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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瑜看了他一眼，问：“你不觉得她们会很疼吗？”
“是会很疼。”傅九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女人，就喜欢瞎折腾。”
魏瑜看了他一眼，问：“安排好了？”
“走吧。”傅九说。
魏瑜跟他一起出去了。
她没想到，竟然就在隔了没几户的一个人家。
昨天魏瑜跟他说要来看罗二柱，看样子，他已经连夜安排好了。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包括傅九自己，也只是守在外院，没进去。
魏瑜深呼吸，脚步坚定地走了进去。
他坐在榻上，天气还没转冷，他身上却搭着一件大毛氅子，领口处露出月白的衣襟，虽然脸色白得不正常，但是，那股清贵之气却是别人怎样也模仿不来的。
李元景看到她走了进来，停在门口看着自己。
他的表情顿时不好，问：“怎么是你？”
看样子，傅九还瞒着他。
魏瑜说：“是我让傅九带我来见你的。”
“见我做什么？”李元景垂下眼眸，眉眼间全是冷漠。
“我想确认，你是真的还是假的。”魏瑜在他对面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吗？”
“自然有关系！”魏瑜脱口而出。
李元景突然笑问：“如果我是真的，你能跟我走？”
“不能。”魏瑜说。“但是，我高兴。”
“你高兴什么？高兴还有人继续跟李元睿斗？还是说……其实你对我，跟我对你一样？”李元景审视着她的脸。
溪山行旅图 第1238章 你快死了
魏瑜没说话，而是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手，冰凉。
他的脉搏……就像个死人，她摸了半天，没摸到脉动。
不知为何，她的眼泪刷就滚落下来，说：“你快死了。”
“傅九是不是说，让你找来九转还魂丹，救我一命？”李元景问。
“我尽量。”魏瑜回答。
“其实……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什么丹药都没用了。”李元景抽回自己的手说。“你犯不着为了他的妄想而冒险。”
“九转还魂丹的确能拔除所有的蛊毒。”
“油尽灯枯之躯，什么丹都没用了。”不知是不是常年受病疼的折磨，他语气冷漠，毫无生存的欲望。
说着，他撑着身子想站起来。
然而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却很困难，好容易站了起来，却气喘头晕，非常努力地才能保持着不倒下去。
眩晕好些了之后，李元景看向她，说道：“今日之见，就当永别吧！”
说完，他毫不停留地朝外走了出去。
跟她檫肩而过的时候，魏瑜却又一次抓住他的手。
李元景转头看向她。
“当年，你死之前给我留了个纸条，上面说了什么？”
“你还在验证我的真假？”李元景问。
“不是，我是想亲耳听你再对我说一遍。”
李元景沉默了一会，低沉而又缓慢地说：“对不起。”
“我一直以为，你在为我姑姑的死跟我说对不起。原来不是！”魏瑜看着他道。“你为欺骗我而道歉。”
李元景又说了句：“对不起，鱼儿。”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你可听说过，当年皇上登基，我却被关入了佛寺？”
“我知道。”
“我不是被关入了佛寺，我是离开了他，在以为你死之后。”魏瑜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本来，以为再也不会回去，后来葛深云中了怖虫毒，为了跟他求药，才回了宫。”
李元景那充满冷意的眼睛里，明显有些裂缝。
“所以，你说得没错，我对你，跟你对我一样。”魏瑜又说。
李元景的眼睛渐渐有了温度，看她的眼神很有些不对。
“所以，我会尽我全力来救你。”魏瑜继续说。“因为你活着，我高兴。”
李元景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长大后的她，跟他想象的一样美丽，多看一会，就让人想溺死在里面。
魏瑜也看着他，他眼里的温度渐渐越来越炙热，突然，他就一把将鱼儿搂进了怀里。
他的怀里，还是有一点热气的。
整个人，似乎只有心脏还是热的。
魏瑜心里充满着一种酸痛的情绪，任由他搂着。
“鱼儿，我知道你是安慰我的，但是，我会将它当真，此生能听你亲口说出这句话，我死也瞑目了。”李元景说。
感觉胸口的湿意，李元景松开她，低头看到她满脸是泪，他伸手擦去她的眼泪：“我还没死呢！”
魏瑜自己伸袖擦去眼泪，说：“我走了。不管九转还魂丹有不有效果，我都会尝试着去做出来，炼制丹药需要九九八十一天，我还需要些时间搜集药材，你一定要等着我，好吗？”
溪山行旅图 第1239章 妙哉！
李元景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走了。”魏瑜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爬上外面的马车。
傅九驾着车，驶向跟李元睿约定的地方。
他们还没来，她便靠在马车里等着。
其实，在这里呆久了，她也变成了个很保守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今天犯了大忌讳。
如果被李元睿知道，怕是一场翻天覆地的风波。
但是，她不后悔。
她不能回李元景以情，只能回他以义。
如果自己能令他活下去，她愿意承受任何风雨。。。。。。
……
在马车里等了半个时辰，李元睿和魏皖来了。
两人的表情都不大好。
魏皖表情沉重地说：“这裹足之风刚流传到禹州来，所以很多女孩子都是刚裹脚，十之七八的家里，都能见女子痛苦哭号的模样。有些比罗小姐还大些，简直是生不如死。”
“这些人都疯了不成？好端端的脚为何要生生弄成那样？”李元睿神色很阴沉。”
“为何？”魏瑜冷笑。“因为男人喜欢啊！”
三个男人一齐看向她，她这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
连皇上都不知缘由的事情，她这个成日里在后宫蹦跶的女人不能表现得什么都知道似的。
“谁喜欢？”李元睿皱眉。“这般奇怪之事，男人怎就喜欢了？”
“我也不知道。”魏瑜说。“我是刚刚问人家，人告诉我的。”
“回去吧！朕要着人查清这件事，好好禁一禁这股歪风邪气！”
魏瑜没说话。
她还记得，前世的历史老师跟他们讲裹足的时候说起过，在她原来的时空里，当时的统治阶级也是禁过裹足陋习的，甚至用了流放等重典，但，若全民兴起的时候，重典也是不管用的，总不能把所有的老百姓都给流放了吧？
她不知道在这个时空，李元睿能不能禁住这股歪风邪气，但是，她实在是没敢抱太大的希望。
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范金为柱。
这是金陵，红楼。
一位身着霓裳羽衣的女子正在起舞。
秋风起兮天陨霜，怀君子兮渺难忘，感予意兮多慨慷！
天陨霜兮狂飚扬，欲仙去兮飞云乡，威予以兮留玉掌。
……
古琴浑厚，歌声悠扬，舞姿轻盈，如燕飞凤舞。
更妙的是，那女子并非站在地上起舞，她站在一方一尺见方的莲花台上。霓裳羽衣的长度堪堪至脚踝处，露出一双仅仅三寸长的纤足，如玉笋纤纤，惹人无限怜爱……
“老师，这位，就是学生跟您说过的娇娃。您看，是不是非常之妙？”二楼的包间里，一个长须瘦削，约四十余岁的男子，望着那飞舞的妙人儿问。
被称为老师的，赫然就是裴英！
那学生，正是裴英的得意门生之一，江南贡院之前的山长：车若水。
因车若水前年出仕，出任金陵知府，江南贡院山长一直空缺，车若水便趁裴英闲赋在家，请了他至书院任新一届山长。
裴英的眼睛盯在那水晶盘上的金莲，点点头，出口成章地说：“舞步若人手执花枝，颤颤然。妙哉！”
溪山行旅图 第1240章 金陵一个妓女
“老师就是老师，一语戳中精华。学生我最爱她的金莲小足。不若，今晚跟老师一同品评一二？”
裴英笑道：“好啊！你推荐的，肯定错不了！”
晚上，两人果然要了同一间房，那娇娃虽是红楼第一名妓，但是，车若水如今是金陵新任知府，她得罪不起。
此时她半裸着躺在床上，裴英只着亵衣，抓着她的一只天生三寸柔足，放在嘴边亲吻，一边摩挲一边说：“瘦欲无形，越看越生怜惜，柔若无骨，愈亲愈耐抚摩。”
同样只着亵衣的车若水说道：“老师有所不知，娇娃这双脚，可出了不少好诗。如今缠足之风盛行，怕就是起源于她。”
裴英笑着将那被捏得一脸春意的娇娃搂过去，又亲上她的嘴：“果然是宝贝！缠足好，女子就当缠足。”
……
李元睿在视察了“民情”回宫后，果然召集大臣询问裹足之事，大臣说，这裹足，从几年前就开始从金陵那边兴起，迅速席卷全国，禹州这边算是来得比较晚的。
至于起源，谁也说不清楚。
最开始，貌似起源于金陵著名的妓院“红楼”，里面有一女子名叫娇娃，美丽多才，能歌善舞，一双三寸纤足，能屈上作新月状，再穿上素袜在莲花台上翩翩起舞。
金陵本就是文人仕子聚集之地，而文人仕子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妓院。
于是，各种对娇娃纤足的赞美诗句应运而生。
例如：第一娇娃，金莲最佳，看凤头一对堪夸，新笋脱瓣，月生芽，尖瘦帮柔绣满花……
例如：偷穿宫样稳，并立双趺困。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
……
事实上，文人对社会风俗的影响，有着绝对的推动力。
无论裹脚之俗是怎么开始的，它的传播，绝对是文人仕子们们的功劳。
李元睿极度闹心，这叫什么事？
难不成，那金陵一个妓女，竟造成了满天下女子的噩梦？
他今天听多了那些女孩子的惨哭声，心情比较暴躁，一暴躁就下了道圣旨，赐死金陵那个娇娃。
同时，严禁女子缠足，违者拿父母问罪。
另外，还将禁止缠足的事情纳入到官员考核中来，以督促地方采取措施。
他还规定，严禁缠过足的女子入宫，入宫者，斩双足！
……
魏瑜听到李元睿这么给力，颇感欣慰。
好在，皇帝陛下是个正常人。
接下来，就是观望禁令的效果了。
对鱼儿来说，更着急的是奄奄一息的李元景。
她着人把葛深云请了来，问他：“表哥，上次傅九闯到九阳门，拿剑比着我，说是让你拿九阳易筋经的秘笈去换。你还记得吧？”
“记得。”
“九阳易筋经的秘笈上，是不是记载着你们九阳门三种救命丹药的药方？”
葛深云有些意外：“咦？你怎么知道？”
“真的有？”
“嗯。”
至少在这一点上，傅九没有骗她。
“怎么了？你怎么知道秘笈的事情的？连皇上都不知道。”葛深云一脸奇怪。
溪山行旅图 第1241章 九转灵蛭
“是傅九说的。”
“你什么时候见到他了？”葛深云皱眉问。
“他来找九转还魂丹，我和皇上设了个局，差一点抓着他。”
“九转还魂丹？”葛深云也有些诧异。
“是啊。”魏瑜说着进入正题。“表哥，可否把你的玄金八卦百练炉借给我？我想炼一颗真正的九转还魂丹，一定能将他再次引来。”
“你开玩笑吧？”葛深云却是嗤笑。
“怎么了？”
“你知道九转还魂丹是干嘛用的？”
“知道啊！你忘了我看过九阳门卷宗？上面都写着呢！九转还魂丹，能拔除世间所有的蛊。”
“药方你抄下来了？”
“嗯。”魏瑜有些心虚地说。
“你可知道，其中一味九转灵蛭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鱼儿摇头。“我只知道，炼制九转还魂丹的九个阶段，每个阶段都会用到它。”
“那是一种蛊虫。”
魏瑜捂着嘴：“蛊啊？”
“所谓九转灵蛭，是让灵蛊吸人血，而变为灵蛭。它的喂养分为九阶，每九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