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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虽然不懂什么是狂犬病,但听起来就吓人,“狂”嘛,人发狂了还得了,比之小姐现在的状态应该更可怕。
等搽完酒,茜女还在心有余悸,一直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这两道血印,不知道得多少天才能好,林以慈和范文绣这两个小婊砸,今日的仇姑奶奶记下了!
“梅香,会抓猫吗?”在头上插上一朵绢花,笑对铜镜顾自欣赏,看起来心不在焉。
梅香却吓了一跳,“小姐……你不会是想抓那林小姐的猫吧。”
茜女冷笑,“姑奶奶我可是有仇必报的。”
梅香颦了眉,小姐你这仇报的有点偏,虽然是猫抓的你的脸,可就连她都看得出是林以慈教唆的,重点对象是林以慈才对。看来小姐也是不敢惹林小姐,又不甘心,就拿只畜生撒撒气。
“可是,听说林小姐十分喜爱此猫,终日不离身,不好抓呀。”
茜女的手指甲在光滑的桌面上抠的叽叽响,听的梅香的耳朵都快破了,“小姐你别抠了,好生刺耳。”
茜女一抬眼,眼神凌厉,吓的梅香脖子一缩。
“那就引它出来。”
“小姐,怎么引?”
茜女意味深长的收回视线,抿嘴一笑,“去,我看到后山岭上有几株竹子,去砍一条又细又长的来。”
“小姐,砍竹子干吗?”那是猫,又不是熊猫。
茜女一扬手,比划了下,“我要做一枝鱼竿!”
梅香恍然大悟,“啊,小姐要钓鱼!猫儿都喜欢吃鱼,小姐是要用鱼钓猫儿对吗?”
茜女起身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小样儿,挺聪明的。”
梅香苦哈哈的揉着脑门儿,眼神复杂的看着茜女,小心地说:“梅香哪有小姐聪明,小姐现在想什么,梅香都猜不透了呢。”
茜女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一圈,回头,“你想猜我的心思?”
梅香惊吓的赶紧下跪,“梅香不敢。”
“呵呵……”茜女上前来,将她拉起身,“别动不动跪的,看的我累。”
之前还没感觉,甚至觉得梅香这丫头嘴巴有些利,还敢跟她顶嘴,她就有些防着她,但是刚才见她维护自己,心道这丫头品性不错,还是有忠心的。可能以前的马茜女不怎么有脑子,两人之间也不大讲究礼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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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诗自从从茜女那儿得来这惨绿色儿的衣裳,就不时的在身上披来披去,对镜研究怎么穿才更妩媚动人,以什么样的姿态配它才更加优雅。然而,她试来试去,扭来扭去,都无法降住此衣那霸气外露的颜色。
“真是怀疑,丞相真的会喜欢这种颜色吗?”柳如诗凝着眉问身边的丫环,“你说呢冬莲?以丞相的眼光,他的心上人应该十分高雅,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俗气的颜色?”
“小姐,该不会是马茜女骗你吧?”冬莲小心地提醒。
“她敢!”柳如诗眼睛一厉,冷哼道,“就她,又丑又傻,她巴结我还来不及。”
这时另一丫环秋莲匆匆跑了过来,激动地小声道:“小姐,奴婢终于瞧见丞相了!”
“在哪里?”柳如诗心头一震。
“就在……就在清潭对面的亭子里,我们从竹林小路过去,正好能和丞相照面。”
“好!太好了!”柳如诗兴奋的脸通红,手发抖,如临大敌般吩咐她二人,“冬莲,你快些为我梳妆打扮,这件衣服一定给我穿好看些!秋莲,你继续盯着丞相!”
“是,小姐!”
十分钟后,柳如诗在秋莲的带领下,匆匆穿过后山竹林,去往清潭之边。
此琉璃楼在相府中其实就是个孤岛,一条清潭将琉璃楼围在中间,仅有一条石桥通到相府后院。
柳如诗站到了潭边,透过波光粼粼的河面,遥望对面的亭子,急切地寻找那玉树临风的身影,终于,隐约中她看到了那令她魂牵梦萦又胆颤心惊的人。
他站在亭子的台阶上,正负袖而立,晨风吹拂着他如瀑的长发,虽看不清面貌,但仅是这么一个轮廓,配着他身侧的青山绿水,就唯美的如同一副泼墨画。
“丞相……真是如仙子下凡。”她痴痴的望着那抹仙影,心跳如鼓,尽力的舒展着四肢,以想引起他的注意。但是江璞玉就好像一尊石像,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似乎正沉津于什么忧愁的事。
“怎么办?丞相看不到我……”柳如诗着急的拧着手帕,心急如焚。
“小姐,你的嗓子好,你唱首小曲儿吸引丞相吧?”冬莲提议。
柳如诗眼睛一亮,连忙点头,紧张的清了清嗓子,摆好一个忧伤的姿势,轻柔的唱起:“人人都说罗敷美,怎么样个美,怎么样个美?你去问问山呀,你去问问水……太行为她忙叠翠,滏河为她细舒眉。鲜花怒放啊蝴蝶儿醉,空中云呆呆也忘了飞,天地灵气塑了一个小娇妹,山山水水也增辉。”
果然,她这一曲不简单,随风吹进了对岸男子的耳边。
丞相大人缓缓投过视线,遥见潭面有一身着惨绿的女子,在众多竹子之间,数她的色儿最绿,数她的衣裳最鲜,再衬上她那自以为妖娆多姿的身段,满头晃眼的金饰,就好像一支被佛光普照即将成仙儿的竹子精。
江璞玉眉梢抖了抖,眼底的温度瞬间比潭底的水还要低。
同样被金曲秒杀的还有在竹林另一面的马茜女,此时她趁着天高云淡,正举着竹竿钓鱼呢,忽然听到有人唱曲儿,就起身来看,这一看不当紧,一眼瞄到对岸的亭子上,正朝这边伸出手像是邀请的江璞玉。
茜女吓了一大跳,丞相大人不会隔竹有眼吧,发现了她在此钓鱼?一想不对,肯定是跟刚才唱歌的人示意,于是她连忙藏进了竹林,静观其变。
这时,看到丞相对自己伸手示意的柳如诗,心情十分激动昂扬,果然引起丞相的注意了,回去后她要赏马茜女十两黄金!慌忙提着裙摆下坡,到了清潭边沿,用力的跟丞相挥手回应。
江璞玉的嘴角勾起,手指朝她不远处一指。
柳如诗顺势去看,发现不远处停泊着一只竹排,她心头一喜,丞相的意思,是让她划船过去?与之相会?这么一想她心花怒放,赶紧走过去,小心翼翼的上了竹排,拿起竹竿用力朝丞相划过去。
藏在竹林后面的茜女看出了是柳如诗,心中忐忑不安,为什么丞相要让柳如诗过岸?难道他真的认出了她那天的衣服,将柳如诗错认?他会怎样对柳如诗?带着这些疑问,她屏气凝神的去看向对面的江璞玉,这一看不当紧,她陡然看到了江璞玉眼中那隐隐待发的杀意!
☆、6,柳如诗之死
江璞玉渐渐弯起了灿若含星的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花枝招展的女子从水面飘然而来,她脸上的贪恋,眼神的痴迷,就像她身上奇葩的衣服一样,暴露的张扬肆意。
“丞相……丞相……”柳如诗杵着竹竿,离丞相越来越近,她渐渐看清了丞相那精美绝伦的容颜,真是如梦如幻,她差点儿喜极而泣!
江璞玉静静的望着她,提高声音笑问:“姑娘想学罗敷女么?”
柳如诗紧张的在竹排上站直,捋了捋秀发,半羞半喜地道:“妾但求有罗敷一分美丽,可供丞相垂怜。”
江璞玉的笑意更深,“姑娘有此忠贞心意,本相亦愿作成人之美。”
柳如诗惊喜过望,愣愣的瞪着眼睛看着江璞玉,“丞相……恩宠,妾……惶恐。”
江璞玉灿烂一笑,抬起手来,朝着已划过一半潭面的柳如诗轻轻一弹指。
柳如诗只觉得脚下一缕劲风穿过,然后就再无其它,她不禁疑惑的抬头再看向江璞玉,“丞相这是?”
江璞玉抬手轻捋了下被风吹乱的长发,幽幽地说:“罗敷,赵国美女,除具貌美,歌美,舞美,亦有德美,她不畏强权,不慕富贵,终因不为赵王逼迫,沉潭遗恨,成为一个贞烈美女,引来无数文人墨客赞扬,浏览罗敷潭,并留下了‘淹留未尽兴,日落群峰西’的名句。”
柳如诗原本还听得如痴如醉,只觉得丞相的声音悠扬动听,回味无穷,可当她听到“沉潭遗恨”四字时,心头一个激灵,本能的低下头来,只见竹排已没入潭面,水已将她的裙摆津湿!她大惊失色,遥看四周只有白茫茫的潭水,本能的求救:“丞相!救命啊丞相!”
江璞玉脸上的笑容温和亲切,声音也犹如魔音绕耳,“如今柳姑娘自愿效仿罗敷之死,亦当得起这贞烈美女之名,他日,本相就将这清潭改名为‘如诗潭’,以纪念姑娘。”
柳如诗脸上死亡一样的惨白,眼睛里是巨大的悲伤和恐惧,她无助的抱着一根竹竿,哭着哀求:“丞相饶命!妾罪该万死,不该东施效颦,更不该痴心妄想,求丞相高抬贵手,饶妾一命!”
江璞玉脸上不但没有丝毫怜悯之色,反而是有种嗜血的快意,他笑容一敛,沉声问:“是谁给你身上这件衣服的?”
柳如诗猛的瞪大腥红的眼,厉声道:“是马茜女!那个贱人是她在害我!是她让我穿这件衣服吸引丞相,说您喜欢这颜色……”她拼命的解释着,奋力的挣扎着,潭水已过她胸部,眼见她就要真的沉潭遗恨了,她惶恐到极致,歇斯底里,“不!我不要死!丞相救我……”
“马茜女?”江璞玉嘴里轻轻呢喃出这三个字,眼中的迷茫渐深,完全看不到柳如诗正挣扎在死亡的边缘,在他的漠然中柳如诗一点一点的没入了潭中,只余水面上渐淡的波纹……陡然,他眼角一抬,凌厉的眼神如无形的剑唰的射向潭对岸。
躲藏在竹林后的茜女恍若被利剑击中,扑通一声瘫坐在地,脸色惨白的藏到竹子后面,简直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一切……丞相……真是比她想像的还要变态,还要可怕!
居然就这么轻飘飘的心不在焉的笑吟吟的将一个弱女子沉于潭中!
那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好吧,即使古代杀人不算事,可柳如诗好歹也是四品官之女,丞相他就这么不当一回事的将人给杀了?!毫无顾虑毫不留情!这该是有多么的嚣张,多么猖狂!
如果真是因为这件衣服,那她不是间接的杀手吗?如果丞相知道那晚的人是她?猛打了个激灵,不由倒吸口凉气,那么现在死的人就是她了!
脚底生凉风,茜女忍不住全身直打哆嗦,此地不易久留,此地不易久留!
屏气凝神的呆了好一会儿,听得潭江那边没有声响了,她才敢回头,起身查看,看到对面亭子里已没了江璞玉的身影,她才猛的起身,飞速朝潭边跑去,然后跑到潭边飞速的解下外袍,扑通一声跳入水中,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潭中心划去。
不管如何,她得尽她最大的努力,哪怕是为了心中的愧疚。柳如诗虽然讨厌,但不是大恶,罪不致死。
好在她水性不错,很快,她就在水中看到了柳如诗弱绵绵的身影,连忙游过去,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用力划水,返回岸边。
“咳咳……”因为太过着急慌乱,她口里呛了水,一到岸上就开始猛咳,又怕引来江璞玉,连忙捂住嘴,好一会儿用力吸气,才缓解了心中的憋闷。然后顾不得满身的水,赶紧将柳如诗放直,用力挤压她的胸口,一边低声急唤:“柳如诗!柳如诗你醒醒!”
“你干什么?!”突然一声尖细的厉喝,茜女吓了一跳,猛回头,却见是柳如诗的丫鬟冬莲和秋莲白着脸跑过来,一把推开她,痛斥道:“小姐已经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