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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椅子下是喜儿特意垫的一层雪绒毯,睡起来软软热热的,极为舒适,这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夕阳落幕,光影斑驳。
陶清月初初用完晚膳,这每日不是吃就是睡,偶而再来些什么伤脑的事儿,其实也没什么事做。
这后宫也真是无聊,怪不得后宫的妃嫔会想方设法的争宠,因为实在是太冷清了。
换作别的人穿越过来,也是忍不了这后宫的孤寂无聊,不过陶清月却是会自己找乐子。
以前她在现代听过一句话,身处何地,都应该找到让自己快乐的事,哪怕是做一件让自己不高兴的事儿,也要从里面发现乐趣。
陶清月每日用膳都可以用上半个时辰,细嚼慢咽是一门功夫,挑选自己喜欢吃的菜又是一项乐趣,哪怕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的石榴树,也是有很多可以打发时间的方式。
既来之则安之,何苦和自己过不去呢?
用完晚膳陶清月便打算如往常一般在景晨宫外走走,这景晨宫也算是较为偏僻,妃嫔呢也住的比较少所以也不用担心出来走走会偶遇某个妃嫔。
这刚一走到门口,就见着高海急匆匆的一脸喜色的走了过来。
“主子,敬事房的小顺子来了。”
高海走近,抬手做了一个揖低头道。
敬事房?
陶清月脚下一顿,眉眼间的慵懒渐渐散去,不是吧!
身侧的喜儿闻言急急忙忙的扬声道:“主子太好了。”
那模样像是中了奖一般。
陶清月也是无奈,见着身边一个两个的为她高兴,强挤了一个淡笑说道:“人在哪呢?”
高海低首回道:“在宫门外等着呢!”
“叫他进来吧!”
陶清月撇下这句话后便转身走了回去,想着这敬事房小太监也不会没事来她这景晨宫,还是在这个时辰,想来也只有通知侍寝无疑了,这妃嫔侍寝工序繁杂,程序众多,看来也是不能去‘走走’了。
陶清月刚回正殿不久,小顺子便进来了。
不过这次来传话的却是和上一次的那个小太监不一样,上次那个小太监是皇帝身边的,这次是敬事房的,不过总归就一件事,传话侍寝。
小顺子进来后低身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奴才小顺子拜见陶贵人。”
陶清月却是怔了怔,倒没想到敬事房小太监会行大礼,静默一瞬后温声道:“公公不必多礼,起身吧!”
小顺子起身,眉眼处显示出敬重。
这小顺子来之前可是回了躺敬事房,特意告知万公公皇上翻的牌子,这万公公在房间反复推敲斟酌了很久皇上的用意。
当今皇上行踪不定,行事做风也是让人猜不透,脾性也是喜怒无常,若说今夜不去那两处倒也算是皇上的做风,只是……,这去的地方有些费解,若说去其他地儿也都好,这陶贵人……。
不管怎样,虽也没想个什么所以然出来,但今夜却是去了陶贵人处,这景晨宫怕是有些时日的风光热闹,若是能把控得当,这更高处也不是不行,这无论如何都是他们敬事房得罪不起的。
所以小顺子来之前万申化可是特意嘱咐了要好生对待。
小顺子抬首赔笑道:“贵人,皇上口谕,今夜景晨宫掌灯。”
在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面色却是惊喜激动分明,水眸含光,面色绯红,笑道:“多谢公公了,喜儿。”
喜儿闻言,走上前给了赏钱。
陶清月也是来了这后宫才知道原来这后宫也是流行‘小费’的,这妃嫔一大半的钱都是来打赏下人了。
一个人孤立无援,总要些耳目帮手,这宫女太监用的好可是一大助攻。就算不为这些,这别宫都给,单单一个宫不给,这宫女太监又多,人云亦云,传着传着可能就与什么贤惠品德有关了,这古代女子若品行有什么污点,这被哪宫妃嫔有心利用利用,可是一大致命点。
所以,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的人,都是能做大事的,因为只有身处其中才会知道做着不合大流之事有多难,不过她嘛,还是随大流吧!
香汤沐浴。
浴桶冒着白气,偏高的水温泡的陶清月全身的毛孔打开,紧绷的神经疏散,水面上覆盖的林林总总的花瓣,淡雅的香气流转在周身。
陶清月不喜下人伺候沐浴,所以喜儿和欢颜散完花瓣后便退了出去。
烟雾氤氲,打湿的发紧贴在脸部颈部,浴桶外披散这一头乌黑发亮的及腰长发。
陶清月此时才慢慢静来心来,仔细思索此次侍寝。
这越想越觉着她‘时日无多’。
今日贤妃生辰,按道理皇帝应该去贤妃处,但孝良娣怀孕,也该是去看看,不过,从早上到现在这皇帝倒是稳的住,两处只是赏赐了些东西,都没去看看。
今夜侍寝本就是一把刀刃,谁闯上谁倒霉,不过之前她到也没多想,想来后宫中也都是想着这今夜皇帝不是去贤妃处就是孝良娣处,或者两处都不去,在承明殿歇下。
只是没想到,皇帝会来她这儿,陶清月长叹一口气,这皇帝定是明白,真不知道她哪得罪这个皇帝了。
本来还想着当个小透明,赚足积分就回现代,现在倒好,今夜一过,她也算是后宫宠妃当中的小粉红了,妃嫔的眼中钉肉中刺,之后怕是举步维艰,更不好走了。
想着这后宫中女人陶清月就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23章 窘迫
夜阑更深,黑幕温柔。
经过长时间的沐浴梳理,陶清月总算是被两个丫鬟折腾好了。
四月的夜晚不算冷,但也有些小风,所以陶清月秉着身体重要的原则,依旧穿的较为厚实,一身棉白锦衣,外间还半套了一袭披风。
又是一个等待被‘啃’的夜晚,可能是因为上一次已经做了心理准备,所以这次少了些排斥与紧张,倒有了几分‘认命’的期待。
想来这皇帝有过这么多的女人,技术应该还是不错。
真真应了那句话,若生活不能反抗那不如就美美哒的顺从了,何苦和自己过不去呢?
这皇帝长相身材都惊为天人,她又不吃亏。
不过,只是这皇帝都是那般清心寡欲的吗?这么晚了都还不过来,不是她急,只是这等着侍寝可真是考验心理。
动不动就等上个一个时辰,还不能睡,也没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
这古代的女子无非就是绣绣绣,画画画,陶清月不才,既不会绣也不会画,写几个大字还担心被墨汁糊了脸,仪容不佳。
被禁足的那一个月,陶清月叫喜儿去找了些学习文字的书本,每日可是特意花了一个时辰来自学这古代的文字,很显然,没什么效果,目前也就会写个自己的名字,不过,倒是能认上几个字。
这么苦着自己,就是担心到时候被人发现自己一个太傅之女却不会识字,穿帮罢了。
至于绣工,她还是算了,要了她的命都学不会东西,她也不自讨没趣了,反正她是一个后妃,也不用给谁绣什么东西,况且绣不绣的影响也不大。
陶清月抬眸看了看天气,不过,根据上一次皇帝来的时间,想来今夜估计还早,这又不能出去走走,还不如再去临摹几个字,再多认几个字用来打发时间。
就这么办!
陶清月起身将松松搭在身上的披风往上拦了拦系好,对着正走进来换茶盏的欢颜说道:“欢颜,时间应是还早,我先去书房待会,一会皇上来了你们来知会一声。”
欢颜闻声一愣,放下手里的茶盏,有些犹豫地走进说道:“主子,这万一到时候皇上来了发现您没守着怎么办这可是不敬!”
这皇帝日理万机,天天那么忙,上次都是接近亥时了才过来,现在还不过戌时,她去书房待上半个时辰再回来守着,估摸着时间刚刚好。
陶清月略一笑,对着欢颜安抚道:“不用担心,到时候喜儿和高海一起在宫门外守着,皇上一来喜儿就即刻回来知会你,然后你再来知会我一声,这不就行了。”
说完后望向身侧的喜儿说道:“喜儿,你说这样可行吗?”
陶清月身侧的喜儿有些傻兮兮的点头应和道:“好的好的,主子,那奴婢现在就去宫门外守着,绝对会打足精神的,不会看漏的,您就放心吧!”
陶清月回眸看着喜儿浅笑了笑,转头目光盈盈的看着欢颜。
欢颜还是有些担忧,不过想着主子等着也确是无事,去书房打发打发时间也好,那她们多留心留心替主子看着。
“那好,主子,奴婢会好好守着的。”
见状,陶清月便出了房门,转了几个廊子,到了书房。
欢颜眉眼间的坚持松了下来见着主子已经出去了,不过却是有些不放心的对着喜儿嘱咐道:“你可一定要专心,见着皇上来了就跑回来知会一声啊!”
喜儿信心满满的说道:“你放心,我现在就去。”
说罢,便走了出去。
陶清月进了书房,想着一会万一皇帝来了,为了欢颜来书房知会她方便一些,便将门敞开着。
走近书桌边,轻轻的压下一张金粟笺纸,素手拿着狼毫笔,略沾了沾墨汁,偏头回忆了一下上次她翻的那本书上她名字的每个字写法,片刻后便一笔一划认真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另一侧,喜儿兴致勃勃的往宫门外走着,一边走还一边想着,她一定要好好守着,绝不辜负主子的信任。
不过,这愿望是好的,天时地利可就人不和,待喜儿刚转过一条红岩走廊,迎面便对上了正往里走的皇上和李元德。
喜儿顿在原地,面色惊惧,这皇上怎么的这么快就来了
见着越走越近的皇上,深吸一口气,急急忙忙跪下去。
“奴婢喜儿见……见过皇上。”
喜儿低着头,放在膝上的手微微颤抖。
“免了。”一道听不出波澜的声音从喜儿的上方传来。片刻后从眼帘处滑去了一抹金黄色,随后又有一个圆润的身体溜了过去。
喜儿抬头,见着皇上大步走远,直至绕过另一节红廊看不见人影时,喜儿颤颤巍巍的才起身。
“完了完了,这主子才刚去书房,皇上要是去了发现主子不再,这……”
喜儿双眉紧皱,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上下起伏,在原地来回走了几转后,猛地跑下走廊,往另一侧跑去。
欢颜隐约有些担忧,不过想着应是不会有事,便压了压心底的不安,拿起绣篮便绣着主子的手帕。
刚不过瞬息,便听见外间有人跑动的声音,忙抬头来一看,就见着喜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欢颜一愣,连忙把手里的绣框放下,起身走去气喘吁吁的喜儿处,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喜儿的后背,有些着急道:“怎么了?”
喜儿大喘了几口气后,拉过欢颜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说道:“呼嗤呼嗤,欢颜……皇……皇上……来了……呼嗤呼嗤。”
欢颜惊异,忙问道:“你说皇上来了?”
喜儿手撑着大腿,抬头望着欢颜点点头。
欢颜放开喜儿,疾步往外走去,就在此时突然从外间传来了太监传报的声音。
“皇上驾到!”
欢颜往外走的步子一顿,片刻后匆匆忙忙走到门口便见着皇上走来,顾不得其他,忙跪下请安。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霄穆炎晃眼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步子不顿,继续往里间走去,轻飘飘的道:“免了。”
欢颜和喜儿忙起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