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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神情专注地望着屋里,无暇回答常寿的话。
而有暇搭理常寿的和顺,却是惜字如金,只管往屋里指了指,叫常寿自己看。
常寿问也是白问,只能挤到和顺前头自己看。
“两位殿下这是在比掰手腕?”常寿多少有些惊讶。
长空依旧无暇搭理常寿。
和顺也不肯接常寿的话茬。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赶着常寿打听的工夫,屋里已经分出了胜负。
楚恬冲楚惟抱拳,“五哥,承让了。”
楚惟也不气馁,笑道:“再来。”
“这不是两位殿下比的第一局?”常寿问。
和顺点头,一手比了个三,一手比了个六。
常寿惊了一下,“已经比了三十六局?”
和顺微微偏头,往屋里一瞧,“三十七了。”
“咱们殿下赢了几局?”常寿又问。
“算上这一局……”和顺冲常寿比了个三十七。
全胜?
得知这个结果,常寿也不是太惊讶。
旁人不知,他却清楚,他们殿下看起来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实则骑术和箭术都极为精湛。
比太子殿下都不差。
只是他们殿下有意藏拙,从不在人前表现,故而总给人弱不禁风的印象。
事实上,他们殿下的身子精壮着呢,力气也大着呢。
否则之前那两回,他们殿下怎么能那么轻松地抱着云栖姑娘跑来跑去。
“再来。”楚惟依旧不肯服输。
楚恬也乐意奉陪。
兄弟俩乐此不疲,掰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手腕,以至于晚膳时,兄弟俩手抖的都拿不稳筷子。
常寿原以为五殿下今日惨败,往后一定再也不想跟他们殿下比掰腕子了。
不想五殿下临走前,竟然与他们殿下相约再战。
常寿是当真佩服五殿下的百折不挠,觉得有这股劲头在,五殿下来日保不准真能达成自己周游天下的心愿。
楚惟告辞以后,楚恬才终于闲下来。
陪他五哥掰了一下午的腕子,虽然觉得身上有些疲惫,但还是玩的挺痛快。
常寿走进书房,快步行至案前,将一个汤盅放下,“殿下,这是银耳雪梨羹,是晴芳姐姐特意命人准备的。说是入秋以后,人很容易上火,这银耳雪梨羹清火去燥最好。”
楚恬瞧了一眼那汤羹,却没动。
心下觉得,就算让他喝一百碗这种汤羹,也比不上让他去见云栖一面。
就算不能和云栖说上话,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只一眼,他心中所有火气便能全消。
“对了,之前你不是说有好几桩事要向我回禀,却只说了有德调去含冰居那一桩,还有什么事?”楚恬问常寿。
常寿连忙将手中的托盘往旁边一放,“奴才正想着要继续向殿下回禀呢。”
“你说。”
常寿不含糊,立刻道:“殿下昨日吩咐奴才,叫奴才派人盯着后宫各方的动静,这两日间,景嫔那边并无异常,贤妃倒是有些古怪。”
“贤妃不是还在禁足中吗?”
“贤妃娘娘是尚在禁足中,哪里都去不了,可贤妃娘娘手底下的人却都没闲着。”常寿说,“昨日贤妃宫里先后派了两波人出宫,名曰去替贤妃娘娘采买些小玩意儿回来解闷。可经奴才查证,那两波人自昨日午后出了宫,直到昨日入夜,宫门落锁也没回来。刚刚奴才又亲自去查过,人还没回来呢。而除此以外,贤妃娘娘还派了好几个人盯梢梁总管。”
“昌宁行宫的大总管梁昌鸿?”
“是。”
楚恬不解,“可知贤妃为何派人盯着梁昌鸿?”
常寿答:“奴才正在查。”
楚恬一手搭在身前的书案上,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案上来回叩了几下。
“我记得当年梁昌寿是靠淑妃举荐,才坐上了昌宁行宫第一大总管的位子。”
“殿下好记性,这位梁总管的确是淑妃娘娘的人。”
“那贤妃派人盯着梁昌鸿,八成是打算对付淑妃了。”楚恬说,“看来,贤妃是把她被禁足的这笔账,算到了淑妃头上。”
“殿下不是说,害贤妃被禁足的人不是淑妃吗?”常寿问。
“当局者迷。”楚恬目光微凛,“或者有人故意从中挑拨,让贤妃误认为害她的人就是淑妃。”
常寿啧啧,“那淑妃娘娘可真是冤枉。”
“她不冤。”楚恬说,“好人被恶人陷害,那才叫冤。恶人被恶人陷害,只能叫黑吃黑。无论是贤妃斗垮了淑妃,还是淑妃斗垮了贤妃,输的那一方都不冤。”
常寿点头,觉得他们殿下所言甚是。
第109章
“盯紧贤妃派出去的人; 看他们究竟在查什么。”楚恬吩咐常寿; “另外再好好查查近日哪个宫里的人与贤妃宫里暗中有往来。敢挑拨贤妃和淑妃两人鹬蚌相争,此人有胆量; 有手段; 也……够狠毒。”
话说到这儿,楚恬眸色微沉,“虽然还没有证据,但我觉着此番想要坐收渔利的这个人; 应该就是之前,炮制舞姬宋氏惨死不染池一案的幕后主使。”
常寿点头; “殿下尽管放心,奴才一定派人把各方都盯紧了。”
“辛苦你了。”
常寿一笑; “总不能光吃殿下赏的蹄髈; 不干活儿嘛。”
“成了,别贫了; 还有什么事,你接着说。”
常寿连忙敛了笑,换了一副正经模样,“殿下; 还有……今早宫里传来消息,说四殿下突患重病,性命垂危。”
“四哥他……怎么才说!”楚恬猛地站起身来; 就要往外走; 却突然想起他此刻并不在皇宫; 而是身在行宫。
若无他父皇的旨意,他不可擅自离开行宫。
眼下,他是有心却无力去探望他四哥。
常寿少见他们殿下如此急躁又恼火的样子,连忙告罪。
楚恬摆手,表示不怪常寿。
他觉得自己刚刚太不冷静了,这样不好。
“四哥重病的事,父皇必定已经知晓,父皇怎么说?”
常寿答:“陛下说叫太医尽力救治。”
楚恬望着常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常寿先是一愣,才反应过来,“回殿下,陛下只说了这么多。”
尽力救治?对重病垂死的四哥,父皇就只说了这一句?
楚恬忍不住长叹一声,他不明白,他一直都想不通,当年下毒害死先皇后的人,是他四哥的生母萧贵妃不假。
但事发当年,他四哥还只是个孩子,他四哥是无辜的。
就连痛失母后的二哥,都不曾因萧贵妃的错而迁怒于四哥,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暗中接济照拂四哥。
父皇为什么就如此容不下自己的这个儿子?
楚恬心里有数,若非他四哥病的实在很重,二哥不会特意派人过来,将此事回禀父皇。
得知亲生儿子病入膏肓,做父亲的只轻飘飘地讲了一句“尽力救治”。
他都觉得心寒,四哥若知道,心怕是要冷碎了。
不,被父皇幽禁慎思堂,不闻不问近七年,四哥的心只怕早就碎没了。
尽管楚恬已经尽力掩饰,但常寿还是看得出来,他们殿下心里挺难过的。
“殿下您稍安勿躁,太子殿下一定会命太医们竭尽所能救活四殿下。”
楚恬微微点头,除了期盼他四哥能吉人自有天相以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不能赶去看他四哥一眼。
他恨透了自己的弱小无能。
而在圣意面前,在皇权的威压之下,谁不是这样。
常寿与四皇子楚忱无冤无仇,反而因为他主子六皇子楚恬常常私下接济楚忱,他常替他主子往慎思堂跑腿,与四殿下楚忱也算相熟。
常寿是打心底里佩服四殿下,明明日子过的那样艰辛又无望,却从不自怨自艾。
是个沉静儒雅,温润谦和,有一身君子之气的人。
正因为认定四殿下是个好人,常寿才觉得四殿下此番病故了也好。
毕竟,四殿下活的实在是太苦了。
四殿下明明是千尊万贵的当朝皇子,却被幽禁在那间逼仄又破旧的慎思堂中,已近七年没踏出过那里一步。
身边就只有一个跛脚,还盲了一只眼的太监伺候。
吃的穿的用的,还不如一个略有体面的宫人。
日子过的苦可以忍,但就怕活的没有希望。
眼下,四皇子已经年满十六岁,过了年就十七了,早就到了能娶亲成家的年纪。
而皇上那边却没有要为四皇子选妃的意思,甚至连将人放出慎思堂的意思都没有。
宫里人闲来无事,私下里嚼舌根,都说皇上怕是不会把四皇子从慎思堂里放出来了。
四皇子会被一直关在慎思堂中,直到死。
若真是到死都走不出慎思堂,倒不如早死早解脱。
不过,四殿下那个人很……很顽固?偏执?或者说乐观?
常寿记得,有一回他随他们殿下悄悄去慎思堂探望四殿下,四殿下曾亲口对他们殿下说过。
四殿下说,他不信他母妃萧贵妃会做出毒害沈皇后的事,更不信他外祖父会对他父皇不忠,意图谋反。
他母妃和外祖父都是冤枉的,他一定要想办法为二人翻案。
常寿想,大概就是这份信念,支撑着四殿下活到现在。
可翻案什么的,又谈何容易。
就算真如四殿下所言,萧贵妃和萧贵妃之父辅国公都是冤枉的,也找到了足以证明两人清白的人证和物证,这桩案子也不可能翻。
当年,因此案被诛杀的人不止萧贵妃,不止辅国公,也不止辅国公府满门。
还有辅国公萧氏一族的九族亲眷。
当年,陛下是因毒害当朝皇后并意图谋反的罪名,诛了萧氏九族。
前前后后,一共砍下了一千百八多颗人头。
这是大夏有史以来,诛杀九族人数最多的一桩案子。
听说就是因为要杀的人太多,当年朝野内外有不少反对的声音。
有数位言官御史,先后在朝堂上以死相谏,请求皇上收回成命。
还有不少地方上的名士,联名上书,为萧氏一族请命。
而皇上却将这些请求一一驳回,坚持诛灭萧氏九族。
就连老弱妇孺和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放过。
毒害皇后,意图谋反,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皇上按律严判,也无可厚非。
谁能,谁又敢说皇上错了?
可要是突然告诉众人,这桩案子其实是一桩冤案,萧贵妃根本就没有毒害沈皇后,辅国公也没有意图谋反,萧氏一族一千八百多个人全都是被冤杀的……
皇上就算有本事稳住朝局,平息来自各方的非议,也一定会留下冤杀忠良,残酷暴虐的千古骂名。
皇上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因此,就算四皇子找到了足以翻案的铁证,这案子也不可能翻。
翻案什么的,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常寿觉得,四殿下与其去琢磨如何翻案,倒不如先想想如何自救。
想想怎么让自己走出慎思堂,而不是死后被人抬出来。
四殿下能挺过这次的重病活下来吗?常寿也说不好。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楚恬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他对常寿说:“还有什么事,你接着说。”
常寿想着,四殿下病重的事已经让他们殿下够难过够揪心了,他实在不想再给他们殿下添不痛快。
“没有了。”常寿摇头。
“我知道还有,你就说吧。”
果然骗不过殿下……
常寿只好接着说:“奴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