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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寒点头：“睿宸之前先去过臣那里，刚走了没几天，京城这边便来了消息。”
皇上背着手在御书房走来走去，叹了口气：“如今形势也比较的紧张，西华门那边的老臣们揪着这件事不放，镇守西北边塞的镇边将军侯成业反了。”
周瑾寒同样不知道，同样也吃了一惊忙问：“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昨天，大约他那边前天还是昨天的，才得到东太后死了的消息。”皇上皱眉说着，看着周瑾寒道：“东太后的死因若是查不清楚，朕想要安然过关，怕是很难。”
周瑾寒蹙眉道：“侯成业镇守的是玉门关，但是从西北一直往北方这边，嘉峪关、平型关这一片，几个将军都是互有牵扯，若是镇守这几个地方的将军也有了异心……”
皇上点头：“不错，朕也想到了，不过，侯成业原本就是大皇子的人，之前的贪腐案子中，总是会出现他的名字，只不过他一直在西北边塞，当时的情况，也不可能将他拉回来处置，何况也没有那个条件，朕暂时将他的名字隐藏，装成是没有查出来……”
皇上看着周瑾寒道：“这个情况你应该清楚啊。”
周瑾寒点头，他自然清楚，还是他给皇上出的主意，先不要惊动侯成业，毕竟是领着十万兵马的人，当时想的是等皇上根基稳固了之后，在开始削夺这些人的兵权，只是想不到，和皇上作对的人也不是笨蛋，不会干等着皇上坐稳了江山，对他们动手的。
他们自然是先下手为强。
“东太后的死，是不是这些人下的手？宫里还有大皇子的人？对东太后下手……难道是大皇子的意思？”周瑾寒问道。
皇上沉吟了一会儿，道：“如今看来，只有这一种可能性。”
说着又停顿了一会儿，才道：“朕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便是谁都会先怀疑一下，是不是朕下的手……”
皇上摇头道：“朕也不是没有头脑，为何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以至于叫朕自己脱不了身？何况，东太后暂时是威胁不到朕和皇后的。皇后还有五六个月才生，便是要闹，也是四个月之后的事情。”
“另外东太后盯着的就是选秀的事情，不过选秀是要经过层层筛选的，这过程起码也得几个月，秀女到了三轮四轮的时候，才能到后宫这些人的面前，东太后不管布置了什么，都只有那个时候才能起作用。朕不至于就慌了手脚，现在做出这样的事情。”
周瑾寒便道：“臣自然是不会怀疑皇上。确实如皇上说的，真的要动手，也必定是不会牵连自己。”
他其实是怀疑了的，只不过他自然不笨，不会说出来。
“侯成业造反，是已经起兵攻打了别的城池，还是在继续的联络其他将军之中？玉门关镇守的兵马，确切的是十万？”周瑾寒问道。
皇上点头，过去将御案上面的一摞子纸打开了，还有一张鱼鳞图，原本就在案几上面摊开了放着。显然，这件事是叫皇上很头疼的事情，皇上这几天就在研究这个。
“周围的这几个地方，全都是重兵镇守，原本这就是我大周朝的重要边关，不得不派重兵，但是现在，侯成业显然是在联络这几个人。”
皇上指了指周围的几个边塞城池，又道：“侯成业那边的兵马是十万，因为已经十几年没有打仗了，兵丁的数量应该是只少不多……”
周瑾寒明白。
在边塞的将军们，有时候会多报自己那边的兵丁，少报减员，为的就是多拿军饷。如果边塞十几年没有打仗了，那么减员应该是在两万到三万，而给朝廷报的数目上面，依然维持着十万。
“周围这几个将军，全都是什么情况？”周瑾寒问道。
皇上显然是早已经考虑过这方面，拿出来一摞子折子递给他：“这上面写的很详细。西边的陈将军，和侯成业之前因为军功的事情曾经翻了脸，何况陈将军一直和定远侯是莫逆之交，他应该是没有问题，不会被拉拢。”
周瑾寒看了看，折子是吏部侍郎写的，分析的很清楚，周围的几个将军，最不会被拉拢的，就是陈将军，而最有可能被拉拢的，反而是更往北的起门关镇守大将军，叫王显政的。
王显政之前也是明确保大皇子的，只不过他镇守的起门关，是一个小关，手下兵马只有三万人，而且他的作用在大皇子眼里并没有那么大，因此之前也不是很受重用。
当然，现在侯成业要造反，自然会去联络最有可能的一些人，王显政原本就是他们那边的人，被拉拢也是理所当然。
周瑾寒过去在地图上看了看，道：“皇上，现在就要准备和他们打仗了。这些人从玉门关出发的话，到京城也就是这几条路，沿线的城池，全都要做好了准备。”
皇上点头，过去指着地图上道：“之前找来了朝里的将军们分析过，一共是三条路线，他们也说不清楚哪条路线最有可能，但是各地的情况不一样……”
周瑾寒看了看，最长的那一段路却画了红色，显然，他们认为是那一条路最有可能。周瑾寒不赞同，道：“这种边关将领造反，讲究的是最短的时间奇袭京城，只要开始起兵，必定是会要求神速，如此的话，怎么会选择最远的路？”
皇上一顿，看着图纸蹙眉不语。
周瑾寒道：“何况若是战况拖延的太久了，皇上这边横了心，直接杀了大皇子，强势将这边的老臣镇压下去……他们也担心这个。用最快的速度冲过来，才是保全大皇子的最有效的办法。”
皇上点头：“说的有道理。”
520 详细经过
周瑾寒在书房跟皇上商量了一下打仗的事情，便来到了慈宁宫这边。
皇上进来，唐妤霜起身行礼，周瑾寒这边给西太后和皇后娘娘行礼，一番寒暄，这才坐下。
西太后正在和唐妤霜详细的说那天在大祭坛祭天发生的事情，周瑾寒过来了，正好也一起听一听。
“从寅时起来，出来到了大祭坛，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事情。因着是祭祀，皇上登基了之后提倡节俭，东太后和哀家甚至都是坐的同一辆的车辇，哀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东太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西太后看着唐妤霜道：“你们应该知道，东太后从老太后过世了之后，就一直没消停，皇后这边的事情，一直就像是斗眼鸡一样的盯着，当时坐在车上，还讽刺哀家呢！”
唐妤霜忙问：“讽刺什么？”倒不是她想要叫西太后说一遍她觉着不中听的话，而是从东太后那天的一举一动，说话行为中，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预示？
“说如今已经六个月了，可看起来怎么还和四个月一样，一点肚子都不显？还威胁哀家，说看等到了十个月的时候不生，十二个月之后才生，那是个什么情形，皇后娘娘生的就是个……这里是句怪话，哀家就不说了，横竖不好听。”
西太后顿了顿，大约的想起来还有点生气，呼了口气出来在继续道：“还说等到了那时候，她倒要看看我们这些人怎么狡辩，她要怎么样怎么样的……还搬出来先皇，哀家还和她吵了两句，因着顾着那天的大场面，不想太难看，哀家就忍了。”
唐妤霜心中沉吟，点点头。
西太后继续的说着：“到了大祭坛，先是祭拜的仪式，很冗长的，但是在这里还没有出什么事情。大约的辰时许，大家又浩浩荡荡的去了郊外的田间，皇上摘稻谷什么的，因着只是个仪式，这里倒是很快，摘了回来，依然是到大祭坛。”
唐妤霜忙问道：“这一路上东太后还和您吵了没有？”
“没有，话就很少了，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不过并没有什么古怪。”西太后为了免得她误解，一样也是说的非常的清楚：“只是好像累了，再加上跟哀家说话也是个吵架，因此不想说话而已。”
西太后看到唐妤霜明白的点头，这才继续：“这一次到了大祭坛，皇上亲自将研磨好的米放在了锅中，倒的水，煮上了，这之间，除了柴火什么的，是太监们准备的，大部分全都是皇上亲自动手。”
西太后说着看了一眼皇上，皇上点点头。
“但是……郡王爷你应该知道，即便是皇上亲自动手，但其实也没有几道工序，就是放入锅中，然后倒水，这期间多少人盯着！皇上怎么可能……”
皇后一听说到了这里，便有点着急，抢着说了这一句。
周瑾寒倒是真的知道，这种祭祀他也参加过不少回了，皇上能真的动手做什么呀？全都是象征而已。
圣上动动手，全部的文武百官全都在盯着看，皇上想要在这个时候下手，真真也是太难了。
“何况，一锅吃的还有皇上自己，还有哀家，还有皇后！我们几个怎么没事？”西太后说道，说完了，停顿了半天，才道：“真真也是怪异的很！”
唐妤霜道：“接下来呢？”
“接下来依然是祭天仪式，那锅米只需要两刻就能熟了，闷了一会儿，也就是三刻，原本也不多，一人一两口，一个象征而已。又是皇上亲手舀出来的，然后我们分别的吃了，吃完了，东西就收拾了，接着最后叩拜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你们也知道，即便是很简单的叩拜，但是人多，仪式繁复，因此还是折腾了半个时辰有了，然后就在大家准备走的时候，东太后突然地就……”
说到这里，西太后都顿了顿！
皇上和皇后的脸色全都难看起来，显然，当时的情况必定是不太好，有些……或者血腥，或者凄惨，横竖他们想到了当时的情况，心里也不舒服。
西太后脸色难看没有说下去，皇上顿了顿接着道：“东太后突然的倒地，很快就七窍流血，当时真真的是……七窍流血，而且是……喷出来的，很吓人的，几乎就是眨眼的功夫而已，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死了。周围的人……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唐妤霜忙问：“那锅米饭呢？还有用的稻米有没有剩余的，水呢？锅呢？”
皇上摇头道：“全都没有了，因为毒发到底是经过了小半个时辰左右，那些东西全都送到了御膳房，御膳房的人已经清洗了……一点都没有留下。”
西太后道：“但若是这些东西有问题，哀家和皇上皇后全都没事？”
唐妤霜没说话再沉吟，皇上小声的对西太后道：“郡王妃只是问问。”
西太后于是点点头，其实她也就是着急的，她当然也是知道，唐妤霜是需要问的清清楚楚的，才好下一步的查。
唐妤霜仔细的想了想刚刚说的重点，然后道：“皇上，太后娘娘，现在东太后的尸身在什么地方？”
西太后忙道：“就是为了等你回来！还没有入棺，就在她的宫殿。”
唐妤霜点头：“那就过去看看吧。”
这是肯定的，大家几乎全都知道的，于是全都要起身陪着去，唐妤霜忙就道：“皇上、皇后，太后娘娘，你们谁也不用陪我去，叫王爷陪着我行了……倒是我需要一些工具，但是宫里头不让带进来……”
皇上忙问：“什么工具？”
“银针，刀片……余下的我想不出来，等到了那边再说。另外，若是验尸，可能会破坏了东太后的凤体……”
西太后重重的点头：“只管……”大约觉着自己也太不在乎了，未免不太好，重重的语气稍微的转了一点弯：“做好了，为的是查清楚真想，这有什么。”
唐妤霜点头，抬头看周瑾寒，周瑾寒便点头和她一起出来了。
521 给东太后验尸
夫妻俩从慈宁宫出来，有嬷嬷领着往旁边的慈靖宫走，那里是东太后的宫殿，东太后的尸首不用说，还是停在那边的。
就在往那边走的时候，刚刚唐妤霜要的东西已经去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