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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沝看得一阵脸红心跳,生怕九九再度追问她脸红原因,只得掩饰性地将头垂得要多低有多低。而这也直接导致她接下来喂药喂得完全不是正确地方,有好几次都差点把药灌到九九鼻子里去。
九九对她屡次犯下这种明显的过失却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反而还心情大好地看着她,勾唇笑得暧昧非常。
终于,就在陶沝心中把那句“□,空即是色”的佛家偈语翻来覆去地默念了n遍之后,她手中那碗汤药也成功地全部喂到了九九嘴里。
随着九九咽下最后一口汤药,陶沝原本紧张到极点的情绪也跟着稍稍有所松懈,她端着药碗站起身,正准备找个理由功成身退,没想到九九那厢又瞅准时机再出惊人之语——
“你觉得爷的身材好吗?”
他用的是那种轻飘飘的问话语气,仿若不经意,却又很自然,平和得就像是在跟她“我把药喝完了”的感觉一样。
“好!不错!非常赞!”陶沝没有多想,只本能地张嘴接茬,一连迸出三个佳评。刚完就想立刻抽自己一个嘴巴,她到底在胡些什么啊?
“那你还满意吗?”
“满……啥?!”
某人此语一出,陶沝当即不敢置信地转过头,正对上前者眼中那促狭的浓浓笑意,刹那间,她的脸上就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不多时便把两颊烤得炙热通红。
“我,我刚才那是胡的,你别当真……”她支吾着为自己辩解,脸上带着些许尴尬。“如果九爷没其他什么事,那董鄂就先……”
孰料,还没等她完,他却已眼疾手快地用那只没受伤的左手抢在她迈出步前用力捉住了她的手腕:“等一下!”
完了!貌似走不成了!
陶沝无奈地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嘴上却恭敬问道:“九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爷刚才闭了会儿眼,想清醒些——”九九神色平静地仰头望着她,慢条斯理地提出自己的“合理”要求,但嘴角却迅速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你打水帮爷擦擦脸吧!”
“哦,好好……”陶沝忙不迭地应声。对方这个要求听起来十分正常,至少让她觉得自己没理由拒绝!
有些晕乎乎地放下碗,陶沝迈步走到脸盆架前打水拧毛巾,然后再拿着毛巾回到床边帮九九擦脸。
就这样来回了几遍,好不容易帮九九擦完脸,后者却又再度坐起身,单手将自己衣衫的开口向外更加拉大了一些,方才冲陶沝道:“还有这里也劳烦福晋了!”
嗨?!
陶沝的双眼立时因为他这句话而瞪得要多大有多大,连带目光的焦距也一直傻傻停留在九九的胸口一动不动。直到九九那厢忍不住咳了一声,她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对着前者的裸胸看了好一会儿,脸上莫名一红,她颇有些惊慌失措地反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想让福晋也帮着给爷擦擦身子了!”九九这话答得无限理所当然,“你忘了,爷的手受伤了,没法自己擦身……”
“擦……擦身?”陶沝只觉得全身热血瞬间冲向头顶,脑袋愈发变得晕乎不已。“你的意思是要我帮忙把你全身上下都擦一遍?”
“不然福晋认为,何谓擦身?”九九抢白反问,然后抬起头,用那种很无辜很认真又带点委屈的眼神直直看着她,继续陈述:“太医刚才了,爷的右手短期内都不能动……”
“不,这不行的……你还是找别人比较好……”不等他完,陶沝已直接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拒绝得相当干脆。她用力绞着手里的那条毛巾往后连连退步,脸颊更是鲜红如滴血——
擦全身神马的肯定会害她长针眼的!现今光是看个上半身就已经差点让她hld不住了,若是还要她兼顾料理他的下半身,那想也知道,她肯定会喷鼻血喷到荡气回肠的!不行,她绝对不能答应!
“为何不行?”九九对于她此刻给出的拒绝似乎并不恼怒,就好像这个结果早已在他的预料之内,连带原本浸在嘴角的笑意也变得更加深了。
“因为,因为……”陶沝支吾着回答不出,这个答案貌似有点难以启齿,总不能她只是单纯的花痴理论派而并非实践行动派吧?!
无声的沉默。带点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静静迂回。
正当陶沝这厢挖空心思地努力思索具有服性的合适理由,这时,外间的房门忽然被人打开了,一个脚步声从外面跑了进来,隔着里外室之间的那道帘子冲里边的两人回禀:
“九爷,福晋,九公主在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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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巧巧的此番到访来的正是时候,让前一秒还在痛苦纠结的陶沝当场如获大赦。
虽然巧巧打着探病的旗号来求见两人,但九九心里显然也十分清楚她真正的目的其实就只是想找陶沝而已,于是他便推身体不舒服不想见客,指名让陶沝出去帮着应付。
待陶沝一走出房门,站在外边的巧巧就立刻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全身上下细细地检查了一番:“桃子,你没什么事吧?”
她问话的语气十分关切,让陶沝心里没来由地一暖,忍不住冲其堆笑道:“你胡什么呢,今次受伤的人可是你家九哥,我能有什么事?”
“可是——”巧巧似乎心有余悸,“我刚才听从围场那边回来的人,太子哥哥今次是蓄意报复,所以才会放马踩踏九福晋,他们还,九哥当时因为看不过去上前与太子哥哥理论,结果就被太子哥哥打伤了……”
我汗!
陶沝的嘴角立马抽搐个不停。究竟是哪个混蛋传出这种谣言的?他绝对是凭自己的想象力来完成这件事的整个来龙去脉的吧?若不然,又怎么会传出这么离谱的法?
“别人瞎传的话你怎么也信?”她忍不住瞪了巧巧一眼。“这种谣言只要细细一琢磨就会漏洞百出!”
“那……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巧巧冲她吐吐舌头,却依旧不减打探的好奇心。
陶沝见躲不过,只得将当时的情景详细地向她描述了一遍:“其实这件事不过只是一场意外而已!当时太子爷的确是不心没拉住马,而那匹马也的确是朝我冲了过来,但当时我们之间的距离相隔很远,我其实是有足够时间躲开的,只不过我当时看到这幕场面就彻底吓傻了,站在原地一直没动,而你家九哥当时为了救我,所以才摔伤了胳膊……”
“原来是这样!”巧巧听完这番解释顿时恍然大悟,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就嘛,太子哥哥他绝对不会如此卑鄙行事的!”
“……”陶沝对于巧巧这话没发表任何评论,她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对方继续深入讨论下去。所以,她选择不留痕迹地转移话题:“对了,我差点忘了问,你刚才骑马时所受的伤究竟如何了?严重么?”
正文 286苦口婆心
出乎陶沝意外的是;她这个问题一出口;巧巧那厢却莫名变了脸色,而后便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这回轮到陶沝感到好奇了:“你这是怎么了?”
巧巧还是没吭声,只若有所思地低头瞅了瞅自己的手臂。因为她这会儿穿在身上的那件旗装和先前在围场上骑马时穿的并不是同一件;也看不出衣服上哪里有被血染红的印子;所以陶沝实在摸不准她这回到底伤得有多重。只能等待她自己回答。
良久;巧巧终于重新开了口;语气幽幽,却是答非所问:“桃子,你;他当时为什么不来救我呢?”
她这个问题显然问得有些没头没脑。陶沝先是一怔;继而才在脑海里慢慢回想起今日在围场内、巧巧那匹马忽然在途中失控狂奔的场景;紧跟着;她的眼前莫名闪过了那个美丽幽静的山谷,还有当时那位金枝夫婿强行戴到她腕上的玉镯。她隔着袖子摸了摸那只差点被她遗忘的墨翠镯子,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个时候为那位金枝夫婿些好话。
“其实你这个问题我当时就问过他了,他是因为自己骑术不济,怕自己救人不成反而连累你……”陶沝信誓旦旦地为人项,“我想,他绝对不是不想去救你的……”
巧巧愣了愣,脸上的神色却并没有因此好转,反而眉眼间又添了一分惆怅:“他刚才也是这么对我的!”
哎?陶沝眨眨眼睛。她没想到这位金枝夫婿道歉的速度倒是挺快的!“既然他都已经跟你道过歉了,那你还有什么好郁闷的?我觉得他这样做其实挺理性的,像今天那种情况断不能感情用事的,若是他为了在你面前示好而一味逞强,我反而觉得这个人不太可靠呢……”
“不,不是这样的!”不等她完,巧巧已轻声打断了她,“我的他不是他,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我记得他是叫煜影对吧?而他本人,只将我送回住处后了句好好养伤,其他什么都没解释……”
“这……”陶沝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心里也暗暗感叹这位未来的金枝夫婿实在是不了解女儿家的心思。不过她还是努力在巧巧面前替其添光:“可能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吧,毕竟他也不像是那种会甜言蜜语的人,不定,他心里早已暗暗下了决心,回去后要苦练骑术,等着下回见面能让你刮目相看呢……”
“真的吗?”她最后这话终于让巧巧脸上恢复了几分光彩。她轻轻撅起嘴,语气纠结:“其实,我也明白不能勉强行事的道理,但即便如此,我也打从心底里希望那时候来救我的人是他,而不是旁人……”她这话的时候,眸中掠过一丝微微的怨意,但只一下,随即又眼带羡慕地转向陶沝,莞尔道:“就像九哥总是会不顾一切去救桃子你一样……”
哎?!陶沝没想到她会把话题扯到自己和九九身上,思维当场滞了滞,随即脑海里就像是在播电影回放一样忽然跳出了九九先前在围场救她时的情景画面。那时候,她真的以为他已经生气走掉了,没想到他却在最后关头又折了回来,并义无反顾地挡在她面前——
她清楚记得,他将她扑倒在旁边地上的时候,是用自己的半边身子垫在她身下的,手臂也紧紧护在她周围,几乎没有让她感觉到一丝疼痛。而他自己身上则因此擦伤了多处地方,还因为冲击力太大的关系差点撞折了手臂…
那一刻,陶沝心中的确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感动,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亦是如此。但,也正因为救她的人是九九,所以她才会感动如斯,倘若换成另一个人,比如边上陌生的侍卫或太监,那么,即使再怎么也心存感激,她内心的感动想必也绝不会这般深刻……
巧巧想要的,其实就是这种感觉吧?
所以,即使有时候明知道是强求,却还是忍不住会期盼……
陶沝抿了抿嘴,佯装无奈地在巧巧面前将双手一摊,道:“所以我才要理性行事嘛!你看你家九哥现在伤成这样,不就是‘不顾一切’的下场吗?幸好你家那位有自知之明,否则他现在肯定也躺在家中床上了……”
“扑哧——”因为她这句调侃,巧巧忍不住笑出了声。陶沝也附和着笑,话的口吻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语重心长:“其实吧,我个人觉得,如果他能不顾一切来救我,我固然会很感动,但若他救我是要以伤害他自己为代价,那我宁愿自己没被他救,如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