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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挑眉,认真等着她的下一句。
“你为什么要娶我?”她突然问道。
皇太极一愣,原本在说多尔衮之事,她却突然跳到这里。
“自然是因为喜欢你,想娶你。”他不清楚她的意图; 斟酌着话语道。
“还有呢?”
“还有?”皇太极思索道; “还有你的出身; 蒙古科尔沁格格; 正是我乃至整个大金需要的。”他不想拿甜言蜜语哄骗海兰珠; 两人不妨摊开来好好说说。
这话正如海兰珠所料; 她心里完完全全明白,皇太极不可能仅仅因为喜欢就愿意娶她; 甚至许以大福晋之位,她也愿意相信,这两个原因,喜欢才是更重要的那一个。
然而再怎样有心理准,听到他直白的话也不免觉得微微刺痛。她低了低头,随即笑了笑,接着他的话淡淡道:“因为我与姑姑不同; 我的身份在科尔沁足够分量,却又与家人不够亲近; 不会利用科尔沁的势力牟利; 不会对你有威胁,对吗?”
皇太极点头; 想不到她心里这样清楚明白。的确,他最初发现她的身份时,便生过怀疑,怀疑她别有目的,怀疑她与哲哲一样,甚至比她更有心计。然而当他得知,她在科尔沁的家,亲情淡薄,宗族势力交错,却与她都无甚联系时,才慢慢放下戒心,转而看重这重身份带来的好处。想不到她心里如此清楚明白,让他不禁刮目相看。
然而皇太极心里又有些不安,反复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生怕自己的诚实一不小心便伤害了她。看重她的身份是真,喜欢她更是真。
海兰珠见到他关切忐忑的眼神,平静笑道:“你不必担心,自我决定嫁给你那一刻起,便懂得这其中的厉害。”
皇太极稍安,提着的心略放下。
这话题却没过去,海兰珠又问:“若我不是科尔沁的格格,你还会喜欢我吗?”
皇太极皱眉,他望着面前的女子清澈如水的眼波,回答道:“若你不是海兰珠,哪里还会遇见我?”
海兰珠原本有些紧张,她本想问的是皇太极是否是因为她的身份才喜欢她,可她害怕太过直白,也会让自己猝不及防的面对残酷的现实。皇太极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却一点不错,没了这身份,她大约永远不会遇见他。
“你为何要想这么多?我们互相倾慕,又门当户对,结盟更是对双方均有益处,难道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皇太极并不理解她心中的纠结,在他看来,身份地位,原本就是人的一部分,他又怎么会抛开这些,去喜欢一个不完整的她?
海兰珠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这么一说仿佛真的非常有道理。
皇太极瞧她脸蛋鼓起,不时咬一咬红唇的纠结模样,不由笑开,一手将她纤细的肩背揽入怀中,另一只手则轻轻刮了刮她小巧挺直的鼻梁,那滑不溜丢的触感激得他心里一阵激荡。
他掐一掐她白嫩嫩的脸颊,又吻了吻那光洁的额头,哑着嗓子道:“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明儿我可就要走了。”
海兰珠一阵脸红,心中暗恼,自己尚未理清思路,真正想说的也还没说,却被他带得全然忘记了初衷。她撇撇嘴,也罢,即便当下便撂开了说,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倒不如等她先料理了科尔沁的诸多事情。她与他,来日方长。
不过,到底是不放心的,她揪住他胸口的衣服,瞪眼假装恶狠狠道:“你可不许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纳了别的女子!”
皇太极把脸埋入她的颈窝,吃吃的笑起来,抚着她的背道:“知道了知道了!想不到,你竟是个醋坛子!”
海兰珠“哼”道:“现在才知道?可不许你后悔!”
“不后悔,永远不后悔。我在我们的新家等着你。”
…………
翌日一早,大金的队伍便浩浩荡荡踏上了回去的路程。众科尔沁台吉又拖家带口的前来相送,不少普通牧民们也跟着凑热闹。
“别看了,都走了,等你嫁过去了,保准你看个够。”满珠习礼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海兰珠身边,嬉笑道。
海兰珠目送着队伍渐渐远去,才慢慢收回目光,眯眼看着满珠习礼:“你小子,真是没个正经样子!”她总觉得近来满珠习礼有些莫名的兴奋,可细想了一会,却没什么头绪,“我发现你近来总是很开心的样子,到底得了什么好处,这样喜形于色?”
满珠习礼一听这话,立刻合不拢嘴,他憋在心里不敢同别人讲,此刻海兰珠问起,他立刻贼兮兮凑到跟前,小声道:“四贝勒临走的时候同我说了些话。”
“什么话?”海兰珠没想到竟然与皇太极有关,也难怪他专程巴巴的跑来要告诉自己。
“四贝勒对我赞赏有加,还悄悄告诉我,不久的将来,大金也许会与科尔沁联合抗明,也许我会有机会建功立业!”满珠习礼说话时目光灼灼,语气里全是对未来的期望。
海兰珠很替他高兴,她知道满珠习礼同她的父兄不同,是个有雄心的将才。她记忆里能模糊的想起,蒙古确实最后完全臣服了后金,若往后蒙古士兵编入金兵,满珠习礼的确很可能有一展才华的机会。
“哈日珠拉,我看四贝勒是真心待你的,你寻了个好人家,我很为你高兴。”满珠习礼难掩脸上的神采飞扬,只是转瞬却又暗淡了下去,“可惜了布木布泰,幼时那样可爱的小妹妹,却这样稀奇的许给了十四阿哥……”
海兰珠为难的看着满珠习礼,她并没有把布木布泰给多尔衮下药的事告诉他,此时听来,他似乎为布木布泰感到十分不值得。多尔衮知晓真相后,显然十分生气,可最终也没有悔婚,更没有向外透露出半点风声。
她当初并不懂多尔衮的心思,想再去询问,却被皇太极制止,于他,于大金,多尔衮娶了布木布泰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们将真相告诉多尔衮便是尽到了义务,剩下的便要他自己决定了。
突然,寨桑身边的随从出现在二人面前:“大格格,台吉请您过去一趟,商量嫁妆置备之事。”
“哎,到底你要出嫁了,留在草原的日子不多了……走,我也替你瞧瞧去!”满珠习礼拉上海兰珠便去了。
海兰珠方才想说的话生生吞了回去,算了算了,到底是满珠习礼的亲妹妹,他知道了怕是又要难过了,还是下回说吧……
二人到得主帐时,才发现博礼与布木布泰也在。海兰珠先是给寨桑行了礼,又淡淡的同博礼打了声招呼。
布木布泰仍是乖巧伶俐的样子,只是初见海兰珠的一刹那,眼里道道嫉妒仇恨的光芒还是掩饰不住。
海兰珠暗叹,到底还是孩子,功夫不到家。她冲寨桑笑道:“听闻阿爸寻女儿前来商讨嫁妆之事。”
寨桑点头道:“正是了,叫夫人拟了单子,先给你瞧瞧,若是合适,咱们直接照着准备就是了。”
博礼身边的侍女闻言递上礼单。海兰珠接过仔细看起来,越看心里的冷笑声便越大。
且不论皇太极送来的聘礼有多么丰厚,这嫁妆的数量,哪里是个首领嫡出女儿出嫁为正妻的嫁妆?倒像个妾室的女儿!
从物件数量上说确实不少,前三四样也的确是车马牛羊这些实打实的财产,然而中间许许多多零碎而廉价的东西,让这礼单的分量大打了折扣。
寨桑想来也没仔细审过,便直接拿给她看了。海兰珠料想,博礼必是把她当作是从前那个不肯轻易低头为自己说话的哈日珠拉看了,吃准了她不会开口向父亲要嫁妆!
她冷冷看一眼博礼,如了她的愿,不对父亲说什么。只是,该说的总有人说——
“阿爸,这也忒寒碜了些吧?哈日珠拉姐姐可是您的亲女儿,四贝勒又给了那么多聘礼,咱们这样可不厚道!”满珠习礼看过海兰珠递来的礼单,立刻嚷嚷起来。
博礼脸色登时不好看,原本就没料到满珠习礼也会跟着来,此时他还要拆自己的台,真是不省心。
“爷,这些只是咱们出的,吉桑阿尔寨不还为咱们添了些吗?”博礼连忙解释。
寨桑听了满珠习礼的话,立马抽过礼单,一个一个仔细看起来,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对博礼训道:“确实少了,我嫁女儿,总不能连嫁妆也要坑了兄弟的吧?吉桑阿尔寨是吉桑阿尔寨,我只有出的比他多的道理,哪里还能比他少?”
他突然又看看布木布泰,低声道:“况且,咱们也对他不住……”
布木布泰闻言登时有些慌,难道父亲?
博礼小心翼翼道:“可……咱们不是得留着财产挨过今年吗?况且,布木布泰也要出嫁……”
寨桑立刻狠狠瞪一眼布木布泰,又突然像是无法面对一般迅速移开眼:“布木布泰出嫁……我哪里还好意思再多给嫁妆?十四阿哥不嫌弃已是万幸了……”
满珠习礼却满头雾水,怎么父亲的态度突然大大转变了?他看看其余三人,皆没有震惊之色,难道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第51章 心思(二)
51 心思(二)
博礼看了眼不做声道海兰珠; 不禁暗瞪了眼小儿子。她一共生养了三个孩子,大儿子可怜,如今成了家也还是唯唯诺诺的不争气的样子,女儿原来争气,现在却眼看着就被人比了下去。还有这个小儿子; 明明是亲生的; 却总是向着外人。
寨桑心烦意乱; 明明犯错的是女儿; 可他却不知为何眼神四处乱撞; 始终不敢面对布木布泰。他瞥了瞥满珠习礼震惊的脸; 急促道:“好了好了,谁都别说了; 就按我说的办!”
“爷……”
博礼还想说些什么,寨桑却不想再听,厉声打断了她:“够了,难道我的话已经不管用了吗?”他气得来回踱步,眼里起了不少红血丝,望过来的眼光十分可怖,“你看看你; 好好儿的孩子被你教成了什么样儿?这样丢脸,还指望我怎么样?”
这话别说博礼; 就是海兰珠听了也不禁皱眉; 孩子没教好,哪能怨母亲一人?他这做父亲的; 难道就没错?
满珠习礼看着母亲可怜的样子,正要为她辩解,博礼又声泪俱下:“布木布泰年纪轻轻,我实在舍不得,舍不得让她像我一般命苦……还有我可怜的孩子,吴克善……”
寨桑闻言脚步一滞,又恨又愧。
海兰珠却听出了些蹊跷,关吴克善什么事?吴克善成家已久,作为长子,他虽是寨桑的接班人,却已自立门户,鲜少再参与家中之事,海兰珠对他也不甚了解。她只听说,博礼自小十分疼爱长子,倒是对满珠习礼这个小儿子,不甚关心,这与常理有些相悖……
她遂又想到博礼对自己没来由的怨恨,和寨桑有意无意对博礼的诸多纵容,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听闻我母亲在世时,与大哈屯姐妹情深,素来照顾周全,我母亲去后,阿爸也即刻扶了您为大哈屯,多年来,您管着咱们家中,从未有哪位侧室哪个下人敢对您不敬,却不知这‘命苦’二字该作何解?”
海兰珠语调轻缓,却说出了犀利的话语。她始终仔细观察着博礼的反应,竟发现每每一提及她的生母,博礼便立刻瞳孔紧缩,极力克制了恐惧,衣摆边颤抖的手突然紧紧攥住,柔滑的绸缎布料立即满是褶皱。
海兰珠立刻留了个心眼儿,博礼果然与她的母亲有些不可告人秘密!
满珠习礼已是完全理不清眼前的状况,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尽管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