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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回家赶时,天色已经擦黑,借着西方天空最后一缕灰色的光,他们一众人排成一队踩着坑坑洼洼的小路走回家中。
回到家中时,厨房的炊烟已经袅袅升起。
滚滚的浓烟转而又渐渐变浅,众人在院子里洗手,清理身上的泥土灰尘。
“娘,今天你们上山,山上现在是什么样了?”
今天轮到三房做饭,孟氏在他们自己屋里。
陈安夏洗完手看到她,直接走了进去,端起桌子上凉好的白开水,咕咚咕咚喝完,这才看向孟氏问了一句。
“山上的野菜才冒头,不过也能吃了。就是少了点,我们六个忙活了一下午也就挖了有十斤。”
孟氏并不知道陈安夏到底是问什么,只当她是在问今天挖了多少野菜,于是便跟她说了一声。
一边说,一边唉声叹气。
这么大一个家,生活真是越来越艰难了。
每年都过这样的日子,她都觉得累!
陈安夏听孟氏说完,她并未回话,微微颔首,将视线转向门外。陪着孟氏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外头就传来了开饭的声音。
今天下午他们六人挖回来的野菜各种品类的都有,回来之后,也没挑捡,只是清洗一番,便混了一些杂粮面,撒上粗盐,搅拌均匀就上大锅蒸。
这样的饭菜不算好,但也总比成天吃地瓜干粥强。
十斤野菜再加上杂粮面,量也不少,至少陈安夏是吃饱了。
第034章 整天的吵
吃完饭,也差不多七点多的样子,跟往常一样,摸黑将碗筷收拾到厨房,放在大锅里,添上清水,等明天一早再刷。
至于其他不用收拾碗筷的,要利利索索的回自己屋里去。
同样是摸着黑,上床睡觉。
家里的油灯只有两盏,一盏在正房陈老爷子、钱氏屋里,另一盏在陈景昊屋里。
在陈景昊屋里的那一盏油灯,只有他回来的时候才会燃起,没有任何时间限制,钱氏虽说会心疼那些灯油,但也紧着他那屋里用。
晚上没有灯,陈安夏刚开始还不习惯,如今倒是摸着黑,想上哪里就去哪里。
二月底的天没那么冷了,盖着薄被,累了一天的陈安夏很快就睡着了。大约是刚睡着没有多久,她就被一阵哭喊声给惊醒了。
刚从床上爬起来,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儿,身边的陈安笑、陈安锦已经爬了起来,鞋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
“吵,吵,吵,整天的吵,真是烦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等陈安夏终于听清楚外面是谁在哭喊时,一旁躺着的陈安雪不满起来,拉着被子捂住头,一边捂,一边抱怨着。
听到这句抱怨声,陈安夏抬眸看了一眼正在不急不慢穿衣裳的陈安宁,虽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她也能感觉到陈安宁对陈安雪的不满。
不过终究陈安宁什么都没有说,穿好衣裳,下了炕,朝门外走去。
外面是陈元寿跟吴氏的争吵声。
大部分时间都是陈元寿在打骂吴氏,而吴氏只能忍着,哭喊着。
“老三,你疯了。老大、老二、老四,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给我摁住。”
吴氏嫁到陈家十几年,未得一子。
因此,她是常常受到陈元寿的打骂。
这样的打骂,陈安夏知道自己插不上手,所以并没有下炕出门看热闹。
此事,陈安夏插不上手,但有些人却不会坐视不理。
这不,正房那边已经传来了钱氏的怒声。
“放开我!”
“你他娘的放开我!”
钱氏一声吩咐,陈元福、陈元禄、陈元康立刻就动手钳制住陈元寿。
他们四兄弟中,陈元康身材中等微胖,没多大的力气,陈元禄一身腱子肉,陈元康也不差,再加上他年轻,所以陈元寿一下子就被三人给摁住了。
要是以往,他就算不被摁住,听到钱氏的喊声,他也不敢造次了。
可今天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一边挣扎,一边骂起人来。
“娘,三弟喝酒了。”
一身的酒味儿,陈元福一靠近,他就闻到了。
“喝酒?他哪来的钱喝酒?”
一听陈元寿是喝了酒,从堂屋走出来,手里拎着油灯的钱氏更加生气了,视线一一扫过陈元福三人,问道。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三兄弟在接收到钱氏的视线时,一个挨一个地摇了摇头。
见他们三人都不知道,钱氏气得咬紧了下唇,看着还在拼命挣扎的陈元寿,眼里尽是不满,“你们三个把他给我摁到水缸里好好让他清醒清醒。”
第035章 屡教不改
“老三家的,你跟我进来。”
钱氏吩咐完,见陈元福三个人抬着陈元寿走了,她的视线扫向半瘫在地上的吴氏身上,喊了一声,转身走进了堂屋里。
吴氏被孟氏给扶了起来,跟着朝堂屋走去。
“说吧,他买酒的钱是从哪儿得来的?”
里间炕上,油灯昏暗,只照亮了半个屋子的面积。灯光打在众人身上,映衬在土墙上影影重重。
钱氏坐在炕头,依靠在墙上,对面的吴氏站在门口边上。
门口外面站着孟氏、刘氏,还有邓氏。
屋里落针可闻。
半晌,钱氏淡淡扫了吴氏一眼,开口问了一句。
四个儿媳,吴氏最不讨人喜欢,性子唯唯诺诺,还整天哭丧着一张脸。
任谁都喜欢不起来。
“说!”
钱氏问完,视线一直盯在吴氏脸上,只见她眼眶里含着泪光,右手握住左胳膊的手肘戚戚哀哀的站在那里,欲言又止,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
别开眼,钱氏心中恼火,提高声调怒道。
这一声怒吼,吓得吴氏浑身一个激灵,眼泪啪啪跟着掉了下来,觉得万分委屈,“我、我……是我绣的荷包,每个月他都会让我偷偷藏起来一个。”
陈家四妯娌,论针线,吴氏最好。
刘氏绣的荷包,五文钱一个,吴氏绣的能卖到一个八文钱,不仅如此,吴氏手也快,基本上一个月能绣四五个。
若是陈元寿一个月攒一个荷包,那就是八文钱。
八文钱差不多也能买一斤劣质的白酒,若是多攒几个,平日里再从别处扣点儿,一大壶白酒也是能买到的。
“他让你藏一个,你就藏一个。那他让你去死,你咋不去死啊!你说说你,挨这一顿打,你这不是自找的吗?”
“你家男人有酒瘾,你也不是不知道。可你还惯着他,越惯,他越发不知收敛。至于你,我看你也是早晚被他打死的料。”
陈元寿喝酒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惹上了酒瘾。
初开始几年,他喝酒都会去隔壁村子杂货店赊账,他们家跟在他屁股后面还了一次又一次。
还一次,他就挨一次揍。
可他终究不长记性!
到最后没办法,他爹吩咐老大几个把他给狠狠揍了一顿,又去隔壁村杂货店闹了一场。
本以为他彻底会改了,可谁知道这才隔了有一年多,他又犯了。
“爹,娘,我错了……儿子错了……”
钱氏这边把吴氏骂的低着头一句话不敢吱声,外头就传来一声嘶哑的哭喊声,伴随着哭喊声,一身湿漉漉的陈元寿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走进屋,他就跪了下来,朝钱氏跪着走去。
被浸了水的他,狼狈不堪,又因喝了酒,两颊泛红,醉眼迷离,拉着钱氏的脚哭得像是个三岁的孩子。
见到这样的陈元寿,钱氏虽不喜,但终究有些心软了。
可她还没说什么,一直坐在炕上没有吱声的陈老爷子突然站了起来,弯腰走到炕边一脚踹在陈元寿的身上。
“你他娘的兔崽子,上次挨打没挨够是吧,还屡教不改!滚出去给我跪着,什么时候跪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第036章 像一头驴
陈令鸿这一脚踹得太突然,力气又大,踢在陈元寿的肩上、脸上,火辣辣的疼。人更精神了不少。
抬头望着陈令鸿,心里头直犯怵。
摸了两把眼泪,站起身就走出去了。
屋里更安静了。
钱氏望了陈令鸿一眼,也不敢吱声。还记得上一次老爷子发火,也是因为陈元寿喝酒。
扫了刘氏、孟氏、邓氏一眼,她皱着眉头朝她们挥了挥手,示意让她们离开。
待到她们离开,钱氏这才看向陈令鸿,咂了咂嘴,才轻声道:“当家的,元寿他……”浑身都湿了,外面冷,这样跪着再冻坏了。
钱氏话还没说完,便被陈令鸿的视线给打断,“他今天这样,都是你给惯的。睡觉,不用管他,就让他跪着。”
“我……”哪里惯他了!
被陈令鸿这么说,钱氏着实委屈。
正要辩解,陈令鸿已经拉着被子转过身子,背对着她,躺下了。
见此,钱氏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好了。
“睡觉。”
灯光一直不灭,陈令鸿也睡不着,扭头扫了一眼钱氏,又喊了一声。
钱氏被他一喊,这才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把油灯给吹灭。
油灯虽灭了,但她怎么也睡不着了。
揽着被子,坐在那里,望着窗外微亮的夜色,发呆,担忧。
差不多等了有大半个时辰,她见陈令鸿彻底睡着了,陈元寿也跪了这么久了,她就轻手轻脚的下了炕,走了出去。
“元寿啊,外面天冷,你快进屋去吧。你爹已经睡着了,他早上起得比我晚,等我起来就去叫你,你再出来跪着。”
虽说陈元寿喝酒,她十分生气,但望着他跪在那里,可怜巴巴的模样,她也是心疼。
走了过去,在他冰冷的脸上,摸了一把,钱氏开口低声说道。
陈元寿出来跪了大半个时辰,冷,又因喝了酒难受,昏昏沉沉间就要睡着了。突然见钱氏过来,他才清醒了不少。
抬起头望了钱氏一眼,他赌气般把头扭到了一边。
“你跟我赌气也是无用,谁让你管不住自己去喝那二两猫尿,你才三十多,这样喝下去,早晚会把你自己的身子给喝垮的。娘跟你爹都是为了你好,你若是想不通,那你就继续在这里跪着,若是想的通,那就赶紧回屋里去。我让你媳妇到厨房给你烧点热水,你擦擦身子。”
陈元寿脾气倔,像一头驴。
任钱氏再怎么说,他都没有回头望她一眼。
轻叹一声,钱氏来到西厢房,还没敲门,门就开了,吴氏正站在门内。
“去烧一锅水,端回你们屋里,然后你就早点睡吧。”
陈元寿没睡,吴氏也没睡。
这是好的。
若是她丈夫在外跪着受冻,她倒是呼呼大睡,那才真是不配做个妻子。
“知道了,娘。”
被打了一顿,吴氏万分委屈,钱氏跟老爷子虽教训了陈元寿,但那也只是因为他喝酒而已。
都不曾有人关心关心她是否伤的很重,陈元寿为何打她。
甚至事后,除了她那两个女儿跟孟氏过来看看她、安慰她两句,其他人就把陈元寿打人当成了一场闹剧。
第037章 踹了两脚
吴氏应了一声,立刻就轻手轻脚的去了厨房,烧了一锅的开水,伺候着在钱氏离去之后从地上站起来的陈元寿。
陈元寿今天打了吴氏,被吴氏伺候着,一直打量着她,那眼神就算是吴氏低着头看不见,也心里犯怵。
好在他终究没有说什么,擦完身子,大约是累了,倒头就睡。
吴氏见他睡了,这才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