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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也冷笑说：“脱啊！脱吧！”
那读书人什么都没说，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脱衣服。
这个季节穿的衣服并不算很多，脱了两件就见了底。
一身白色亵衣没错，但，周周正正的，哪里皱吧得跟抹布一样？
“我身上穿的亵衣，是祥瑞的‘夜晚的秘密’，怎么穿，它也不会跟普通亵衣一样发皱。”读书人指着自己的衣服说。“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找祥瑞的掌柜的来问，他们家的亵衣是不是这样的？”
人群中还有几个也穿着祥瑞的亵衣，应声说：“这倒是。祥瑞的亵衣，怎么穿都不会皱得很厉害，刚刚雅儿姑娘说那人穿着一身皱吧得跟抹布一般的亵衣，莫不是雅儿姑娘真的认错人了？”
“这……”雅儿姑娘有些慌了。“他…。。。说不定换衣服了。他胸口有颗红痣！我看得很清楚！”
于是，读书人把亵衣一块脱了，赤着上半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人们纷纷探头去看他，哪里有什么红痣？
老鸨子脸色大变，看向那雅儿姑娘，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雅儿姑娘一脸不敢置信：“难道，难道我真的认错人了？”
那读书人把衣服穿了回去，一脸高冷地说：“跪下，认错！”
“这……”不管是做什么生意，信用都是极为重要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不好出尔反尔。
于是，老鸨子走到雅儿面前，恨恨地说：“跪下，给公子认错吧！你自己说的，要给他免费睡一个月，这个月，你就别接客了，只伺候这位公子吧！哼！”
转身，她又露出一脸笑容：“公子啊，看样子的确是误会。你看，让雅儿姑娘给你磕头认错，而且，这一个月，你随时可以来，她都专门招待你，我红楼再免费奉送好酒好菜，如何？”
那公子也是个好说话的，冷哼一声说：“算你还算讲理！”也没真让人给他磕头，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般知情识趣，是魏瑜教的。
在红楼这种地方，别玩得太过分，要不然，出门就被人给收拾了。
不仅读书人是魏瑜雇来演戏的，那雅儿姑娘也给了整整五百两银子。
包括那个亲亲慕容公子，跟沈大掌柜的儿子是同窗好友，专门起到控制场面劝架的作用……
这种事情，向来是风流仕子津津乐道，当成段子的。
这个段子，应该也会跟其他的段子一起流传下去。
她还专门安排了人，把“夜晚的秘密”不会皱，配合着这段青楼秘史在街头巷口，老百姓中四处宣扬出去。
溪山行旅图 第1489章 皇上没理我
魏瑜相信，它的传播速度和深度一定会令人满意。
相应的，“夜晚的秘密”系列亵衣，销量也会有个质的飞跃。
……
陈念诗就混在人群之中，不时抬头看一下楼梯，眼里隐含着难以察觉的焦急之情。
魏瑜下了楼，来到她旁边，两人眼神一碰，她明显松了口气。
离开红楼之后，念诗立刻抓住她说：“我的娘娘！你要吓死我吗？怎么一去这半天不回来？”
魏瑜把自己的处境说了一遍，听得陈念诗捂着胸口眼睛瞪得老大。
“幸亏他们没发现您啊！要不然，被人知道皇后娘娘竟然跑到妓院来，就毁大了！”陈念诗后怕地说。
“是啊。”魏瑜说。“好在，有惊无险。”
“以后，咱们再也不要去那地方了。”陈念诗说。“万一出什么事，可不得了！”
魏瑜点头。
回到陈府，一大早奉李元睿之命出城的常宁已经回来了，魏瑜问他去城外干什么去了，他说去找玄骥。
“找玄骥？什么意思？”
常宁推测说：“皇上应该是昨晚城门关闭后到金陵的，他把玄骥留在了城外，自己一个人进城的。”
“可找到了？”
“我去没找到，后来皇上亲自出去找，才将它找了回来，他躲在一个树林子里。”
“这马儿最是通人性。”魏瑜微笑。“玄骥呢？现在在哪？”
“不知道，皇上骑着走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说：“臣问皇上去哪里，今晚是否还来，皇上没理我。”
魏瑜一听，脸色顿时不好了：“谁让你自作主张问这个！”
常宁名义上是她的人，他那般问，李元睿说不定还以为是她指使问的。
昨晚循着箫声跑出去，已经够没面子了，她可不想继续丢脸。
“臣错了！”常宁认错认得很痛快。
魏瑜斜了他两眼，说：“你不是说，那个叫任箜的同知，是皇上的暗线吗？”
“是。”
“你去找他，让他想办法查看一下我大舅舅写的那份借据。”
“借据？”常宁不太明白。
“那份借据，在车若水手里有一份，在官府备案了一份。让他去看看官府备案的那份，抄下来，一个字，一个标点都不许错，拿来给我看。”
“娘娘为何要看那个呢？”
“今天，我无意中听到车若水和裴英的对话，话里的意思，好像说不管能否还上钱，陈府大宅都是他的囊中之物，我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或许，问题就出在借据上。”
常宁点点头：“臣明白了，臣这就去办。”
“去吧。”
常宁离开陈府，没有去府衙，而是直奔明月楼金陵分舵而去。
李元睿正和东方燕、任箜议事。
常宁走了进去，行礼道：“皇上。”
“你怎么来了？”
“是娘娘叫臣来的。”
“什么事？”
常宁把魏瑜的话复述了一遍。
李元睿看向任箜，冲他点点头说：“现在就去吧。”
“是。”任箜退下。
“慢着。”李元睿又叫住了他。
“有什么问题的话，先来告诉我。”
溪山行旅图 第1490章 白纸黑字
“是。”任箜行了个礼，出去了。
金陵侯府。
桔梗第三次进去问魏瑜：“娘娘，还不用晚膳吗？”
魏瑜深呼吸，说：“吃！吃饭！把所有的饭都吃光！”
“额……是！”桔梗说。
晚上睡觉的时候，雪青又进去催促了三遍：“娘娘，该睡觉了。”
魏瑜将手里的书扔到一旁，倒头蒙上被子。
“李元睿你个混蛋！哼！你别来了！我再也不要见你！不要想着你！我要忘了你……”她闷在被子里，一个劲地说。
“你确定？”他清朗低沉的声音似乎就近在咫尺。
魏瑜蓦然拉开被子，就看到他的脸，正对着自己的，离得很近……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魏瑜看了看门，关着的啊？她没听到开门的声音。
“听说，你一直在等我？”李元睿微笑地看着她。
“谁在等你！”她脸一红，又将被子拉上去盖上脸。
感觉到他的重量在床上消失，房间里出现他走动的声音。
魏瑜偷偷将被子掀开一条缝，从缝隙里看到，他进了净房。
魏瑜脸上浮起两团红晕，有些紧张地紧了紧自己的衣襟。
昨晚他连夜赶路，又累又困，今天，怕是……
不一会他洗漱好了过来，带着一股清爽的气息，坐在床上。
魏瑜露出个小脑袋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瞧。
她脸一红，又把脑袋缩进去了。
不过，并没有她以为的事情发生。
“借据的确有问题。”李元睿开口说话了。
“嗯？”她钻出被子。“什么问题？”
“‘日’息两分。也就是说，如果你们明天还钱，得还他五千多万两。”
“什么？”魏瑜一骨碌坐起来。“怎么可能是日息两分？不是年息两分吗？”
“白纸黑字，日息两分。”李元睿将一张纸拍在她面前。
魏瑜捡过来一看，这个，应该就是官府备案文件的原件，上面盖着通红的印鉴，还有陈伟德的手印及签名。
“真的是日息两分啊？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大舅舅写错了？”魏瑜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签了借据之后，已经过了这么多天，按照这个利息来算的话，的确已经利滚利，变成了个天文数字……
“听说那天情况很是紧急，或许是不小心也未可知。”李元睿说。
“大舅舅是个很谨慎的人，应该不会啊？这么重要的字眼，能写错了？”魏瑜皱眉，很是不解。
她从被子里爬出来，拿着那页纸放到蜡烛下去细看。那个“日”字，字迹跟陈伟德的很像，整张借据浑然一体，不像是做过手脚的。
李元睿见她趴在床沿上，合体的亵衣下，腰和小pp显得格外玲珑好看，而且，稍稍有点开领的亵衣领口，露出雪白粉嫩的一片肌肤，甚至有的角度，还能看到那浑圆的弧度。
李元睿的鼻血差点喷出来，忙运转九阳清心诀，硬生生将那冲动给压了下去。
“不对。”那边魏瑜突然发现了一点疑惑之处。“这个字的底色不对，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比别的地方稍暗。”
魏瑜指着那个地方回头跟李元睿说。
她没想到，李元睿就在她身后距离她很近的地方，这一直身回头，两人的距离突然就变得很近，她几乎能感觉到李元睿的呼吸和体温。
溪山行旅图 第1491章 成天脑子里想什么？
魏瑜心里一荡，不自在地指着那个地方说：“你看。”
李元睿“嗯”了一声，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
“这肯定是做过手脚的。不过……我从没听说过，这世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将写好的字抹去，改成另外一个的？”
李元睿闻言，却突然眉头一动说：“有！”
“有？有什么？”
“太岁之泪，可令墨迹消失，所以，太岁之泪，又叫墨冢水。”李元睿说。
“太岁？那东西还有眼泪？”魏瑜听过太岁，好像说是长在土里的一肉团。
那东西还能流眼泪？
请问它有眼吗？
“有。”李元睿肯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魏瑜怀疑地看着他。
“宫里就有墨冢水。”
“是吗？”魏瑜瞪大眼睛，青葱般的手指指着他问：“你的意思，你那里就有？”
李元睿点头。
“我怎么不知道？放哪了？”
“就在师傅的那个密室里。他曾在那里，给我演示过。以墨冢水沾在棉签之上，一碰到墨迹，墨迹就被吸走了。”
魏瑜立马联想到它的用途，一脸警惕地看看外面，凑近他低声问：“你们弄那个做什么？该不会，打算用来篡改圣旨之类的吧？”
“嘣！”地一声。李元睿一指头弹在她额头上。
“干嘛啊？”魏瑜揉着额头，疼得直呲牙。
“成天脑子里想什么？他不过是给我们讲课之时用到而已。”
“讲课？讲什么课？”
“讲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开阔眼界，增长见识之课。”李元睿说。
“这样啊！”魏瑜讪讪地放下揉额头的手。“那个……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神奇的东西，我真是孤陋寡闻……”
李元睿瞥了她的额头一眼，说：“真难得。”
“什么难道？”魏瑜问。
“难得谦虚。”李元睿说。
“这话从何说起？我向来很谦虚的呀！”
李元睿冷笑：“你向来觉得自己无所不知不所不晓，在我们这些‘古人’面前充满着强烈的优越感，不是么？”
你要不要这么了解我？
魏瑜咳嗽了一声：“咳咳，那个……我就说，我大舅舅是个生性严谨的人，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字眼写错了……”
李元睿连眉头都没抬一下，上了床盖上被子，貌似准备睡觉了。
“皇上。”魏瑜叫他。
“怎么？”
“那个车若水，真够可以的，竟能想出这种办法来！既窃取了名，又得到了利，一举两得啊！这样的坏蛋，你是皇帝，能不能……把他直接给办了？”
尤其是，他今天还说，等李元睿废了她，貌似想干点啥什么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
“证据呢？”李元睿却问。
“证据……”魏瑜仔细看那笔迹，恐怕陈伟德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假。
也就是说，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车若水改过借据。
魏瑜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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