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太极心中一动,鬼使神差走到她身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叶赫那拉氏福身行礼,咬了咬唇娇声道:“许久没有见到爷,想念得紧,睡不着,便出来走走……”
皇太极猛然想起,便是新婚前,他也许久未再有过心思踏足别的屋。他暗暗心惊,若非海兰珠今日特意说出来,自己竟丝毫没有意识到!
他看看一脸期盼的叶赫那拉氏,想起她初嫁来时,他年轻气盛,也有过一段腻歪的日子。
“是我疏忽了,教你好等。”
叶赫那拉氏顿时喜笑颜开:“爷,我备了些下酒的小菜,能否请爷到西屋里喝两盅?”
皇太极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别扭。他强行压下那感觉,咬牙点头,便跟着叶赫那拉氏去了。
不就是个女人?他就不信,自己真的非她不可了。
……
“让你拿的姜茶呢?”阿娜日守着门,看着一脸垂头丧气回来的小丫头,不禁问道。
那小丫头气鼓鼓的嘟着嘴:“还说呢!遇见了西屋侧福晋的丫头,可真嚣张!我说咱们主子身上不好,要姜茶,她们偏不让,说爷擎等着烫酒热菜呢!”
阿娜日听得直咬牙:“哼,真是狗仗人势!爷不过偶尔歇在西屋一次,便这样嚣张,这是怕别的屋不知道吗!”
“外头说什么呢?”海兰珠昏昏沉沉的声音传来,“姜茶可拿来了?”她方才睡了一阵,腹中绞痛,急等着姜茶来暖暖身。
阿娜日忙示意小丫头闭嘴,自个儿回道:“才刚去取了,方才来回说是后厨忙,一会儿亲自送来,格格,您先歇一歇,很快就来了。”
里头一阵沉默。这会儿后厨什么情况,海兰珠心里明镜儿似的。哪个敢截了她的令?
“爷去了哪里?”她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门外二人面面相觑,阿娜日结结巴巴道:“爷……听说……歇在西屋了……”
海兰珠瞪眼望着黑漆漆的屋顶,好半晌,平静道:“知道了。”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的好日子,大约真的到头了。
第60章 开解
60 开解
更深漏短; 西屋里烛火摇曳,皇太极却只觉酒淡愁浓。
叶赫那拉氏殷勤布菜添酒,眼里波光盈盈,溢满了欣喜与娇羞。皇太极却始终神思不属,两壶酒下肚; 方才那张留恋又期盼的秀丽脸庞; 却愈加清晰。
“爷; 可要就寝了?”叶赫那拉氏见他渐渐停了杯搁了箸; 目含羞怯的细声问道。
皇太极点头; 她立即上前; 示意丫头们将桌案撤下,自己扶着皇太极; 伸手便要为他解开盘扣,脱下外袍。
那红红的脸蛋渐渐靠近,偎进他的胸膛,他突然想起那夜,所有人的祝福下,他对她亲口许下的诺言,和方才她倚在窗边; 低低吟诵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多年前; 他的母亲; 也时常独自一人枯坐窗下,思念家乡; 思念亲人,更思念丈夫。可是她的丈夫,却时时流连在不同的女人之间。她笑脸迎了多少新人进门,便暗自垂了多少泪。常年的寂寞,消磨了她的心,最后郁郁而终……
他猝然惊醒,眼前的叶赫那拉氏仿佛是碰不得的禁忌。他一把挡下她就要伸来的手,大大后退了一步,一边匆匆扣上扣子,一边抬脚就要往外走。
叶赫那拉氏钗环未褪,云鬓散乱,急急追出来:“爷!这是要去哪里?”
皇太极脚步不停,草草留了句:“我还有事要处理,你早些休息吧。”
叶赫那拉氏又是难堪又是心碎,这样难得的机会,不知下回还有没有了……
皇太极一路不停奔至主屋,那窗里门内,却早已熄了灯,漆黑一片,连守门的丫头都在打盹儿。
他遥遥望着那扇门,却再也踏不近一步。贴身跟来的安达礼见他踟蹰,不由小声问道:“主子,可要奴才前去通报?”
皇太极摇头:“罢了,走吧。”短短一两个时辰,便狼狈的回来,他仍有些犹豫。
转个角,便是他送与她的那座院子。寒波澹澹,鸳鸯交颈,那大约便是她心中祈盼的。
翌日清晨,皇太极踩着时辰便到了十王亭。一路上,他总觉得缺了些什么,竟是浑身不自在。想了半天,他猛地一拍脑袋,原来是少了海兰珠的亲吻与絮叨。
他不禁吃惊,不过一月,她对自己的影响竟是这样大,没了她,他竟然都没法子专心的理事!
丢下笔管,他招来范文程:“范章京,听说你祖上世代在明为官?”
说起家世,范文程总还是自豪的:“回贝勒爷的话,范某家中确实世代为官,曾祖范鏓,曾官至兵部尚书。”
皇太极点头:“想来范章京必然对大明官场朝政比我有更深对见解。”他示意范文程入座,“不知那位故去的孝宗皇帝,在大明臣子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范文程闻言一愣,孝宗朱佑樘,驾崩已有百余年,怎么如今突然提起?他斟酌道:“孝宗皇帝,范某以为着实是个宽厚仁德的贤君。”
见皇太极洗耳恭听,他又继续道:“孝宗躬行节俭,勤于政事,重视司法,广开言路,驱逐奸佞,励精图治,实为中兴之君。”
皇太极犹豫片刻,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可我听闻,这位皇帝仅一位皇后,再无其他后妃。”
范文程又有些惊讶,想不到四贝勒竟是对此有兴趣:“孝宗毕生遵一夫一妻,与皇后琴瑟和鸣,每日同起同居,朝夕恩爱,范某以为,正是孝宗幼时生活艰苦所致。她母亲出身地位,彼时后宫为万氏把持,他们母子举步维艰。”
皇太极皱了皱眉:“可……仅一位皇后,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大臣们难道不会认为皇帝太过软弱吗?”
范文程闻言却笑了:“听闻大汗与贝勒爷善用反间之计,那必然对大明官场有些了解。皇帝后宫不充,子嗣稀少,言官必然不会放过。孝宗皇帝能顶住朝堂上的压力,始终践行一夫一妻制,谁能说他软弱无能?便是推行新政,锐意改革,也能瞧出他虽宽厚,却不懦弱。”
他小心看了看皇太极,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道:“恕范某直言,若大明能多几位孝宗这样的皇帝,如今,也不至落到这样的境地……”
皇太极闻言,眉头紧皱,陷入深深的沉思。是啊,他爱海兰珠,他想给她独一无二的宠爱,何须在乎别人的眼光?那朱佑樘,不就是最好的例证?
想通了这一切,皇太极脸上不禁露出了雀跃的笑容,一颗心已经飞回了府中。今日下了值,定要立刻回去,同她说清楚!
……
四贝勒府中,主屋里却一片寂静。丫头们都低着头,不敢如往日一般笑闹,纷纷自觉的闭嘴不敢出声。
昨夜贝勒爷负气离开,大福晋便一直怏怏。今日晨起,她脸色更是白得教人心惊!
阿娜日忙着派人去请大夫,却被海兰珠叫住:“别忙,不过行经不畅,过一两日就好了。”
“不成,将来若是耽误了生小阿哥,那可不好了!”阿娜日说着,又要出去。
海兰珠闻言却突然从卧榻上爬起来:“你站住!”见阿娜日停下脚步,她立刻道,“往后,别再说这话了,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生小阿哥,我这辈子怕是没这福分了……”
她说着,眼里突然簌簌掉下泪来,吓得阿娜日手足无措。伸手抹去泪珠,她笑了笑,却安慰起阿娜日:“你别着急,来了月事,我多愁善感了些。”
阿娜日却欲言又止:“格格,您……和贝勒爷不该置气……”见她低头,沉默不语,她又支支吾吾道,“昨儿近子时……我还见……爷好像是来了呢……那样子,瞧着怪可怜的……”
“他去了西屋,你怕是看错了吧……”
日色将尽,皇太极刚进府,便立即朝主屋而去。
海兰珠听了通报,站起身,待他进来,便恭恭敬敬蹲身行礼:“海兰珠给爷请安。”
皇太极满腔情话欲与她倾诉,可一见她这疏离的样子,又不禁心虚,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伸手要扶她起来,可动作到一半,又讷讷缩回去,只道:“不必多礼。”
转眼瞥了瞥桌案,那上头仅有几个清粥小菜,俨然没有给他的份。他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起来,抬头看仍旧侍立在侧的她,不过短短一日,她竟是憔悴了许多。那苍白的脸上,血色褪去了大半,更少了往日清丽温柔的笑容。
他的心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拧了一下,丝丝缕缕的痛意传来。他转头对着奴才们怒道:“福晋脸色这样差,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可有请大夫来瞧?”
阿娜日诺诺道:“回主子话,未曾。”
皇太极闻言,正要发怒,海兰珠清清冷冷道:“爷不必责难她们,是我不让请大夫,不过小恙,用不着折腾。”
皇太极瞧她这清冷又委屈的模样,心里顿时酥酥麻麻,忙不迭伸手搂住:“小恙更要好好照料,你这样,白白让我心疼。”
海兰珠立刻就要挣开他的怀抱,脸庞撇向一边,眼里噙了泪道:“我昨夜说了什么,还望爷好好记着,往后别在说这话了。”
皇太极立刻急了,手上抱得更紧,解释道:“你别恼,我这不是来道歉了吗?我……昨儿没歇在西屋,我想……往后我怕是只能在你这儿歇了……”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甚至带了些羞赧。
海兰珠闻言,呆在原地,直直望着他,眼泪还挂在眼眶要落不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太极深吸口气,又重重叹道:“我说,你大约是我皇太极这辈子的克星,我竟没法再碰别的女人,往后只能与你在一处了,你可别嫌弃我!”
海兰珠闻言,呆愣道:“你怎么……太突然了……”
皇太极有些支吾:“我今日问了范章京,大明那个皇帝,竟是个难得的好皇帝,只有一位妻子,想来也不至于为世人诟病……”
海兰珠的笑抑制不住,眼眉弯弯,却把方才蓄在眼眶中的泪水也挤了出来,脸上哭哭笑笑,心里酸酸涩涩。
皇太极忙着为她拭泪,又亲又抱又哄:“乖,明儿定要找个大夫来瞧,可别再让我心疼了。”
海兰珠委屈的撅嘴埋冤:“是谁昨儿说要为我请大夫了?今日自己忘了,却还赖我!”
皇太极顿时想起昨天自己说的话,越发不好意思起来:“是我,白日忙忘了,明日一早,我一定为你请最好的大夫来!”
屋外战战兢兢的丫头仆从们始终竖耳倾听屋里的动静,生怕皇太极又像昨日一般负气离开。此时听见屋里传来娇声笑语,众人才大大松了口气,两位主子,终于都恢复正常了。
第61章 密谋
61 密谋
“格格; 贺礼已经都送到十四爷府上了!”外头的小丫头才说完,阿娜日便立刻进门来报。
海兰珠再瞧一瞧铜镜中的自己,打扮得体大方,既秀美不俗,又不过分艳丽。她点点头; 站起身:“如此我便放心了; 咱们走吧!”
今日是多尔衮与诺敏大婚的日子; 科尔沁的送亲队伍才到城外下处。海兰珠同诺敏交好; 又受了她父亲的恩惠; 将来也算半个娘家人; 这样的大日子,必然要去为她撑撑场面; 与她的兄弟一道送她出嫁。
海兰珠来时,诺敏正在妆镜前,由着嬷嬷们为她梳妆打扮,脱下少女的蒙古袍,穿上火红的嫁衣,抹上艳丽的脂粉,戴上精致的珠翠。
一见她来; 诺敏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