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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张青山停下了，吧嗒吧嗒抽起了烟，刘氏这时一拍大腿。
“我就说了，那许仙长不会骗我们的，你这老头子还不信，还去查人家，现在知道了吧！”
张老大怎么觉得不对味呢，刚要问张青山接着开口。
“那孩子我也见了，长得挺端正的，也没什么残疾，就是不爱说话。开始我还以为是个哑巴，十聋九哑，只要是哑巴大都也是聋的，要是这样，那姓许的给咱们说的这个亲可就缺德了，没想到那孩子是个正常的，就是不爱说话，愿意自己玩。”
刘氏这时又拍了下手。
“你看看我没说错吧，我都说了，那孩子就是不爱说话，正常着呢！你还不信，这下信了吧！”
“你说话啥时候有准过！”张青山呛了她一句，“再说了，这么大的事，我不亲眼看看哪能放心！”
张老大越来越不安，忍不住道。
“爹，你意思是……”
张青山打断他道。
“我就是把我看到的打听到的说说。那家的日子比咱家好，有个二三百亩地吧，孩子的父母人都不错，我特意问了下孩子的母亲，都说心善，对大儿媳妇也好。孩子呢，除了不爱说话没啥毛病，凭良心说，姓许的没骗咱。”
张老大怔怔的。
“这门亲事总的来说挺不错的。”张青山边抽烟边道，“要是小五考上了那没啥说的，可是现在咱家的情况，是高攀人家了。这是我的意见，不过你是当爹的，同意不同意还得你拿主意。我的意思，你亲自去趟大河北看看问问，再做打算。对了，你去的时候把大牛的娘也带上，省的她不放心。孩子终身大事，稳妥点好。”
张老大还没开口刘氏噼里啪啦说了起来。
“你还不信你爹吗！你爹是个多稳当的人啊，啥时候出过错，他说不错那肯定是不错了。就算是小五考上了，人家也配的起，就小花那样的，你看看，要长相没长相，要脑子没脑子，要嫁妆没嫁妆，你还指望找个啥人家啊！人家是五十两彩礼钱啊，这只是彩礼，还有其他的，又不要求嫁妆，还替你把丫头养大，这都好的顶天了，你还有啥不满意的！我告诉你啊，别听你媳妇的，妇人家家的，大字又不识一个，懂个啥！你是个老爷们，这个家得你当！要我说，还去打听啥啊，你爹说的还有错，地里的活那么多，哪有时间耽误，我去找许仙长叫她告诉男方一声，找个好日子来接人就是了。小五要读书，你当大哥的可上点心，赶紧把麦子卖了是正经，一个臭丫头，生是人家的人死是人家的鬼，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差不多就行啦！”
这番话真是说的气都不带喘一下的，那个理直气壮呀，就别提了。
张老大唯唯诺诺地说着是，大门口传来一声质问。
“奶奶，妹妹是丫头，可也是你的亲孙女，你怎么能这么对妹妹！”
是张大牛。
张大牛到了老李家，留下打酒和猪耳朵的钱，叫弟弟一会拿回去，自己先赶回来了，正好听到刘氏这番话，真是又失望又气愤，这才忍不住开口。
这话叫刘氏极为生气，不过是孙子，没有当场发作。
“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你爷爷叫你打酒卖猪耳朵，你咋空手回来了，二牛呢？”
“一会二牛拿回来。”张大牛回答了一句，对张青山道，“爷爷，你也要卖妹妹吗？”
张青山有些不悦。
“什么卖卖的，是给你妹妹说亲，小孩子不懂，别管大人的事！”
张大牛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勇敢起来，认真地道。
“爷爷，我已经十二岁了，我不是孩子了，我把妹妹找回来的，我带着妹妹去了京都，我还见了王爷，那王爷还要供我读书，所以我是大人了，我什么都懂！”
张青山回来就听说了有个王爷要供张大牛读书，只是他不信，觉得这事太不靠谱。
另外，就算真的，他也不在意，毕竟张大牛现在读书，距离功成名就可还是有好长一段路要走，而小儿子不同，已经走了这么长了，只差一步就成功了，他当然更在意小儿子。
听到孙子说的这番话，张青山面子有些挂不住，这是拿那个什么王爷来压他吗！
张大牛看出爷爷生气了，强忍住害怕，继续道。
“那家人我去打听了，就在前两天，我打听到的是那个孩子是个傻子！”
“胡说八道！”刘氏跳了脚，“你听哪个缺德的胡咧咧的！你爷爷去问了，那孩子就是不爱说话，什么毛病都没有，小兔崽子，是不是你娘叫你这么干的，我就知道，那就是个黑心的妇人……”
“我娘没有！”张大牛几乎是吼出来的。
刘氏愣住，似乎没想到一向尊敬她的孙子怎么像是变了个人。
张大牛气的不行了，继续吼着。
“我娘跟本就不知道我去打听，我娘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自己要去的！那个孩子就是个傻子！要不是傻子，谁会拿五十两银子买妹妹，你们明明心里知道，都在装不知道，我恨你们！”
“死崽子你说啥呢！”
张老大听到后面的话，抄起扫把就冲着儿子打去。
张大牛冷冷地瞪着父亲，不躲不避，其实在刚才听到父亲答应奶奶的话，他对这个父亲彻底失望了，甚至生出了恨意！
174 我们分家吧
张大牛就要被打中的时候，后面突然冲来一个人，重重将他撞到一边，这才没打到。
张大牛踉跄了下，转身见是张小花，心想坏了，妹妹咋回来了！急忙道。
“你不帮娘摘豆角回来干啥啊！”
张小花手里挎着一篮子野菜，神定气闲地道。
“早就摘完了，还摘什么！”说着看看还拿着扫把的张老大，一副不明真相地道，“爹，好好的打大哥干啥！”
张老大被小闺女这一问气的刚要骂，没想到张小花笑道。
“要卖的是我不是大哥，他不同意有什么关系，关键是我，懂吗？”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嘲讽，目光也带着不屑。
张老大被看的极为不自然，这时张小花又说道。
“行了，想当孝顺儿子也得叫我们吃饱了饭再配合你。大哥，你去抱柴烧火，等会娘就回来了。”张小花迈步走向刘氏，“奶奶啊，小叔辛苦考了这么长的试，咱们得烀个白面大饼，再炒几个鸡蛋，也好给小叔补补，你说是不是？把钥匙给我，我去拿，等我娘回来就直接下锅。”
刘氏被张小花那句卖的是我不是我大哥给镇住了，竟忘了第一时间开口，听到这才说道。
“说什么卖，这是定亲，男大当婚……”
“奶奶！”张小花打断她的话，笑眯眯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说的不应该是我吧，我才八岁，没大哪去啊？要说也应该给小叔说，小叔都二十多了，那才真是男大当婚呢！”
“你小叔是男的，要读书，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成亲他就分心了，还怎么读书，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刘氏没好气地道。
张小花马上接下来。
“可以叫我大哥读书啊，大哥也是男的，也可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啊，不一定非得小叔啊！再说了，全家已经供小叔这么多年了，就算轮也应该轮到我大哥了吧？何况我大哥读书家里还不用花钱，也不用我们喝粥，可小叔读书要花钱，我们还要喝粥，为啥非要自找苦吃呢？爷爷，为啥啊？”
张小花看向了张青山。
张青山被孙女质问的只觉得老脸挂不住，但依然坚决地道。
“小花，你还小，不懂，你小叔只差一步就考上秀才了，可你大哥，要需要走好多步……”
张小花打断他道。
“就因为这个，连个机会都不给我大哥吗，这也太不公平吧？爷爷难道肯定我大哥就考不上，肯定我大哥就读不成书？说句难听的，爷爷就能肯定小叔能考上？”
这句话叫刘氏炸了毛。
“呸呸！死丫头，你敢咒你小叔考不上，看我不打死你！”
“你打死我了，你上哪弄那二十五两彩礼钱啊？”
张小花并不生气，笑呵呵地问，只是语气里谁都听得出带着嘲讽。
刘氏顿时气成了猪肝脸，刚要发作，张青山厉声道。
“行啦，挺大个人和孩子吵吵，丢不丢人！去，做饭去！”
刘氏顿时消停，但也没有去做饭，而是气呼呼坐在一边，说了句。
“不是等大牛他娘做嘛！”
张青山也没理她，忍住厌烦地对张小花道。
“你大哥叫贵人看***他读书就读好了，正好和你小叔做个伴，不妨碍什么！”说完摆了摆手，意思我说清楚了，赶紧该干啥干啥去吧。
可张小花却偏偏站着不动，继续道。
“爷爷，你同意大哥读书了，太好了！可是还有二哥呢，二哥也是男的，也该读书，光宗耀祖、考取功名，将来孝敬爷爷奶奶的！只是那贵人只说供大哥，没说供二哥。要不这样吧，爷爷奶奶供小叔，我爹娘供二哥读书，机会大家都有，就看谁读成读不成了！都是做父母的，爷爷奶奶应该能理解我爹我娘望子成龙心情吧，爷爷？”
这番话叫张青山彻底呆住。
那边刘氏再次忍不住，骂道。
“二牛读书，二牛啥时候要读书了！你看谁家供这么多人读书啊，你要累死你爹你娘啊！”
张小花认真地道。
“没有啊，爹娘就是供二哥读书，没供太多人啊。你看，大哥读书不花钱，小叔是你和爷爷供，爹娘就供二哥一个，怎么会累死呢？”
刘氏气的倒仰，他们供小儿子读书，他们都多大岁数了，供的起吗！
这么多年，张青山在外赶车，张老大一家在家务农，这样才勉强供上，要是真叫他们自己负担，首先张青山就不能出去赶车了，这就少了一份收入。
而回家干农活，那可是体力活，不说张青山能不能承受的住，就是她这么多年都没下地了，也承受不住！
这样，还怎么供？
她心里清楚的很，没有大儿子一家根本不行，可是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的。
“你个死丫头，分的这么清，谁教你的！是不是你那死娘！”
“我娘要死了，今天中午谁给你们烀大饼吃啊？”张小花笑笑地道。
“你……”
“爷爷！”一直没开口的张大牛忽然道，“我们分家吧！”
这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一样打在大家的脑袋上，包括张小花也吃了一惊！
转头愣愣地看向张大牛，张大牛小脸绷得紧紧的，带着几分冷漠地看着张青山。
“这样爷爷奶奶就能供小叔了，我爹我娘也能供我弟弟了。还有，我们也不会卖妹妹，奶奶丢了的那二十五两彩礼钱我们还。”
“大哥！”张小花极为不满。
凭什么我们还，那明明是老妖婆作出来的，干嘛我们收拾烂摊子！
而一边的张老大像是才反应过来，大怒。
“死崽子，你说什么呢，分家，分家，你滚吧！”
张小花不等张大牛开口对着张老大就大吼一声。
“你闭嘴！”
张老大懵了，愣愣地看向自己小闺女。
张小花不客气地道。
“这里面就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