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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栖与楚恬商议,说太子妃为太子的事,担心的寝食难安,为了太子妃的身子考虑,能不能把真相也告诉太子妃。
楚恬没迟疑,说事已至此,自然该将一切向二嫂坦白。
于是,云栖便将她才从楚恬那里听来的事,一点一点缓缓讲给太子妃听。
听完以后,一向端方的太子妃抱着云栖失声痛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云栖轻轻地为太子妃拍背顺气,“这些事太子殿下不是存心要瞒着殿下的,太子殿下也是身不由己,自己做不了主,还请殿下不要生太子殿下的气。”
太子妃含糊的“唔”了一声,伏在云栖肩上低声哽咽,半晌才渐渐缓过来。
原本灰沉沉的双眼,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与云栖一样,在天将明时才回到住处的还有五皇子。
可在开阳殿等着他的,却不是暖胃的清粥小菜,也不是松软的床榻,而是皇后疾言厉色的质问,“你昨夜一整夜去哪儿了!”
望着皇后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五皇子不禁在想,若叫那些将母后当菩萨的人,见到母后此刻的修罗面孔,不知心里会是何感想。
他忍不住去回忆,努力回忆自己究竟是何时发现,他母后人前人后有两张面孔。
是母后作践贤妃,苛待七弟和七妹的时候吗?
不,应该是在这之前就发现了。
是去年在昌宁行宫的时候,他偶然撞见母后命人责打宫女雅芙的时候吧。
不对,还要更早些。
见五皇子不但不立刻回答她的话,竟然还敢走神,皇后彻底被激怒。
她舍不得责打自己的儿子,只能拿奴才出气。
“开阳殿掌事宫女秋水,近侍太监长空,庄生,当差不利,由得主子任性妄为,而不知劝阻。”皇后目光扫过跪伏在地,吓得抖若筛糠的三人,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仿佛要烧毁一切的冲天怒火,“来人,将他三人拿下,给本宫狠狠地打!”
皇后显然是有备而来,一声令下,一队太监就有条不紊的进入殿中。
这队太监分工明确,其中六人走上前来,将秋水三人分别一左一右的按住,剩下三个太监则每人手持一条短鞭。
被死死按住的三人,浑身瑟瑟发抖,面色惨白,却不敢求饶。
“打。”皇后吩咐那三个太监,眼睛却是看着五皇子的。
她晓得她这儿子一向疼惜身边这些奴才,为了让这些奴才免于受罚,她儿子一定会向她服软求饶。
她就是要借此机会让她的五皇子知道,自己这个母后是疼他爱他,却不会一再骄纵他做出违逆自己的事。
身为儿子,必须要对母亲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因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儿子好。
行刑太监下手狠辣,一鞭子抽下去,三人就皮开肉绽见了血。
秋水禁不住痛呼一声,若非有两个太监一左一右的架着,早就扑倒在地。
长空和庄生两人咬紧牙关,只是闷哼一声,可嘴唇却都已经被咬出血来。
五皇子负在身后的手不由得攥紧,他微抿着双唇,没有说话。
皇后没叫停,三个太监就只管打。
当第五鞭子落在身上以后,秋水终于挨不住晕了过去。
皇后的近侍宫女雅若,立刻上前用一杯冷茶将人泼醒。
刚从昏迷中醒来的秋水,脑中一片混沌,原本打死不敢求饶的人,向五皇子哭求道:“殿下救救奴婢!求殿下救救奴婢!”
五皇子面色阴沉,冷声道:“我又不是你的主子,你要求饶,也该向你真正的主子求饶。”
五皇子的话,听得秋水心头一震,几乎在瞬间就清醒过来。
殿下知道,殿下早就知道她听命于皇后,是皇后的人了!
而另一边,皇后神情微僵,十分嫌恶地瞥了秋水一眼,暗骂秋水是个没用的东西。
目光又扫过长空和庄生,眼中的嫌恶之色更浓,都是些没用又该死的东西。
“这三人都是母后的奴才,母后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儿臣不奉陪了。”说罢,五皇子便转身向殿外走去。
第420章
“站住!”皇后怒喝一声。
五皇子停下脚步; 回身一脸不耐地望向皇后。
皇后不言,五皇子也不说话,母子二人便如此僵持着。
最终,还是皇后这个母亲先败下阵来; 将殿中一干人等全部挥退出去。
待殿中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后,皇后才幽幽叹了声气,无奈道:“你就不能跟母后好好说话。”
五皇子依旧冷着脸; “是母后一见着儿臣,就先冲儿臣发火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惹母后生气,母后才会忍不住恼你。”皇后一脸埋怨地横了五皇子一眼。
五皇子听了这话,想想今日之事; 的确是他有错在先; 于是向皇后拱手认错,“母后,是我做错了; 我不该抗旨不尊; 私自溜出开阳殿。”
“惟儿以为母后是怪你抗旨不尊?”皇后眉梢微挑,才略微消气的人,明显又恼怒起来; “母后之前跟你说过多少回,让你离老四远些; 你为何总是不听母后的劝; 还越发爱与那老四凑在一处; 简直糊涂!”
五皇子一听也恼了; 没好气的对皇后说,“与我最能说上话的六弟,如今被关在暴室,我想见也见不着,就只能去寻四哥说话了。”
皇后眸色沉沉,满是不屑,“你与一个聋子有什么话好说。”
“四哥不是聋子!”五皇子不满道,“四哥的耳朵不是全然听不见,四哥的耳疾是有可能痊愈的。”
皇后懒得与五皇子争,只加重了语气道:“母后再叮嘱你最后一遍,往后不许再去瑶光殿见老四,否则……”
五皇子脑中闪过方才受了严重鞭刑的三人,又浮现出他四哥那张总是挂着温浅笑容,与人毫不设防的纯善面孔,不由得紧张追问:“否则母后要做什么?”
皇后并不想与五皇子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话锋一转,对五皇子说:“这两日母后会在你父皇面前,多为你说说好话,让你父皇尽快解了你的禁足。之后,你要去你父皇跟前乖乖认错,请你父皇莫要再与你置气。你父皇如今正为太子谋反的事痛心万分,你作为嫡子,该多陪伴在你父皇身边,安慰你父皇,为你父皇分忧。”
在说到“分忧”二字时,皇后明显有意加重了语气。
听出皇后别有深意的五皇子,冷笑一声,“儿臣怕是没本事为父皇分忧。”说罢,便别过脸去,不愿再看皇后。
“母后知道你有这个本事,母后会帮你,不让任何人再妨碍你。”皇后说,语气笃定中又透着一股狠决。
五皇子抿唇不言,并非无话可说,反而是有很重要的话想问他母后。
二哥谋反的事,究竟与母后有关无关?
而他之所以迟迟没有问出口,是怕母后不会与他说实话,也是怕母后与他说了实话,他却无法接受那个事实。
万一母后与二哥谋反的事有关,万一从头到尾这一切都是母后策划,他该怎么办?
皇后盯着与她别扭得不行的儿子,半晌叹了口气,妥协道:“只要你答应母后,回头去你父皇跟前,乖乖向你父皇认个错,日后多陪伴你父皇,与你父皇多亲近,母后就许你去见老四。”
心中无比烦恼纠结的五皇子,有些疲惫的说:“父皇向来不喜儿臣,儿臣若真如母后所言,总往父皇跟前凑,恐怕不但安慰不到父皇,反而会令父皇更加心烦。”
“谁说你父皇不喜欢你了!”皇后气急败坏道。
相比之下,五皇子就显得冷静许多,“左右在父皇眼中,儿臣和儿臣这些兄弟,都是不如二哥的,父皇心里最喜欢的只有二哥。”
“过去或许是这样,可如今太子谋了你父皇的反,当日在勤政殿你是亲耳听到的,你父皇亲口吩咐下去,若太子不知悔改,负隅顽抗,就杀无赦。”皇后看着五皇子,语气郑重地说,“太子已不再是你父皇最喜爱的儿子,母后希望你能成为你父皇最喜欢,最疼爱的儿子。”
五皇子哼笑一声,“儿臣不稀罕。”
皇后本就不好看的神色,因五皇子这句话变得越发阴郁,“惟儿是想气死母后?”
五皇子则毫不示弱的反问一句,“母后是想逼死儿臣?”
皇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她放缓了语气,与五皇子说:“惟儿就听母后的话吧。”
五皇无奈叹了一声,语气也比之前缓和了几分,“母后,父皇心里最疼的终究还是二哥,只要二哥肯悬崖勒马,肯回来向父皇认个错,父皇必定会不计前嫌,还将二哥放在心尖尖上。”
“太子回不来了。”皇后沉声道。
五皇子一怔,“母后这话什么意思?”
“太子死了,再也回不来了。”皇后轻描淡写道,好似她口中那个死人并不是大夏如今的储君,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这不可能!”五皇子本就因彻夜未眠而熬红的双眼,此刻又更红了几分,他怒睁着通红的双眼,像是某种快要发疯的猛兽。
五皇子踉跄着向前几步,死死盯着坐榻上他神情从容的母后,“这绝不是真的,若二哥真的已经不在了,宫里怎么可能像眼下这般平静。”
皇后看着五皇子,冷静道:“那是因为太子的死讯,还尚未传回宫来。”
五皇子像是被人当头狠狠砸了一棒,只觉得头晕目眩,几乎站不住。
他望着他镇定自若的母后,心底生出一股恶寒。
他怔忡了许久,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消息尚未传回宫来,母后又是如何知道的?”
“惟儿不必知道这些。”皇后语气淡淡地说,“你只管按照母后的话,去做你该做的事。”
“儿臣问母后是如何知道的!”五皇子吼道。
皇后被五皇子前所未见的凶狠模样吓着了,也伤着了。
她直愣愣地瞪着五皇子,既悲愤又委屈,“惟儿你不能这样对母后,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见鬼的都是为了他!
五皇子狠狠抹了一把夺眶而出的泪,转身就朝殿外走去。
皇后慌忙起身,“惟儿要去哪儿!”
五皇子脚步不停,继续大步向前,边走边说:“二哥他不会死,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了。我要去找到二哥,把二哥带回来!”
疯了,真是疯了!
皇后怒道:“惟儿站住!你给母后站住!”
五皇子依旧头也不回。
皇后不能任由五皇子毁了她,也毁了自己,于是大喊道:“来人!快来人拦住五皇子!”
奈何之前,皇后怕有人偷听她与五皇子说话,将宫人都远远的遣走。
此时此刻,那些宫人根本就听不见她的召唤。
最终,就只有一个出现,拦在了五皇子面前。
望着面色灰白,一脸病态,一副命不久矣模样的越姑姑,五皇子还算客气的说:“越姑姑别拦我。”
“奴婢不能放殿下走。”这是越姑姑的回答。
“凭姑姑是拦不住我的。”五皇子说罢,便一个闪身绕过越姑姑,向仅有几步之遥的殿门走去。
而就在五皇子抬脚要跨出殿门之时,忽然脚步一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皇后见状,惊叫一声,扑上前来抱住躺倒在地,不省人事的五皇子。
她瞥了一眼越姑姑手中那根比一般的针,要粗长上许多的银针,埋怨说:“姑姑怎么能对惟儿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