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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尤其对方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难道您就不觉得这种近乎**的关系令人恶心吗？”
她斩钉截铁地一口气说完，无意间瞟见八阿哥流露出的那一脸满满惊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的确是过激了一些。古代类似这种姐妹共事一夫的例子还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据说在春秋时期最为流行，而且最重要的是，男人通常都不会觉得这种关系有什么不妥，反而还会觉得无比荣耀。
“咳咳——”也不知道八阿哥是不是被陶沝此刻的一番理论给彻底震住了，再加上陶沝今次的态度也比他想象中的坚决，因此，他面容有些尴尬地再度握拳放到嘴边，清了清嗓子，道：“九弟妹无需如此激动，既然你不愿，那此事就暂且搁置，容后再议！只不过……”他微微停了一下，语气明显凌厉了几分，“这当中孰轻孰重，还请九弟妹心中有数，仔细权衡……”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但脚下的步子还没迈出便已莫名停住了，且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晃。陶沝觉得奇怪，本能地跟着前者转过头，结果却意外地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这会儿就站在她和八阿哥身后不远的地方——
是九九。
他身上穿的还是那件陶沝前日里见过的孔雀蓝常服，整个人面无表情，负手而立。宛如一尊雕像。
他是从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陶沝从没想到九九有一天竟也能将那位四四大人的冷酷copy得如此淋漓尽致，一时不由得怔住了，连原本站在她身旁的那位八阿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注意。
等她重新恢复清醒时，九九已经站在她面前了，两人相距仅一步之遥。
陶沝听见他在用那种不带任何一丝温度的语气对自己说：
“你回去准备一下！额娘让你明日进宫！”
******
翌日，翊坤宫正殿明间。
“本宫听说，老九前些时候在府里宠了一名下人？”
一身华服的宜妃正襟端坐在堂上，冲坐在下首的陶沝淡淡发话。她的手里端着一盏茶，却一直没有掀盖品茗。她问话的态度尽管称不上特别热络，却也并不算冷淡。
陶沝闻言先是怔了怔，而后强装镇定自若地回话道：“额娘已经听说了？”
既然称呼衾璇为下人，那宜妃显然是还不知晓其真正身份的。她不可自乱了阵脚！九九之前一直都对府里其他人瞒着衾璇的真实身份，想必对宜妃这边也没有例外。
宜妃淡淡嗤笑：“本宫略有耳闻，听说那女子是趁老九喝醉之时伺机上位，如此心机实在不容小觑。听说老九现在已经把她关了起来，这点做得很对，此事一旦姑息日后就会接二连三、变本加厉！”
陶沝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宜妃只是将此事当成是一件普通的下人想要借机上位的典型案例，并没有打算深究细节。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她对于衾璇的这一做法显然也是并不赞同的。
“不过——”没等陶沝的一颗心落地，宜妃那厢又再次开了口，言辞句句语重心长：“璇儿，你是不是也该稍微反省一下自己？这回能让此女得空成事，终究还是因为府里女眷太少……”停了停，又别有深意地再添一句：“老九打算何时把她们接回来？”
她没指名道姓，但陶沝立刻明白她指的是被遣去别院的那三名妾侍。
看来宜妃今次最终的目的恐怕只是为了让她劝九九接那三人回来，这想法倒是和陶沝不谋而合，所以她立刻起身朝对方恭敬回话：
“额娘教训的是，董鄂也正有此意，昨儿个董鄂也跟九爷提过了，小年夜前把人都接回来，一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热热闹闹过新年……”
她最后这句话并没有说谎！
昨日，九九传完话给她之后便立刻打算走人，而她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前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
九九停住了脚步，但并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似是在等着她主动开口。她那时候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去拉他，于是脑子一热，那句让九九去把完颜氏她们都接回来的话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脱口而出，她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再过几日就是年关了，董鄂觉得这府里还是热闹一些比较好，爷还是把完颜妹妹她们都接回来吧，小年夜大家一起热闹地用膳……”
九九当时没吭声，既没点头答应也没彻底否定。陶沝等了半天，不见他有所回应，于是悻悻收回手，随便找了个理由说是要收拾东西便径自离开了。
九九也仍是没有出声挽留。
今早进宫，他和陶沝亦是分别乘轿子来的，并没有一起坐马车。上轿前，他当着陶沝的面吩咐小厮从安，让他今日去别院把那三位妾侍全都接回府来，然后便上轿率先离去了，留下陶沝独自一人站在原地，被周围那些听到这句话的人用同情的眼光竞相围观。
说实话，陶沝弄不懂九九这样到底是要闹哪一出。难道他是在等着她主动去向他道歉？可为什么是她？明明发生这件事又不是她的错，而且，真要追究起来，他们两个人的立场也应该互换才对吧？
正胡乱猜测呢，宜妃那厢却在听到她说的这番话后，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连带语气也跟着温柔了不少——
“如此就好！”她看似满意地掀开了手中的茶盏，动作极优雅地抿了一口热茶，幽幽道：“璇儿，你和老九之间的事，额娘一直都是看在眼里，能走到现在这步，想必你一定是费了不少功夫……只不过，这恩宠之事，最忌只重于一时，额娘还是那句话，‘广结善缘，雨露均沾’……”
正文 270以色事他人？（上）
宜妃这番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陶沝自然是能听懂的。这位名义上的婆婆无非还是不希望她专宠——倒不是说是因为不喜欢她，而是不想让她树敌太多，更确切的说；是不希望九九会因此招来什么话柄。
陶沝没有多加犹豫；规规矩矩地点头应声；连一丝抗拒的意思都未显露出来。
见她如此乖顺；宜妃这边当然也不会再作为难，又随意拉扯了些话题之后便命仙蕊取来好几样名贵玉饰赏赐给陶沝；似是要以此作为补偿。
陶沝小心翼翼地谢了恩，正想把东西交由芷毓先收着；殿外却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两声通传——
其中一名是小厮毛太；他是来帮着传达九九的意思的，因为明日即是小年，各位阿哥福晋都要入宫请安，为了省去当中来回奔波的麻烦，所以想让陶沝在宫里暂住一日。至于日常所需物品，稍后会派人送来。
另一名是跟在九公主巧巧身边的小宫女丹楹，来请陶沝过去一叙。
陶沝有些意外。
虽然她不清楚九九今次为何会突然要她留在宫中，但他给出的这个理由无疑是在扯淡。而巧巧那边的消息获取速度也令她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但凡她每次入宫，无论是否事先告知，不消半个时辰，定会被对方知道得一清二楚——这未免也太灵通了一点吧？
相较于陶沝此刻表现出的疑惑和不淡定，宜妃似乎并没想太多，当场就一一应了那两人的要求，并让仙蕊带人去收拾了后殿厢房。
见此情景，陶沝也只得打发小丫鬟芷毓先将刚才赐的那些东西送去厢房，而她自己则跟着小宫女丹楹前往永和宫。
途经御花园时，陶沝无意间瞥见那座浮碧亭前正立着一名女子，穿着一袭湖蓝色的宫装，身姿曼妙，娉娉婷婷，远远看去，背影像极了倾城。不过，当那名女子侧过身来仰头望向池边那株木芙蓉时，陶沝很快就发现她并不是倾城，而是那位长得与倾城十分相像的唐佳氏。绾儿。
陶沝想了想，停下脚步，嘱咐小宫女丹楹先回巧巧房里复命，而她自己则会晚些时候到。
丹楹知趣地领命离开。陶沝慢慢地朝唐佳氏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后者闻声回眸，正应了那句——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英英妙舞腰肢软……算何止，倾国倾城，暂回眸，万人断肠。”
“你是……九福，不，桃子，好巧啊，你今日怎么进宫来了？”
乍见到来人竟是陶沝，唐佳氏略一怔愣，随即便颇为友好地朝她绽露出了一脸温婉的笑容。
陶沝也回给她一个笑脸，道：“嗯，的确巧！我是来给宜妃娘娘请安的。你呢，在这里做什么？”
“原是想来看看这芙蓉花的——”唐佳氏的笑容里莫名添上了一丝浅浅的失意，“不知桃子你是否听过，唐代有才女薛涛曾用浣花溪的水、木芙蓉的皮和花汁制成了有名的‘薛涛笺’，并写下了‘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的诗句……绾儿今日一时心血来潮，也想仿效先人行事，只是可惜……”她一面说，一面继续抬头仰望头顶处的木芙蓉，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花早已谢了……”
是吗？陶沝也跟着抬起头，果然那几株芙蓉树上的花叶早就败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还在寒风中荡漾。
“我记得这几株都是醉芙蓉，因为清晨开白花，中午会变成桃红色，傍晚又转为深红色，所以也称三醉芙蓉……”
她努力回忆着这几株木芙蓉的学名，据说这是木芙蓉里很稀有的名贵品种。陶爸爸曾在自家院子里种过，只可惜后来搬家了，便再也看不到了。
见她这样一说，唐佳氏的神色也跟着微微一动：“桃子你，也喜爱这芙蓉花吗？”
“自然！”陶沝怔了怔，继而笑着点头：“董鄂素来喜爱美人，这芙蓉花也算是花中的美人——清姿雅质、独冠群芳，自然是十分惹人怜爱的！”
如果当初没有出现那位惊艳世俗的芙蓉姐姐，或许她会更爱的！
“是吗？”唐佳氏听罢又朝她露笑，眉宇间却莫名流淌出一股淡淡的忧伤。“我也是爱极了这芙蓉花的……”
陶沝听出她此刻说话的语气有异，忍不住追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没什么……”唐佳氏摇摇头，转过脸去久久望着亭下的池水。半晌，忽然从嘴里幽幽吐出一句：“明日，我便要出宫回家了……”
哎？！鉴于对方这会儿的思维方式太过跳跃，陶沝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唐佳氏那厢似乎也无意等她出声回话，只目不转睛地望着池水，自顾自地继续接下去道：“皇上前日里已经同意我明儿个回去与家人团聚过年了，想必家里这会儿也正在为我之后的大婚做准备……”顿了顿，又强调似地添上一句，“等过完年开春时分，我便要正式出嫁了……”
“大婚？”听到这个词，陶沝心里忽然没来由地“喀噔”了一下，而后脑筋一滞，本能地脱口而出：“嫁给谁？十三爷吗？”
闻言，唐佳氏猛地一震，随即重新转过脸来仔细端详着陶沝，目光带着些许不可思议。末了，她弯弯唇角，笑得有些勉强：“桃子你记差了吧？绾儿要嫁的人是太子爷，嫁给十三爷的，是漪澜姐姐……”
陶沝没有错过她此刻眼中那抹散不去的愁绪，“你是不是不开心？”她试图猜测理由，“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位十三爷？”
哪怕已经被他拒绝了一次，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