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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哭的那个哭得更厉害了。
李楠叹气，对那两个刘府川的心腹说：“你们两个，禁卫营是容不下你们了，我尽量给你们保命。其他的，都赶紧回去准备金疮药吧！”
说完，他自己去回去准备金疮药去了。
李元睿端坐在马车里，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就当旁边那个不断往他身边靠的女人是空气。
魏瑜的屁股又往他身边挪了挪，探头去看他的脸问：“皇上，你在生气吗？”
李元睿不回答。
“皇上。”
“……”
“皇上……”魏瑜拉住他的袖子。“你别生气了！”
李元睿终于看向她，问：“魏瑜，昨晚上，你是为了今日才愿意跟朕和好的吧？”
“怎么会？那万人血书的主意，是你上朝走了以后，我冥思苦想才想出来的主意。”魏瑜说。
“值得吗？”
“啊？什么？”
“用你的中宫之权，换取这条律法缓行，值得吗？”
“值得啊！”魏瑜肯定地说。“要说，谭桓这法子也是绝了！我觉得，三个月以后，他们说不定自己就哭爹喊娘地喊停呢！”
李元睿的眼神越发沉，看着她问：“皇后之位，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皇后之位意味着什么？”魏瑜抠着手指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才是。
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啊……
“在很久以前……好像是汤山天泉的时候吧……朕问你，为什么唾手可得的皇后之位不要了，后来又心心念念想要做皇后，你说，为了中宫诏笺。”
“呃……嗯……”她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其实，皇后之位……对她来说，就意味着中宫诏笺。
她可以借用中宫诏笺，做她想做的事情。
当然，现在失去了。但是她不后悔。
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那样做。
当然……这话，魏瑜没敢说。
“所以，皇后之位，对你来说，就是中宫奏笺，你其实一开始就说了。只不过，是我没有听进去。”他继续说。
“啊？”魏瑜疑惑地看着他。
然，李元睿只是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没再继续说，而是闭上了眼睛。
对她来说，皇后之位是中宫诏笺，是手握权力，去做类似于设立女子学堂的事情。
她还真是个伟大的女人。
她们千年以后的人，都是这样吗？喜欢做大事，喜欢挑战整个世界……
可是，鱼儿的皇后之位对他来说，只是意味着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她生儿育女，可以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所以，他一直在想方设法保住她的皇后之位。
在她看来，他身为一个男人，这点心思很狭隘，很可笑是吧？
“皇上，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啊？你继续说啊？”魏瑜扯着他的胳膊问。
李元睿闭着眼睛，再也不搭理她。
“皇上，你在生我的气吗？”鱼儿又问。
溪山行旅图 第1314章 将军，我是你的女人
“今天的事，你做的很好。朕不生气，朕只是累了。”李元睿一动不动地说。
“做得很好？真的吗？你真的这样认为的吗？”魏瑜惊喜地问。
他没回答。
她的确做得很好，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比他以为的要好。
可是，他是真的觉得累了。
她那道中宫奏笺，让他焦头烂额。
她今天闯六部律议，同样让他焦虑无比。
他怕自己保不住她。
她一再挑战固有的秩序，挑战男人的权威，甚至讽刺、殴打，无所不用。这会激起群愤。
他的天下，是男人的天下。
一旦激起臣子们的群愤，他就会面临两种选择，一是让她消失，保住他的天子之威；
再就是，和她一起消失。
无论哪一种，他都不愿意。
他只想好好和她在一起过日子而已。
可是，她永远都像个充满斗志的斗士，他不知道，她接下来还要做什么？还要把他逼到什么份上？
“看样子你是真的累了，让臣妾帮你按摩按摩……”魏瑜看他的确充满疲惫之色，心里很有些不安，他可从来没这样过啊？
李元睿鼻端闻着她的馨香，享受着她的按摩，心里复杂难言……
他之所以跟中了毒似的爱着她宠着她，正是因为她的这些不同吧？
可是，又因为这些不同，令他感到担忧。
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大内刑房。
书香直接被龙时久押到了刑房。
龙时久第一百遍问她：“你去英国公府做什么？”
书香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她自然不能说真话，凡是牵涉到青藤会，就牵涉到谋逆，关系太过重大。
她也不能说假话，她怕回头他们让她跟皇后娘娘对口供，一旦说了假话对不上，问题比牵涉到青藤会还大。
问了她无数遍她也不说，龙时久直接疯了：“你不告诉我，难道等着上刑？”
“我只跟皇后娘娘说。”书香回答。
龙时久深呼吸，怒道：“来人，上刑！”
“将军。”书香却一下子握住了龙时久的手。
这可是破天荒从未有过的事情，龙时久浑身一颤，眨巴着眼看着她。
“将军，我是你的女人，你怎么忍心给我上刑？”书香对他露出个娇媚的笑容，竟是连刑房也突然变得旖旎起来了。
龙时久骂了一句娘，转身出去了。
李元睿和魏瑜刚刚下马车，就见龙时久在旁边等着。
“皇上、娘娘。”龙时久行礼。
“你在这干什么？”李元睿问他。
“皇上，有点情况。”龙时久说。
“什么情况？”
龙时久看了看魏瑜。
魏瑜：“你看我干什么？”
“请娘娘回避。”龙时久说。
李元睿便对魏瑜说：“鱼儿，你先回去吧。”
魏瑜上下看了龙时久几眼，回昭和殿去了。
太阳已经偏西，书香还没回来。
她们是一块出的宫，魏瑜去右相府的时候，两人分道扬镳。
算上她易容的时间，路上的时间，这个点应该回来了才对。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难道，李元景已经死了，书香被傅九给扣下了？
溪山行旅图 第1315章 这不是她能扛的
魏瑜左思右想，来回踱步，直到李元睿派人来传她去刑房，她才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脸色顿时白了。
该不会……没被傅九带走，被皇上的人带走了吧？
想到刚才龙时久防备她的样子，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刑房，果然就见书香被绑在架子上。
她穿着件男人的富贵纹长衫，右腿裤子上有个很醒目的血窟窿，下身一片血红。
“书香，书香你怎么了？”魏瑜奔过去，焦急地问道。
书香不着痕迹地眨了一下眼睛，表示东西已经送到。然后说：“皇后娘娘，我没事！你别担心。”
魏瑜转头就怒视着龙时久：“龙时久，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不赶快给她止血，把她绑在架子上做什么？”
龙时久无语地转过头，皇后娘娘这是这是把军纪当成过家家吗？还给她止血，不给她上刑就报到了皇上那里，他本来就已经违了军纪了。
李元睿用森冷的眼神看着书香：“书香，你不是说要见到皇后才招吗？现在皇后来了。”
书香点头，对魏瑜说：“皇后娘娘，是书香对不起你。其实我是青藤会的人。但是您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害您之心。”
魏瑜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是真的暴露了！
而且，她想一个人把事情扛下来。
可这不是她能扛的。
魏瑜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无措，她挺相信傅九的能力的，没想到……难道，那个英国公府，早就被盯上了吗？
只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她能怎么办？
她深呼吸，转身对李元睿说：“皇上，是我叫她去的。这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元睿诧异地看向她，问：“什么？”
魏瑜还没说话，书香急急地叫道：“娘娘！您就别为我开脱了！书香知道您想救我，但是，书香一直瞒着您我的真实身份，实在是愧对娘娘，不配娘娘如此对待。”
魏瑜只当没听到她的话，继续跟李元睿说：“我让她去城南英国公府，手持竹丝团扇，找工头王孝德，这是傅九离开前留下的联络方式。”
竹丝团扇，工头王孝德……这都跟他们得到的消息一模一样。
李元睿不解地看着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什么误会？
那边书香在继续喊：“皇上，不是的！娘娘她肯定是偷听到了我跟雪莲的对话！娘娘，你别这样，你这样让书香情何以堪？书香情愿死——”
“真吵！皇上，你点了她吧！”魏瑜对李元睿说。
李元睿也觉得她实在吵得厉害，伸手凌空一指，点了书香的哑穴，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魏瑜继续说：“皇上，联络暗号的确是傅九给我的，我因为今天抽不开身，所以派了她去。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估计被你们抓了，才知道此事跟青藤会有关系。”
李元睿还是不信，问：“你什么意思？傅九怎么可能把联络暗号给你？你派书香去又是干什么？”
“皇上，罗易就是傅九。”魏瑜首先说。
溪山行旅图 第1316章 够了！
“罗易？就是刑房的那个罗易？”龙时久诧异地问。“他不是被人刺杀了吗？”
“刺杀是假，从皇宫抽身是真。”
“你派书香去干什么？你跟他……这是在干什么？”李元睿问。
“我是派书香送药去的。九转还魂丹。”
“九转还魂丹？”
“对，就是傅九一直在找的九转还魂丹。”魏瑜说。“傅九威胁我，若是我不给他九转还魂丹，他就要杀了哥哥满门。您也知道，他的武功那般高，这世上除了您和表哥，怕是无人是他的对手。所以，我便偷偷炼出丹药来送去给了他。”
“你是说，傅九多方寻那九转还魂丹而不得，最后拿魏皖一家的性命威胁你给他做了一颗，还派书香送去了？”李元睿问。
“嗯。”魏瑜心里空落落地说。
她又开始对他撒谎，可是，她不知道，除了撒谎，她还能怎样。
李元睿定定地看着她：“真的？”
“真的。”
“你为何不告诉我？”
“他威胁说，不许告诉任何人。要不然，灭了我哥哥满门。”
龙时久茫然地看着皇后，城南英国公府那个点，他们盯了好几个月了，这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一收网，本以为能钓出个大的来，没想到，把皇后给钓出来了……
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李元睿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失望之色，又问了一遍：“你没骗我？”
“没有啊！真的。”魏瑜以为他问的是书香的事，急忙说：“这事真的跟书香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相信我，九转还魂丹需要灵蛊炼制，那灵蛊是保国寺护法青溟护法给我的，我的胸口还有几个小红点尚未痊愈，就是灵蛊吸血造成的，而且，玄金八卦百炼炉也在我这里，表哥也知道我炼药的事情——”
“够了！”李元睿蓦然一声怒喝打断她。
魏瑜被他吼得愣住了。
“朕是问，你真的是受傅九胁迫的？”他的眼神，犀利通透，仿佛一眼就将她看穿了。
“是……是啊！”魏瑜结结巴巴地说。
李元睿眼神瞬间深寒，一字一句地说：“龙时久，给书香上刑，务必要问出真话来！”
龙时久眉头跳了跳，抬眼看向书香。
书香被点了穴，完全不能动，但是，看着龙时久的眼神中，却含着一点泪意。
她在哭。
龙时久心里如同被瞬间撕裂了一般，转过眼去，再不敢看她。
魏瑜一听急了，抓住李元睿的手臂说：“皇上，你给书香上刑做什么？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要问的问我就是了！”
李元睿深呼吸，说：“皇后，朕一直纵容你，相信你，并不等于朕就是个傻子。”
魏瑜一愣。
“你的性格朕再了解不过。若傅九真的以魏皖一家的性命来威胁你，你是绝对不可能乖乖给他做什么九转还魂丹的，你会动用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