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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炎喝口热水润喉咙,“对了,还有一件事,昨天跟你说的码头失火案,你不用关照了。”
孙警官应下来,心下一个咯噔。他倒是听说过,粤康船帮跟吴公馆关系不菲。不关照粤康船帮,那也就是说,跟吴公馆有龃龉了。
孙警官告辞出门,在门口又见到了那位姨太太,他对她笑笑。
刘媚儿也笑了,目送孙警官离开的背影。
林小姐是索绰罗的靠山,把林小姐拖住,那索绰罗就任她施为了。她心想。
第38章 战书
今天难得天光大亮,不像前几天阴云密布。阳光穿透窗帘,洒进巨鹿路小洋楼的各个房间。
林康苑睁眼醒来,把脸埋进被窝里。
她刚做了个囫囵梦,梦到吴黎睡在她身侧,他鼻梁高挺,微张着口打呼噜,红唇饱满。
林康苑不由谴责自己,她怎么成了这样的大龄女青年!她抱着被子滚了半圈,缓缓发烫的脸颊。
心道早晚把吴黎吃干抹净。
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林康苑起床洗漱,下楼用早膳,她嘴里喝着粥,手上时不时还要逗一下狸花猫,日子过得不能更像个无所事事的病人。
“自觉。”林康苑喊一声狸花猫的名字,然后挠它毛茸茸暖呼呼的下巴。狸花猫眯着眼,表情非常享受,就势趴到林康苑腿上,示意她给顺毛,“喵~”
林康苑是什么人?是个从来不会被猫色所惑的人。她抖抖腿把狸花猫抖下去,指向客厅的窗台,让它自个趴窗台上晒太阳。
狸花猫个没心眼的,马上忘了它要做什么,翘着尾巴跳过去了。
林康苑转身进厨房倒了一杯热羊奶出来,以一种无比自然的姿态偷喝狸花猫的口粮,同时倚靠着墙看狸花猫在窗台上扑腾犯傻。
狸花猫晒太阳晒得一点都不安分,跃跃欲试想要去勾窗帘上的流苏,它后腿蓄力小屁股下压,然后腾地一下扑上去,伸出猫爪子勾住帘布,另三条腿悬空吊在窗帘上,然后“呜咽”两声掉了下来。
接着乐此不疲。
不到一个小时,窗帘上到处都是猫爪勾出的线头,报废地无比惨烈。
林康苑:“……”她喝尽最后一口羊奶,转身把餐具送回厨房洗水池边。
刚刚周婶出去买菜,林康苑叫小马开车送她,天寒地冻的太幸苦了,于是现在小洋楼里只有她一个人。
林康苑正在犹豫要不要把碗给洗了,转念一想她这么努力地赚钱不就是为了请佣人么,但是就把碗反在这里等周婶回来洗又显得她很废物……正在为难间,她听到了大门口敲门的声音。
林康苑如释重负,离开洗水池去开门。
门一拉开,门外站着风尘仆仆的冯把头和赵老幺,“帮主。”
“快进屋。”林康苑惊讶,怎么两个都来了,出大事了?她边招呼边侧开身方便他们过路,关上门跟着他们一起走到沙发边,“先坐,喝口热茶暖暖身。”
给两人斟上热茶,等他们脸上慢慢恢复血色没那么僵硬了,林康苑问,“是出事了?”她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眼底乌青,明显睡眠不足。
“警、咳——”冯把头开口回话,嗓子却哑得很,拉着喉咙卡得他喘不上气,不得不低头大力咳嗽,“咳、咳!”
窗台上的狸花猫吓得频频往这边看。
他旁边坐着的赵老幺赶紧伸手给他抚背,“叔,你别着急,慢慢说。”他嗓子没比冯把头好多少。
林康苑抬手向下压,安抚道,“不急,喝口茶缓缓。”
冯把头拖住茶盏底,将茶盏里的茶尽数灌进喉咙里,喝完摆摆手,“没事,就是呛着了。”他抬起头,对林康苑道,“帮主,事情是这样。仓库失火那个案子,本来警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仙乐斯我们也有人证,有的是人目击那晚方爷气急败坏地走了。按理说,这个案子我们赢定了,可前两天,警察们突然都说证据不足,是个悬案,判不了。”
林康苑点头,瞬间领悟,“有人插手了。”
“对!”冯把头愤愤不平,“我们追着警察问,怎么一夜之间就改口风了?偏偏那些警察各个都不是好鸟,抽着我们上好的烟,嘴上半句实话都不说。尽说什么警察署办事的规矩就是这样,如今是法治社会,一切要讲证据。”
赵老幺从旁补充,见缝插针道,“后来我们到处找人,只打听到说是上头的吩咐。那上头的多了去了,谁知道是哪个啊!”
“一群瘪三。”冯把头骂到兴头上,“肯定是青山帮送礼了,见钱眼开各个都不是好东西,再说我们送礼难道就就送得少……”
听了这些话,林康苑心里突然产生一股强烈的直觉。她暂且压下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语气轻松地安慰面前两人,“就这事啊,你们慌什么。”
冯把头一顿,诧异道,“帮主有对策?”
林康苑投给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道,“你帮主到底还是你帮主。我给你透个口风,青山帮时日无多了,等着被剿灭吧。为非作歹这么多年,早有人看不惯。”
冯把头突然就感觉到无比的安心,尽管林康苑浑身散发着装逼的气息。
“什么时候?”赵老幺一扫先前的郁闷,兴致勃勃地问,“帮主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手么?”
“我不知道还有谁能知道。”林康苑得意。毕竟什么时候下战书,约战定在哪天,都是由她决定,而不是杨启明或吴黎。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她继续道,“冯把头你最清楚,要不是我神通广大,这些年来你早就掉下船喂鱼不知道几次了。”
冯把头:“……”
“还有这事呢?”赵老幺好奇无比,被冯把头在脑门上糊了一巴掌。
有舍才有得,为了满足好奇心,冯把头决定忍辱负重问一句,“那,是什么时候?”
“是——”林康苑正欲回答,突然语塞,表情几度变换,结巴道,“我、现在还不知道。”
“切。”面前两人异口同声。
林康苑快速略过这个话题,拉开茶几下的小抽屉,将她写好的约战书拿给冯把头。“事情到如今这个地步,警察署已经无足轻重了。我们将计就计,假装义愤填膺,给青山帮下战书吧。冯把头,你亲自帮我递过去,以显我们粤康船帮的傲气!”
冯把头接过信封看一眼,中间用黑色的字写了笔走龙蛇的“战书 。青山帮启”六字,熊熊气势迎面扑来,一看就不是他帮主的字。信封口用蜡封住,里面装着战书纸。
“好。”他把信封揣兜里,郑重地点头。
林康苑跟着面色沉重地嘱咐,“这份战书至关重要,万勿弄丢。”
两人对视,目光皆是坚定与信任。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弄丢了会怎么样?”赵老幺左右看一眼,小心翼翼地请教。
林康苑悲痛道,“弄丢了,我就要重新写一份。”
赵老幺、冯把头:“……”
“我写一份不要紧,要紧的是,”林康苑扫视他们,道,“信封上的战书几字,是你们吴爷亲笔,再写一次就未必有这个待遇了。”
冯把头尾音一扬:“哟。”
第39章 调查
在杨启明请托她于小寒夜在小北坡约战青山帮时,林康苑觉得这跟小学鸡约架,“有种放学后别走小树林见!”,没有什么区别。故而,她凭借一己之力把约架提升了一个档次,成功升华为约战,并扪心自问,为何她总因不够幼稚,而与他们格格不入?
林康苑叹一口气,又向冯把头问了些还在河上走货的几条船的情况,发现冯把头语焉不详,不由警醒他,“我知道你最近忙着码头仓库的事,已经很辛苦了。但船帮才是我们的根本,你两边都不能懈怠。”
冯把头惭愧应下。
趁着冯把头去解手的功夫,林康苑招手示意赵老幺靠近,低声问他,“你们刚才说,警察变卦该口风了。他们那个警察署,有个姓孙的警察吗?”
赵老幺转眼想了想,重重点头,“有!他们的警察长好像就姓孙,底下人都叫他老大,但我听过有人叫他孙哥。”
“果然。”林康苑抿嘴。这个孙警察长,应该跟吴黎对她提过的孙警官,是同一个人。
“这样,”她向前挪一下位置,“你找人打听打听,这个姓孙的最近去徐府没,要是去过,那他在徐府都见过谁。他见过的每个人,说的每句话,你都给我打听清楚!”
赵老幺面露难色,纠结一番道,“行!”
等冯把头解手出来,林康苑没留饭,打发他们走,“最近事情一桩接一桩地来,祸不单行,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你们回去睡一觉醒来好好办事,等过年再犒赏你们。”
“帮主客气。”冯把头拱手,领着赵老幺出门。
林康苑看着他们的背影拐过街角消失不见,视线移到远处重重叠叠的屋檐,依稀可以看见徐府檐角的走兽,在天空下灼灼生光。
钟鸣鼎食的人家,外面瞧着光鲜,里中看不到的,全是污秽。
姓孙的是徐大少的人,林康苑已从吴黎口中得知。但她并非怀疑姓孙的受徐大少指派,故意刁难她,她也不是怀疑别的什么人,诸如老夫人、刘媚儿等。林康苑怀疑的是,徐府内利益关系错综复杂,总有人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干出鬼迷心窍的事。
林康苑手下顺着狸花猫的毛,慢慢回忆书里的情节。她有金手指,像个先知一样,知道将来谁会跟谁联合,谁又跟谁分道扬镳。
譬如,吴公馆本与徐府兄弟情深,在上海的十里洋场平分秋色。后来却一刀两断,吴公馆又因各种原因骤然凋零,天纵奇材瞬息陨落。
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
*
几天后,冯把头让赵老幺跑一趟,告知林康苑青山帮已经接下战书,放言“不见不散,红血破晓”!
赵老幺挠头,“帮主,您让我打听那个孙警察长,我查出来点东西。一拉黄包车的兄弟跟我说,那天就是他拉着孙警察长去的徐府,在侧门下车,人家直接敲门进了徐府。到了徐府里面,由一个听差迎着去徐大少院里,然后……然后就打听不到了。”
林康苑莞尔,“你在徐府没有什么好兄弟好姐妹?我这里的周婶,她在徐府都有几个老姐妹呢,时不时还聚在一起吃酒。”
“那您跟徐大奶奶还是手帕交呢,”赵老幺年轻不顾忌,不服气道,“您怎么不直接问徐大奶奶。”
林康苑往他怀里砸个板栗,“我查徐府呢还光明正大地问,人家要是问我你问这些干嘛我怎么答?要是有人想杀你还找你借刀,你肯借?”她翻白眼。
赵老幺把板栗剥了吃,口齿不清道,“反正我就打听到这些了,帮主你看着办。”
“嗯,幸苦你。”林康苑拿一个小竹篓装了大半篓板栗,“带回去跟冯把头分了吧,李记新出的口味,我常着挺香,你们拿去当零嘴吃。”
“谢谢帮主!帮主你今天特别好看,打扮得挺好。”赵老幺嬉皮笑脸,“明晚就就是小寒夜,咱们跟青山帮在小北坡决战,帮主你别忘了。”
“知道了。”林康苑佯装恼羞,朝外摇手。
她怎么可能忘,跟吴黎约好了今晚去小北坡排兵布阵,哦还有杨启明。
林康苑把怀里的狸花猫托着两条前腿抱起来,狸花猫“喵”一声想溜。
“期不期待,好多天没见你吴爷了?”她双眉一挑。
“喵!”狸花猫愤怒尖叫。
林康苑把它放下来,“知道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