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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哭求梁总管饶命。
冷酷如梁总管,毫不犹豫地甩给碧蕊一个“滚”字。
眼见求梁总管不成; 碧蕊又慌忙膝行到云栖跟前; 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紧紧扯住云栖的裙角,求云栖念在昔日两人相识一场的份上; 为她求求情。
云栖冷冷地盯视着眼前吓到泪流满面; 浑身发抖的碧玉; 心道:她若真念着昔日之事; 这会儿就应该落井下石; 再狠狠踩碧蕊一脚。求情; 做梦!
不过……
云栖微微偏头,与赵姑姑交换了一个眼色。
“梁总管; 让她留下吧。”云栖说。
梁总管听了这话; 甚是意外。
碧蕊更是意外。
碧蕊意外,原本对她那般疾言厉色,恨不能杀她后快的云栖; 竟然真肯放过她。
而自认为一向看人很准的梁总管,则叹自己这回看走了眼。
云栖这姑娘看起来明明挺机灵的; 不想却是个学人以德报怨的傻子。
“得饶人处且饶人; 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 那我就不怪你了。”云栖说着,俯身将碧蕊从地上扶了起来。
云栖面上笑嘻嘻,心里却被自己恶心坏了。
说违心话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云栖在心中叹道。
像她这样记仇的人,原谅碧蕊是不可能的。
她之所以要装出已经原谅碧蕊的样子,目的只是想让碧蕊能顺理成章的留在含冰居。
老实说,她是打心底里不愿意把碧蕊这个跟她有仇的家伙,留在身边碍眼。
但是为大局考虑,把碧蕊留下,是目前最佳的选择。
从之前梁总管对碧蕊的态度,以及碧蕊的种种表现来看。
碧蕊并不是受某人支使,而是为给自己谋个好前程才心存侥幸,主动找上梁总管,自荐调到含冰居当差的。
而梁总管也不是受谁指示,有意把碧蕊安插进含冰居的。
如若撵走了碧蕊,再换个新的来。
那新人的底细,恐怕就没有碧蕊这么清白了。
与其换个不知底细的人来,倒不如让碧蕊留下。
方才闹了那么一出,碧蕊明显是被吓得够呛。
恐怕得要好些时日,才能缓过来。
就算碧蕊是个事精祸首,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作不出什么妖来。
即便日后碧蕊缓过来,有精神作妖了,她也有的是法子对付碧蕊。
最简单的一个法子就是吓唬碧蕊,说要叫梁公公来把她领走,扔进静室。
碧蕊色厉内荏,没脑子,不禁吓,保证会老老实实地夹紧尾巴做人。
自然,这种事云栖也不好一个人拿主意。
于是,刚刚便与赵姑姑交换了个眼色。
见赵姑姑也赞同她的做法,便扮了一回不念旧恶,以德报怨的盛世白莲。
既然云栖愿意让碧蕊留下,赵姑姑那边似乎也没什么意见,梁总管也没有理由非要把碧蕊扔进静室。
只象征性的训诫了碧蕊几句,又交代她要念惜云栖的恩德,便预备要走。
雅音刚巧闻讯赶到。
之前雅音一直都在忙着核对账簿,才听墨心说,梁总管亲自送了杂役宫人过来。
还听说梁总管没把人送给玉玢,而是把人直接交给了赵姑姑。
不止如此,梁公公待赵姑姑,以及待赵姑姑那个徒弟云栖的态度都甚是客气,好像怕着赵姑姑似的。
雅音听说以后,连忙放下手头上的活,匆匆赶来一探究竟。
雅音虽然曾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但梁昌鸿可是掌管整个行宫大小事务的第一大总管。
在梁昌鸿眼中,雅音也就只是个宫女而已,他并不把雅音放在眼里,也不爱搭理雅音。
他甚至连与雅音寒暄的耐心都没有,就转身走了。
被梁总管那样明显的无视,雅音觉得很没面子,心中气恼不已。
哪有心思管新来的这两个杂役。
只叫赵姑姑和云栖负责把这俩人安顿好,便回去继续核对账簿了。
来时还一个劲儿抖机灵的碧蕊,这会儿老实的跟只鹌鹑似的,怯生生地看着云栖,“刚刚真是谢谢你了。”
碧蕊这声谢究竟有几分诚意,云栖还是能听出来的。
可以说是半分诚意都没有。
在碧蕊的眼中,云栖看到了满满的恐惧,还有憎恨。
怕吧,越怕她越好。
恨吧,她完全不在意。
云栖不愿理会碧蕊,全当这个人不存在。
她冲有德一笑,上前接过有德肩上背的包袱,“你要调来,怎么也不早跟我说。”
有德连忙应道:“不瞒师傅,我也是半个时辰前才知道这事,匆匆收拾了些东西,就跟着梁总管来了。师傅,我这不是在做梦吧,你掐我一下,快掐我一下。”
云栖应有德的要求,在有德的小臂上掐了一下,笑问:“疼吗?”
“疼!”
云栖还是头一次见,一边喊疼又一边笑得这么高兴的人。
“太好了!从今往后,我就能日|日跟师傅和师公在一处了!”
“不是师公,是姑姑。”赵姑姑纠正道。
有德赶紧点头,甜甜地喊了赵姑姑一声“姑姑”。
有德能调来含冰居当差,赵姑姑明显很高兴,“走,姑姑领你去瞧瞧你的住处。”
“嗳!”有德中气十足的应下,要把自个的包袱从云栖手中接回来,“师傅,我自己拿就好。”
云栖却没有要把包袱还给有德的意思,直接把包袱背上了身,“你的身子才刚见好,不能累着。”
有德不依,“哪有徒弟空着手,让师父出力的道理,师父快放着我来。”
“不给。”云栖撂下这句,就快步向后院走去。
有德见状,连忙追上前。
师徒两个追追闹闹,亲近极了。
来时的路上,碧蕊曾与有德闲聊过几句。
听有德说云栖是他师傅,碧蕊还在心里对有德一通讥讽。
什么师傅徒弟,她入宫好几年,还从没听说有太监拜宫女为师的。
宫女能教太监什么?教绣花吗?
在碧蕊看来,有德八成跟她一样,是为了进含冰居当差,谎称与云栖相熟。
她是万万没想到,云栖与有德还真是师徒。
瞧俩人那亲密无间的样子,像认识了八辈子似的,
而她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调来含冰居当差。
往后,她不止要受云栖的欺负,只怕还要受云栖那个徒弟,还有那个看起来也与云栖十分亲近的赵姑姑的欺负。
日子可怎么过呀。
“还不快跟上!”赵姑姑吼了一直在发怔的碧蕊一声。
碧蕊被赵姑姑吼得一个激灵,望着一脸凶神恶煞的赵姑姑,碧蕊深深觉得眼前这位,似乎比云栖还难对付。
她真想转身跑掉,还回太平馆当她的杂役宫女去。
却也只是想想而已,哪敢呀。
最终,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赵姑姑身后,随赵姑姑一同向后院走去。
……
云栖和赵姑姑刚领着有德和碧蕊来到后院,正好撞见玉玢从杂物间里走出来。
独自把杂物间收拾的干干净净能住人,玉玢可是累惨了。
一身灰头土脸的样子,看起来颇为狼狈。
见太平馆选来的杂役宫人已经到了,玉玢先是惊了一下,接着转身就走。
看样子是有些气恼。
事实上,玉玢是感到十分羞愤。
雅音和墨心有皇后在背后撑腰,她得罪不起。
云栖那只恶鬼和赵姑姑那条疯狗,她又实在压不住。
新来的杂役宫人,总要服她这个大宫女管吧。
却不想,她头回与新来的杂役见面,竟是这般蓬头垢面,毫无威严的样子。
而更叫玉玢气愤的是,新调来的杂役太监,竟然就是之前总来找云栖的那个。
她知道这个唤作有德的小太监,跟云栖和赵姑姑的关系都很不一般。
有恶鬼和疯狗撑腰,那小杂碎肯定不会服她的管。
连杂役宫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往后含冰居可还有她玉玢的立足之地?
等等,不是还新来了一个杂役宫女吗?
玉玢想着,目光便落到了碧蕊身上。
就在不久之前,碧蕊才被吓破了胆,这会儿就如同一只惊弓之鸟,半点儿也不禁吓。
玉玢不过瞟她一眼,她就吓得浑身发抖。
玉玢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嘲讽意味慎浓的笑意,确定这是一个很好揉捏的软柿子。
云栖敏锐地捕捉到了玉玢眼中那一丝稍纵即逝,却恶意满满的笑。
她轻轻推了碧蕊一把,将碧蕊推向玉玢,“往后她就跟你住。”
一听这话,玉玢立刻就恼了。
她好歹也是含冰居里唯二的大宫女,凭什么要跟最底层的杂役宫女挤住在一起。
就算含冰居屋少不够住,她必须要跟软柿子住一间屋,也用不着你一个恶鬼站出来指手画脚,好像本姑娘怕你……
甫一与云栖目光相触,玉玢就慌忙移开视线。
不是害怕云栖,还能是怎么回事。
“这位是咱们含冰居资历最深的大宫女玉玢。”云栖跟碧蕊说,那温软可亲的模样,与之前冷酷无情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正因如此,碧蕊心里反而更加害怕。
“往后你就跟着玉玢住,玉玢一定会好好关照你的。”
云栖明显在“关照”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碧蕊理所当然觉得这个“关照”,肯定已经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了。
到此,碧蕊彻底绝望了。
第106章
“玉玢姐姐。”云栖冲玉玢浅浅一笑; “碧蕊可是当年与我一同调来行宫的故旧,姐姐可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
玉玢被云栖那一声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的“姐姐”,喊得周身发寒。
她一刻也不愿在云栖的视线中多待,于是连忙转身,略显仓惶的走开了。
“还不快跟上。”云栖催促碧蕊。
碧蕊看得出来; 那个唤作玉玢的大宫女; 应该也不是个善茬,却比云栖这个看起来老实,实则心眼又多又狠毒的要强。
她赶忙背紧身上的包袱; 匆匆去追玉玢。
“你就不怕她俩臭味相投; 沆瀣一气; 一同惹是生非?”赵姑姑问。
“不会。”云栖笃定道; “玉玢心气高; 才不屑与碧蕊之流为伍。碧蕊越是讨好巴结; 玉玢就越是会欺负她。姑姑不信,可以等着瞧。退一步说; 就算一切出乎我的意料; 玉玢真与碧蕊连城一气,我也有的是办法教这两个人学乖。”
“你说得对。”赵姑姑点头应道,“成了; 你赶紧带着有德去安顿下来,我出趟门; 去去就回。”
云栖知道赵姑姑这是要为“毒香囊”的事; 去见王醒公公; 于是问:“姑姑不给那位带些炸肉丸子?”
“带什么肉丸子,不带!”赵姑姑嘴上这么说,却直直地朝小厨房走去。
看样子不只要带,还要带不少呢。
云栖望着赵姑姑的背影淡淡一笑,才转身招呼有德,一同往玉玢刚收拾干净的杂物间走去。
别看玉玢平日里总是游手好闲,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行的样子,实则还挺能干的。
原本堆满杂物,积了不少灰尘的小屋,经玉玢一番拾掇,还挺像样的。
有德一进屋就直说好,说比他之前住的那间屋要好得多,至少墙面是干干爽爽的,没有布满霉斑。
“这垫床的褥子有些薄。”云栖摸过以后跟有德说,“等回头我再给你找条更厚实的来。”
有德凑上前,也伸手摸了摸,“这已经够好了,师傅不必再为我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