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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烟不屑地想到,这般众人吹捧的才华满腹,名满京师的公子,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的一介小人罢了。可怜小姐被人重提旧事后,还要再与那人客套推拒。而小姐这伤心断肠的一年间,他也风流韵事不断,这样的一个人物,只恨她当初没有抹清眼,在未定下姑爷前,在小姐面前百般推崇。
眉烟现在只想把当初脑子被石头砸了的对李家二公子还有些敬仰之意的自己直接打死。
卫莹却是没有注意到此时眉烟心里的风起云涌,她半掀着车帘,垂着眼帘平静说道:“不知公子有何要事,莹儿归家心切,只怕无暇与公子攀谈了。”
那骑在高头骏马上的李家二公子冠服如玉,说不出的风流和翩翩之气从他身上宣泄而出,虽不算过分出众的容貌,却也可以算得上一句面貌端正,让人一看便觉得公子雅正端方。
然而一开口,微带着些许邪气和不正的笑意便破坏了这处面容上的端正。
“只是许久没有见过莹儿了,我心中实在挂念,实在不得已拦下车驾。如今见到莹儿,我心才稍安些许。”
望着那半掀的帘下,女子宛如寺庙中供奉着的透着不近人气的雕像面上,清丽温美得近乎诗人窒息的的如玉面容,李廷易喉头一动,却是勉强抑制住自己心头泛起的燥意地柔和说道,他这一幅深情面容一向是对女子无往不来的情深姿态。
☆、恐慌
然而这位名满京都的李家二公子身上无往不利的手段,却是不止一次地在他最想施用的人身上折戟了。
望着美人冷眸相对,一蹙一笑也是极美的样子,李廷易面上又恢复了世家翩翩公子的端雅方正姿态,只是握着扇骨的手上青筋崩紧得近乎绽出,才勉强压抑下了他心中泛起的那股火热来。
“莹儿。”李廷易还待再说,座下一向温顺的白马却是陡然受了惊地惊叫着,坐在其上的他不受控地惊叫着,向后仰着,却是几乎抱紧着马匹才没有翻倒下来,周围跟着他的侍卫惊叫着,却是纷纷簇拥过来,才勉强压住了那匹不安躁动的白马。
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吃了这个暗亏,李廷易面上自然算不上好看,他暗恨地打量着周围,也不知是何人动的手脚,想到近日来并不安稳的府里,他双眸微眯,却是显出与那股端雅的公子气质不相配的阴狠来。
也不一定便是外人做的手脚,府里的阴私手段还少吗?想到这,他的脸色更加难看。想到在佳人面前出了大丑,而他狼狈的样子几乎让周围的百姓都看见了,愤怒的潮红泛上他的面颊,他却是连多说一句话都嫌自己出丑,匆忙地告了别就下马跟着侍卫回程。
眉烟在窗帘旁看到了李家二公子的表现,又是讶异又是好笑,她笑出声,却是万分解气地说道:“这马可是通灵性的,知道这李家二公子配不上小姐,所以才故意挑这个时候发惊呢。”
卫莹面上的冰冷寒霜才受她这一句笑谈融化些许,她轻瞥了眉烟一眼,眼中的涟滟柔波宛如春水微晃。
“就你话多。”
眉烟知道小姐这般才不是恼她的姿态,毫不畏惧地继续笑着说道:“就因为小姐在,眉烟才敢这么多话嘛,而且眉烟说的也是实话,也只讲给小姐一人听而已,小姐……”
卫莹轻轻摇了摇头,不轻不重地收回了眸光,虽是明白了眉烟想要都她开心的心思,然而她此时委实没有过多什么心思再与她谈笑。
眉烟望着卫莹面上重现出的疲倦之色,终于讷讷地止住了口,在车厢的一片寂静中,马车缓缓向前驶了。
回到府中,她就这般倦而又倦地度过了几日,时间仿佛就这般如同流水一般地过去了。
半月之后,一日请安的清晨,看到娘亲面上带出的不同以往的笑容时,卫莹心中一咯噔,却是心中起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与以往的生疏淡离不同,妇人几乎可以说得上亲热至极地拉住了她的手,在回她自己房间的一路上进行过几番家常的牵谈之后,来到了她的闺房之内,所有吓人都退下时,薄粉华妆的妇人的面上终于现出了几分犹疑和迟缓之色。
纵使知道这面色可能是为她挖出的陷阱,卫莹也不得不被这神色牵动着,顺从着问出妇人心中期待已久的话来。
“娘亲,怎么了?”
“莹儿,”卫母面上欲言又止,却是掩饰着自己内心想法的,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她的想法地问出,“女大当嫁,女子总归要找一良人托付终身的,付将军再好,也是和你今生再无缘相聚的了,我如今多疾在身,心中却是时常挂心你的姻缘大事,害怕自己瞑目前都不能再见你出嫁之景……”
说到动情之处,妇人眼角显出泪意的红迹,她的面上的担忧是切切实实的,然而这真切也不禁让卫莹心中一沉。
她被妇女握在手上的指尖一颤,强颜欢笑着,强忍着无故涌上的泪意说道:“女儿不孝,却是不能让爹娘宽心,然而女儿心中还是只挂心于那一人,还想多几年在在爹娘膝下承欢尽孝,娘好生休养着身体,就不要挂心这般琐事了。”
“莹儿啊,”妇女却是知道最能让她心软的法子,她面上的泪意落下,划过显出了些许老态的面庞。
“按孙大夫的说法,娘只怕等不到这一天了。”
光是她这一句话,便足以将少女击得溃不成兵,她不知道这是娘亲为了骗她的好心胡诌之言还是真切之语,但光想到娘亲有离开自己的可能,她心中的惧怕和恐惧便如同浪潮一般要将她淹没。
卫莹投入妇人怀中,这是她们母女好几年都没有做出的亲密动作,然而此时做出,她心中只有说不出的伤怀生出。
妇人安抚般地拂过少女如苏般的黑发,仿佛劝慰,又仿佛刻意引导般地在她耳边轻语。
“莹儿可想常伴着太后?”
妇人的这一句低语如同震耳惊雷般般划过少女耳边,卫莹泪意未退的脸上,是失了血般的宛如处在寒天腊月中的冰冷赛雪之色,那红意未退的面上显出的瑟瑟神态,让旁人只要看了一眼,便会生出止不住的怜惜来。
妇人抚着她长发的动作,却是轻柔至极地安抚着,仿佛预料到了一般,再出口的语气固然轻柔,却是一副没有因为她的瑟缩而生出任何动摇的坚定不容反抗的姿态。
“当今正当壮年,性子又是出了名的宽厚仁孝,身边也缺一个像莹儿一般的贴心人……”
卫莹震惊得仿佛不认识面前那个女人,是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疼爱无比的娘亲一般直愣愣地看着,仿佛这些词句结合起来,就让她听不懂了一般。
皇上表哥的后宫中……还缺一个像她一般的贴心人……
这可是她从娘亲口中听过的最让人笑不出来的笑话了。
她自幼便出入宫中,表哥还是太子时,她便听闻了他传扬到宫外的花名,如今她最信任,最沉稳的娘亲竟说要将她送入宫中,因为表哥身边还缺一个像她一般的贴心人?!
“娘。”她怔怔地望着面前还欲劝说她的女人,心中的一腔热血仿佛陡然被冰冻下了一般,泛着让她从头寒到脚的冷意。
妇人心中又是一痛,然而想到牵连家族性命的把柄还在皇帝手上,便只能压抑住自己心中的痛惜,不得不反过来劝道,不知道是说服面前血色尽失的女儿,还是在说服自己。
“莹儿别怕,入宫之后锦衣玉食,陛下定然不会缺你的,而且又有太后照拂,比起嫁予其他人,嫁给这世上最尊贵的天子,也不算……也不算委屈……”
说到最后,妇女抑制不住心中凄苦地哭了起来。
她好恨啊,恨自己要将如玉如珠般百般呵护养成的女儿,送入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之中,然而她更恨的是,对此无能为力而且必须亲自动手的自己。
若不是卫国公府牵连造反余孽的把柄落入那高高在上的天子手上,她又何必,何必为了这看似尊荣的天子嫔妃身份,将自己从未受过委屈的女儿送入这宫中呢?
看到娘亲脸上的哀凄之色,卫莹从中读出了几分的迫不得已。
她连忙握住妇人的手,急急地夹带着泣音地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娘亲没有告诉我?”
“娘,你倒是说啊?你若是不说,莹儿哪怕身死,也是不会进到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之中的。”
妇女望着她,面上显出了些许无望的恍惚和凄凉。
“莹儿,你那未过门的亡夫,”妇女心一狠,顾及到边疆戍守的两个孩子,她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地哭着说道。
“他是个窝藏祸心的反贼啊!”
如果说刚才的那句话是惊雷的话,这句话足以将少女吓得得魂不附体。
“娘,你在说什么啊!”少女的面上极其愤怒地显出红意来,“付将军他怎么可能是反贼?!”
然而在看到妇人面上现出的凄哀绝望神态后,卫莹心中涌上的恐慌几乎翻天覆地地朝她盖下,要将她彻底吞灭。
在愤怒和恐慌攀升到极致时,她反倒陷入了近乎空白一片的清醒之中。
“付峻不是爹和兄长们千辛万苦在良家子中为我挑选出来的吗?爹和兄长最会识人了,当初不还是他们保证挑出来的人绝对身世一清二白,品行也绝对端正专一的吗?”
说到最后,几乎每个字都是从她喉咙中带着泣血般的字字说出,宛如刀刃入喉的痛楚几乎让她每每难以说下,然而身体中拼命挣扎的不愿让他清名染黑的意志仍强迫着他一字字吐出。
“而且付峻为了北岷国出生入死打下这般多的胜战,如今哪怕他已经过世,那会有小人竟无耻到这种程度栽赃他这般恶名?”
“娘,这般灭杀九族的栽赃之罪是谁告诉你的?”
卫莹强忍着泣意,全身发着颤地问出几个自己都不明白,也不愿意明白的字眼。
“是陛下吗?”
少女宛如渴死之人望着最后一丝水源地失神地望着妇人,仿佛那从她口中说出的回答有着定顶天穹塌陷,日月转动的力量。
☆、噩梦
看到卫母的摇头,卫莹如同溺水者望见最后一根浮木地紧紧望着她,然而妇人紧接着说出的下一句话,又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的最后一丝幻想。
“是——是李大人啊。”
这朝堂之上,能担得起娘亲一声李大人的官员,又有几人?
卫莹头脑一片空茫,却是连魂都不见了一大半,宛如被重新压入海浪之下的浪潮般的绝望覆上她的口鼻,却让她连出声都没了力气。
朝堂的高位之上,只有一位大名鼎鼎的让内府之内的她也如雷震耳的李大人,那便是受陛下尊崇,天下人读书人推崇的文坛领袖的李邕和,李宰相。
这样的一位人物,从他口中说出的罪名却是要比陛下口中说出的还要金口御定,确凿三分,便让人连想到要反驳时都失却了全部力气。
而即使她不涉朝堂,卫莹也明白,出自这样一位大人口中的罪名,定是在他说出口前,已经网罗好了所有的罪证。
她能拿什么去反驳一位权倾朝野的宰相,又能拿什么去证明付峻的全然清白?就凭借她一腔真心,与付峻不过数年的经历情意来证明他的忠诚,证明他的清白吗?
似乎是怕她不信,又害怕她再沦陷过深,卫母一咬牙,终于说出了全部的实情。
“付峻,付峻他真的是包藏祸心的反贼啊!不止是我们,便连陛下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