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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心柔转身看明雨，说道：“我怎么不能这样了？”
明雨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柳砾挣扎着爬起来，想去夺五月的尸体，软心柔让两个丫鬟上前去架住柳砾，一边朝着柳砾说：“五月做了这样的事情，你奶奶说了，这人是要快些丢出去的。”
柳砾听着这话，心头一震，急忙朝着软心柔问道：“娘，您也要做这样的刽子手？”
软心柔嘴角微微一挑，说：“这一开始的时候，就是你自己错了，不是你所认为的人，都是会像你一样的傻，阿砾，你醒醒吧，五月是怎么对你的，之后，又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你自己也是清楚，这到死了，你还要护着不成？”说着摆摆手，让那几个人拖着五月的尸体先走了。
柳砾挣扎着要跟着去，可是，那几个死死地拉着自己的丫鬟，却是一点力气也不放，而明雨却是已经追了上去了。
软心柔走了过来，抬手捧住了柳砾的下巴，低声说道：“阿砾啊，没了五月，你可以放心很多了。”
“我宁可我不要这种放心！”柳砾吼了出来，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软心柔，说道：“娘，您怎么能和奶奶一样，就这样子，把一条生命，就这样给毁了？”
软心柔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去看柳砾，说：“阿砾，你应该知道，这事情，是自己慢慢地演变下去的，其实，和娘根本没有什么关系不是？”
柳砾是知道的，知道这一切的，可是……
这个来收尸体的人，却是软心柔，这怎么能不让自己难受？
柳砾嘴｜巴张开，却是又合上，其实，她有很多的话想说，可是，这到最后的时候，却是又闭上了，因为，对于柳砾来说，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又应该做什么？
柳砾慢慢地不挣扎，身子失去了力量，那些丫鬟架不住她，她便朝着地上滑了下去，滑在了地上之后，她便掩住面，低声抽噎。
京城里多少人都说她是柳老太君心头的宝贝，要什么有什么；有人说她尚公主，以后更是一番荣宠；可是，没有人知道，她会出现此刻这般无力的状况，她根本无法对于此刻的状况，做一个挽救。
五月在她的怀里死去。
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感觉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不见了，她亲眼看着五月就这样不在了，可是就是这样，自己都没有什么能力去救她。
到最后，连留下五月的尸体，自己都做不到，为什么会做不到？
她抬起头来，却是发现，这面前，只有软心柔了。
软心柔低下身子，看着柳砾，说道：“阿砾，这已经是过去了的事情，你不要在想了，行吗？”
柳砾听见却是摇摇头，说：“不，我不要，我想要五月的尸体，娘，您把五月的尸体留下给我行吗？”
软心柔呼了一口气，起身，看着依旧是在地上，仰着头看自己的柳砾，说：“不行。”
柳砾听见这话的时候，这觉得心头就是一疼，一种难受，就在此刻，被蔓延，她朝着这四周看，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
“你要记住，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什么？”软心柔看着柳砾，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还有公主，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旁人都当你和五月情深，那其他的人，会怎么去看公主呢？”
会怎么去看李菲音？
柳砾不知道，她趴在了地上，只觉得自己的头疼得厉害，似乎是又回到了那天，自己从程天乐的别院出来的时候，那种无力，那种难受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去哪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怎么办，自己应该要怎么做？
不知道。
很迷茫。
倒下的时候，多希望这旁边，有一个人，可以来救自己一下，可是……
却是没法，因为，没有谁可以救自己。
当时有李菲音，把自己给搬了回来，可是，今天的时候，却是没有人来救自己。
软心柔已经走远了，她抱着自己的头，喊着疼……
疼，到处都在疼，没有哪里不疼，没有哪里不让自己感觉到疼痛。
她蜷缩在那里，在想自己应该要怎么办？
应该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她只感觉自己疼得厉害。
“我疼。”她唤。
“疼那就自己起来吧。”
旁边传来一个女音，柳砾忙松开了自己捂住脸的手，只看见李菲音就在这不远处看着自己，面上没有什么样子，柳砾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这心头一疼，急忙起身。本是已经没有了力气的双｜腿，此刻不知怎么地，竟是有了气力，朝着李菲音奔去，便就抱住了李菲音。
李菲音抬手环住了柳砾的腰，低声说：“我在你的身边，不管什么，我都在，不管怎样，我都是和你一起面对。”
柳砾听见这话的时候，急忙点头。
李菲音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眼泪珠子掉了下来。
柳砾搂紧了李菲音，一遍一遍地说：“我要你要你要你。”一边却是循着李菲音的脸庞，便就凑了上去，捧住李菲音的脸，亲了上去。
李菲音只觉得难受，推开了一些柳砾，问：“你是爱五月的？”
“……不。”她低声说，重新抱住了李菲音，低声说：“我只是，可怜她。”
一起长大的人，就这样不在了，还是在自己的面前不在了的，这让自己怎么去接受？
柳砾松开了李菲音，眼睛定定地看着李菲音，问李菲音：“菲音，我当如何？”
“收拾好心情，不要和奶奶作对。”李菲音说，柳砾身子一震，抬眼看李菲音，似乎全是不可置信。李菲音却是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做的是什么事情？整个家里，就是奶奶最大，她做这些事情，全部都是为了你，你真的要她难受？”
“可是她为什么在最后的时候，都要把人给丢出去呢？”柳砾声音轻了很多，她几乎是能接受老太君让五月流产，因为，这在别人家，那是直接杖责，让孩子流掉，到母体支持不住死去。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五月居然是会血崩。
可是……
这人既然是死了，那就让人死了呗，死了也没事，可是……
为什么要丢出去呢？
柳砾想让李菲音告诉自己一个答案，李菲音却是低声说道：“因为，怕脏。”
脏？
柳砾嘴角一抽，面上有几分白，可是，对于这样的说辞，却是无法反驳。
李菲音拉住了柳砾的手，朝着柳砾说道：“现在已经是这样了，你就和我回去吧？”
柳砾由李菲音拉着自己，回去了。
回去坐了一会，却是坐不住，朝着李菲音说自己还是想出去走走，李菲音说：“因为自己早上的事情，奶奶已经是被你给气倒了。”
柳砾这要出去的步子就是一僵。
李菲音上前拉住了柳砾的手臂，朝着柳砾说道：“阿砾，你不要在出去，你也不要闹腾了，好吗？我们就留着，在这里等着，你放心，他们可以把事情给处理好的。”
柳砾听见这话的时候，却是觉得有几分好笑，朝着李菲音问道：“你所谓的处理好，是怎么一个处理好呢？”
李菲音看着柳砾这样子，问道：“阿砾，你是想连着我一起，来训斥不成？”
柳砾摇头，说：“不，我不是这样的意思。”
李菲音看着柳砾，说：“你自己也知道，你自己现在就算是出去，你也不能做什么不是？”
柳砾不答。
“这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你也没法去处理不是？”李菲音问。
柳砾却是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很是混乱，见李菲音还是要说，急忙便就拉住了李菲音的手，朝着李菲音问：“菲音，我、我想出去！”
李菲音看着这样的柳砾，着实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怎么办。一边一直都是在伺候的夕月见此，朝着李菲音说道：“公主，要是驸马爷真的是要走的话，您就由着他去。”
李菲音转头当即便就呵斥道：“夕月，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柳砾去看夕月，一咬牙，直接就冲了出去，冲出去的时候，还可以听见后面李菲音对于自己的呼喊。
李菲音在说什么，柳砾听不见了，柳砾只是想，自己一定要去老太君那里，让老太君不要把五月的尸体给丢出去。
还有阿才，不要处置，直接放了吧。
一路上，慢慢地下起了小雨来，柳砾就冒雨去，可是，到了老太君的屋面前的时候，丫鬟却是就挡住了柳砾，说老太君已经休息下了，不见柳砾。
柳砾见此，当即便就跪了下来，跪在地上，朝着里面磕了三个响头，说：“奶奶，阿砾求见您。”
没有人应，柳砾便就一直都跪在那里了。
这丫鬟朝着里面跑了几趟后，出来告诉柳砾：“少将军，您还是回去吧。”
柳砾不走。
后面的李菲音也追了过来，看见了这样的一幕的时候，本是想上前的步子又给停住了，带着夕月转身回去了。
要走的时候，夕月还朝李菲音问：“公主，您不是要带驸马爷回去吗？”
“她要是想这样，那就让她这样吧。”李菲音声音轻轻地飘了过去。
夕月却是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低声说道：“您这样，岂不是委屈了自己？今天他在这里闹了一场之后，这府里的人，几乎都是会知道，您的地位还不如那个偷了汉子的五月。”
李菲音不说哈，也不在意还是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柳砾想做什么，那就让柳砾做什么吧。
只要自己还是知道，柳砾喜欢自己，那就够了，柳砾喜欢自己，柳砾的心里，还是自己。
是不是有自己，其实，李菲音自己都不敢确定。
李菲音回去之后，便就让夕月把琴给摆了出来，她想，在柳砾不回来的时候，自己的心，都没法是静下来的。
她一遍一遍地弹，柳砾在那边跪多长时间，她就在这里，弹多长时间。
外面的雨还是在下。
时间慢慢地过去，一直到了夜晚的来临，这雨都没有停，同样的，柳砾也没有回来。
李菲音停下了自己的手，想起身出去，可是，这才站起来，便就跌了一下，差点摔倒，夕月忙扶住了她，朝着她问：“公主您要做什么？”
李菲音扬起头来看夕月，低声说道：“我想去看看柳砾。”
夕月听着这话，气得不行，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牙齿，朝着李菲音说道：“您就这样的在乎这样的一个男子？”
李菲音不答，夕月扶着李菲音去了床边坐下，让李菲音躺下，李菲音也依着夕月的意思躺下了，给李菲音盖上了被子之后，夕月说：“奴婢去给您看，您好好休息。”
李菲音没有拒绝，真的是就闭上了眼睛。
夕月朝着外面去，朝着老太君的屋子去，远远地就看见柳砾还是和先会的时候一般模样，在那里跪着，心里是又急又气，这要是被公主给看见了，这心里都不知道是有多难受呢！
想到这里，步子是就快了几分，到了那里的时候，朝着柳砾问：“你想这里跪多久？”
柳砾听见听见声音，有几分迟钝地抬起头来，看见是五月的时候，眼睛一亮，朝着夕月说：“你帮我去看看，看看奶奶愿意放过阿才了不？”
夕月退后了两步，看着柳砾，说：“我来这里，只是想和你说，公主等你已经等了一天，为了等你，一直都在弹琴，双手早已经红肿不堪，十指中指早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