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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一慈垂着眼,头也不敢抬,一番话说得磕磕绊绊,倒也能让人听懂。
苏鸾没想这人竟会与她表白,顿时傻了眼,这手挣开也不是,由他搀着也不是。
“任大夫……我已经嫁人了……”生怕他再语出惊人,她刚忙打断,“是我的错,你一直叫我姑娘,我听得惯了……我一早就该解释的!实在对不住……”
“嫁、嫁人了?”任一慈似是不敢相信似的。
目光落在她的发髻上,眼里的光亮彻底暗淡下去。
他是邻国人,虽来大缙三年有余,可对这儿风俗依旧一知半解。当初看见她那发髻,他也犹疑过,可她年纪那么小,还尚未及?……
“嫁给何人了?”他不是不信,只是这方圆几里的人家,他多少有些了解,他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嫁给在下了!不知阁下有何指教?!”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夹杂着山雨的凉意。
苏鸾身子一颤,抬眸看向他。
唐明琲却像没看见她似的,眉头紧蹙着,目光落在任一慈的脸上。
“阁下说笑了,在下不过与鸾姑娘有些交情,关心一二。”任一慈朝他颔首,一副翩然有礼的模样。
唐明琲没再应声,神情平静淡漠的看了苏鸾一眼,眼中没有彼时的怨恼,只是一片漆黑深沉,仿佛她是一个陌生人。
半晌,他面无表情的将手里头的伞塞到她手里,弯下身将她拦腰一抱,大步向山下走去。
苏鸾愣愣的看着他结了冰的眉眼,鼻子有些发酸。
他似乎还是生着气的,连一个眼神吝啬得不想给她。可是抱着她的胳膊却很稳,胸膛也很暖。他平日里最好干净的,今日身上的袍子还是他最喜的那件玉色的。如今他却眉头也不皱一下,任她那一身泥泞蹭在他身上……
她吸了吸鼻子,伸出手臂,勾上他的脖颈,贴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像小兽似的闷哼着:“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唐明琲身子僵了一瞬,一脚踩进了水坑里。
苏鸾见他眼神依旧清淡无波,心里头难受极了:“你……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是故意的……”
唐明琲眸子微微一动,嗓音微沉:“那你且说说,错在哪了?”
错哪了?!苏鸾闷头想了想。
“我……我不该捉弄你?”她偷瞄他一眼,语气带着一点儿不确定。
“呵……”唐明琲扯着嘴角,冷哼一声,讥诮道,“我就知道……是我的错!不该问你!”
她……答错了?
苏鸾有些懊恼,她很想问问他,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可是眼见这人一脸千里雪飘,万里冰封的模样,她竟有些不敢开口。
她咬了咬嘴唇,继续低声下气:“你别气了,我确实是错了,可是错在哪,再容我好好想想成吗?!”
唐明琲心中一阵苦涩,她这样没心的人,他当真能指望她想的到?!着实不想理她,他索性继续沉默,眼睛落在前路上,耳朵里头像塞了棉花似的,任她再说什么都充耳不闻。
进了家门,他将她直接抱进了净室,连个话音也没有,转身就走。
苏鸾揉了揉眼睛,心里头像是扎了一根刺,隐隐泛着疼。她有错,她认了。可是错在哪?无非不过是她捉弄了他!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呀!
等等!她好像遗漏了什么……
“什么地方都敢去,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就不该拉住你,应该任你掉下去才是!反正你这条小命,你也不甚在意!”
……
他……他似乎不是气她捉弄他!而是气她不顾危险去爬树?
她好像真的犯了大错了……
苏鸾愣愣的站在那,手指攥着衣角,对于这个认知,满是茫然与无措。
愣着愣着,她鼻子有些发痒,跟着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喷嚏。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铜镜,才发现自己狼狈得像只落汤鸡。头发一绺一绺的黏在脸上,衣裳满是雨水泥污。
她垂着眼,勉强扶着浴桶,开始慢慢的脱湿淋淋的衣裳,脑子里头满是刚才他漆黑深沉的眼神……
初壹拾玖 说:
哇哇哇~~居然赶上十点钟啦~
然后林莺莺快领盒饭啦~我们小鸾鸾也终于准备扑倒唐二爷啦~撒花庆祝一下~~
第84章 春风吹又生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唐明琲拎着一桶滚沸的热水迈了进来,一抬眼,呼吸一窒。
屋里头的人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此时正杏眼微波,一脸惊恐的看着他,绯色的肚兜一起一伏,上头的海棠袅袅招摇。
他喉结无声的滑动了下,别开了眼,将热水倒进了浴桶。
“洗洗吧,别受了寒。”依旧是冷冰冰的调子,可里头似乎又带着无可奈何。
见他出去,苏鸾紧绷的身子一松。
她匆忙将身体泡进浴桶,桶中的水是刚烧的,氤氲着热气,瞬间浸润她冰冷的身体。眼底的酸涩一下子更浓了,她忙把脸埋进水里,微微哽咽出声……
唐明琲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细碎呜咽声,心中一阵钝痛。
明明是她的错,明明是他惩罚她,可他心中却并没舒坦半分,反而更不畅快了。
不一会儿,那里头先是哗啦啦的一阵水声,随后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唐明琲心头一紧,也顾不上其他,慌忙推门而入。
只见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披着件里衣,摔在地上。
唐明琲蹙着眉,几大步过去,一把将人捞了起来。他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拢了拢半散着的衣襟,将人抱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
见他一言不发的起身,又要留她一人,苏鸾嘴角颤了颤,红着眼一把扯住他的袖口:“你别气了,下次……下次我再也不爬树了……”
唐明琲一顿,眸子里头的阴郁散了些。他坐回到床榻上,将被子抖开裹在她身上:“我去给你拿姜汤。”
苏鸾见他肯说话,才讷讷的放了手。
喝了姜汤,苏鸾抱着被,往床榻里头挪了挪。
她左脚刚抬起一点,就被他抬手轻轻捉住脚踝。骨节分明的手,包裹着她纤细的脚腕。他一直拧着的眉头,似乎蹙得更紧了。
他长指微微用力,揉捏着她红肿的关节:“何时弄得?”
苏鸾垂着脑袋,看也不敢看他,小小声的答道:“在树上的时候……”
唐明琲没再说话,起身从柜子里翻出瓶药酒来。
将那黄色的药酒倒在手心,慢慢搓热,然后敷在她的脚腕上,一下一下揉捏着。
苏鸾疼得冷汗直冒:“你轻点……好疼……疼……”
唐明琲似故意似的,她越是讨饶,他手下便越用力,纯心让她敢怒不敢言。
“夫君……你轻点……我错了……你轻点……轻点嘛……”
“真的知错了?”
“真的!知错了知错了!你轻点……疼……”
唐明琲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终是于心不忍,手上也就放轻了力道。
许是被窝太暖,又或是这人揉捏的着实太舒服,她脑袋沉沉的,没一会儿便瞌上了眼。
这一睡,便一直睡到了傍晚。
外头雨过天晴,火烧云映红了半面天。
唐明琲进了屋子,本想将她叫起来看看,却见小丫头满脸潮红,唇色虚白,呼哧呼哧的喘着热气,嘴里梦呓着,喊着热。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热得发烫。
“到底还是受了凉……”他叹了口气,转身取了沾湿的冷帕来,叠放在她额头上。
随后钻进了灶房,取了葱白,香菜和生姜,切碎,放进石锅,小火煮上一盏茶的功夫,最后盛出晾温。
他端着那碗泛着辛辣味的汤汁,将人哄着喊醒:“鸾儿,醒醒,把这个喝了,嗯?”他柔着嗓音,诱哄着。
怀里头的小丫头张了嘴,刚喝一口,就迷迷糊糊别开头:“好辣!不要……”
“乖,不喝你该更难受了……听话……”
“不要……辣……”
小丫头一扭一扭的躲闪着,像条小泥鳅似的,任他怎么哄,就是不肯张口。
唐明琲揉了揉眉心,屏着气将碗内的汤汁一口饮尽,摁着她的小脑袋,覆上她的唇,抵开她的贝齿,强硬的将嘴里的汤汁悉数渡进她口中。
苏鸾被呛得咳了两声,喃喃着喊了声“水”。
唐明琲将汤碗放下,一手揽着她,另一只手拿起案上的茶壶,倒了杯水,小口小口的喂给她。
喝了水,许是舒坦了许多,她不再呓语,沉沉的睡了过去。
入了夜,她烧得愈发凶猛。
唐明琲解开她的里衣,烧了酒,将她身上擦了一遍又一遍,额上的冷帕更是彻夜不停的更换。直到夜色将尽,她出了身细汗,浑身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
男人松了口气,替她掖了掖被角,转身去灶房,淘米熬粥。
他大概是上辈子欠了她的,不然这辈子,她怎么这么会折腾他?!
苏鸾双眼朦胧,揉了揉因着久睡而昏沉发胀的脑壳,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听见声响,唐明琲端着一碗白粥并着小菜进了屋。
“别乱动!”
“好……”她一张口,才发现喉咙干哑的很。
“先喝口水,你染了风寒,今日就别乱动了,在床上歇着吧。”唐明琲将杯子递到她唇边。
她就着他的手,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大口,才感觉舒服了些。
“来,张嘴!”唐明琲舀了一勺白粥,吹了吹,喂到她唇边。
苏鸾脸色微赧:“我……我自己来吧……”说着,伸手去接他手上的勺子。
唐明琲没松手,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直把她看得面红耳赤,一口将那勺子里的粥吞了下去,这才作罢。
一碗粥吃完,苏鸾快羞成了一只鸵鸟,就差把那小脑袋埋进被窝里了。
唐明琲唇角浅浅上扬,勾起一抹熟悉的笑,俯身在她耳边道:“夫人有什么好害羞的,昨日喂你喝那葱白汤,你可是吻着为夫不肯放呢!”
她吻他?!还不肯放!
苏鸾浑身一震,抬眼看他,目光里半是慌乱,半是赧然。
她觉得自己怕是病的找不着东南西北了!不然就算上天再借她五百年,她也不能干出这么胆大妄为的事儿来。
唐明琲起身,不在逗弄她:“我去镇子上一趟,夫人就乖乖在家吧!”
见他眼底鸦青,她蹙着眉:“你昨夜都没怎么睡吧,要不你歇歇再去?”
想起刚才接到的飞鸽传书,他眸色微凛,摇摇头:“不碍事,我去去就回。”
苏鸾点点头,见他出了门,她才缩进被窝里,继续躺着。
桦川镇,茗悦茶楼。
凌少堂一脸凝重的转着手里头的茶盅,就连往日那总含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如今也是一片冰寒。
“看来秦先生预料的不错,秦家那位兵马司,当真倒戈了。”唐明琲将他拦下来的密信看了又看,最终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讥诮,“不过单凭这一封密信,顶多捞上来些虾米,想要这大鱼上钩,还得撒些鱼饵才行。”
“不知平江城这鱼饵,够不够足?”凌少堂眸子半眯,冷笑一声。
“有点意思。”唐明琲轻笑一声,“平江城三面背山一面临水,倒是个易守难攻的宝地。不过这部署需得谨慎,平江若是破了,锦官城必然不保!”
“这次淮南王怕是有备而来,太妃如今病重,圣上尚可不允他入京。若是他日太妃薨逝,他请旨入京守孝,圣上便再也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