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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是莲子膳粥,几品酱菜则包括甜酱萝葡、蜜汁辣乳瓜、紫香乾、甜合锦等,另外还附了翠玉豆糕、金丝烧麦、如意卷等几样点心。据这些都是十四阿哥平素最喜欢吃的,满满地摆了一大桌。
陶沝将那些盘子摆好,再度回身打量躺在床上的十四阿哥,见对方这会儿并没有准备起来的意思,当下心中更为疑惑:“十四爷,您不起来用膳吗?”
十四阿哥此刻正侧身躺在枕头上,听到这话没好气地朝她扔白眼:“你觉得爷像是还有力气起来用膳的人么?”
汗!既然没力气,那你刚才还亲自跑到膳房去转一圈做什么?差别人去吩咐一声不就得了嘛……
陶沝在心里暗暗腹诽,但表面上还是努力维持着一副恭敬模样:“那……十四爷的意思是现在先不吃了?”郁闷!早知如此,她刚才应该先问的!现在全都白摆了!
“你胡什么?爷都快饿死了!”闻言,十四阿哥立刻再朝她狠狠地一瞪眼,中气十足地喝道:“自然是由你伺候爷用膳!”
呃……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让她喂?!
嘴角下意识地一抽,陶沝深吸一口气,端起那碗莲子膳粥走到床边的那张凳子上坐下,拿勺子舀起一勺粥,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送到某人嘴边,轻声:“十四爷请用……”
“哼!”见此情景,某位仍躺在床上等人伺候的皇阿哥当即从鼻子里重重地哼出一声,方才慢慢坐起身,就着她手里的勺子喝完一口,冷着脸斥道:“好淡!”
陶沝嘴角再抽:“那十四爷要配些什么酱菜?”
十四阿哥听罢斜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向上倾起一个令人不易察觉的角度:“随、便!”
“是吗?”陶沝显然没有洞察出前者此刻的一番险恶内心,对他随口出的这两个字信以为真,立刻起身去拨了几块酸甜萝卜过来,没想到立马就遭到了对方的嫌弃:“爷不喜欢这个萝卜!”
咦?陶沝当即听得一愣。他刚才不是还随便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开始挑剔起来了……
嘟嘴疑惑地瞟一眼此刻正做理所当然状的某阿哥,陶沝咬咬牙——
算了!她忍——
“哦,那董鄂去换一样!”站起身,去桌边换成了几条蜜汁辣乳瓜。结果又同样遭到了某人的白眼:“爷不吃辣的,你想辣死爷啊!”
靠,这家伙就不能把要求先清楚再让她去换吗?
陶沝再度气得牙痒痒,不过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她再忍!
“好吧,董鄂再去换……”起身,又换成了紫香乾。
好在这一回十四阿哥总算是肯吃了。
于是乎,陶沝这边一勺接一勺地喂,而某人那厢则是一口接一口地喝,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惬意无比,时不时地再从嘴里冒出几句:
“去,把那个如意卷给爷夹一个过来!”
“是!”继续忍!
“爷还想吃一块豆糕!”
“是!”接着忍!
“那个佛手酥和核桃酪也要……”
“……”忍……无可忍了!
还没多大一会儿功夫,陶沝就被某人如此这般呼来喝去、起身坐下了n次,心里那叫一个个怒啊,真想直接把捧在手里的那只碗泼到对方脸上去。
他令堂的!有没有搞错啊?
这死孩子根本就是传中“蹬鼻子上脸、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典型代表嘛!什么救命恩人,什么知恩图报,统统都见鬼去吧!谁给她一根狼牙棒?她想揍人啦!
正当陶沝这会儿满心的忍耐力已然达到频临爆发的边缘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记通传声:“九阿哥到,十阿哥到!”
吔?!
闻声,陶沝噔时一愣,全身的火气当即消去大半。这两人今次是来做什么的?
还不等她想明白,那熟悉的脚步声已经走了进来。
陶沝捧着碗站起身,又回头瞄了仍坐在床上纹丝不动的十四阿哥一眼,发现后者这会儿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挂在内室门处的那道软缎门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帘很快被掀开了,身着石青色朝服装扮的九九和十阿哥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见到屋内的这般景况,似乎都是当场一愣,九九的目光明显有些闪烁。
陶沝捧着碗上前行了礼,语气异常恭敬:“董鄂给九阿哥、十阿哥请安!”
九九没话,只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似是对她的称呼不满。而十阿哥则是目光炯炯地一直盯着陶沝捧在手里的那碗莲子粥,语带深意:“这是九嫂做的?!”
“不,这是膳房准备的!”陶沝知道这家伙定是误会了,当下赶紧摇头,十阿哥的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失望。
九九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转头冲坐在床上的十四阿哥开口:“十四弟的身子可是好些了么?”
“已经好多了!”十四阿哥听罢先是一愣,随即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嘴角一弯:“有劳九哥惦记了!”
九九倒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开口:“我有事要找你九嫂商量!”
十四阿哥笑了笑:“九哥请便!”完,似是不经意地斜一眼此刻仍端着碗站在他床边保持不动的陶沝。
九九也循着他的目光颇有深意地看了陶沝一眼,而后转身出门。
陶沝愣在原地,她还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旁的十阿哥见状,忙跟着走上前来,接过她手中的碗道:“九嫂去吧,十弟我辛苦一下,来替你照顾十四弟好了!”
“哦!”陶沝这才回过神,一咬嘴唇,慢慢地跟在九九身后出了门。
九九这会儿正站在走廊里等着,见她出来,又举步往走廊另一端继续前行,陶沝也只得快步跟上。
两人沿着长廊一前一后走到院子当中,与这会儿正候在十四阿哥房间门外的那些贴身太监厮们远远隔开一段距离。
待确信自己的谈话不会被那些人听到,九九这才停住了脚步,转身灼灼地打量起跟在他身后的陶沝来。
“你……身子可是已经好些了么?”他这话问得很轻,跟刚才问十四阿哥的语气明显不一样,甚至可以称的上是温柔。
正低头咬着嘴唇暗自纠结的陶沝闻言一愣,本能地仰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随即又重新低下:“回九爷的话,董鄂很好!伺候十四爷……其实还是挺轻松的……”
她话的语气很冷淡,九九误会了,以为她并不情愿来伺候十四阿哥。当下目光一软,上前一步,似乎想拉起她的手,“爷知道这件事儿是委屈了你!”
孰料,还没等他的手伸过来,陶沝这边已反射性地向后退了一步,而后再度抬起头,语气淡然:“不!九爷误会了!十四爷是董鄂的救命恩人,董鄂并不觉得今次被遣来伺候十四爷有什么好委屈的!滴水之恩都该涌泉相报,更何况还是被人家救了一命!”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接茬继续,“再,董鄂先前也不是没有伺候过人,十四爷他……对董鄂其实还是挺好的!”
九九怔住,伸出去的手也顿在了半空中,半晌,他轻叹了一口气:“你……还在怪爷么?!”
陶沝低下头,轻轻一咬唇:“董鄂不敢!”
九九收回手,犹豫着再次开了口,似是在向陶沝作出合理的解释:“其实,爷那天和……八嫂她,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误会了……”
“九爷,跟那件事情无关!”听到他这样一,陶沝又一次抬起头,一脸肃色地对上前者的美眸:“爷对那个人的心意,董鄂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董鄂也清楚明白自己是何等身份,所以,断不会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念头……”
她不温不火地着,丝毫不管对方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有多难看。“不过,既然爷都这么了,董鄂也的确是有些话想对爷……”
“你想什么?”九九耐着性子看她。
而陶沝则是面不改色地继续维持着刚才的那副淡漠表情,云淡风轻道:“董鄂是想,之前董鄂跟爷之间定下的那份协议,作废吧……”
“你什么?”九九当场瞠目,一双桃花美目顿时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陶沝不放,眼神凌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陶沝这会儿却没有再看他,只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向了别处:“董鄂已经想过了,当初会跟九爷定下那种协议,是董鄂自以为是,一厢情愿地以为多少能够改变些什么,但现在看来,这种想法好像只是董鄂在自作多情而已……反正,作不作废其实都一样,九爷应该也从未想过要真照董鄂的那样做吧?”停了停,目光随之一黯,但语气却丝毫听不出有什么太大的波动:“不过也是,在九爷的心中,那个人的地位始终是要重要许多的……”
“你——”
“九爷这会儿难道还要再跟董鄂装傻么?”眼见九九脸上这会儿怒意满生,陶沝内心也被激起了战斗欲,不等他开口,她已经将视线重新转到了对方脸上,而这一次,她抢白的气势十足逼人,且充满讽意:“那个人当街拦九爷的目的,总不至于是突然回心转意打算要跟九爷您私奔了吧?她求的是什么,想必九爷心里一定比董鄂清楚……”语毕,对上九九再度瞬变的面部表情,毫不留情地冷哼出声:“明知道不应该趟这趟浑水,明知道这样做会惹火烧身,九爷却还是照着做了……哼,董鄂果然是瞧了九爷对那个人的一片真心!”
陶沝的这番话语出狠厉,字字呛人。九九当场被她驳得哑口无言。
虽然九九之前也在康熙面前帮她求过情,但陶沝此刻的心中却是并无半点内疚之意,她万分笃定自己今次没有怪错人。之前和倾城一起在大牢里关了一整夜,她心里也把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想了一个透彻。陶沝确信,九九今次之所以会如此大张旗鼓地请娶倾城,一定是跟八福晋那天的当街拦截脱不开干系,而能让八福晋如此不顾形象地求人,这事情又必定是跟八阿哥息息相关。
八阿哥绝对是对倾城有意的,这一点,连她这个神经一向大条的人都看出来了,心细如八福晋,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甚至,根据倾城那晚的法,就在十三阿哥主动向康熙皇帝请娶她的前几日,八阿哥心里似乎也存了同样的心思。尽管陶沝不明白倾城为什么会知晓这点,但若是八阿哥心中的这个打算真的让那位八福晋知道了,那么,以八福晋的自身性情和她对八阿哥的那份心,却是绝对不可能会坐以待毙的!再加上,九九对八福晋的心意一直都是众所皆知的秘密,此番竟然大反其道地跳出来请娶倾城。其个中原因便可想而知。
这样想着,陶沝忍不住又狠狠地瞪了面前的九九一眼,眸中盛满了鄙视和轻蔑。
九九自然也看到了对方这会儿的白眼,却意外地没有动怒,而是突然冒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那时候……为什么要送爷冰糖葫芦?”顿一下,像是在做确认一般,又再问了一遍:“那两串冰糖葫芦,是你送的吧?”
“……”陶沝被这个突如其来、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问得一懵,随即别开脸去不吭声。其实她当时送糖葫芦的目的很简单,纯粹只是为了好玩。若果真要在这之上再冠上一层深意,除了那句诗之外,就是无语——对他和那位八福晋两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