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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婆子一愣,心中暗暗的叫苦!这事王妃为什么没有去找老侧妃问,却问自己?自己……怎么说呀。
心里想着却不敢耽误,忙躬身回禀道:“回禀王妃,嫁妆已经准备好了。”
“嫁妆单子拿过来我看看。”唐妤霜淡淡的道。
青铜婆子头皮都炸了一下!果然!犹豫了一下,正想怎么推脱,却又想起刚刚打赵姨娘的情况来了。姨娘在主子们的眼里就是奴婢,可是在她们这些奴婢的眼里,到底算是半个主子呢!
可就是这样的半个主子,王妃还不是说打就打了?她算什么呀,还敢在这里跟王妃耍心眼?
想到了这里,这个狡猾的婆子马上就跪下伏地道:“是,奴婢这就去拿。”说着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这个婆子一走,孙妈妈便上前道:“这个婆子狡猾的很,回去了必定是找老侧妃,老侧妃怎么肯把真正的嫁妆单子给您送来?”
唐妤霜道:“我也想到了,所以要叫两个婆子互相的算计去,聪明的过了头了的,就会被算计。”
孙妈妈虽然不知道王妃会用什么手段,但是一听就知道王妃是已经有了计划,不然为什么两个陪嫁婆子,却只找来一个?她忙点头:“是。”
邵妈妈看看这会儿没外人,便也问道:“王妃,账房那边的账目也出来了,还有其他的库房的事情,那些皮子家具的,都是多少,单子奴婢已经誊抄了一遍……是和这件事一起问还是怎么着?”
唐妤霜想了一会儿,周湘玉成亲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现在查的事情太多,若是为了抢在成亲的日子之前一定要把家分了,怕是来不及。老侧妃敢挪腾东西,不就是知道自己和王爷想要快点分家,最好是在周湘玉成亲之前将家分了?
她拖延不就是为了这一笔糊涂账?
老侧妃打的是两全其美的主意。
自己和王爷若是一定要在周湘玉成亲前分家,那么账目必定是糊涂的,算不清楚的,那样的话分了家,他们占便宜不说,甚至还反过来可以到处散播一下,说她这个郡王妃不容人,急着在小郡主成亲前就一定要分家。
如果周湘玉成亲前,自己和王爷不急着分家了,就一定要查清楚所有的账目。那老侧妃依然也不怕,她给她女儿弄了三万两银子的嫁妆,嫁妆单子里面多添一些谁知道?嫁妆从府里面抬出去了,抬到了周旭平的宅子,给他们母子的弄东西,谁还会去盯着看?
老侧妃大约的以为天底下只有她一个聪明人,其他的人全都是笨蛋!
唐妤霜想了一会儿,道:“不用着急,小郡主出嫁前,咱们先把嫁妆的事情搞清楚。”
老侧妃不是想要一箭双雕吗?她就给她来个分而治之,不急着分家,在周湘玉出嫁前,就先把嫁妆的事情弄清楚,想浑水摸鱼?休想!
其他库房的东西,等周湘玉出嫁了之后,慢慢的在查。
邵妈妈听懂了王妃的意思了,点点头。
那个叫青桐的婆子这一次去,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过来。唐妤霜也想到了,并没有在等她了,这边的大部分人也散了,重新任命了一个管瓷器仓库的婆子。
在这边逗劲哥儿玩了一会儿,天香这才进里屋来禀报:“青桐婆子回来了。”
唐妤霜这才从里屋出来,坐在堂屋的椅子上。那青铜婆子被早上的那惊吓果然是吓住了,看起来恭敬了不少,手里拿着一摞子厚纸,跪在地上等着。
唐妤霜一坐下,她便将那一摞子纸捧起来,陪笑着道:“郡王妃,这些就是,您过过目。”
唐妤霜示意了一下,孙妈妈过来将单子接过去,送到了唐妤霜的手里。唐妤霜并没有叫青桐婆子起身,而是直接当着面打来了慢慢的查看。
果然不出她的意料之外,拿来的这个单子,应该不是所有的嫁妆。
第一张上面写着的:子孙桶、唾盂、胭脂靶、大手巾、豆蔻、红头绳四匣、鹅油胰、金花沤、把香香饼、金镶玉草筋、篦子、攒盒,甚至花瓶、茶瓶、茶叶罐、果盒、油盒、吐沫盒、镜支、大小剪子、红、绿鸡毛掸子什么的,全都有!
这些嫁妆是应该有,这是必备的,就好像是聘礼中的鹅、发菜等等的东西,是必须有的东西。
但是这些全都是不值钱的,只是一种象征而已。即便是大户人家的聘礼或者嫁妆,这些东西都是必备的。青铜婆子受了老侧妃的指使,将这些东西拿过来,分明是敷衍唐妤霜的。
566 摆开阵势
唐妤霜脸色不变的继续看下去,下面一张上面就是些家什用具。
床,有千工床、拔步床、罗汉床,贵妃榻等等的。
其他就是些硬木顶竖柜、硬木条案、硬木坑案、硬木小茶桌、硬木书隔、硬木椅子、杌子、足踏、硬木箱、硬木匣等等的这些东西。
女方置办家什,这也是应该的。
在看下面一张,银粉妆盒一对,银执壶一对,银茶壶一对,镀金盒一对,银壶四把。象牙木梳十匣、黄杨木梳二十匣、篦子十二匣、大抿二十匣、剔刷一匣、刷牙刮舌十二匣。
唐妤霜不在细看,将后面的几张三两下的扫了过去,基本上全都是这些东西,写的非常的细,便是子孙盆、子孙桶、子孙盒居然都分得很清楚,而且银的还是铜的,居然还写了两样,洋洋洒洒的几张,全都是这些东西。
唐妤霜心中冷笑,很清楚这应该是老侧妃早准备好了单子,就专门是给自己看的。她放下了单子,淡淡的道:“这个先放在我这里,我会慢慢看,你先回去吧。”
果然,那青铜婆子并不急着要把单子带回去,一听她要细细的看,便马上点头答应了,躬身准备要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进来了四个婆子,进来了全都躬身,其中一个禀报:“王妃,查库房的人手都已经备齐了,从哪个库房开始?”
唐妤霜故意沉吟了一下,而那个青铜婆子,果然退出去的动作就慢了一些,放缓了一步一步往外挪。走到了门口,还装成是好奇的样子,回头看了一眼屋里。
屋里的阵势明显不一样了,进来的四个婆子,加上邵妈妈、孙妈妈,六个管事婆子,一个比一个精明能干,站在那里光管事婆子的气势也够她们这些小管事们喝一壶的。
青桐婆子的脚更加挪不动了,在门口磨磨蹭蹭的。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倒是巧,门口没有候着的丫鬟婆子。那青铜婆子就在门口蹭来蹭去的。
唐妤霜就是要叫她听见的,自然还是在她退出去之前吩咐道:“就从西边的所有大库房开始盘点,先首饰库,第二是丝绸库,接下来是古董库,瓷器库,王爷的兵器库。邵妈妈这边出十个人,李妈妈你那边出十个人。今天就开始。”
“古大家的,王大家的,你们两个各带十个人,一个从我这边的下人院开始查,一个从老侧妃那边的下人院开始查。记着,从几个管事婆子屋里开始查起!给各人也做个表率,叫众人知道,这一次的盘查是全府上下都有,谁也跑不掉,谁也不例外!除了主子们住的正房院不用查之外,所有的地方全都要查!”
“孙妈妈,你带着你的人,将府里头所有的下人名字全都重新誊抄一份给我,从老侧妃那边开始,婆子、丫鬟、管家、小厮,几等的,做什么的,谁和谁是一家子,全都写清楚。”
“是!”几个婆子异口同声的答应了一声。
唐妤霜一顿接着马上道:“去跟门房管事的说,从今天开始,府里各个府门、侧门出入的人全都登记,不论进出全都检查一下带了什么东西,带的东西一并登记在案。找侍卫,每个门去一个人盯着,若是守门的门房敢私自的收银子随便放人进出,或者进出不登记,便马上将门房拿下。”
邵妈妈装成是无意的往门口看了一眼,果然就看见门槛那边一双穿着青布绣鞋的脚站在那里。
唐妤霜继续道:“邵妈妈去前院找古管家越管家,叫他们手下的那些家丁小厮的,腾出来二十个人手来,每天跟着你们盘点,不管是牵扯到谁的,只要是查出来丢了东西的,谁有嫌疑的,叫小厮们全都马上拿下!”
“孙妈妈带着人去西苑收拾,将那边的下人房全都腾出来,专门关押这些人,只要是有嫌疑被拿下的人,全都关到那边去,一一询问,每个人只给两天的时间,若是不交代,不用多问,第三天立刻交给官府,不管是谁!”
“是!”几个婆子中气十足的答应了一声。
唐妤霜继续吩咐:“在找侍卫统领借四个侍卫出来,专门的就为了这个事待命,只要是有不服管的,敢闹得,想怎么上天入地的,真要是小厮和家丁们都制服不住的,就请侍卫们去拿下!”
“启禀王妃,”一个婆子恭敬的,大声的回禀:“还有十天就是小郡主成亲的日子了,嫁妆是要提前出门的,大约的就是这几天了,若是嫁妆出门……带出去什么的,谁也不知道。当然,不是说谁故意的,但是那天走的人那么多……”
唐妤霜抿着嘴笑:“自然是要检查的,嫁妆出门前,总要在院里摆着,找人去检查一遍,抬嫁妆的人也全都检查一遍。刚刚那边的陪房婆子不是已经拿来了嫁妆单子,正好照着嫁妆单子检查好了,多出来的东西,自然全都不是嫁妆里面的,查!都是谁混进去!”
“是!”又是一声。
唐妤霜道:“去吧。”
几个婆子答应着去了,邵妈妈先出来的,一出来就看到青铜婆子的背影,正飞一般的往院门那边跑呢!她冷哼了一声,就算是这时候跑去禀报老侧妃,将还没有弄出去的东西赶紧的弄出去?来不及了!
其实刚刚在等这个青铜婆子的时候,王妃已经叫她们去先将门房管事的叫来了,一个时辰前吩咐的,从那时候开始,除了主子们,谁进门出门都要检查。
而一个时辰,该找的人手全都已经找齐了,这会儿已经可以开始了。
唐妤霜要将王府彻底的盘查一遍,看看老侧妃都腾挪出去了多少东西。挪出去了不要紧,人跑不了!总要叫她将所有的亏空补上了才能走!
刚刚已经去找了人了,这会儿人都全到位了,叫那个青铜婆子听见,就是要叫她去带路的!青铜婆子也不想一想,像郡王妃这样的正院,服侍的人还能少了?若是不想叫她听见的话,她能听见一个字?
567 抓贼婆子
唐妤霜之前叫青铜婆子拿嫁妆单子来,就是为了试探她的。果然这个婆子对老侧妃忠心的很,那么就从这个婆子身上入手好了!
像老侧妃身边这样的婆子,必定是不少捞的,何况现在还要跟着小郡主去当陪嫁了,到了夫家那边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不过总知道,夫家的管事总不会叫你一个陪房婆子当!所以像青桐婆子这样的人,跟着陪嫁过去了,以后捞钱的机会必定是少了很多。
那么她必定会趁着走之前,狠狠捞一笔的。而老侧妃必定也会对这些个陪嫁下人的捞钱之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只能把这些人喂饱了,她们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她的女儿。
而现在喂饱这些人的银钱东西,还是府里头出,不是从她身上割肉,她自然是乐意了!等于拿别人的钱维护自己的人。
老侧妃借着唐妤霜忙别的事情的时候,真真的就是在府里头打算盘,打的精明的很!
那叫青桐的婆子脚不沾地的往老侧妃这边的院子跑过来,平常里把自己保养的太好了,现在跑几步累得气喘吁吁的,但是现在也顾不上了,喘着粗气跑回来,不是先忙着赶紧的去给老侧妃禀报,而是急吼吼的冲回来自己的屋里。
要跟着小郡主去当陪房婆子了,何况老侧妃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甚至暗示她们可以趁着出门之前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