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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宋怡才刚刚被段家退了亲。虽说两家根本没有正式的订婚,但是已经有了那个意向,段家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就算后面已经为宋怡洗清了,被“退婚”的说法多少还是会被人记住。杨家又是大户人家,大户人家找媳妇儿,原本就更看重身家,虽说宋怡是被杨夫人看重的,杨夫人也是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但是宋怡终究只是农家女,杨天勤也是大房的儿子,往后能不能做好人家家中的少奶奶,都是未知之数。
第二,宋怡当天在公堂上面有那么一出,按理来说应当是和杨家结了梁子。可不是么,好端端的将人家的家事拖出来,可不是结了梁子么!虽说今日去了看着杨府是气派豪华,可是宋怡万一得罪了什么小人,被暗算了要怎么办!?
因为种种担忧,宋大娘没有一口回绝,更没有一口答应。杨夫人似乎早就意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并没有咄咄逼人,只说这件事情还能再商量商量,最重要的是两个孩子的意见。
宋怡和杨天勤,两人相识的时间其实并不久,杨夫人不想自己的儿子做对不起人家闺女的事情,更不希望人家好好的姑娘平白受什么委屈。
感受到杨夫人的这般用心,宋大娘也没法子拒绝。
对着钱慕锦说了这些,宋大娘叹了一口气:“换做是平常人家也就算了,偏偏是这么个人家。小妹的性子你也是晓得的,我其实……不大愿意让她去那里,万一受些气,咱们家没权没势的,又隔得远,出头都难!”
钱慕锦静静地听着,一直没能说什么话。宋大娘一个人说的心里没底,不免又问了一句:“老大媳妇儿,你咋看啊?”
钱慕锦这才抬眼看了看宋大娘,浅浅一笑:“娘怎么拿主意,小妹怎么听就是了。”
宋大娘蹙眉:“可我也拿不好主意啊!”
钱慕锦神色如常,对答如流:“那就听小妹自己的。”
宋大娘“啊”了一声:“她……她能做啥主啊!”
钱慕锦淡淡道:“再娇惯的孩子,总有一日要长成参天大树,无分男女,做父母的都希望他们好,好到让自己不用时时刻刻担心。小妹既然能从那些阴影中走出来好好生活,就代表她也能自主的掌握自己日后的命运。与其我们在此头疼该如何为她决定,倒不如让她自己做选择。”
宋大娘有些诧异。
宋怡毕竟是女子,哪有女子自己为自己做主的!
可是大儿媳妇儿的话,总觉得有道理。
“那……”
钱慕锦索性把话说开了:“杨天勤一届富少,何以杨夫人要打发他到这样的地方来生活,无非就是因为杨夫人自己都不喜杨府的生活,不希望杨公子变成那般模样。而此前的相处,娘应当也看的出杨公子并非一个薄情寡性,贪图一时新鲜之人。相反,此人注重孝悌,为人谦和有礼,学问和人品都是上乘。”
这样说来,宋大娘都有些动摇了:“这么说……他是个值得托付之人?”
钱慕锦又道:“杨夫人将他放到这里,只要不逾越男女底线,让他与宋怡想出一番又何妨?这是宋怡的人生,是她要过一生的人,让她自己来决定。对了,那就是一生幸福,若是错了,那也要学会自己但着。”
宋大娘想了很久,终于同意:“就按照你说的吧。”
钱慕锦笑了笑,复又加了一句:“往后就不要在她面前提这个了,杨公子过来,也莫要刻意为她二人做什么,省得还弄巧成拙。”
宋大娘想了想,笑着点点头。
然而,今日劳累一天,却并未能就此落幕。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忽然有人朝着宋家这边走过来,刚刚走到门口时,忽然扑通一声倒下,昏死过去。
宋光在外面收拾东西,忽然发现一个女人晕倒,赶紧喊了家里人。
钱慕锦出来的时候,脸色难得的一变。
“招娣!?”
☆、109 招娣天降,锦娘失态
这是钱慕锦来到宋家之后第一次有这样大的失态,门口的女子已经奄奄一息,看起来十分虚弱,钱慕锦上前扶起她,转身就对着宋家人吼道:“找大夫!快找大夫!”
找大夫!宋光已经率先冲出去找村里的大夫,而剩下的容景之和宋励则是一起将崔招娣抬进了屋里。钱慕锦的神色有些慌张和担忧,容景之出来时看着她的异样,忽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没事。”
钱慕锦怔了怔,容景之复而道:“方才我为她把了脉,只是简单地劳累虚脱,你无须太过担心。”
钱慕锦有些不在状态的点点头,推开容景之进了屋里。
忽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女人,更是让一向淡定的钱慕锦如此紧张不已。宋怡和宋励都有些好奇这是个什么人。宋光很快请回了大夫,而在大夫的一番诊断后,钱慕锦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崔招娣刚刚流产过,身子还未休养好,紧接着又是长途跋涉,这才会虚弱不堪不支倒地。听到“流产”两个字的时候,钱慕锦明显的皱了皱眉头,周身的寒气越发的浓重。崔招娣仍然还在昏睡中,宋家人送走了大夫,拿了药方准备去抓药。
而就在这时候,昏睡中的崔招娣缓缓醒过来。
崔招娣的眼神有些茫然迷离,就在她看到钱慕锦的那一刻,忽然无比的激动。她抖着唇伸手去抓她,钱慕锦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阴冷的可怕:“招娣,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
崔招娣的眼角滑下两行眼泪,苍白的脸上发仿佛都失去了生机一般,她的声音沙哑,犹如刀片挂在锈铁上:“小姐……大小姐……”
钱慕锦望向一边漆黑的地板,似是深吸一口气,方才重新望向她:“招娣,我在。”
崔招娣顿时哭的更加汹涌:“大小姐……招娣……总算是找到你了!”
钱慕锦抓着她的手,冷冷道:“招娣,你到底怎么了?”
崔招娣流着泪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咬着唇不说话。钱慕锦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先出去吧。”
这个不速之客让钱慕锦有了这么大的反应,宋家人十分的好奇,再听她喊着什么大小姐,宋家二老更是有些不明白。眼看着要穿帮,宋励和容景之一起将人都带了出去,留下钱慕锦和崔招娣独自留在房中。
崔招娣睡在钱慕锦的房间里,东屋门紧闭着,外面也听不到他们的动静,宋家二老只知道容景之乃是钱慕锦的哥哥,遂问道:“锦娘这是怎么了?那位姑娘又是什么人?”
容景之答道:“是她从前的侍婢,只是家道中落后,府中的下人也没了去向,也不晓得这婢女是如何找来的。”
因为容景之的语气有些奇怪,宋励难免多看了他一眼。
宋家三兄妹都是知道钱慕锦的身份的,现在这个曾经是钱慕锦的丫头找了来,会不会意味着那个穆子宴也知道钱慕锦还活着?还是说这个丫头找来,是穆子宴设下的什么阴谋?
大概是气氛太过沉闷,东屋里动静静悄悄,堂屋里也没人在说话。
最终,钱慕锦和那个崔招娣的谈话只维持了一盏茶的时间,一盏茶之后,钱慕锦面无表情的走出来。
钱慕锦:“宋光,去烧点热水。”
一家人都有些担心的看着钱慕锦,不晓得她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宋光不敢怠慢,赶紧又到后面去烧水。宋励看着钱慕锦的样子,转身为她倒了一杯茶。
宋励:“大嫂,你……喝点水。”他把茶杯递给钱慕锦。
“我不渴。”钱慕锦回绝,目光却是望向宋家二老:“爹,娘,天色已经晚了,你们先去歇息吧,招娣就由我来照顾。”
宋家二老对视一眼,沉默着点点头。宋大娘更是道:“锦娘,那个姑娘看起来不大好,要是需要啥那就跟娘说,等会老大烧了水,先给她换身衣裳。”
钱慕锦抿着唇,点头:“嗯。”
她的情绪明显不正常,可是旁人有什么不愉快,她三言两语能让人豁然开朗,轮到了她这般阴郁,却没有人能有这个自信安慰她。最后,只能各自散去,不去打扰。
宋光很快烧好了水,宋怡主动请缨:“大嫂,崔姑娘好像很虚弱,我帮你吧。”
宋大娘去休息了,崔招娣又是个女子,在家中,钱慕锦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只有宋怡适合帮把手。可是在这个时候,钱慕锦竟然推拒了宋怡:“不必,我来就好。”
宋家三兄妹都有些诧异。在家中,钱慕锦对待宋家二老应当已经算得上是孝顺恭敬,对待他们几个更是步步为之打算,可是就算如此,也不曾见她什么时候真正主动的动手做过什么。所以说,她现在竟然要亲手服侍那个崔招娣?
这个崔招娣究竟是什么人!?
打好的热水装满了整个洗澡桶,一旁也放置了凉水。钱慕锦关上了东屋门走到床边,轻轻碰了碰床榻上的人:“招娣。”
崔招娣似乎是累极了,方才还跟钱慕锦说话,只不过是片刻时间,人已经睡了过去。被钱慕锦叫醒,她有些微怔,眼中更是有一闪而逝的恐惧,等到看清了眼前的人,她的眼睛又红了起来。钱慕锦只当没有看见,她身后把她扶起来,温声道:“洗个澡再睡,把你身上这身衣裳换掉。”
钱慕锦扶着崔招娣坐起来,伸手就要去脱她的衣服。可崔招娣忽然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大小姐……招娣……招娣自己来吧。”
钱慕锦拂开她的手:“这里没有外人,他们也不会进来。你大可放心。”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崔招娣:“还是说,你是在怪我?”
崔招娣慌忙摇头:“不!大小姐,招娣并没有怪大小姐!我……”
“那就不要废话,先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后面的事情在从长计议。”钱慕锦不由分说,将她身上已经有些破旧的衣裳脱了下来。可是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那些狰狞的伤疤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钱慕锦还是不由的一僵。
崔招娣自然是感觉到了钱慕锦的目光,她往后缩了缩,将脱掉的衣裳又重新穿起来:“我……我吓到大小姐了……大小姐,我自己来吧。”
钱慕锦很快恢复如常,她指了指旁边的澡桶,脱了衣裳进去洗一洗。
这一次,崔招娣没有再瑟缩,她低着头脱了衣裳,坐进澡桶。可是身上的伤疤似乎好的不是很利索,有些结的痂尚未完全合拢,崔招娣这一坐进去,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痛色。
钱慕锦将帕子递给她,目光中竟带着不忍和心痛:“疼吗?”
崔招娣的痛色也只是那一瞬间,待到钱慕锦问她的时候,她咬着唇摇头:“不疼了……”
然而抓着桶边的那只手已经泛白的骨节又如何能骗得过钱慕锦?
钱慕锦将干净的帕子递给她:“伤口不易沾水,可是你奔波这么久,不洗干净也不利于伤口愈合。洗澡之后我帮你把伤口擦干净,再敷些草药,会好的快一些。”
崔招娣点点头,很是顺从,末了,她抬起头对着钱慕锦苍白一笑:“大小姐,其实能找到你,重新见到你,知道你还活着,招娣已经很满足了!”
钱慕锦没什么大的表情,她垂下眼,语气淡淡的:“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既然你已经来了,便……可以放心住下。”
“放心住下”几个字让崔招娣有些呆愣,但是很快她就恢复如常,笑着点点头:“好。”
钱慕锦见她面容消瘦,这一路来只怕吃也没吃饱,看着崔招娣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