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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芳尘酒还未完全清醒,不过见到阳城昭信这么一副意得志满的模样过来,就隐约觉得大事不妙,又迷迷糊糊的听了这人跟讲故事一样阐述的事实后,她少不得用抽着疼的脑袋在那里琢磨事情的真假,这会子又听乔羽书念起诗来了,听完后却是一愣——
这首诗好像以前在《乐府诗集》里看过啊,当时记得自己翻书的时候胡乱一眼就看见了这首,感觉挺押韵,当时不知抽了哪门子风,为了和学姐拼古文阅览度还背过呢!好像后面还有一段吧……什么什么来着……
正在谢芳尘绞尽脑汁思索间,那边荣爱听罢连嘴唇都白了起来,眼神越发的空洞无神。
“你背叛了自己的夫君,像残花一样飘飘荡荡,到处留情,为何你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这是你自找死路,跑到不该来的地方,这纯属是你自己招来的祸患,你的夫君以前是多么宠爱你啊,可是你却让他失望,事情到了今天,你又可以怨谁?”阳城昭信说罢,赞许的看向乔羽书:
“公子的诗词,大约与我解释的意思相同吧?”
乔羽书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你也明白就好。”
阳城昭信先是不解的皱了皱眉,瞬间就明白了他话中之话,面色青白几许,便转身不说话了。
“乔羽书,听你这么说,是想把责任全部推在荣爱身上吗?”
“王爷,属下无错。”乔羽书的话里,事不关己的意思很明确。
“王爷,臣妾也无错啊!”荣爱这时候才想到为自己辩护了。
“你也说自己无错,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都不吭声呢?”刘去从头到尾都没在乎过跪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冷言道。
荣爱无言以对——自己确实是鬼迷心窍,才会听了初玉那个婢子的话,想着半夜去见乔羽书,她此刻是欲哭无泪,可又在此时突然发现刘去身上穿着的衣服,是以前她为他亲手而做的那一件!猛然间她好像看到了可以活下去的曙光,便伏地泣求:
“王爷,请您念在臣妾曾为您亲手缝制过长衫,看您如今还将它穿在身上的份上,就饶了臣妾吧!请您放臣妾……不,是奴婢回家,奴婢保证今生今世再也不回王都城,不,是再也不来广川国了!”
刘去听罢迅速看了眼身上玄色的长衫,这才想起来确实是荣爱以前送给他的,便顿时觉得这天蚕丝的衣服里,像是扎了几千几万根细刺,便三下两下脱了下来,掷在荣爱身前。
荣爱见状顿时如坠冰窟。
“愁莫愁,生无聊。心重结,意不舒。内弗郁,忧哀积。上不见天,生何益!日崔隤,时不再。愿弃躯,死无悔。”
谢芳尘这时想到了那后半部分的诗句,饶是酒也没醒利索,也不分场合就这么看着乔羽书念出来了,念过后正准备问乔羽书是否正确时,殿内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乔羽书狭长的凤眸闪着光,看向她的眼神和笑容美得让她觉得惊心动魄。
阳城昭信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这女人,当着王爷的面就公然和其他男人这么……果然胆大包天,自己望尘莫及啊。
刘去俊面铁青,连嘴唇也泛着紫色,让谢芳尘觉得他快要因缺氧而晕倒了。
“你怎么……”她话刚问了一句,就听到刘去暴喝声响起:
“你该死!”
荣爱看着眼前被刘去脱下的衣服,脑中一片空白,身边的人在说什么自己也没听见,只突然间听到刘去凶狠的说出“你该死”的三个字,长时间惊恐万分的头脑中,顿时有一根弦断了。
“是的是的,奴婢该死,”荣爱一把将地上的长衫抱在怀中,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她只是浑浑噩噩的前后左右移动了几步,便睁着空洞无神的眼睛,发了疯般向殿外跑去。
“快去拦住她!”阳城昭信在简短的愣神后,立刻恢复过来,皱眉阴冷的吩咐手下的人。
数个宫人赶紧向门口追去。
“不好了,荣美人跳井了!”一个宫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对众人说。
“你个废物!还不快去救人!”阳城昭信暴怒了,一方面是气宫人无用,救个人这么下意识的举动还要禀告给他们,耽误一分的时间,荣爱就离死亡进一步!
不过她救荣爱并非因为好心,而是因为不想让这个女人这么容易就死了,怎么着也得让自己尽兴了才能死。
她看着宫人慌里慌张的跑了出去,想想也跟着走了出去。
很快室内就剩下谢芳尘、刘去和乔羽书三人。
“谢芳尘,你有种把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吗?”刘去隐忍暴怒的声音。
“我……”谢芳尘只觉得脑壳还要疼的爆开了——自己说了什么?不就一首诗嘛,这会子可是有人闹自杀啊,不是后者更重要吗?
“属下替她说!”乔羽书却在刘去的雷霆暴怒之中,缓缓的向谢芳尘走近,清澈的双眸看着她,声音好像清泉一样漫过:
“我很惆怅与忧伤,只因为没有你在身边,我心里的重重死结难开,胸中的抑郁如排山倒海般难以舒展,
没有人知道我心里的孤独和寂寞啊,只在一天天如流水逝去的光阴蹉跎憔悴了容颜,活在这幽深的王宫中,有时连天空都看不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岁月如同白驹过隙,美好的时光已不再,我宁愿抛弃这个躯体,只为和你在一起,死了也不后悔。”
“啊?”她傻了——乔羽书这会子念这么煽情的诗歌做什么?
“我如果没有说错的话,这就是你刚刚念的那首诗的含义,这也恰恰道出了我多日心中所想,芳尘,我终于明白你的心了,我到死也不会后悔。”
谢芳尘只觉得天旋地转——完了,这误会大了,原来刚才那首诗是情诗啊!唉呀妈呀,好恨啊,当时背下来后尽和学姐扯淡去了,完全没有看后面的白话文翻译啊!什么背诗别看解释,因为会在未来某一天看到了相似的风景,其义会自现……这果然是自现了,真是把她推入火坑了……
就在此时“唰”的一声白光一闪,两人定睛望去,只见刘去通红了双眼,手执一把剑,狠狠地指向二人。
“王爷,我以为你在找到我和芳尘的时候,就明白我们了,”乔羽书执起谢芳尘的手,无悔无畏的看向刘去:
“就算你杀了我们,我们的情也不会因为死亡而终止,相反会存在千年万年,永恒不变。”
“羽书……”谢芳尘后面这句“这其实是个误会”还没出口,眼前一黑,倒进了乔羽书的怀里。
这么软软绵绵的一句呼唤在刘去耳中是包含的无限的情意,让他目呲欲裂的同时,看向正在慌张的为谢芳尘诊治的乔羽书,过了一会儿,他无力的垂下了手中的剑——
他是比不上这人的半分,所以他注定是要失去自己一生的挚爱。
不知不觉中,泪水已脱眶而出,混合了晕黄的灯光,将眼前的一切氤氲成一片迷蒙的景象。
“王爷,荣美人……她死了。”阳城昭信的声音响在耳畔,刘去微微低下头。
☆、在心何地位?不敢问伊人。
阳城昭信不知道刘去此时在想些什么,也不出声,只是站在他的身侧默默地等待。
“……葬了吧。”过了良久,刘去才幽幽出声,那边倒在乔羽书怀里的谢芳尘,眼皮眨了眨,马上就要睁开眼。
刘去见状却突然慌了神——一种莫名的自卑和挫败在心里迅速滋生,使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夺门而出。
阳城昭信猛见这种变故,先是简单的愣一下,随即冷笑浮在嘴角,冰冷的看了眼苏醒的谢芳尘,也追随着刘去的脚步离去。
“奇怪,我这是怎么了?”谢芳尘揉了揉脑袋,觉得头痛好了些。
“刚才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记得了?”乔羽书扶正她的身体,一瞬间面色又浮起红云。
“呃,”谢芳尘猛地想起刚才的事情,赶紧看向四周,发现没了刘去的身影,心中就是一咯噔。
“你这突然晕倒,许是当初失忆之症还未完全痊愈,又闻得你身上有酒气,你喝酒了?”乔羽书见气氛渐渐尴尬,赶紧转移话题。
“王爷呢?还有,那个荣美人怎么样了?”谢芳尘对自己的身体不关心,问向乔羽书。
“荣美人许是被人设计了,但她也不能算是十足的冤枉,”乔羽书将竹林内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告诉了谢芳尘,又说:
“毕竟是她自己愿意去竹林的,这本身就说不清了。”
“又是阳城昭信!”谢芳尘握紧了拳头,恨恨的说:“放着好日子不过,就这样瞎折腾!你说你先看到的是嫣红率人而入,这个奴婢为了自家主子,可是坏事做尽了啊!”
谢芳尘自打恢复记忆后,想想以前,自己也在背地里做了不少错事,当时一心想铲除阳城昭信,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让刘去心生内疚,看着历史就要往注定的悲剧上发展,自己却是怎样也拦不住,而且还有很多无辜的性命折在这里面……也不免心灰意冷。
你斗我我斗你,斗来斗去后恍然发现,狗咬你一口,你还去咬狗?结果是狗咬狗一嘴毛,要多龌龊就有多龌龊。
“王后是动不得,但若是嫣红这个爪牙消失,王宫里会平静一些日子,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天天都有惨剧发生。”
“我不想害人了,即使她是个坏人。”谢芳尘想起因自己而死的厨师长,心里不是个滋味。
“芳尘是个善良的人,”乔羽书微微一笑,执起她的手:“你可以找个机会约嫣红一见,许给她一些好处,让她和你在一个僻静的地方说些话,就行了。”
她听他说自己善良,心中就是一阵羞愧,赶忙接口转移情绪:“随便说说话就行?”
“啊,你如果可以劝她弃恶从善,那也是大功一件。”
谢芳尘似懂非懂,就在这时,大门那里走过来一个侍卫,面无表情的对他们说:
“王爷有令,让乔羽书即刻返回竹园,谢姑娘就自便吧。”
“王爷在哪里!”谢芳尘赶紧站了起来。
“王爷自然在王后那里,姑娘是否要过去呢?”侍卫说罢,似无意的在她面上扫视一圈。
“那我就先走了,”乔羽书压低声音在谢芳尘耳边说道:“没事的。”
说罢就走入身后的帘内,向密道而去——如果刘去不派人前来知会一声,他也不敢这么放心的离去,看来谢芳尘无论做了什么事,在刘去心中都会宽容的对待。
想到这里不由得心头发酸,不过又想起那首诗,心头又是一暖——就算是因酒醉的关系念诗又如何?那毕竟是她念给自己听的。
女人的心思他是不懂,但他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占有一定的分量,这样就足以让他很开怀了。
谢芳尘见乔羽书从密道离去了,回头看了眼侍卫,想起这会子刘去在阳城昭信那里,心头就是一阵不爽,看着侍卫在等她回话的样子,便开口:“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王爷回来。”
她明白,刘去派侍卫过来,只是遣乔羽书离开,让自己自便,想必对刚才的误会,即使生气也不会太大,否则就直接把他俩拿下了。
她看着侍卫离开后,便坐在长乐宫内的台阶上,默默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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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去在桂宫里听了侍卫回来的传话,蓦然间觉得心里好受了很多。
她没与乔羽书一起返回竹园向自己宣告决裂说任由处置,证明他在她心中,还是强过乔羽书的。
刘去也不明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