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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山行旅图 第1389章 虚净可真是个好人
不过，仵作验尸，死亡时间不好推断，但看现场的血迹，应该就是在她跑出来的时候，地上的血还是热的，除了她杀的，还能有谁？
更何况，致命的那根箭上，还有她的血指纹……
“你用什么武器杀的他？”陈伟德又问。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李寡妇慌乱无措的模样，看着格外可怜。
也是，听说她不停地尖叫了一路，是真的吓坏了。
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妇，突然遇到这种事，不吓坏了才怪！
陈伟德叹了口气，没有继续问她，而是传了济源法师的弟子虚净来。
一看到虚净上堂，李氏顿感一道滚雷劈下。
这个小和尚，他是知道内情的啊！
有一次，济源那个死鬼还让他这个徒弟在她身上开开荤，这小鬼吓得掉头就跑，济源还嘲笑了他好半天……
“堂下所跪何人？”陈伟德问。
“贫僧广化寺僧人虚净。”虚净回答。
“你可认得你身旁所跪的女子？”
虚净看了旁边的李氏一眼：“认得。”
“她是何人？”
“她是李氏，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来寺里诵经为亡夫超度。”虚净回答。
“她跟济源，是什么关系？”陈伟德问。
李氏的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转过头看向虚净，满脸恐惧乞求之色。
“什么关系……”虚净却是显得有些迷茫，想了半天回答说：“李氏诵经的禅室，是师傅安排的。不过……”
虚净努力回想着皇后教给他的话：“不过，师傅是寺里的大法师，凡是法事一事，都是师傅安排的，这个，好像称不上什么关系……”
李氏听他竟然这样说，顿时感到虚净可真是个好人。回去以后，她要给他立个长生牌位……
“啪！”陈伟德一拍惊堂木。“虚净，本官问你，济源是不是在那密室中害过其他女子？”
“这……”虚净一脸害怕之色。“这跟我没关系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这十三四岁眉清目秀的小沙弥惊恐的模样，陈伟德心里一软，声音柔和了些：“你不必惊恐，实话实说即可，若真与你无关，本官自会放你回去！”
虚净这才说：“多谢青天大老爷！我师傅他……在几年前无意中发现了那密室，便跟主持要了那一片院子去，他……的确……的确……先后用药药倒了几个女子，将她们关在密室中，后来，那些女子都自杀了，被……被师傅埋在后山的乱石岗……每次都是我……给挖的坑，师傅说，我要是敢说半个字，就把我也杀了……”
旁边的李氏一听，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原来，那个死鬼还杀过人……
想到那双冰冷的，解她衣服的手，她想，他可真是人死了，还色心不死……
获得了新的线索，审讯延后，陈伟德立刻派人去广化寺后山挖尸体……
广化寺里，在老太太眼里敬若神明的济源法师，竟然在密室中被人杀了！
溪山行旅图 第1390章 头顶冒光
人们都说，是他企图**香客，被那女子奋起反抗，失手误杀。
老太太一时半会怎么也转不过来这个弯来，怎么这么厉害的一个高僧，竟然是这样的人吗？
陈欣从城里回来，暗中跟魏瑜说：“弄明白那是什么了，装神弄鬼的物什，被太阳一晒，就挥发。二夫人头上的黑光和大爷、二爷头上的红光，就是这种东西弄出来的。”
魏瑜冷笑，说：“今下午我就劝老太太回去了，你就安排在必经的路线上，务必要让老太太看到。”
“是。”陈欣再次离开。
魏瑜深感，常宁和陈欣，都是一个顶十个的办事好手。
幸亏李元睿让她带了他们两出来，要不然，手头没有个好用的人，那才真是要了命了……
昨晚，他们做了不少的事。
首先，给尸体里注入了一种药水，使得仵作无法通过尸体确认死亡时间。
有经验的仵作验尸，只要尸体尚未完全腐烂，可以将尸体的死亡时间精确到半天，甚至几个时辰以内。
她的药水一灌，仵作便会发现，某些死亡特征，貌似是昨天，某些死亡特征，又像是刚死的……
其次，将那浸了毒的五灵脂好好地装入了瓶子，摆在了药架子上。这个，对于揭露二夫人谋害大夫人，至关重要。
再次，将现场的老痕迹擦去，制造出新死的痕迹。
还有，让李寡妇尖叫了半天的那双冷冰冰的手，其实是常宁的……
……
下午，衙役们在后山挖出了四具女尸，其中三具都是衙门里头有备案的失踪人口……
满寺里的和尚都窃窃私语，说原来道貌岸然的济源这么不是东西！
老太太听得心惊胆战的，幸亏娘娘没事啊！幸亏……他还不敢对娘娘下手！
当即，魏瑜还没开口，老太太就吩咐，赶紧收拾东西往家赶。
这个地方，呆不得了！
回去的路上，老太太拉着魏瑜的手，说了不下十遍：“幸亏啊幸亏！幸亏他没敢对娘娘下手，要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娘亲？”
魏瑜安慰她说：“外祖母，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有娘在天上保佑我们呢！”
“不过，那法师法力如此高强，人品却败坏至此，真真是……哎！”老太太又想起济源说过的，关于天煞之气笼罩在陈府上空的事情，这法事没做完，天煞之气没除，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正忧虑着，外面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叫好声。
似乎有人在说：“头顶冒红光也！太厉害了！”
“那一个冒白光！”
“还有一个冒黑光的！他们怎么做到的啊？”
……
老太太一听头顶冒光，顿时心里一惊，对外面喊道：“停车！”
赶车的常宁停了下来，老太太一个箭步冲下了马车，魏瑜急忙跟下去扶着她。
只见路边搭了个杂耍台子，一个人装作道士，正在装模作样地做法，台上好几个人头上都冒出光来。
老太太看得眼睛都直了，指着那道士，惊讶道：“这个法师也这般厉害？”
溪山行旅图 第1391章 老太太，你们受骗了！
旁边有个看热闹的，看这老太太这般天真的模样，笑道：“老夫人，这哪是什么道士？不过是杂耍班的人在玩杂耍逗乐子呢！”
“杂耍？可是，那……那几人头上的光……那不是煞气么？”老太太问。
“哈哈哈！老太太，您定是被哪个江湖骗子给骗了吧？那玩意其实再简单不过，是在后领上抹上一种药物，在太阳底下一晒，药物挥发，就成现在这样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纷纷表示，他们都知道这玄虚是怎么弄的……
老太太瞪大眼睛看着杂耍台子上的人，那边一阵锣响，道士几个筋斗翻起来，蹿上了一根独杆，果然是在卖杂耍……
老太太有股子倔劲，心里的神明被粉碎，她还是不愿意相信，非得跑到人家杂耍班子的后台，问人家那头顶冒的光是怎么回事。
“你这个老太太怎么回事？”班主不高兴地说。“看杂耍就看杂耍，看着好看就行了，你还非得来问个明白究竟！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杂耍班子，还没见过你这样的！”
“班主，他们肯定是别的杂耍班的，想来偷师学艺！”旁边一个小伙满脸戒备地说。
班主一听，顿时就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魏瑜和老太太。
魏瑜一看要出事，急忙给雪青使眼色。
雪青赶紧上前，往那班主手里塞银子，边塞边说：“是这样的，我们家老太太前些天招了个和尚进府驱邪，那和尚就做法，让我们家两位老爷，还有二夫人头顶上冒了这种光，说是黑光是魇魔之气，红光是血光之灾，诓得我们花了老多银子去做法事驱煞气。这会老太太看到你们的杂耍班子也能冒光，所以来问问。”
班主闻言，捏了捏手里的银子，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对老太太说：“原来是这样啊！老太太，你们受骗了！这光，不过是药水挥发出来的。”
“当……当真？”老太太一颗心突然沉到了谷底。
“是啊！”班主对刚刚那小伙说。“你演示给老太太看看。”
小伙子转身，从旁边拿出一瓶子来，一打开，就是一瓶深红色的膏状物来，抹在一块布上面，放到阳光底下，没一会，那布的上方就出现了点点漂浮的粉末，发出柔和的红光……
魏瑜估计，这东西是磷光粉混合了什么易挥发的材料做出来的。
要说，所谓三教九流，每一行都有些智慧是神奇的……
“老太太，你回去看看你家老爷的衣领后头，是不是有些残留的药粉，就知道了！”小伙子觉得刚才自己的话有些过分，好心提醒道。
老太太沉默了。
说实话，这老太太跟萧老太太比起来，简直就是个糊涂虫。
嗯嗯，其实在魏瑜眼里，整个陈府，除了三小姐陈念诗有些特别之外，就没有一个聪明人……
但是，再不聪明，到了这个份上，她也知道事情不对头了。
例如陈家接二连三出事，例如二夫人的病。
溪山行旅图 第1392章 不痛不痒，温和迂回
如果那所谓的魇魔之气是假的，为何黑气一去，二夫人的病立马就好了？
难道……她是装的吗？
再联想到，济源法师是亲家刘县令推荐的……她顿时觉得，这件事是个阴谋，是个不小的阴谋……
一路上，老太太都沉默着。
回去之后，她当即找来了陈伟德，将今天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杂耍班子的事情告诉了他。
陈伟德听在耳中，却是恍然大悟。
从济源密室中搜出来的药瓶子，一个个全部摆在了府衙的证物抽屉里，被封条严格密封着。
那里面，包含着大量的壮阳药及各种别的药物。
还有黑、白、红三瓶不知什么东西。
如今听老太太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
母子两个关门插锁，讨论了半天……
最后，他们得出结论：这一定是针对皇后娘娘的！
可是，二夫人好端端的，怎么会针对皇后娘娘呢？
他们又得出结论，怕是皇后娘娘的敌人暗中买通了二夫人！
皇后娘娘的敌人……只有皇后娘娘最清楚了。
所以，这事，还得问问皇后娘娘！
魏瑜被他们秘密请了去，说起了他们的疑惑之处。
魏瑜闻言，却是眉头紧皱，说：“要说我的敌人，如今在金陵城中不是没有。”
她的敌人，是裴英。
不知道老太太和陈伟德明不明白她在说谁，反正他们的神情都很严肃。
魏瑜继续说：“但是，我感觉，这事，不像是他做的。我熟悉他的手段，不会这么不痛不痒，温和迂回。”
老太太一听，顿时有种心痛又心酸的感觉。
这还叫不痛不痒，温和迂回？
过去，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事？
这皇后之位，坐得究竟有多艰难？
可惜他们陈家，什么忙都帮不上……
看到老太太突然哭了，魏瑜顿时就慌了：“外祖母，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
老太太抓住她的手，哭道：“我命苦的孩子！你在禹州的时候，都遭了多少难处啊？可惜我们……身为你的亲人，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上次伟业去了，还想给你拖后腿……”
“外祖母，您别这么说！”魏瑜心里一暖。
“娘娘，那依您看，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陈伟德问。
魏瑜寻思了一阵，看了看陈伟德，又看了看老夫人，觉得时机应该成熟了，便说：“外祖母，大舅舅，其实，有件事情……我应该告诉你们了。”
“什么事？”两人都问。
“大舅母。”魏瑜说。“不是因为身子弱滑了胎，是被人下了毒。”
“什么？”两人一起跳起来。
“当时……我毕竟新来乍到，有些事情，也不清楚该信任谁，不该信任谁。我怕说出来，别反而给大舅母带来更大的灾祸。所以，只暗中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