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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沧海静静的望着她的眼睛,什么也不想说了。他不知道,她竟已经这样爱。他这一生,恐怕是等不到了!
想着,拳头紧了紧。
转头,抛去这一纠结的问题,他唤来了宝马,带着茜女一起坐上去,直达悬崖底。
“冷吗?”他双臂护着她,在她耳边低问。
“不冷。”她摇头,也许是他的身体太温暖,也许是她心里太焦急,她什么感觉也没有,只一心想知道江璞玉的下落。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崖底。
这里并不是十分高,但是底下也是杂石丛草,十分险峻。纳兰沧海勒了马,跳下来,又将她抱下去,茜女的心跳都快停止,一下来就跑向悬崖正下方的地方。
“小心些!”纳兰沧海连忙追上去,“夜里小心有野兽。”
这里气候很低,还有些潮气,再往前看,似乎有条湍急的河流,茜女一边跑向河边一边喊着:“璞玉!璞玉!”
一个踉跄,纳兰沧海连忙拉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别急,小心脚下。”他有些后悔带她出来,太危险了,若是伤着了怎么办?可是,不让她来,怕是她不会甘心。
“璞玉!璞玉你在哪儿!我是茜女!我来找你了!你出来好吗?别吓我……”
纳兰沧海站在那儿,看着她疯疯癫癫的四下寻着,心里默默的想,若是江璞玉这样死了,以后,她总有一天会属于他吧……
低头,苦笑。
“璞玉!璞玉……”茜女凄凉绝望着喊着,山谷里,只一遍遍回荡着她的声音。
她找了一圈又一圈,头发都散了,声音都哑了,但是,一无所获。这里,像是万年不曾有人经过。
纳兰沧海于心不忍,上前去,抱住她,“你看到了,这里没有人影,连一丝布绢也不见,他应该没死。”
茜女泪汪汪的回头,看着他,“真的?”
“别太担心,璞玉是什么人,不会这么轻易的死的。”纳兰沧海轻轻捧住她的脸,她的脸很凉,又满是泪,看了让人可怜。“他虽然做事很冲动,但不会轻易的选择自杀。”
茜女慢慢的心绪安下来,“是啊,怎么可能就这样跳下来,他一定是有原因的,不会在我面前自杀,他不会吓我的。”
纳兰沧海微微一笑,“我们都是了解他的人,你静下心来想一想,就会了解。”茜女迎着他的眼神,渐渐的,情绪稳下来。
纳兰沧海以披风将她包起来,“别找了,你身体撑不下去的。”
茜女疲惫的依在他肩膀,不死心的抬头盯着高耸入云的悬崖,回忆着那天他纵身一跃而下的惊心动魄,在心里猜想着,他为何这样做?“嗷呜……”突然,一声远处的狼嚎惊动了整个山谷。
茜女猛的回神,回头惊慌的看着纳兰沧海,“他不会被狼给吃了吧?!”
“别瞎想!”纳兰沧海的神色凝重,揽住她赶紧往外走,“我们快走,是狼群。”
茜女知道狼群的厉害,现在恐怕就算有头狮子也会被撕成碎片,她不敢再迟疑,跟着纳兰沧海急匆匆的走出山谷。
然而,马却不见了。
纳兰沧海焦急的吹了口哨,还是无有回应。
“糟了,可能马早就察觉到危险,已经跑了。”
茜女一骇,“那怎么办?”
“嗷——”突然又是一声响,就在头顶上,两人抬头,居然见河谷上一块突兀的磐石上,跳出一头狼!
头狼用嘶哑的嗓门出一声愤怒的长啸,立刻,散落在四处的狼群一匹匹挺立起来,齐声嚎叫,瞬间,占领了他们周围所有的空地,齐齐将他们二人围了起来。
“殿下……”茜女吓的声音都发抖了,若不是知道纳兰沧海的武功好,她恐怕早就吓晕过去了。狼群有狼王,他们有组织有纪律,训练有素,十分难对付。这片密林并不是很富饶,冬天接近时,这些狼几天吃不到东西已变成常事,此时可见到狼们一匹匹饿得肚皮贴到脊梁骨。寒风刮来,狼毛会冻得一根根倒竖起来,于是整个饿极了的狼群看到“食物”发出了婴儿啼哭似的激动的嗥叫。
茜女听得毛骨悚然,吓的躲在纳兰沧海的怀里,此时他的身板也在僵硬,看得出他也很紧张。如果没有她,他一定不会惧狼群,可是,他怕会照顾不到她。
“殿下,我会一直在你身后。”她突然有些冷静了,默默的给他鼓励。告诉他,不用太顾虑她,她会照顾好自己。解他的后顾之忧,是她现在能做的。
狼群突然紧张地躁动起来,穿透力极强的狼嚎在河谷回荡,震得尘叶飘飞,震得一对在半空中飞翔的斑鸠肝胆俱裂,落地身亡。在恐怖的狼嚎声中,突然七八匹身强力壮的大公狼杀气腾腾朝他们扑来。它们眼睛里布满血丝,牙龈里冒着酸水,恨不得一步跳到用两条腿直立行走的他们跟前,一口咬断他们的喉管。
纳兰沧海神情一凛,臂弯一转将茜女揽在身后的披风里,茜女本能的紧紧抱住他的腰板,屏气凝神的靠在他的背上。
几匹狼刚扑到离他们还有四五十米的开阔地里,纳兰沧海突然间拔剑,月光下,剑气发出冷寒的光芒,他挥剑跃起,朝着头一匹扑上来的狼砍去……狼血四溅!紧接着,是第二头……剑光在黑夜里划出寒亮的轨迹,像无数的魔精灵,撕破凛冽的空气,撕裂狼皮折断狼骨。数匹大公狼一个个像遭电击中似的惨叫一声,蹦起两三丈高,又重重摔倒在地上,满地打滚,嘴里大口大口吐着血沫,身上被剑撕裂的窟窿里汩汩地冒着滚烫的狼血,把土地都染红了。
浓烈的腥臭味充斥了整个山谷,茜女闭着眼睛,胆战心惊的紧扣着纳兰沧海的腰肢,但是她只是惊比较多,并不是十分的害怕。有时候她也说不清,在纳兰沧海身边,她有种无法形容的安全感。好像不管天塌地陷,他都会护她周全。
“唰!”纳兰沧海举起剑,剑身上的血一滴滴的流下,剑光照亮他的脸,他的脸上,亦是沾了数滴狼血,将他的温润气质替换了几分狂野之气。
出师不利挫了狼群的气势,剩下的几匹侥幸未死的大公狼哀号着,拖着扫帚似的粗大的尾巴逃回狼群。躲在了已跳下磐石的狼王后面,对着他们发出暴躁的咆哮声。纳兰沧海回头,望向披风里的那个小脸,一出声,依然很温柔,“还好吗?”
“嗯。”茜女想了想,又说:“有你在我就不怕。”纳兰沧海眸色一软,以手轻轻抚了抚她,再重新将她包好。
“嗷——”在狼王的带领下,狼群再一次发起攻击,从四面八方围攻过来。
纳兰沧海一手抱紧茜女,一脚猛一跺地,腾空跃起,在半空以剑划出剑花,剑气将扑上来的头一批狼群劈翻在地,他轻盈的落下,然后,突然主动发起猛攻,朝着所剩无几完好的狼一顿刺击横砍,刹那间,山谷里已是死狼一片,血气漫天。
他停下了动作,收剑,静静的看着满地狼藉,依然将披风包的严严的,低头,软语道:“别看,我带你离开。”
“嗯。”茜女搂着他的腰,随着他的脚步转身走。
“小心脚下,慢慢的……”
突然,身后突兀的起了一阵异响。
一匹狼突然跃起朝着茜女的身体就咬过来。
纳兰沧海来不及抽剑,本能的出掌,然而,出手时稍慢一刻,那狼牙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神色一利,另只手抽出剑,一剑将狼劈开两断!
茜女心惊的听到了骨头咯吱的声音,她惊恐的挣扎开披风,“殿下!”
展在她眼前的,是血淋淋的一条手臂!
“殿下!你受伤了!”她心痛的抱住他的手臂,眼泪瞬间迸发,“怎么办?很疼吗?”
“别哭,我不疼。”纳兰沧海用另只手细细的轻轻的为她擦泪,心疼地说:“你已经哭的太多了,别再哭。”
“可是你……”茜女看着他血淋淋的手臂,慌乱无措,纳兰沧海从怀里拿出一瓶创作伤,茜女连忙帮他上药。看那伤口恐怖的她想呕,但是她忍着,屏气凝神的洒好药,再解下自己的腰带,帮他缠上。
纳兰沧海一直用眼睛柔情绵绵的看着她为他做这些,月色下,他的眼睛里清澈纯净,潋滟流光,越发纯美。
茜女一口气将伤口包扎好,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不由脸上一热,低头避开,“好些了吗?”
“谢谢。”纳兰沧海低低地说。
“你为我做的更多,如果不是我任性,非要亲自来,你也不会受伤。”茜女愧疚地说。
纳兰沧海轻摇头,“不,就算受伤,也是我们共同经历的事情。”
茜女抬头,纳兰沧海却突然眼波有些虚弱,茜女一惊,连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我有点晕……”纳兰沧海微微颦起眉,“好困……”
“不行,你不能睡!”茜女紧张的搂住他,他好像随时要睡着一样,“你别吓我,殿下,你别晕倒……”他晕倒了她可怎么办?
“没事,我动一下功就好。”纳兰沧海打起精神,闭目运气。
“……是不是发炎了,狼牙有毒。”茜女担心地说。
纳兰沧海长吸了口气,再睁开眼睛,“没关系,我回去再吃些药就好。”
茜女听他的声音有些弱,心急如焚,“怎么办?现在也没有了马,我们怎么回去?”
纳兰沧海四下里看了看,此时,夜正黑,他刚与狼群一战,功力损耗不少,又受了伤,十分虚弱,带着茜女在密林里走,若是再遇到什么野兽,他们就凶多吉少了。
“茜女,我们找地方歇一歇吧。”他轻轻提议。
茜女连连点头,“好,只要你没事就好。”说着连忙四处去找,看有没有合适他们歇脚的地方。
“走,我带你去。”纳兰沧海拉起她的手,快步朝一边走去。“我见过一个山洞,我们去那里。”
茜女想到他曾在底下埋伏,是比她熟悉地形的,于是便不再说话,跟着他的脚步。很快,他们走出了这片杂草地,来到一片空地,山壁上果然有个不大的洞口,纳兰沧海拨开干草和乱石,进去一看,倒还宽敞。
“这里好像是狗熊的洞,现在里面是空的,我们暂避一晚。”纳兰沧海说着,又回身将乱石在门口铺好,做好掩护和安全工作,这才回身,洞里很黑,茜女僵直的站着,只睁着大眼看着他的身影,不敢动。
纳兰沧海关怀的上前拉起她的手,安慰,“别怕,我点点柴火。”
火折子嘶的一声,洞里亮了,没有特别的东西,只是一些杂草,还好不潮湿,纳兰沧海将干草枝条拿来一些,升起了火堆,又去搬了块石头,靠墙而放,然后,就这么笑盈盈的朝茜女伸了双手,“来。”
这姿势,茜女应该小燕子一样飞过去扑到他怀里吧……但是,她现在没有心情。
低下头,又流出眼泪。她原本为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是,她的江璞玉在哪里……
纳兰沧海脸上的笑容敛了,起身,揽着她返回坐到石头上,“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他不会遇到这群狼吧。”茜女哽咽着说。
“不会,之前并没有狼群肆打过的痕迹。”纳兰沧海分析着,“也没有血。而且,狼群应该从别处过来,这片山谷,并不是他们的栖息地。”
茜女想想也有道理,便不再说话,靠着他的肩膀望着火光,想。
想什么呢?她突然发现一个很怪异的问题,这一路来,可以说从她穿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