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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魏瑜叫道。“你们下学了?”
刚刚是最后一堂课,出来了,肯定就是下学了。
然后她们该回到距离这里不远的祥瑞织坊去,她们三位先生,还要留下来,继续给谭音、莫宛和萧然三位决赛选手补课。
青儿没理她。
自闭症孩子都这样,不理人,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魏瑜看她木然的脸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很难想象,过去的行乞岁月里,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青儿。”魏瑜又叫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她还是没理她,自个儿转身走了。
傍晚她下了厨房,给三个孩子,三个先生做了顿好吃的。
六个人正准备吃,突然,门口有个蓝色的影子一闪而逝。
看衣服,像是书院的院服。
魏瑜出去一看,竟又是青儿。
溪山行旅图 第1602章 给我看看
她在门外站着,一动不动。
“青儿,你怎么没回去?”魏瑜诧异地问。
她没说话。
“怎么了,跟于先生说好不好?”
沉默。
看她的样子,是不会开口跟她说的。
她叹了口气,将她拉进去,把她自己的食物尽数端到她面前,说:“吃。”
这句话她听得很懂,端起碗来就吃。而且,吃得狼吞虎咽。
难道是祥瑞的人对她不好?不给她饭吃?
她这样的孩子,没有父母亲人,会遭遇到冷暴力热暴力各种暴力,都很正常。
看她瘦巴巴的小脸,魏瑜叹了口气,对姚念珍说:“以后,就让青儿也住在书院里吧!”
这孩子自从来到祥瑞,就病了好几回了,姚念珍也觉得她很可怜,点头答应了。
不过,青儿却不见得高兴,也没有不高兴,让她住下,她就住了。
他们补课的时候,她也跟着一起出来听。
不过,她安静得就跟不存在似的,三位先生也没注意她,只任由她去。
钦差大人来了金陵,先是参观考察了各大学院,并对金陵的学院建设,浓厚的学风表示了高度的赞扬。
并提出,一定要积极响应皇上的号召,不拘一格,培养多类型,多才能的复合型人才,并要积极与民生,与实践挂钩,切不可纸上谈兵,弄出一群绣花枕头来……
各级官员、各书院代表发表了热烈的讲话,纷纷称赞皇上的取材之心……
这一套走完了,谭桓便召集了金陵会试的组委会——各大书院的山长、副山长,在金陵官府几位主要官员的陪同下询问会试的情况。
裴英作为金陵会试的主办者,回答说,一切顺利。
“会试的第一轮试卷可拟好了?”谭桓问。
“已经拟完,封漆存放好了。”裴英不冷不热地说。
在座所有人都对钦差大人毕恭毕敬,但裴英是个王爷。
除了皇帝,他可以不买任何人的账。
“给我看看。”谭桓淡淡地说。
这话一出,满场寂静。
没有人说话。
还是车若水抹着额头的汗说:“大人,封漆以后的试卷,是不能再打开的。”
谭桓看了车若水一眼,问:“什么时候封漆的?”
“是……七天之前。”封漆上有日期,这东西说不了谎。
“皇上的圣旨到你手里,是什么时候?”谭桓又问。
“是二十多天以前。”车若水说。
这东西有朝廷专门的存档记录,也说不了谎。
“你既然早就知道我要来,竟然不等我看试卷,先封了漆,这是什么道理?”谭桓语气一沉。
“这……”车若水偷眼看向裴英。
“谭桓,难道你不知道,金陵会试并非科考,朝廷向来不干预,谁知道你来了要看试卷?”裴英不客气地说。
“皇上派我来监察金陵会试,试卷、考题、考官自然都要过我的目,否则本钦差来监察什么?来看热闹不成?”谭桓反问。
裴英态度强硬:“金陵学会办了这么多年了,朝廷从未干预过,你是要破坏规矩?”
溪山行旅图 第1603章 一把血淋淋的刀
谭桓沉默了一下,说:“良王殿下,有些话,我们就不用说得太明白了吧?”
裴英冷笑:“有什么不能说明白的?你说!”
谭桓便老实不客气地说了:“各位,以前的金陵学会,朝廷可有派钦差前来?”
“倒是有官员来看,但是并未以钦差的名义。”有人回答。
“那你们可知道,圣上为何今年要派钦差前来?”
没人回答他。
“那是因为,今年,皇后娘娘也牵涉其中。皇上关心皇后娘娘,关心女子学堂,所以,特地派我来,确保考试公平合理。”
顿了顿,他说:“大家觉得,良王与皇后之间的比试,由良王来出题,良王来考核阅卷,合适吗?”
答案是显然的。
在座的,都是当代的大儒,有情操有气节。当即有人说:“这的确不合适。”
裴英深呼吸:“这么说,今天你是非要看试卷不可?”
“对。”
“好。”裴英深呼吸。让人拿来了试卷。
车若水自然是知道里面的猫腻的。
他盼着这位是个草包,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过,他显然想多了。
当即,谭桓指出了试卷的两处大不当之处,并得到在座其他从未看到过卷子的大儒学者们的支持。
最后的结果是,这张卷子作废,着重拟卷面,经钦差大人看过并签章之后,方才重新封漆存档。
并且,阅卷之人,祥瑞和江南贡院各出两名先生,双方同处一室,当面阅卷,当场将双方确认后的得分交割给他。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何况,谭桓是钦差。
所谓钦差,就是皇帝的使者,代表了皇帝来行使权力。
车若水气得要死,却也没办法。
这一番折腾之后,车若水随着裴英去了他的教舍。
车若水牙痒痒地说:“这个可恶的谭桓,上次,就是他弄走了我们的二百七十万两银子。现在,又是他!”
裴英却沉着得多,说:“从我知道谭桓要来金陵的时候开始,就知道会这样!”
“老师,如今萧齐来了,按照新的试卷考核,说不定……还真能让她们进了前十也说不定。”车若水皱眉说。“而且,我听说,祥瑞新得了三个女学生,都很厉害。”
“若水,会试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裴英却说。“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这……”车若水顿时心有余悸。“上次,失手了,被个高手给阻止了。”
裴英眉头一皱,颇为烦躁地说:“你说你能干成什么事?”
“这也不能怪我啊!突然冒出个高手来——我估计,是明月楼的人!明月楼啊!他们轻而易举就可以灭了我全家,我哪敢轻举妄动?”
他没敢说,他家现在很不太平。
先是他老娘,早起发现,自己的枕头边放着一把血淋淋的刀。
她当场吓得晕了过去,现在都没好。
然后是他自己,第二天枕头边也出现了一把血淋淋的刀。
再接着是他儿子……
然后,他又收到一封箭书,警告他要安分守己,而且不许将此事说出去,否则杀他全家。
溪山行旅图 第1604章 再也不想看见你!
他想,他肯定被明月楼盯上了。
现在,他晚上都不敢出门。
“行了行了!”裴英皱眉说。“这事我自己来办就行,你不用管了。你就只管‘招待’好那位钦差大人就是!”
真是个草包!什么都做不好!裴英对他也是彻底地失望了。
车若水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比试之日渐近,魏瑜每天将全副精力都投入在学生们身上。
唯有隔三差五到来的火灵鸟,能让她分点心想别的。
火灵鸟带来的消息每次都差不多,说的都是李元睿和晗乐的日常。
李元睿还是一如既往亲力亲为地照顾晗乐,因着为先太后守孝三月,吃素穿素,每天过着和尚一般的日子。
但是这一次的内容有些不同,上面说,皇上终于亲口在晗乐面前承认,他想她母后。
信的背面照样画着图,父女两坐在软榻上,晗乐窝在李元睿怀里,李元睿在教她写字。
然后皇上貌似走神了。
晗乐问他在想什么。
李元睿说,在想她母后。
他说,以前,他也教过母后写字,母后在写字一项上,很有天赋……
魏瑜拎着那纸条,仰躺在榻上,目光落在那两个勾画得很传神的身影上面。
突然,她坐起来,提笔划了几道。
几幅图上的李元睿就都变成了一团黑墨,只剩下可爱漂亮的小晗乐。
这样看着就顺眼多了,等上面的墨迹干了,她小心翼翼地收到了箱子里。
她这样做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哼!再也不想看见你!
结果,就在那第二天,陈伟德一脸兴奋地告诉她,皇上圣谕,御驾将要来金陵,亲自看看金陵会试的盛况。
魏瑜眼里顿时冒出了杀气。
他这是来看热闹?
还是来为他们男人的利益助威来了?
哼!你来就来,我要让你亲眼看看,女子学堂是怎样战胜江南贡院的,到时候,气死你!
傅九自上次跟她说了那“秘密武器”之后,一直没有现身。
一直到金陵会试正式开始的前三天,魏瑜实在坐不住了,亲自跑到隐婵山庄去找他。
然而,傅九不在,却见到了李元景。
被人带过去,李元景正坐在上次那个亭子里,见到她,高兴地对她说:“鱼儿,你怎么来了?”
“我想找傅九。”魏瑜说。
李元景有点失望,问:“你找他做什么?”
“我想问问他,上次我让他查的事情,有不有眉目了?”
“你是说,裴英的‘秘密武器’?”李元景问。
“是啊!你也知道?”魏瑜眼前一亮。
李元景点头:“傅九跟踪了裴英许多天,也潜入到他房里找过,都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事关重大,想必裴英也很谨慎。”
魏瑜眉头紧皱,说:“那劳烦你帮我给他转告一声,谢谢他,真是辛苦他了。”
李元景点点头,说:“你要注意身子,这些天很累吧?都瘦了。”
“还好。”魏瑜说。“前几次来这里找傅九,大哥都不在,你去哪里了?”
李元景说:“去处理一些事情。”
“哦……”她觉得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他去哪了,会告诉她吗?
溪山行旅图 第1605章 我该怎么做呢?
“鱼儿,你不妨查一查你的学生。”李元景接着说。
“学生?”魏瑜不解。
“有谭桓这个钦差在,而且如今他也要来金陵,裴英在比试过程中,做不了什么手脚。我想,他或许会在祥瑞书院内部动脑筋。”
魏瑜若有所思地说:“有道理!”
“那些学生的底细,都好好查清楚。尤其是参加决赛的三个人,别到时候出什么岔子!”
魏瑜连连点头,说:“谢谢大哥的提醒!我还真没想到过,毕竟,她们都是些几岁十来岁的孩子。”
“还有……”李元景皱眉。
“嗯?”
“他这次来,或许会接你回去。”李元景说。“到时候,你就跟他回去吧!别因为云若而闹脾气!”
魏瑜没说话。
“我猜,他之所以带云若走,是怕她留在金陵,会伤害到你。毕竟,无论是我还是傅九,都不能真正地控制住她。”
“他有这么好心吗?”魏瑜低声嘀咕。
“他一直没有临幸云若,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不过是因为守国孝……”
“不仅如此,他还——”
“大哥!”魏瑜打断了他。“我知道,我被发配到金陵来,你一心觉得欠了我,想要帮我回去。但是……上次我也说了,实际上他将我送来金陵,根本就不关你的事。你大可不必如此。”
将自己喜欢的人往另一个人那里推,一定是不好受的。
魏瑜不想他这样,也不想再让他对自己这么好。
李元景眼神微澜,垂下眼眸,许久才说:“那,我该怎么做呢?”
“如果你非觉得自己欠了我什么,就请牢记上次答应过我的话,一切以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