心,一边找机会。这个院门,她下一次迈出去后,就不会再回来。
许是看珍珠老实了,踏实的在家里干活,婆婆对她也好起来,有时还和她有说有笑的。珍珠心里头可不老实了,一天到晚合计着啥时候出逃比较合适。白天人多,不好跑,就是跑了也容易被追回来,晚上呢,有翔宇守着,出去又不好瞅路,万一被野兽啥的给吃了咋办?为这个事,她一天到晚纠结的不行。
终于,这天傍晚,翔宇下地干活还没回来,婆婆和公公去赶牛,家里上学的没回来,还有个整天跟下神一样的老三靖影不见个影儿。这是个好机会。
珍珠不忘带了点干粮,背着整理的小包袱,佯装着随便溜达的模样,悠悠的走出家门。其实心里像打鼓一样,专挑偏一点的小路走,实在躲不过,就跟碰着的村人打打招呼,然后撒丫子爬上了一个草坡。
一路风尘仆仆。
逃亡的人本没有心情欣赏风景。但,当珍珠穿过一片树林,越过一条淙淙的小溪后,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片漫野盛开着白色桔梗花的山坡,开得异常热烈,掩盖住了绿草。在那一大片花海中有一棵极其粗大的树,树冠蔽天。褐色的树干背后露出一角雪白的衣裳。
不知什么心理,珍珠目光循着那白衣,一步步悄悄走近,渐渐可以看到那个人墨色的长发如绸缎般倾泻而下,流转着银光,散落在雪白花丛中。
带着纳闷和好奇,她捂着胸口,继续缓缓绕近。
那人一动不动,像沉津于自己的世界中。这种奇异独特的气场,珍珠隐隐的有些不安时,视线里,他半边脸已看清了。
……靖影?!
珍珠一个趔趄,猛的捂了想要惊呼的口,瞬间额头豆大的汗顺颊而下。乖乖,看她这运气,咋还逃着逃着逃到人家面前来了?不过这小靖影是神仙下凡不是?怎么会这么巧在这儿堵上她?不过,看这靖影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或许没看着她。珍珠不再多想,怀着侥幸的心理,猛的转身,蹑手蹑脚的撤离。
“你要回娘家吗?”他的声音轻灵优美,语气却冰冷清冽。
珍珠脚步笃地定住了,说实话,她似乎第一次听到靖影说这么完整的话,以前在家里,公婆问他什么,他最多“嗯”一声,像个自闭儿一样无情无欲的。这会儿,她那种被抓到的惶恐感暂时压下了,更多的好奇涌上心来,于是回过头,探讯的看向他。
他还是那样子靠着树干坐着,面上没有激动没有伤悲没有愤怒没有嘲弄,眼睛里平静的像一面湖水。她有点好奇,这种人活着有意思吗?有吗?
“你可以继续走,如果你对二哥没有愧疚的话。”他说着说着,突然的轻牵动嘴角,溢出一个摄人心魄的微笑,看得珍珠愣了起来,他的笑容真美,美得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珍珠支吾着,面对这样的靖影,好像能洞悉她内心的靖影,她词穷了,甚至想起来翔宇对她的所有的好,心口一处也疼了起来。这样走吗?如果这样走了,翔宇会伤心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强压下心里的痛感,她转念来问靖影。
“因为没有事做,所以在这里。”他的回答也莫名其妙。
没有事做?家里忙成一锅粥了好不好?真不明白那严厉的两位老人为何这般纵容他。珍珠叹了口气,侧头看了看天边,晚霞烧红了半边天,“天快黑了,你回去吧。”
“天快黑了吗?”他若有所思的呢喃了句。
珍珠不由心里小小一怔,“是……是啊,你没见太阳要下山了?”
他突然转过头来,对她笑得灿若晚霞,“我看不见,因为我是个瞎子。”
“……”珍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瞎子?他是瞎子?!她噌的一声蹲在他面前,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的眼睫颤了颤,明媚的瞳孔含着笑意。却是很凄美的笑意。
珍珠心痛了,震惊了。他的眼睛是她所见到的最漂亮最好看的眼睛,清澈明亮,像镶嵌了无数的细钻一样,这么美丽的眼睛,居然什么也看不见……
难怪,他天天都一脸的不高兴,说实话,她还真的没有亲眼见过瞪眼瞎,不过,他真的一点也不像。“你是……从小就这样吗?”
“从记事时就看不到。”他难得的今天什么话都说,倒是改了以往的清冷。
“你在这儿……是故意来阻止我的?”珍珠心下有点紧张了,她平时没注意过他,以为他什么都不在意,平时除了在自己屋里或者默默的出门,根本从来不过问家里的事。但是照现面的情况来看,这个家伙,绝不是表面上的冷漠。
☆、第七章 共妻之谈
他停顿了一会儿,微抬头,眼神放在虚无的上空,神情淡淡的有些哀伤,“我没有权力阻止任何人。”
珍珠一顿,定定地看住他。下意识的,她又把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好像不愿相信他真是个瞎子,这么美丽的眼睛却只是装饰吗?好可惜,好可惜啊。也难怪,他的神情总是那么悲伤,言语这么悲观。没有权力阻止?为何又在这里?他想要做什么?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这家人派他盯着她?下意识的,她扭头去看周围有没有埋伏。“你……是怎么知道我会走?”
“因为我没有眼睛,没有用眼睛去看。”他静静地答,平常的像在说刚吃过饭。
珍珠却惊怔了。刹那间,她了解了。所有人都用眼睛看到了她的乖顺和认命,都不会想到她会逃跑,可是靖影不同,他没有用眼睛看表面,而是从内心感觉到了异样。谁说眼见为实呢?有时候用心感受更准确。只是……“那你怎么知道我会走这里?你跟着我?”小子,深藏不露是吧,装半仙是吧。
靖影眨了眨眼睛,神情有丝微的不自然,他偏过头,声音有点生硬,“这个问题不重要。你该想的问题是,你走之后,两家的父母会怎么样。”说着,他的嘴角牵起一个自嘲的浅笑。
珍珠不明白他这自嘲从哪儿来,但他的话却让她的心沉了下去。虽然她对自己这个身体的父母并不认识,可是穿到了人家身上,她不能够完全不负责任。她若回娘家,婆家的人一定会追过去闹,她若去天涯,两家的老人肯定会吵得不可开交,到时候,谁来收拾这个摊子?
“我……我知道这样走是不对,但是……你们家也太离谱了,我想任何一个女子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