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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时,一个朦胧却在梦中他都不敢深想的念头出现在付峻心头。
所以,他的莹莹,也是如他一般每时每刻都被那钻入骨髓中的思念所萦绕甚至难以安眠,甚至无需他强留,也是心甘情愿地愿意呆在他身边的吗?
那一刻,涌动在骨子里的酥麻之感几乎让付峻忘记了一切疲惫和劳累,望着少女的眼,他几乎恨不得在众人面前便将她永永远远打上只有他能拥有的标签,他决不再允许有任何人将他们分离。
他们将生而同寝,死而同棺材,哪怕千秋万代所有人都不复存在后,史书上也会永远留下他和她的一笔,而这一切甚至在梦中他都不敢奢想的实现,似乎现在已经有了实现的可能。
☆、坑人
“我们下月便大婚。”
付峻与她耳鬓厮磨着; 却是终于难以忍耐心中的这份灼热; 他毫无章法地在少女唇上和脖颈之上啄吻着; 就如同是恨不得将她融入怀中一般的难以忍耐。
而卫莹却是没有回答,她只是缓慢地抱紧男人的后背; 顺从地将自己的脖颈袒露而出; 就如同仰颈的天鹅一般柔白而温顺; 没有露出一丝一毫抗拒他举动的动作。
然而她的沉默,便足以让男人极为动情的动作缓缓地停了下来。
“你不愿意。”
男人眸中那熠熠生辉的光芒缓缓地沉下; 就如同他的心也缓缓地沉下着; 到了深渊之中。
“你说等了我许久; 可你仍是不愿嫁我为妻; 莹莹,”
付峻缓缓松开圈紧她的手; 他直视着怀中少女的眼眸; 每一字每一句说出仿佛都淬上了最深的寒意,而那寒意蔓延着; 他冷峻面容上的柔情也逐渐消失在那仿佛万年不化的冰寒之下。
“我有时甚至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心?”
那双如同盛满了柔和春水般的眼眸定定望向他,付峻却没有想到的是,他得来的是少女的一个再轻柔不过的吻。
那吻在他唇上如蜻蜓点水一般一闪而逝; 仿佛就如同是他自己梦中才可能无耻欺瞒自己的一种幻觉一般; 而少女那双眼中柔和的情意如水波潋滟着,几乎要将他溺毙在其中。
“陛下,我终身不嫁; 一直等着你可好?”
“我不要名份和虚位,国公府在京城外郊有一处庄子,我搬到那处庄子里,陛下若是有暇,便来找我,若是无暇,我便和眉烟两人在那庄子里待着,一直等着陛下可好?”
大概是少女眸中的软情太过动人,那一刻付峻竟起了不管不顾想要答应她任何念头的感觉,然而他最终,也只是生硬地说上一句。
“不好。”
说出那一句拒绝,似乎已经竭尽了他的全力。
“为什么?”
抓住少女柔弱无骨的手,付峻再一次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他不相信少女那似乎如同孩童般天真稚嫩的回答,然而再度想起她的回答时,付峻却觉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你要如何才能信我?哪怕我已做到这种程度,你也仍然不愿信我吗?”
少女的眼中似有万般水波潋艳,而那一腔柔情都似乎为他而起。
“陛下,我怕。”
少女的手缓缓升起,扶上他的面颊。
“我怕你还有万般的不得已。”
卫莹垂下眸,想起她在知道付峻便是三皇子的那一刻时,仿佛万蚁噬心般的感觉,她缓缓垂下手,然后轻柔说道。
“陛下有许多事情,总是有着许多考虑,有许多不得已的理由要瞒着我的,陛下先前是将军时,身上便担了驱犯来敌之责,然后出征之日,陛下为了不让我送行时难受,便迟了一天告诉我行军之时,所以陛下出征之日,还有……,”卫莹顿了顿,方才继续说道。
“马革裹尸之日,我都是所有人中最后一个知道的。然后陛下又从将军,变成了皇子,陛下仍是有许多事情,千般顾虑,所以要瞒着我的,可是陛下,”
卫莹的长眉微颤着,她攥着男人的袖摆,轻声说道。
“我恐怕是承担不了国母这份责任的,若是日后来敌再犯,陛下定会带军出征,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若是陛下稍有万一,到了那时,或许我仍是最后一个得知这消息的,若是我为国母,便不能再有一丝伤悲,便必须要处理家国大事,到了那时,若是有孩子,我便要将那孩子抚养成人,而不能肆意妄为,做出一丝一毫有违礼教,有辱皇室之事。”
“可是陛下,这样的日子太累了,”卫莹缓缓抬起头,望着男人说道。
“而且陛下死而复生,如今又登基为帝,想必便是真龙天子的命格,若是到了万一的那时,或许陛下还有回返之日,然而若我在凤位之上,陛下还能再纳我为后,或者再娶我一次吗?而若是不能与陛下长相厮守,这凤位于我却是从来没有丝毫牵念的。”
“所以,就这样吧。陛下有鸿鹄之志,却是不必牵挂于私情之上,我便是得知陛下平安,哪怕不能长相厮守,便也是满足了。而若是陛下龙驭宾天,我只是一介无权无势,没有任何人在意的女眷,到了下一次,陛下记得再来找我可好?”
少女痴痴地望着他,那双如水剪眸一眨,足以让他心痛难耐的泪水又从少女面容之上滑落。
以前他们在一起时,她在他面前时时露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靥,然而如今,似乎无时无刻,她都在因他的强迫而落泪,而无论这番话到底是否是少女的心中之话,付峻心中的一个角落无声塌陷着,那曾经覆涌而来的黑暗节节败退。
若她不愿为他之后,这一次,他便不再强逼她。
男人的眉宇黑沉,仿佛蕴蓄着无尽黑渊的深沉。
而她若是执意不嫁,这一世,他也不会再娶。
……
从明月宫中载着数车厚厚的贡品回返国公府中,在车厢之中,卫莹望着车窗之外市井中的一切,只觉得一切都万分恍惚着,仿佛先前发生过的一切就如同一场幻梦一般,若不是马车后长长跟随着哪怕她已经极力删减,却也仍无比繁长的车队,她几乎要觉得登基的新帝便是付峻,只是她做的一场幻梦来。
国公府中的人已经从谋反大案中被查明,而逐渐放回,卫恺赋却是被判了死刑,已经判定是要秋后处斩,娘亲的诰命被夺,心思已经全部放在了该如何给大哥娶上一门媳妇之上,然而大哥执意要求镇守边塞,回报陛下不杀之恩,娘亲便也坚持同去,如今国公府中最后却只剩下了她孤零零一人。
现在想起小时候手足相爱时的场景,卫莹也是察觉出几分可笑的,她不愿再一人回到那空荡荡的国公府中,便再收拾着些东西,带着些下人来到了国公府外的庄子处。
少了人声的吵杂,就如同是身处于世外桃源之地一般,在知道付峻就这般和她一同望着那日色升起,月色落下的那一刻,卫莹心中便已有了无边的平静。
甚至她想,哪怕那人将她永远地遗忘在了此地,只要知道他安康,其他事情她再不会有半分奢求。
……
窗柩外天光尚未完全亮起,从那鸡鸣的声音中醒来,这是卫莹睡在这庄子中的第一夜,奇异的是,她这一夜无梦无惊,只是醒来时甚至还觉得自己左肩微沉。
下意识地,摸了摸那半边空白被褥,卫莹甚至能感觉到似乎有留下的余温。
许是她睡糊涂了。
然而不过从床上直起身子,那床帘微拉,似乎毫无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自觉的男人便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
“再晚一些官轿就要将宫门堵了,朕现在便赶去早朝,莹莹再睡一会儿,御膳房的早膳张边很快就能送来了。”
仿佛时空倒错的错感翻涌而来,卫莹只在男人就要抽身退开前握住他的袖拜,少女眼中似乎还浸润着尚未睡醒的迷蒙。
“陛下,这里是何处?”
男人唇角微勾着,却是为着卫莹抚下她耳边微乱的一缕秀发。
“你的庄子?”
少女眼中的潋滟略微清醒了过来,那疑惑却是重了几分。
“那陛下为何在此处?”
男人定定地望着她,在那几乎无声的目光中,卫莹却几乎无声自通地了悟那眼中的含义。
“你在此处。”
“所以你不进宫找我,我便只能来出宫找你了。”
“可是我昨日方才出宫。”
卫莹眼中透露着难以置信的意味,却没料到得到的是男人再轻如点水的一吻。
“对朕而言,已是三秋未见。”
……
行至一处狭窄官道,无数府中出来的官轿已经在此刻将狭窄官路堵满。
“陛下,”车帘外有太监低声说道,“孙侍郎,马尚书的轿子都在前面堵着,宋御使的官牌只怕不能先行……”
付峻略微沉吟一瞬,面容冰冷如常地说道。
“挂出张边的牌子,弹劾朕为他挡着。”
“喳。”
而这般一路超轿,紧跟的太监听着身后诸多轿子中传来不善的嗤呵,乃至怒斥权阉当道的痛骂之声,不禁为张公公捏了一把汗。
而此时御膳房中分秒必争地等着早膳出炉的张太监,鼻头一痒,连忙以着毕生都未有过的速度跑出御膳房,然后连打了十多个喷嚏,心中却是不善地想道。
到底是谁在骂咱家?误了咱家的差事,别怪咱家日后给他小鞋穿!
这个阴狠的他要记下的这笔账的想法,一直持续到张边从小太监那里听到“自己”超轿的人,那真是浩浩荡荡直超所有史上的权阉能得罪的最多人,而在知道自己要记得是上至张宰相,下至王翰林,是占据大半壁朝堂的大臣之后,沉默了整整一天,张边方才终于找到道理安慰自己道。
——不为陛下背锅的太监,那是陛下的心腹太监吗?
当然无人知道,从那以后,他心中更热切地想要抱紧卫娘娘大腿的想法。
无他,因为陛下坑人,实在是在往死里坑啊。
☆、亲吻
不过短短一日; 在看见男人风尘仆仆从马车上下来时; 卫莹心神恍惚着; 竟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他们仿佛是已经相处再久的民间寻常夫妻的想法。
而这般和他朝夕相处,那人日初出门; 日晚带着一车奏折而归的日子似乎万分平常; 而当看见宫中的御膳房之人大半都跑来了她这处庄子之中; 乃至于连宫中一些她都有些眼熟的精练侍卫驻守在了她这处庄子上之时,卫莹心中的愧疚之感便越发浓烈; 望着男人沉黑平静的眼; 卫莹心中不可抑制地升起了这样的念头。
——若是他再将那句话说出口; 这一次; 她一定会答应他。
然而卫莹到了甚至逐渐习惯和男人这般与平常百姓夫妻无异的日子时,付峻仍没有再提那句话。
……
时间一日日地过去; 从春日逐渐到了冬天;
书房之中的布置几乎和勤政殿中的一切再无差别,而除了付峻和张公公没有再穿宫中的衣服; 仅是着着平常人家的衣袍之外,她这一处庄子,似乎越来越向着皇宫靠拢。
而在逐渐的,便连姑母也时常派人来; 甚至有时亲自前来之后; 卫莹甚至有种皇宫和她的庄子,已经似乎融为一体的感觉。
付峻每日督促着她的衣食,寒则加衣; 暖则加食,夜间便和她同床而睡,却没有擅动她分毫之举。这般寻常日子过久了,仿佛便连她也以为着他们便会这样一生一世下去了一般。
直到边关再度有贼军作祟,看见男人眼底越发浓重的青黑,卫莹方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