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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敏敏没有做声。
苏凉也不知道自己的提议是否靠谱，连忙解释道：“我就是觉得，借用一天也就几百块嘛，总比耽误了论文进程要好吧？你要是愿意的话，钱我可以借给你……”
陈敏敏立刻拒绝：“我哪有那么穷？就是不太甘心……早知道会这样，我还不如直接读本校呢。不过你说的也对，明天我直接问问导师，这样下去的确不是办法。”
苏凉应下：“嗯，那也好。”
明景晏忙完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苏凉已经昏昏欲睡了，便没有追问微博的事情了。
她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是有人帮她推号了，这才短短几个小时内就增加了将近一万的粉丝，还有四位数的评论和点赞。
不过她懒得看，也懒得经营，论文都写不完呢，哪有空玩微博？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苏凉突然在办公室看到了姜晓琳。
“回来上班了？”苏凉很热络地打了个招呼，也没想太多。
姜晓琳笑容稍微有些不自在，只是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苏凉便也没再多话，意识到对方是来找张天成主任的，便又匆匆忙忙进了实验室，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苏凉才跟明景晏说道：“我看到姜晓琳回来上班了。”
明景晏微微一愣：“这才五个月吧？还有二十多天的产假呢，她提前回来做什么？而且，这马上就是春节了。”
苏凉也回过神来，算了一下日期，确实啊，不过又很狐疑，看向明景晏：“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明景晏：“……我记忆力好不行吗？当时产假单子我签的，我不得算算日期对不对啊？都算过一次的数字，我能这么快忘记？”
苏凉：“哦。那她今天来做什么？”
“你不是说她可能来找主任的嘛，你要是很在意的话，回头问问不就知道了？都是老熟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苏凉：“倒也不是很在意，就觉得她的态度有些奇怪，好像对我很有意见似的。”
“你才知道啊？”明景晏漫不经心地回道，“她一开始就对你很有意见。要不是因为她是研究所推荐来的，我是真不想要。”
这地方，本来就是各凭本事。明景晏觉得自己凭本事把老婆拉进来也是合情合理的，而且苏凉还真没少干活儿，干的也不差，凭什么就要因为学历低年纪小被排斥？同样的，若是其他教授非常看好姜晓琳，非要带她进来，他也毫无意见，安排的工作能够按时按质按量地完成，他绝对毫无意见。
一切都是为项目组服务。
苏凉很惊讶：“我一直觉得我们关系还可以啊。”
“那是你觉得。你觉得管用吗？”明景晏犀利地吐槽。
苏凉：“……”
算了，都快过年了，先放过他，不打了。
还没等到苏凉去找张天成问清楚，对方倒是先来找他们俩了。
“苏凉，你们俩这次回B市，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哪方面的？”明景晏十分淡定又冷静，“遇到一点儿私事，但这好像跟工作没什么关系吧？最近项目组也一切正常，甚至进度还超乎预料。”
张天成很无奈：“跟项目组无关，就是私事。——苏凉又被投诉了，我这两天接到好几个投诉苏凉诈骗的电话了。”
苏凉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什么破事儿都要打工作单位的电话，不知道我是临时工啊？”
张天成被逗笑了：“回头我就直接发官博上去，告诉他们苏凉是咱们单位的临时工，私事不归单位管。”
明景晏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主意挺好。”然后又说道，“我正要跟您说这事儿，今天B市公安局那边的公告就应该发出来了，就等着这个公告呢。要不然我空口白话，说了也没什么效用，您说是吧？”
张天成点了点头，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接到个电话，是苏凉欺骗别人的感情，我心想这哪跟哪？别的不说，你们俩这整天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苏凉能欺骗谁去？至于网恋，那就更是笑话了，连手机都没空看一眼，还能网恋？”
明景晏回道：“有人盗用了苏凉的身份，做了这些事情。”
张天成一愣：“身份证丢了？”
苏凉：“……没丢。您脑洞也大了点吧？网恋哪有用身份证的？”
张天成又小心翼翼问道：“陌陌？”
苏凉求知欲旺盛：“那是什么？”
张天成干咳一声：“没什么。——说吧，你们打算怎么解决？需要我帮你们证明一下不？”
“需要啊，这不就是来找您，用研究所的官方号，发一条我们俩已经订婚的消息就行了。订婚时候的照片，我一会儿发给您两张。”
张天成点了点头：“这个没问题。”
明景晏又说：“不过这次也不全是坏事，苏凉蹭了个免费的热搜，我把研究所也带上了，好歹也算是宣传了一下吧？”
张天成眼睛一亮：“给我看看？”
明景晏便打开苏凉的微博，将手机递了过去：“我记得办公室负责官方号的打理吧？您可以问问，最近这两天涨了多少粉。苏凉这号，两天涨了两万粉丝，我估摸着，研究所怎么着也能蹭个五六千吧？”
张天成顿时喜笑颜开：“物尽其用啊，小景脑子转的就是快。”
明景晏又问：“姜晓琳来做什么？她准备提前上班吗？那也不用快放假了来吧？就这几天时间了，工作进度都一定能跟得上，何况她还在哺乳期。”
张天成倒是没说姜晓琳来做什么，只问道：“你是怎么想的？觉得她在哪里合适？”
姜晓琳在想什么，张天成心里一清二楚，无非就是觉得自己在研究所这么多年了，年纪也不小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个项目也是她靠自己的实力争取来的，所以希望最终成果表上，无论如何都得给她留一席之地。
同为研究所的同事，张天成很体谅她，也知道她这些年工作认真积极，刻苦努力。到了这个岁数，副高职称的确是很该得了。但他们这一行，除非像他一样干行政，不然就是吃天赋的，能力不行，你天天比别人多干五个小时也没用啊。而且副高要看实际研究成果的，又不像中级，只要有学历有名额就行。
最重要的这些话，根本没法在明景晏和苏凉跟前提。
张天成愁的都快要头秃了。
但就算他不说，明景晏也差不多猜得到，他虽然醉心于科研，对这些事情从来没有在乎过。但是自从跟苏凉在一起后，他就不得不了解一下了。这一了解，身边的人都什么心思，他自然也就通透明白了。
说实话，他并不反感汲汲营营的人。成才了，就是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才，他也觉得很有满足感。关键是看，要用什么方式来钻营。
像刘家业这样的，本身能力不差，又肯虚心求教，且做事情也干脆利落，任劳任怨，谨守自己作为助理的责任义务，明景晏自然也不吝啬给他各种推荐，帮助他发表核心刊论文，或者是介绍相应的专家，让他过去学习深造。
但是姜晓琳，真的不行。
明景晏一直觉得，能够从985毕业的人，智商都是过关的。有的人一直不出成绩，可能是没有机会，也可能是心思不在这上面，更可能是不擅长这一行，选错了路。
姜晓琳明显是最后一种。她这个人得失心太重，枯燥重复的科研实验她就显得心气浮躁，很容易出错。之前明景晏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但鉴于对方是研究所指定的人员，他就没说什么。后来姜晓琳怀孕，他便趁机将苏凉调了过来，想看看是不是他的错觉。
事实证明，苏凉比她做的好太多了。
所以，明景晏毫无心理负担地回道：“我的想法是，让她继续在综合办，帮忙整理材料。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哺乳期，如果还在，那更加不合适别的岗位。”
张天成又问：“如果不用给孩子喂奶了呢？能不能进去实验室？没位置了吗？”
“那肯定不是，你现在再给我五个人，也有的是活儿需要他们干，但是姜晓琳不太适合。”
张天成也没再细问，只这句话他就明白了，便点了点头：“回头我跟孟书记商量一下。”
第84章
明景晏又说：“如果她非要来实验室，您就答应吧，档案和数据的事情，也不是非她不可。姜晓琳休产假这段时间，都是苏凉和刘家业在负责，项目组照样运转顺利，什么差错都没出。”
张天成就听出点别的意思来了——这要是继续在综合办呢，起码还是个有专职工作的人员，要是非要进入实验室，那就只能给其他人打杂了。
“行，我会跟她说明白的。”
明景晏便也不再多说：“那我们先去吃午饭了。”
苏凉心情不太好，她觉得事情有些过于复杂了，便叹气道：“我到了这个年纪，会不会也这么焦虑啊？”
她倒不是觉得姜晓琳这么做不对，人都是自私的，她为自己争取利益也没什么错。但就是，太急功近利了，就跟这里的氛围不太搭了。
毕竟他们这个研究所是事业单位，宗旨还是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太计较个人得失就显得有些掉价了。
不过苏凉现在也大概能够明白，为什么大佬们不计名利了，因为只要你足够优秀，名利会主动追着大佬跑啊。所以，关键还是看能力。她不够聪明，那就只能加倍努力了。
明景晏停下步伐，转头看着她，放开了她的手，揉了揉她的脸颊：“你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吗？在硕士研究生期间，就能够发表三篇核心刊论文，其中一篇是SCI，手头上这篇，也基本没问题的。读博期间，难道就做不到了吗？不是应该更好吗？起码博士期间也要三篇SCI吧？”
苏凉眨了眨眼，立刻掏出手机千度起来：“只要这样就能评定副高了吗？我先看看，申请副高需要什么资质。”
“副高简单，按照你现在的进度，等你博士毕业，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要是你能再多发表两篇SCI，等到了年限，高级也妥妥没问题。”
苏凉对他画的饼很心动，但也很冷静：“第一篇那是运气加成，这一篇也有时机正巧的缘故吧。后面可就不好说了，你说多写两篇就能多写两篇啊？”
“对啊，你要多写才有机会，这不是基本常识吗？”明景晏理直气壮，“而且哪有什么运气不运气的？别听他们瞎说！关注国家政策变动，也成了运气了？节能减排是接下来几十年的目标，工艺要一直改进，有的是时间给咱们参悟研究。”
苏凉被说服了，也是哦。她这几篇论文确实是在研究过程中，想到的论题，又的确是符合了国家目前的主流政策和鼓励范围，但这不是应该的吗？
明景晏又拽着她往餐厅走去：“想这么多干嘛？不是还有我吗？放心吧，新工艺流程这篇一定能上刊。”
他这么说，苏凉一下子就就又高兴起来：“我一定会努力的！”
临近春节，乔铭信在家瘫着没事干，好不容易有了苏凉这个乐子，就格外关注，一天到晚捧着个手机，吃饭都不肯放下。
看着苏凉和明景晏蹭蹭上涨的粉丝，心里颇不是滋味。
这种好事，他怎么就没有遇到过呢？
一分钱不用花，还能上热搜，而且这都两天了，虽然被其他流量压了压，但仍然还是在前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