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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起来吧。”
陶清月舒一口气，埋首起身，站在角落里，仿佛谁都没有注意到。
第38章 是喜是忧
狗皇帝这么快就来了是谁都没有料到的，当然除了通报的某个人。
丽妃缓缓的拂过手里握着的绢梅锦帕，眉宇浓墨，身姿高挑，站在屋里足足高了身侧的妃嫔们一个头，亭亭玉立，姿态娴雅，唇边带着标准的七分笑。
立在入星宿般多的妃嫔中，各个儿娇艳如花，也都能一眼就被瞧见。
笑容看不出来丝毫僵硬，反而给人若有若无的魅惑感，自然优雅极了。
当真是让人垂涎欲滴的女子。
屋子里有了当今皇上，一屋子所有的女人的老公，有了主心骨，都不如方才那般散洒，妃嫔们虽也不曾说话，可媚眼却时不时的飘向霄穆炎，故作优雅，眼神带着垂柳拂水的青涩，欲勾人心魂，媚人心魄。
可是后者却仿若恍然不知，目不斜视。
霄穆炎眉宇英挺，墨眼如剑，薄唇紧抿，面无表情，显得有几分厉然，肃然之气扑面而来。
可惜了一屋子的妃嫔们镯心挠肺的勾引。
陶清月是没抬首，若是抬首了，必会感叹一声，真真是小说男主角的标配。
霄穆炎本身便是如此，清冷到不近人情，冷酷到不敢直视。
屋子里妃嫔虽是盼着能见到皇上，可真真见到了，却又不敢往上凑，只因当今圣上不是怜香惜玉的主。
这因为往皇上身边凑被降级位份的妃嫔多的是，也不差这一个。
降级位份还是好的，去年不是就有一个婉贵人，还算是受宠过一段时日，可后来还不是因为上赶着往皇上身边凑，这不，惹恼了皇上，被贬为采女，后来就没见着人了。
所以，这些苦着不能见到皇上的妃嫔们也只能心里想想，现实中只能暗自摸摸发髻，整理整理妆容衣衫，企图用自己的美丽来吸引皇上的注意。
更有心机的可能会撒些香粉，女儿家的香味，更为诱人。
能不能看见就不知道了，美不美的也不知道了。
狗皇帝进了屋子，一言不发，看不出喜怒，走近孝良娣睡着的床边，凑巧不巧的刚好路过陶清月。
抬手掀开帘子看了眼孝良娣，一样的面无表情。
什么话也没说，淡淡的瞧了一眼，仿佛只是例行公事的看了一眼，就转身走到了一侧的高椅上坐着，有奉茶的小太监进屋悄无声息的给狗皇帝奉上来茶水。
与陶清月想象的不太一样，她还以为狗皇帝会大发雷霆怒发冲冠。
不过此时霄穆炎虽然看起来淡然如常，但屋子里的氛围却比方才皇后发怒时更为压抑。
不，压抑十倍。
虎毒不食子，何况龙嗣。
气氛一直僵持到霄穆炎开口。
看似漫不经心，说的话也是轻描淡写。
“怎么回事。”
声音浅淡，带着男性的低沉沙哑，仿佛是不带感情的随意问的，但却透着不容反驳的霸气，手握天下的任性。
霄穆炎问的随意，没有提名问的是谁，但皇上问话，问的是谁呢，不管是谁也只有皇后去答话，除非……除非脑子被狗啃了。
“回皇上的话写，今儿孝良娣险些流产，不过天佑我皇，皇嗣和安，一切无忧。”
皇后的声音温淡，语气极慢，带着母仪天下的笑，仿佛是自己劫后余生的感觉，那般欣喜。
说出来的话不偏不倚，极为中听，但却不是霄穆炎想听的话。
霄穆炎眼神睇着门外某一出，也不知在看着哪儿，听着皇后说话，自己却是不言不语，也不看向皇后，面无表情的听完。
语罢，霄穆炎收回目光，侧身拿起小太监送上来的茶水，端起来轻抿一口。
“丽妃，怎么回事？”
谁也没有料到霄穆炎会突然问话丽妃，此时其实谁来说都无妨，偏生是皇后说完了之后，皇上主动问话丽妃。
这是在打皇后的脸。
皇后愣了愣，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眼神却还是忍不住看了丽妃，一宫之母，什么时候都不得失仪，这点定力对于一个皇后来说最容易不过。
只不过，爱能让一个人嫉妒，嫉妒能让一个人疯狂。
丽妃娇媚的笑了笑，仿佛那个被问话的人不是她一般，那个万众瞩目的人也不是她一般，还是那般自然，从容。
丽妃上前走了一步，俯身行了礼，媚声说道：“今日本是百花节，方才嫔妃们都一道在百花庙祭拜百花娘娘，殊不知，孝良娣突然倒地，流血不止，昏迷不醒，所以才将孝良娣安置在此处，叫了太医为良娣诊治。”
丽妃三句两句的便把方才的情形简单的说了说，一句添油加醋的都没有，陶清月暗暗得竖起大拇指，点头，不错。
霄穆炎点点头，此时已是接近午时，日照升天，薄阳撒地，一层暖光照进屋子里，屋子里升起了丝丝光线，掩在光线下的霄穆炎，鼻影息面。
本是该暖和的屋子和和气人，不过陶清月却是打了个冷战。
此时的霄穆炎和平日里陶清月相处的霄穆炎不太一样，今日的他仿佛狠戾到不近人情，很冷很冷，一屋子的人仿佛都没有在他眼中。
从眉梢处透露出来的冷，眼神中阴晴不定。
霄穆炎慢条斯理的放下了手中反复摩擦的茶杯，杯盏搁在桌子上的声音清脆却莫名的刺耳。
都在等着看霄穆炎的态度。
不过，在霄穆炎还未说话时，屋子里却突然响起了另一道声音，声音娇媚，温婉动听，声线柔美至极。
“依妾看此事定不会这么简单。”
声音来自于屋子里妃嫔的中间，若不是她发出声音，都不会让人注意到屋子里还有这么号人物，陶清月顺着妃嫔们的视线看了过去。
这不是方才在百花圃里奚落她的那三个妃嫔中的一个吗？
陶清月虽不认识她，但方才的她尖酸刻薄，对着陶清月冷嘲热讽，牙尖嘴利的模样太勤孤独记忆犹新。
但此时的她看起来伟伟大方姿态娴雅，不是陶清月见惯了这宫里的人的变脸速度，都要怀疑这是双胞胎。
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说话的人是常小媛。
闻言，霄穆炎侧眸，微微睇着常小媛，眸色里见不出喜怒。
半响，收回目光，神色若常，沉声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声音浅淡又散漫，仿佛并不在意，任性随意至极。
常小媛有些欣喜，皇上终于见着她了，本想着能好好表现，正打算用她最无懈可击优美至极的笑容，却不曾想皇上只是随意的看了眼便转过去了，让她还来不及好好表现，不过那又如何，今日终归是让皇上见着她了。
话说如果霄穆炎能从声音分辨出是哪个妃嫔说话的话，还真不会转过去瞧刚才说话的是哪个，刚刚看那一眼还真是为了确认是谁。
“良娣姐姐今日气色极好，本是高兴的一天，上午还与妹妹交谈了好一翻，却不知为何会在祭拜中途突然直呼肚子疼，紧接着便是流血不止，可良娣却并没有受惊吓，所以妾猜测一定是有人刻意谋害孝良娣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常小媛依旧是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音线柔美，婉转几回肠，仿佛要开出一朵花儿来。
此话说的极为大胆，这常小媛当真是为了争宠而不要命。
话音刚落，霄穆炎便点点头，微微挑眉，算是认可常小媛的说词。
常小媛喜形于色，刚打算接着说下去，谁知霄穆炎却突然看向了皇后，神情淡漠。
“皇后可听仔细了。”
皇后点点头，僵着笑容，怎么看都像是苦笑，这霄穆炎今日还真的是落了皇后的脸。
见状，霄穆炎收回目光，该做的事儿做完了，皇上也是该走了，只不过都埋着脑袋的妃嫔们却不曾听到皇上起身离开的声音。
胆儿大的妃嫔会好奇的抬首瞧一眼，却是看不说端倪，只间的皇上好似随意的扫视了屋内，目光也没做任何停留。
像是没见着什么，皱了皱眉，有些不悦，搭在桌面上的手随意的敲了敲桌子，咚咚响。
半响，霄穆炎起身，提步径直往外走，屋子里的妃嫔们纷纷跪下跪安，霄穆炎跨出门槛，却突然停了下来，埋首在地的妃嫔们都不敢抬首。
不过陶清月却是胆儿大，借着素纱珠帘的掩盖，抬首悄悄的看了眼，这不看还好，刚一看便对上一双如墨的眸子，漩涡般的深邃，不容置喙的把陶清月的眼神收入其中，被逮着个现行。
吓得陶清月立马收回目光，乖乖的埋首在地，不敢多看。
过了不久，终究是听到了铿锵有力的步伐声，一步一步渐渐远去。
皇后先是起身，起身后随意道了句：“都起来吧！”
常小媛有些气恼的看了眼门外，不甘心的收回目光，她还以为皇上会因为今日而对她刮目相看，结果……结果皇上都走了，也不曾看她一眼。
皇后似乎有些累，也不曾再说说什么，便招呼着大家各自回宫歇息，晚上还有百花盛宴。
今日之事，想来皇后也会是查一段时间，耗些力了。
陶清月没有停留，待行礼请安后，便随着大部队一道出了房门。
只有贤妃，起身后若有所思，目光迷离，待皇后离开后，才在丫鬟的问候中回过神，半响，终究是提步离开，只是当走到霄穆炎方才离开时停留的位子上时，顺着霄穆炎回眸的路子，也回头看了眼。
此时，什么也没瞧着，只见着一层素纱珠帘在轻风下随意晃动，像是不知愁的小孩，快乐极了。
第39章 心意难测
孝良娣一事也算是闹得后宫人心惶惶，皇后可是极为重视此事，将将不过祭拜完百花娘娘后，便回宫亲自审查。
不过一个时辰，事关孝良娣身边的人就都被查了个遍，挨个挨个审问。
翊坤宫。
念霜刚从慎刑司回来，一进屋便往皇后娘娘所在的内室去了，见着皇后娘娘似乎有些累了，昏睡在香炉旁，手心里握着一串佛珠。
念霜走近，特意放轻了脚步声，她知晓孝良娣此事皇后极为看重，她回来后理应叫醒皇后娘娘，告知皇后娘娘方才她得到的消息，可是……
见着皇后娘娘这般累，念霜有些心疼，她知晓娘娘不是因为查案累，而是因为皇上的态度。
今日皇上分明是故意如此，就是在警告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竟然皇嗣都保护不好。
皇上膝下无子嗣，孝良娣这胎若是个皇子，那就是皇上的第一个龙嗣，想来也是极为重视的。
可，这事儿，有怎么怪娘娘。
皇后娘娘膝下也无子嗣，要知道一国之母，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子嗣，皇后娘娘心理的压力本就很大，再加上现如今孝良娣怀孕，想来娘娘心理也是不好受的。
念霜轻叹一口气，她从娘娘嫁给皇上时便跟着了，这几年来，皇后娘娘过的有多苦，她是看在眼里的。
也不知道皇上为何这般对待娘娘，都看不见娘娘的好。
轻步走上前，念霜拿起搁置在衣架子上的披风，打算给皇后娘娘搭上。
可这念霜刚一碰到皇后，就见着皇后朦胧抬首，眉宇间满是愁容，疲惫不堪。
皇后看了看，见着是念霜，便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眉心。
“查的怎么样了？”
念霜有些无奈，也知晓娘娘在没查好案子前是不会休息的，所以见着皇后娘娘问话，也没劝娘娘休息，只是走了过去，将手里本打算给皇后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