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今,不过是有些人暗中作祟,要想对淼儿和你不利,难不成你对朕如此没有信心?难不成你认为朕会坐视不理,任由那些人陷害和毒害淼儿?难不成你以为,有人要害你们母子,你交出兵权就万事大吉?更何况,如今战事将起,你若是将兵权就这么交还给朕,朕该对谁委以重任?”
“父王,儿臣虽然擅长打仗,可我西林不乏将才,儿臣并非不可替代……”百里陌煦低垂着眼帘,话音里听不出半丝委屈。
“是,西林有不少战将,可在朕眼里,他们都不及煦儿你!”百里明江拿起那兵符,郑重地放在百里陌煦手里,“收回你刚才的话,收起你之前的想法,有朕在,谁也不能妄议你半句!”
“父王,儿臣不能接受!”百里陌煦摇头不接,“如今母后这般模样,儿臣无心征战,还请父王恩准儿臣留在慈安阁侍疾,直到母后彻底痊愈。即将开始的战事,请父王另外指派将军率兵作战吧!”
“煦儿,你这是要朕伤心么?”百里明江直视着百里陌煦,想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什么,可百里陌煦眼中一片清明,字字句句皆是出自真心。
“父王,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愧对母后,这么多年来很少陪伴她身旁,如今又因儿臣连累她至此,儿臣……”百里陌煦说到这里,眼中已经泛点泪光,嗓子像被堵住了一样,再也说不下去。
“煦儿,你是否相信父王?”百里明江眼眸一暗,语气重了些,“父王一定会还你母后一个公道,也一定会遍访天下名医,治好她的脸,恢复她如花美貌。而你,从今后莫要再提这样的话,否则,朕以抗旨论处!”
“父王,儿臣……”百里陌煦虎躯一震,猛地抬眼看着百里明江,“儿臣不敢!”
“不敢最好,快将兵符收起来!”百里明江此时就是个严厉的父亲,一拍百里陌煦的肩膀,“朕还指着你从冷雨辰手中抢得雪漫半壁江山呢!”
“父王,那儿臣先收着,等这一仗过后,请父王再议!”百里陌煦的脸上浮现出各种纠结,终是碍于百里明江的君威,收下了兵符。
“这才是朕的好儿子!”百里明江满意地笑了笑,“你先去慈安阁看看你母后,朕处理一些事情,等下来和你们母子共用晚膳。”
“是,儿臣告退!”百里明江起身施礼,推开门向慈安阁走去。
在他的身后,百里明江投来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这个羽翼渐丰的儿子疾步而去,百里明江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而百里陌煦走出御书房的园子后,嘴角也几不可闻地弯了弯。
有谁知道,刚才这父子二人在那御书房的对话,看似父子情深,看似相互信任相互交心,其实都不过是在互相试探罢了。
百里明江是只老狐狸,百里陌煦又何尝不是只狡猾的狐狸?听其言,猜其心,仅仅一句“手握重兵”便已经看出父王对自己的忌惮由来已久,如今更是猜忌满满。试想,连百里明江都不曾得知冷雨辰和长风暮雨的这些纠葛,他一个镇守边关的皇子却了如指掌。这样的百里陌煦,百里明江会没有防备?
所以,百里陌煦果断交出兵符,不过是在赌。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惨状!
百里陌煦这么做一来是借机向百里明江表示忠心,二来是赌百里明江现在不会收了他的兵权。因为这天下何尝不是百里明江多年来的梦?他怎肯眼睁睁看着高棉一家独大?就算心里对这个儿子百般防备,他也要他替自己扩展疆域。
当然,百里陌煦也不怕自己赌输。因为如今的他明白自己时日无多,若是父王要收回这兵权,那就收回吧,正好让他在残留的岁月里多点时间陪伴母后,也可以多点时间暗中替心爱的女人多做些事情。
而这一个回合,显然两人都没有输。这一场斗智斗勇,父子二人都是赢家。百里陌煦赢得了百里明江的信任,而百里明江也赢得了收归兵权的机会。百里陌煦那一句“这一仗过后,请父王再议”,无疑给了百里明江日后收回兵权的理由和借口。
不过,如今的百里陌煦没有那么多心思来管这一场智斗的输赢,东方慀淼的安危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疾步走进慈安阁,面对宫人的问候视而不见,百里陌煦直接向内室走去。
阿益依旧守在门外,见到百里陌煦,脸上闪过一丝愧疚,这皇后在他的看护下竟被人下了毒,还容貌尽毁,他心里自然不好受。
“煦王爷!”待百里陌煦走近,阿益单膝跪了下来,头埋得很低,“阿益没能看护好皇后娘娘,还请煦王爷责罚!”
“起来吧!此事尚未查清,父王自有论断,本王只请你从今后将这慈安阁看好,再不要让人伤了母后!”百里陌煦不笨,阿益是百里明江的人,他有何资格评断?再说了,东方慀淼到底是怎么中的毒,所有人都不清楚,这么草草地处置一个暗卫,实在过于仓促。百里明江都没有这么做,他更不会这么做。
“奴才明白!”阿益站起身,百里陌煦已经走进了内室。
内室中紧闭着窗户,光线幽暗,悄无声息,中了毒的东方慀淼尚在昏迷之中,躺在床上,气息微弱,一头青丝披散,遮住了她半张脸,远远看去没有任何异常。而百里陌煦已经从密函中得知,青丝之下的脸血肉模糊,还带着一丝腐烂的气息。
站在床头默默垂泪的自然是李嬷嬷和兰儿。两人听得脚步声,同时一惊,回头一看,见来人竟是百里陌煦,当即泪眼婆娑地施礼,唤着“煦王爷”,看看床上的东方慀淼,真真是悲从心来。明明好端端的皇后,明明数日前还与皇上恩爱无比,却无端牵连进七皇子被害一案,随即莫名其妙被人毒杀,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这让这两个忠心耿耿的奴婢怎么能够接受?
“都起来吧,母后最不喜欢见人哭哭啼啼。你们跟在她身边多年,最是了解。”百里陌煦虚手一扶,人便已经走到了床前,在那床榻坐下,伸出手想要撩开东方慀淼的头发,忽又想到什么,低声道,“兰儿,打开窗户,这屋里空气太过浑浊。”
“是,煦王爷!”兰儿一边抹泪,一边走到窗前,将窗户轻轻推开,清新的空气卷着阵阵寒意扑面而来。
百里陌煦伸手为东方慀淼掖了掖被子,抬头看着李嬷嬷,“去为母后换两个汤婆子吧!”
“好!”李嬷嬷将手伸入被子里,取出两个快要变凉的汤婆子,转身出了房门。
百里陌煦这才定睛看着昏迷中的东方慀淼,苍白的脸色,略微龟裂的嘴唇,眉头在睡梦中也蹙在一处,惹人怜惜。百里陌煦心里一疼,低唤了一声,“母后,煦儿回来了。”伸手去握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都缠着纱布。
迟疑一瞬,终究伸手撩开那刻意遮挡在脸上的青丝,饶是百里陌煦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在看到东方慀淼的脸时依旧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不由自主地就开始颤抖起来。
原来那青丝下面的头皮血迹斑斑,半张脸更是血肉模糊,根本找不到一点皮肤,只剩下腐肉,唯一庆幸的是眼眶周围倒是好的,或许眼珠也应该没事。
百里陌煦的眼里当即就涌上了泪,沙哑着声音唤身后掩口哭泣的兰儿,“去,打点热水来。”
待兰儿离去,百里陌煦唤出了隐藏在身上的妮妮,让它看看东方慀淼中的是什么毒。
妮妮没想到这皇后被人害成这样,看着阿爹紧握的拳头,完全利益想象他此时心中的愤怒。它伸出小爪子在东方慀淼的头皮和脸上碰了碰,又放入口中尝了尝,这才告诉百里陌煦,“阿爹,这是一种奇毒,一旦中了毒就会觉得奇痒无比,然后就会一直抓挠沾染毒物的地方,直到抓破皮肤,血肉模糊为止。”
“你是说,母后的脸是自己抓伤的?”百里陌煦蹙了下眉,“是有人将毒下到她头发上和一侧脸上?那下毒的人是怎么做到的?若有人进了这屋子,母后不可能不吭声,任由别人下毒啊。”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你可以找那守在门口的暗卫来问问。”妮妮正说着,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当即隐身藏回了百里陌煦身上。
李嬷嬷捧着两个汤婆子走了进来,后面是端着热水的兰儿。百里陌煦湿了方帕,将东方慀淼的头和脸细细擦了一遍,又拆开手上纱布,把那血肉模糊的手擦净,丝毫没有半点恐惧和厌恶。那两个奴婢心里直替东方慀淼高兴,哪怕受了这样的罪,有这样的儿子也是欣慰。
净完面,百里陌煦拿出慕容焕给的药膏,轻轻抹在头皮、脸上和手上,一股冷冷的幽香渐渐散开,东方慀淼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一下。
“倒杯茶来!”百里陌煦心中一动,又从玉瓶中倒出一粒丹药,扶起东方慀淼半个身子,轻轻掰开嘴巴将那药喂了进去。
还好,东方慀淼虽然没有意识,却也知道吞咽,药丸顺着水进入了她的肚腹。
“刚才的一切你们都没看到!”百里陌煦同时用唇语警示李嬷嬷和兰儿,这两个人他还是很信任的,都是母后身边最得力的心腹,他既然吩咐了,她们自然不会把自己给母后用药的事情说出去。
李嬷嬷和兰儿向来知道煦王爷与皇后娘娘母子情深,为她用的肯定是好药,断然没有害皇后娘娘的意思,但这宫中实在凶险,处处有杀机,王爷要她们保密,自然有王爷的理由,连忙点头,三缄其口。
苏怡鸣的药当然好,但百里陌煦却不希望百里明江知道自己有这逍遥门门主亲手炼制的药,更何况这药是给慕容焕炼的,天下恐怕只此一份。只要东方慀淼的脸恢复了,百里明江一定会对这丹药产生兴趣,到时候就会牵扯出苏怡鸣,更会牵扯出“邱姑娘”,难免不暴露慕容焕的身份和自己的一些事情。为了以防万一,百里陌煦必须留一手。
见东方慀淼吞咽了药,百里陌煦温柔地将她放平,重新包扎了她的手,见兰儿藏起了纱布,这才让她把阿益唤进来。
“煦王爷,你叫奴才?”阿益跟在兰儿身后走进来,垂首站在百里陌煦身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阿益,你把母后中毒的事情详细给本王说说,任何细节都别漏下!”
“是,王爷!”阿益的声音很轻,“那夜七皇子殁,陛下半夜赶往慈安阁,进到这内室与皇后娘娘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后来陛下笑着走出房门,唤出奴才,命奴才守在这门口,既不要人进去,也不许皇后娘娘出来。当时陛下说,若没有他的旨意,皇后娘娘便暂时在屋里静心静心。自那夜起,奴才便一直守在这屋外,虽然每夜奴才站着的时候也会打盹,但奴才每次睏极的时候都会在手中点燃一支燃香,这香长两寸,只要一燃到尽头就会灼到奴才的手,所以奴才每次打盹的时间都不会太长。”
百里陌煦静静听着,并未说话。这燃香他也是知道的,自己和自己的手下平素也在用,就是特殊情况下用于短时间休息,以免自己睡过去的一种工具。作为父王的暗卫,阿益奉旨守在这门外,不眠不休显然不可能,他是人不是神,所以他会用燃香,太倦的时候打个盹,灼到手马上醒来,这么短短的时间内,以他的修为,要混进去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