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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就真的很难说了玉容冷冰冰的目光瞟了她一眼,咬牙冷笑道:“错不了绝对错不了”她淡淡接着道:“我对你们也不需要忌讳什么不怕对你说,我的身份尴尬,怀孕一事根本没有公开,知道内情的人只有八月十五那天晚上赴家宴的几家皇室宗亲,皇上还特意吩咐过,不许人在外边乱说。所以,别说盛京,就是北京城里也没有人知道如今这话竟然在盛京茶楼馆舍之间流传,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泄露结合目前种种迹象,不用说了,泄露这话的就算不是廉亲王,也跟他脱不了干系俱你打探回来的消息,三日之后是祭祖大典,我看,多半就是那日要坏事看来这回真是要出大事,这可怎么办”
云儿听了半响作声不得,浑身轻飘飘的,怔怔的站在一旁,只是心跳得厉害。想到差点自己就把这么重要的消息漏说了,更是吓出来一身冷汗,暗叫侥幸的同时也暗暗自责不已。
玉容满脑子里都是胤禛的安危,倒也顾不上教导她。只是紧紧抿着唇,支着肘,歪在一旁默默盘算。昏黄的烛光下,她的眼睛异常明亮,明亮得似乎要发出光来,她的脸色也显现着异常的坚毅凝重。这样的她显得异常的英气勃发,仿佛浑身笼罩着一层光环,让云儿不禁怔住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玉容皱着的眉轻轻舒展了展,眸中的神色亦恢复了平静。她身子挪了挪,轻轻活动活动,缓缓道:“我马上修书两封,明儿一大早,你带人亲自把信送过去,一封交给十三爷,一封交给十六爷,记住了,亲手交到他们手里”
“是,主子”云儿稍稍放心,轻轻透了口气,忍不住又问:“那,咱们怎么办?”
玉容微微笑了笑,道:“从明天起,二十四小时轮流监视铁家岭后的兵营,一有异动立即来报。其他的,什么也不必做,等着十三爷他们那边的动静就行,咱们就暂时在这住下吧”
“是,主子奴婢这就替您准备笔墨。”云儿见玉容胸中盘算已好,自己亦安了心。
玉容点了点头,却吩咐道:“留下两个放风,其余的人都叫进来,我要好好跟他们说说咱们目前的状况。”
云儿屈膝应了一声,却有些犹豫道:“主子,是不是缓一缓的好?奴婢担心人心浮动,反为不美……”
玉容不觉笑了,道:“你尽管叫他们进来,我自有道理”用人用了这么多年,她深知越是在这等时候越应该对手下人坦诚相待,这样既方便剖析利害,也容易激发他们“士为知己者死”的斗志。对一个奴才来说,在危急存亡关头,主子的信任和诚意比任何珍珠宝贝更能起到激励的作用,何况,他们都是胤禛的心腹,她会让他们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不出玉容所料,侍卫们听了她一番慷慨激昂、开诚布公的话语,无不热血沸腾、摩拳擦掌,纷纷表示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要与对方周旋到底以护主子周全,报答主子的知遇之恩。玉容大喜,当下便与众人将目前情形细细分析一番,随后一一安排妥当。众人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望望一针见血一语中的,除了云儿雪儿等追随她多年的旧人,无不目瞪口呆,甚为诧异。诸侍卫只知她向来豪爽不羁,待人亲切,却从未料到她竟有如此敏锐的思想和冷静的思维,相比之下,其处变不惊的风范反倒算不上出彩了玉容没有料错,允禩与醇亲王、肃亲王、襄郡王、敏郡王等确实是密谋趁着胤禛到太庙祭祖时突然下手依照祖制,在祭祖时是不允许佩戴兵器的,除了捧侍祭品的宫女太监以及司仪官、典仪官、随行王公大臣、御前近侍之外,其余闲杂人等亦一律不得入内,大内侍卫们也只能守在太庙门口列队等候。这确实是一个下手的大好时机,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了胤禛浑然不知危险悄悄降临,一张巨大的网正无声无息的正在拉开,向他缓缓的逼近过来。当他听完允禩禀报的行程安排时,仍是一脸笑意,十分满意的点着头夸赞不已。
第四卷 归来 第296章 御前惊变(一)
到了那日。一大早,胤禛便换上了庄严肃穆的全套礼服,先是祭告天地,然后登上御辇,在锦衣绣服、旌旗林立的仪仗队簇拥护送之下,缓缓往太庙进发。王公大臣们或骑着马护驾在御辇两旁,或步行随在圣驾之后,无不顶戴鲜艳,服饰齐全,各自凝神屏息,端庄肃穆不已。
祭祖大典如时举行,一切顺利,过程甚至可以堪称完美。胤禛更是十分欣慰,高兴得瞟了好几记眼色给允禩。末了,照例在偏殿休息,胤禛便命给诸铁帽子王、亲王赐座。
随侍宫女刚刚奉上茶来,诸人刚刚喘了口气,一个声音冷不防悠悠传来,说的是:“皇上登基已有数年,不知圣心可有默定,将来哪位阿哥继承大统?这可是我大清朝第一件要紧的大事,臣等都盼着皇上明示呢”
说话的是年纪最大、德高望重的肃亲王,也是胤禛的皇叔。他的语气十分缓和,问题却十分突兀。一言既出,殿中顿时安静得可闻针落地,诸人仿佛被孙行者施了定身法一般,一动不动,眼光不约而同、或隐或现的射向胤禛。
胤禛明显的一愣,双眉不自觉的拧了起来,十分不快,心里暗自嘀咕不已。
亲历了康熙末年惨痛的夺嫡之争,为了杜绝此后再发生这种骨肉相残的残忍之事,胤禛在即位之初,便下了一道圣旨:从今以后再也不立太子,而是秘密写出所选中皇位继承人的圣旨,一式二份,一份放在皇帝身边;一份封在“建储匣”内,放到乾清宫正殿所悬“正大光明”匾的背后。皇帝千秋之后,由顾命大臣共同取下“建储匣”中的圣旨,和皇帝秘藏在身边的另一份对照验看,经核实后共同宣布皇位的继承人。
这是经过明发上谕,昭告天下的圣旨,肃亲王没有可能不知道。可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问出了这么一句话,真是太怪异了胤禛本是多疑之人,听了此话更是深为纳罕,便不肯作答,只是捏着茶碗盖子轻轻拨弄清茶,沉吟不语,脸上更是高深莫测、纹丝不动的平静。
“皇上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请皇上明示”肃亲王显然不肯放过他。
胤禛无奈,只得抬眼望了望他,微微一笑,温言道:“朕春秋正盛,还说不到这时候,老皇叔,您老人家太操心了”
肃亲王听了此言,恭恭敬敬起身,颤微微上前,一脸端凝的跪了下去,道:“不然,皇上此言老臣不敢苟同当年圣祖爷比皇上还年轻时,不也一样立了储君?而且,老臣身为大清皇室子孙,关心我大清江山的前途也是理所当然的分内之事,怎能说是太操心呢”
胤禛肚中徒然升起一股闷气,暗暗恼怒,面上却不得不做出笑容,抬了抬手,忙道:“苏培盛,快,扶老皇叔起来老皇叔这是做什么呢朕并没有怪罪您老的意思。只是关于立储一事,朕在即位之初便已下过圣旨,昭告天下,实在不便随意更改……”胤禛话中之意再明白不过:别问这么敏感的问题了,回去自个重温圣旨去吧你记不住了,总有记得住的人“是啊老皇叔,您得体谅体谅皇上秘密立储,可以杜绝许多不必要的争端,于国于民都有好处”允禩冷不防插了一句。
胤禛立刻心生警惕,冷不防瞟了允禩一眼,正要传旨起驾就此打住,肃亲王却不等他开口,立刻接上了允禩的话头,道:“哦?不知廉亲王话中那‘不必要的争端’是指什么?倒要请教?”
允禩目光一扫,为难的笑了笑,道:“老皇叔,这事还是改日再谈吧”他的神情显而易见十分难为,仿佛大有不可告人的隐情似的。这么一来,胤禛反而不好传旨摆驾了,不然岂不是等于间接印证了允禩的话:这里头大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此必将引起诸多不必要的猜忌,大大影响政局的稳定。允禩的表情他看得很清楚,他相信别人一样看得很清楚。
“廉亲王不好说,我来说这有什么,不就是储位之争吗,历朝历代哪个不是这样”襄郡王阿敏性子憨直,听老皇叔和允禩在打太极实在不耐烦,便忍不住嚷了出来。
此话一出,包括胤禛在内,诸人无不变色。一时间,殿中空气更为紧张,充满着异样的宁静。
不料,肃亲王却仿佛十分赞同自家侄子的话,一反众人神态,捻须微笑缓缓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笑道:“阿敏这话料想是不错了,廉亲王,是这样吗?”允禩皱皱眉不语,轻轻咳了一声假装没听见。
胤禛早已怒极,可偏偏一句也不便阻拦,也来了个不理不言,索性横了心来瞧瞧他们到底还会耍什么花样。
肃亲王不管允禩答不答话,依然保持着闲庭信步的姿态,眼中一黯,微仰起头,轻轻叹了口气,叹道:“也难怪皇上如此煞费苦心,难怪廉亲王不便明言阿敏说的也不错,这等事自古以来便不能免,每每思之,真不能不叫人感叹,唉”
众人面面相觑,搞不懂这位老王爷想要干啥?见他一句话说得滴水不漏,把人都夸了一遍,又忍不住心头暗暗好笑。
见他话中牵上自己,胤禛不能不开口了,于是便忙道:“多谢老皇叔体谅朕的苦心,朕——”
“皇上”不等他说完,肃亲王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包括胤禛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目瞪口呆瞪着肃亲王。公然出声打断皇帝的话,这是大不敬的罪名,众人的心不约而同紧紧揪了起来,直愣愣的盯着浑然不觉而神态恭谦的肃亲王。
肃亲王仿佛毫不察觉有何不妥,上前一步,以极真切诚恳的口吻俯身拱手道:“皇上,老臣倒是有个法子,可免此争端,不知皇上可愿一闻?”
胤禛冷眼瞧去,心道:你都这么说了,朕还有的选吗?暗暗忍着气,强自温言道:“若真有这么好的法子,朕当然愿闻其详老皇叔请讲”
肃亲王笑了笑,目光扫过大殿,最后回到胤禛的方向,拱手垂眸道:“当年太祖皇帝建立后金,创建了八王议政的制度,军国大事,由诸王公贝勒等人共议裁决。如此,既可集众人之智慧与力量解决危机,度过难关;又可互相监督,杜绝不公和贪墨腐败。将来再由众人秉公在皇上诸位阿哥中间择贤而立,自然也不会出现什么争端了太祖圣明,当初创建了如此完美的议政制度,为我大清开创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也实在值得如今借鉴,皇上,老臣说的可对?”
肃亲王话说到此,胤禛心头已是雪亮,同时亦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料不到,这个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德高望重的老皇叔居然也会逼宫胤禛心中惶恐惊惧已极,脊梁骨上一片冰凉,冷汗涔涔。心头更是乱如麻,千头万绪不知从何梳理,更不知事态会如何发展。到了此时,他已经明明白白知道前路有一道无底的深渊,只是不知会不会被人挤下去胤禛自然不会知道,一开始肃亲王其实并没有动过这种心思,虽然他对胤禛即位之后所作所为也很不满,比如重用汉人将军年羹尧、圈禁兄弟、强迫旗人自食其力、摊丁入亩一视同仁收取税款、不留面子处置了不少宗室纨绔子弟等等,背后也发了不少牢骚,但是逼宫造反,他想也没想过他不想,不表示别的人也不想留守盛京的诸王贝勒,无不以天潢贵胄自居,目空一切,傲慢自大。他们不像康熙等入了关的旗人,与汉人交往颇多,对汉人种种已经十分熟悉,不敢生轻慢之心,反而要处处施恩加以笼络。但在盛京诸王贝勒眼中,仍然保留着清朝初建时的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