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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方如绣突然抬起头来对着面前这个有些生气的少年,挤出一抹笑,说道:“我也病了,我也想吃鸟蛋。”
“啊?”方以正一开始听到方如绣的话之后,十分的吃惊,他低下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少女,白皙的皮肤因为生病而变得更加苍白,略微有些狭长的眼睛,此刻也失去了原本该有的凌厉,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柔弱,她努力朝自己挤出一抹笑,可是在他看来,这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这个妹妹自从来到自己家之后,一直安安静静的待着,话也不多,同他更是没有多说两句,两人不同的生活习惯,让他觉得两人之间隔得很遥远。
一开始他看到她总是一个人待着那,没人同她玩耍,还会同她说两句话,可是久而久之,碰多了钉子,他便也不多说了,一直到她生病,他本来都是不想进来看的,可是听到娘亲在说以月,他这才忍不住闯了进来。
此刻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回答方如绣的话,可是看在方如绣的眼中,却成了他不愿意,因而她的嘴巴扁了起来,眼睛也瞬间变得略微有些发红,慢慢的就有晶莹的泪珠在眼中打着转,她带着哭声说道:
“怎么,大哥,你不愿意?你从前为以月都那么做,可是你从来没有为我做过什么,现在我才是你妹妹啊!”
乍一听到方如绣的话,方以正的心中是有着几分不可置信的,这个少女虽然来到自己的家中并不久,可是她是高傲的,她的自尊心很强,明明很多事情她根本就做不了,可是她硬是要自己去完成,自己有时候想要去帮她,却总是被被她淡淡的拒绝。
眼下,这是她第一次让自己帮她做事,在方以正看来,他不是不愿意,他只是觉得奇怪,甚至他心中还是有着几分欢喜的,于是他忙不迭的对着床上苍白的少女说道:
“妹妹,你误会我了,大哥不是不愿意,而是十分的愿意!你放心了,妹妹,这些包在大哥身上,别说你只是想要吃树上的鸟蛋,就是你想要吃天上飞的凤凰,水里游的龙,大哥也要去给你找过来!”
少年的话让方如绣一下子就笑了起来,此刻她眼睑上还挂在未干的泪珠,看起来更是楚楚动人。叶氏伸出手,擦掉方如绣脸伤挂着的泪珠,然后对着少年轻斥道: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油嘴滑舌了,这天上飞的凤凰,水里游的龙,你见都没有见过,还说什么要为你妹妹去寻来啊?”
“呃……”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自己的头,说道:“娘亲,我说的凤凰就是天上飞的麻雀,我说的龙就是田里面的泥鳅嘛。“
“以正,什么麻雀凤凰的,还不向你妹妹道歉!”叶氏知道方如绣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就是麻雀两个字了,村里面的儿都拿着两个字笑话她呢,说她是麻雀,怎么都变不了凤凰。因而平素她在家里,每每一听到这两个字就十分的伤心,叶氏知道她的心思,就不让自己的孩子说这两个字了。
少年心直口快的说出这两个字其实是没有什么坏心思的,但是此刻娘亲的呵斥,却让他有些下不了台,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躺在床上的方如绣。
此刻躺在床上的少女不但没有生气,却是看着他们轻笑着道:“娘亲,我其实还是真的想吃大哥给我打的凤凰、抓到游龙呢,要不大哥你也一并去为我寻来?”
“嗯,好,我现在去把手中的事儿忙完,等会吃过中饭,我就去为妹妹你把这些东西寻来。”少年开心的说道,然后转脸向叶氏打了一声招呼:“娘亲,那我先出去啦。”
“去吧!”得到叶氏的许可之后,方以正就飞快的跑出去了。
屋子里面只剩下了也是跟方如绣,叶氏此刻面对这个有些生疏的女儿,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方如绣看着叶氏,温声的说道:“娘亲,我知道你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你先去忙你的吧,只是待会大哥给我带了鸟蛋回来,您可记着要给我做一碗蒸蛋羹哦。”
“哎,好!”叶氏温和的点点头,目光满满的都是怜爱,然后她复又问道方如绣:“对了,如绣,你现在还有什么想吃的不?有的话,娘亲去给你做。”
“不用了,娘亲,我想休息一会。”方如绣摇摇头。
“那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娘亲先出去了啊。”叶氏轻轻的为方如绣掖好被子,就转身离去了。
等到叶氏出去之后,方如绣躺在床上,开始从头到尾的梳理一遍原主脑中的记忆来。
原主原名顾如绣,乃是京城户部尚书顾南亭的嫡女,顾家的大小姐,从小锦衣玉食,呼奴唤婢,过着让人羡慕的小姐生活。
可是在她十二岁那年,却被人发现,她竟然不是顾尚书家的亲身女儿,她不过是一个普通农妇的女儿,而那个农妇的女儿才是顾尚书的亲身女儿。
这事说来实在是巧合,巧合的就像是戏文中唱的那样。
说来这顾尚书顾南亭也是一个传奇人物,与京城中的世家子弟不一样,顾尚书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在田里刨食的农民,顾尚书白手起家,几十年前,还不过是一介布衣。
二十年前,顾南亭上京赶考,考上了状元,从此走上了仕途,后来又娶了京城赫赫有名的望族邬家的女儿,两人恩恩爱爱,生下三男一女。
顾如绣前面的三个都是哥哥,作为邬氏唯一的女儿,顾如绣一出生,不,应该是说从她有意识开始,她就是含着金钥匙,受尽了家里面的宠爱。
可是在顾如绣出生那年,凤阳郡黎阳县发了水灾,水灾过后,朝廷痛定思痛,决定再次加固黎河边的河堤,为了防止下面阳奉阴违,特派遣户部侍郎顾南亭为监察使,前去监督修筑河堤一事。
而那个时候邬氏跟丈夫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可修筑河堤这等大事,自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顾南亭此去凤阳郡也不知道需有多久时间,因而尽管身怀有孕,但是她仍旧决意陪着夫君,前去凤阳郡。
无巧不成书,那个时候方家二儿子方长福也被朝廷征调前去修筑河堤,除了他之外,方家所有年龄在十五岁之上的男丁,包括老父方维成全部都在征调之中。
其他人也就罢了,可是这方维成年轻的时候是一个穷酸书生,年纪大一点了眼见读书无望,又去给大户人家做账房,所谓手无缚鸡之力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了。修筑河堤这种事他根本就做不得,而朝廷的征调岂是小事?你不去可以,要么交五两银子,要么就让其他人代替你去。
方家虽然人口众多,但是年纪适合的人都被调去了,唯一剩下不过是一些妇孺跟小孩罢了,眼见没有办法,可是总不能让老父去送死吧?可这五两银子可不是少数目,方家全家十几口人一年的口粮也不过就五两银子了,因而是五两银子也是万万拿不出来的。
这个时候,叶氏挺身而出,说愿意代替方维成去修筑河堤!她想到她是一个妇人,虽然没什么大力气,但是去了河堤上,可以去帮他们这些男人们做一些做饭之类的活计。
这样几天后,跟前来征调的官差一说,官差怜惜她的孝心,竟然就答应了让她代替方维成前去修筑河堤。
正文 第003章 、身世
第三章、身世
若是这个时候叶氏知道自己身怀有孕的话,她可能就不会挺身而出,可是直到到了河堤边,有了孕吐等反应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怀孕了。
这个时候反悔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当然,她也不能反悔,她不去的话,家中又还有何人可去呢?家中除了大嫂之外,就没有别的合适的人了,而大嫂刚刚生完孩子不久呢,所以无论是否怀孕,去河堤的还只得是她。
去了河堤之后,她的肚子一点点的大了起来,幸好她做工的厨房里面都是朝廷征调来的贫苦百姓,都是一些好心人,每每看到她可怜,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做这么多的活计,总是会让着她一点,多做一些,让她少做一些。
到了她临近产期的时候,又一天顾南亭前来河堤巡视,恰巧看到叶氏挺着个大肚子在河堤边忙活,他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先是责备了随从的官员,问他们为何把孕妇也给征调过来了?然后便让手下人唤她前来问话。
叶氏首先是说来这个不关官员的事情,是因为选中了家中老父,而父亲身体一向很弱,因此她才代替父亲前来。她说她之前不知道身怀有孕,绝对不是故意隐瞒上官,还请恕罪。
顾南亭听了叶氏的话后,感念叶氏的孝心,又想到家中娇妻也将临盆,便不但没有怪叶氏,反而让人把叶氏带回家去,让她陪伴自家夫人。
叶氏虽然是乡野村妇,但是为人性子也还算是爽利,又懂得一些乡间的趣事,讲给邬氏听了,倒是把邬氏哄得挺开心。
这一天,邬氏正在听叶氏说一趣事,正开心笑着,突然觉得腹部一阵疼痛,原是就要生产了,而这个时候,叶氏也是腹痛,也即将生产。
这个时候的邬氏还年轻,对人也还算和善,即使是一个在一些达官贵人眼中有些低贱的农妇,她也吩咐下人给她找产婆。
可是仓促之间,哪里找得到产婆?于是叶氏只能躺在产房里,等着邬氏的产婆接生好了,再来为她接生。
许是就在这个时候,产婆糊涂,匆匆忙忙之中竟然把小孩子都给抱错了,直到十二年后,才被人发现,原来两家孩子竟然是抱错了。
既然是错了,那么就应该换回来,可是顾妙华毕竟是邬氏疼爱了十二年的女儿,哪里舍得就这样让她去农家受苦呢?于是把自己的亲身女儿接回来之后,仍旧是养在自己的身边。
这两年中,又发生了许多出人意料的事情,叶氏原先的女儿方以月来到顾家之后,改名为顾以月,在一些有心之人的挑拨之下,她认为是顾如绣抢了她十二年的生活,于是处处与顾如绣为难。
每次两人发生冲突,即使有些证据确凿是顾以月的不对,可是在顾以月的眼泪之下,邬氏屡屡责备的顾如绣。在她的眼中,自己的亲生女儿在乡下受了这么多的苦,自己对她是愧疚的,应该补偿她,而顾如绣虽然自己也疼爱,可是毕竟,她早些年得到的自己的爱更多一些。
所以到了最后,在亲生女儿与养女之间,邬氏自然是选择了后面一个,而这个时候,顾如绣的心,早已经被邬氏的偏心给伤透了!
顾如绣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邬氏哭着说:“如绣,无论如何,你都是最娘亲最疼爱女儿,你不要离开娘亲!”
可是不过才一年,一切就都不一样,她在顾家被排挤的再也呆不下去,最终顾家通知方家来接她,她从此变成了方如绣。
离开顾家的那一天,让原主记忆尤深,那一日,高高在上的顾家大小姐——顾以月,抬着高傲的头颅对她说:“你这个小偷,你不但偷走了我十二年的时光,你如今还要偷走我顾家的东西么?”
“我偷你什么了?”原主辩驳,走出顾家大门的时候,她没有拿他们一分一毫。
“你偷我什么了?”顾以月冷笑一声,说道:“你头上插的玉簪、珠钗,身上穿的锦衣,包括你脚上的绣鞋,哪一样不是我顾家的?”
原主性子清高,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