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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舒畅!
吃完饭,天色也不早了,农家人没有什么饭后消食的讲究,吃饱了就睡已经是人生的最大享受,宋励烧了不少水,让三个人舒舒服服洗了澡,夜全黑的时候,宋家也歇息了。
钱慕锦今天喝了酒又走了那么多路,原本应该很快睡着的,可事实上,她并没有很快睡着。
手疼。
那些小刺,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说刺就刺进来了,哪怕是对着光都能看到,伸手碰什么东西的时候,就会传来突然的刺痛。
宋光是最后一个洗澡的,钱慕锦都躺下了,他还没进来。
钱慕锦盯着黑漆漆的屋顶,为了避免手掌再碰到什么,她索性两手朝上摊开了睡觉。
没有了手掌的刺痛,睡意也很快袭来。
就在她将睡未睡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手被人托了起来,闭着的眼睛感觉到了光线。
钱慕锦无声的睁开眼,见到的是一颗黑黝黝的脑袋。
宋光正坐在床边的一个小板凳上,边上摆了一只四角凳,上面放了三盏油灯。
他小心翼翼的拖起她的手,用竹镊子在帮她找刺拔刺。
钱慕锦记得,他平时夜里干什么都是不用点灯的,偶尔她先睡着了不管他,他进来也能自如的摸到床上来,少点灯,自然就省灯油。
“要不要我把手剁下来给你慢慢找?”冷清的声音骤然响起,宋光吓了一跳。
“锦、锦娘,你没睡啊。”
钱慕锦看着他:“你被人捏着扎刺的地方,你睡得着?”
宋光挠挠头:“我睡得着,我皮厚,不怕刺。嘿嘿……”然后又紧张的盯着她的手,“你被扎到了啊?我看你吃面的时候都拿筷子都拿不好……”
钱慕锦抽回手:“那是你眼睛有问题,把灯给我吹了睡觉。”
“哎……”宋光还想拦着,可是钱慕锦已经朝里面翻了个身,两只手都收回去了。
宋光没法子,熄了灯上床睡觉。
就在宋光刚刚躺下的时候,钱慕锦忽然道:“这两天盯着徐进,他出了村子马上告诉我。”
宋光没想到钱慕锦会忽然提到徐进,想到钱慕锦之前对他的客气热络,他……有点吃味儿……
“哦。”他闷闷的回答了一声,闭上眼睛睡觉。
黑暗里,转过身的人忽然又转回来:“你都不问为什么?”
“啊?”宋光没反应过来,半天才“哦”了一声,回答:“你是我媳妇……”我自然是愿意信你的。
宋光以为钱慕锦还会有什么回答,哪晓得他傻呼呼的等了好久,等来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038 赌坊盯梢,奇怪老人
钱慕锦进城买酒对宋家而言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卖粮食赚钱才是一年中的大事。
村头的传话,粮商明日就到,所以头一日,家家户户都在准备今年可以卖掉的粮食,这些钱会是来年一年中的最主要收入。
宋光记得钱慕锦吩咐的话,可是事实上,根本不需要他刻意去盯,因为徐进就自己巴巴的跑过来汇报了。
先是户头的事情,徐进用十二万分遗憾的语气告诉他们,最近官府要忙着税收的事情,县令大人忙不过来,再加上这户籍的事情虽然只是在官府盖个印章,可是真正落实到细处的手续很多,一时半会儿还办不下来。
鉴于自己上次拍胸脯拍的有些狠,徐进这回为了表示歉意,还特地呆了一筐鸡蛋过来。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薄薄一层鸡蛋,就铺了个底。
宋家自然是要推辞,奈何徐进的心意很坚决,与此同时,希望宋家莫要操之过急,户头的事情要慢慢来,望理解。
宋光的脸色臭臭的,不想和他说话,钱慕锦倒是笑吟吟的点头,表示可以理解,为此,宋光的脸变得更加臭臭的。
然而,徐进跑来,除了表示户头的事情一时间办不了之外,更是来告诉钱慕锦,他要去县城办事,客气的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顺道带给她。
其实这话已经有些过了,人家家里的媳妇儿,缺什么需要一个外人来操心?
只不过,对于徐进那颗进来在蜜罐子里泡了太久的心来说,俨然已经把钱慕锦引为了还没睡过的红颜知己,他看戏本子里都是这么演的,如今自动自发的对号入座,不自觉得就亲密了。
钱慕锦客气的表示自己没有什么需要的,徐进有些遗憾,但还是姿态潇洒的离开了。
徐进前脚刚一走,钱慕锦后脚就拉着宋光跟上。
“锦娘,你要干啥啊?”宋光被拉着走了一段,心里想着家里还有事情,二弟也去书院了,自己是干活主力,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偷懒的。
钱慕锦拉着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少不了你家那份收入!”
宋光有点不懂钱慕锦为什么对徐进这么不一样,一直到他们跟着徐进后面上了一辆车,一直到了县城,宋光终于憋不住了。
“咋又来县城了?你不是又馋酒了吧!千万不能再喝了!”
钱慕锦目光犀利的看了宋光一眼,宋光立马噤声,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再说了,咱们出来爹娘都不知道啊!”
钱慕锦已经不耐烦了:“你废话怎么这么多!?要不你现在回去?”
宋光耿直脖子:“不,我跟着你!”
钱慕锦拧了他一下,兀自往前走。
因为来过一次,再来,就熟门熟路多了,钱慕锦看着徐进进了一家四海赌坊,然后让宋光在外面找个隐蔽的地方等着。
宋光拉着要走的钱慕锦:“你去哪儿啊!?”
钱慕锦做了个反手就要抽人的动作,宋光立马放开她:“你……你总得告诉我你要干什么吧!”
钱慕锦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哪来那么多问题?叫你在这等着就在这等着!看好徐进,我马上回来!”
宋光人老实,但他不傻,把钱慕锦的话在脑子里转一圈,他立马面露惊讶:“你……”
钱慕锦已经走了。
现在的宋光已经不在担心钱慕锦中途落跑的问题了,因为她如果真的要跑,他自问自己是没办法追回来的。
而另一头,钱慕锦去到了县城的养济院处。
和之前来的时候一样,大门敞开,时不时的有人出入,这些人里包络里面收留的人,也包括衙门的官差,甚至还有送东西过来的板车。
养济院是大齐皇帝为了天下孤苦无依的流民百姓设立的一处政府机构,专门用来收留流浪之人,全国各地都有,粮食和各种用品都由当地府衙负责申请和发放,所以大齐的国境内,甚少会见到乞丐。
这一举动算得上是一个仁义之举,只是真正实施的时候,未免和实施之前有所偏差。
正是因为这么一个地方的设立,所以当街上出现一个乞讨的老人时,自然而然就被钱慕锦发现。
老人穿着一身褐色的长衫,没有破损,但是格外的脏皱。他手里是半个瓷碗,面色平静的沿街乞讨。
商贩自然是嫌恶的赶他走,偶尔遇到个把善心的,一两个铜子也就打发了。
可是这个老人十分有个性,既不因为被驱赶而面露哀伤,更不因为得到善心而做出什么感激之色,唯有那微微的一点头,算是极大地感激。
钱慕锦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一直到老人乞讨到她面前,没有过多的话,而是把手里的破瓷碗递到她面前,微微垂首。
钱慕锦指了指不远处的养济院:“你知道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干什么用的?”
老人顺着她的手看了一眼养济院的方向,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收回了手,直接越过她去下一个摊位乞讨。
钱慕锦的目光冷了几分,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039 任人唯能,憔悴男人
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乞讨的老人却从每个摊位一乞讨,然后变成每两个摊位停一次,最后干脆停也不停,直接往前埋着头走。
这是在逃?
钱慕锦挑眉,揣着怀里的东西跟了上去。
老人的脚力很快,左拐右拐,直接出了县城,步子方向一拐,往林子里走去。
钱慕锦停了一下,她往进城的道路上看了一眼,这边是北城门,来往的多是马车。
她垂眼,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再次抬眼时,毫不犹豫的朝着林子里走去。
北城门出来,出了大路上人多,偏处的林子里人并不多。钱慕锦往深处走,可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了男人咳嗽的声音。
钱慕锦神色一紧,直直的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可她才刚刚一动,脖子上忽然一紧!
“别动!”沙哑的声音和粗糙的手,挟持住钱慕锦的俨然是刚才那个乞讨的老人。
手骨有力,中气十足。
钱慕锦神色平静:“这位老先生,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老人声音低沉:“为何跟着我!”
钱慕锦淡淡道:“老先生当真是误会了,我只是瞧见您放着可以安身栖息的地方不去,反倒要沿街乞讨,所以心生好奇。”
前方不远处再次传来了男人的轻咳声,钱慕锦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瘦削不堪的男人扶着一棵树站在几米开外。
男人盯着这边,目光深邃。
“放开她。”声音犹如刮在锈铁上一般破碎。
下一刻,钱慕锦已经重获自由。
老人走到年轻男人身边,“公子,您……”
“她刚才说的什么?”年轻男人面容消瘦,脸色苍白,可是即便虚弱至此,说出的话依旧带着严厉的语气。
老人不回答,只是微微垂首。
男人似是怒了:“你去沿街乞讨?”
钱慕锦在一旁看着,不置一言。
老人抬首,背脊挺拔,“公子,您的伤还需要药材才能慢慢养好。”
男人没有再和他说什么,一双深邃的眸子望向了钱慕锦。因为过于消瘦,他的眼窝已经微微凹陷,除了面容苍白,唇色还有不自然的紫黑。
现在还没到寒冬腊月,不可能是冻得。
“姑娘,在下代表家奴向姑娘道歉。姑娘还是快些离开吧。”男人说到第二个字的时候,眼睛已经垂下,全然不似别的男人那般,盯着她一直看。
钱慕锦得了自由,索性双手环胸靠着身后的一棵树:“我是来找这位老先生的,公子身子不舒服,还是去歇着吧。”
男人皱眉:“姑娘找家奴何事?”
都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心底里的阶级地位还这么强烈。
钱慕锦浅笑一下:“我找老先生有事,就不打扰公子歇息。”
男人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他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老人,虚弱的声音中还能分出力气带上几分责备:“梁忠,你出去究竟做了什么?”
老人名叫梁忠,从这个样子来看,还真算是人如其名。
梁忠狐疑的看了钱慕锦一眼,可是还没等钱慕锦发话,年轻男人已经一连串的咳了起来。
梁忠赶紧上前扶住男人,将他扶到远处坐好。
两个人居无定所,是流民的模样,可是都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却仍旧不去养济院求生路。
钱慕锦没有急着走,梁忠将男人扶着坐好后,似乎是解释了两句,然后等到那个男人点头了,他才起身重新走向钱慕锦。
“这位姑娘,你何以跟着老朽来此?”
钱慕锦也不跟他绕圈子:“我今天出来,是想找人帮忙做事。我觉得你挺合适。”
梁忠似乎是怔了一下,眉头紧皱,神色间的防备和狐疑更甚。
钱慕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