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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匪不知道在这房间上面到底是什么,也从来不问。
但是鹤倦归的黑化值却一天天地降低,一天降个一点两点的,眼看就要降到八十了。陆清匪研究了几天,得出了规律。
他神色严肃地对着系统抱怨。“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啥?”七二关上和七一的聊天摸鱼对话框,若无其事地问。
“原来我陪他一晚就只值百分之一的黑化值。”陆清匪叹了口气,“男人果然都是骗子。想当初,我尚青春年少,与他海誓山盟心心相印之时,他将我视作珍宝,无微不至。可如今他得了我的身子,便将我一颗真心抛在地上,视作草芥,真是无情无义。”
他脑补了一下,被自己编的这个故事感动到了,不由小声啜泣起来,长袖微垂,眼睫沾湿,梨花一枝春带雨,实在是悲悲惨惨,娇娇怯怯。
陆清匪已经摸准了那人的脾气,只要顺着他的毛来摸就好,因此除了最初的那几天,后面便也吃过什么苦头,因为他的一句抱怨,便将冰室的冰都融了,又特地寻了些不需要阳光的名贵花草来供他赏玩。更兼之夜夜笙歌滋养,吃穿用度无一不精,若不是仍旧不许他出去,当真是什么都不缺了。
“鹤倦归不在,你不用演了。”七二回了他一句,重新打开聊天框。
【七一:二二,我这一单做完了!我有假期了!】
【七二:qwq可是我还要陪我宿主上班,不能陪你玩惹。超委屈。jpg】
“这样不行啊。”陆清匪卷了一撮头发去戳自己脸上的泪珠,转而扶了扶自己的腰,“我之前只听得人说‘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明里不见人头落,暗地使君骨髓枯’,到这里来,将那二八佳人换做二八少年,也是一样的!”
他又想了想,鹤倦归如今好像也算不上是少年,也不止十六岁,怕是一百六十岁都不止。哎,自己原是被骗了,他这根葱不过看着嫩,吃着却既老又辣。他招架不住呀!
系统哦了一声,心道你和鹤倦归一块,也不知谁才更像是个吸人精血魅惑人心的狐狸精。
陆清匪这具身子被鹤倦归养得身上略微有了些肉,更多了几分明媚生气,好似一副原本被人精致描摹的美人画活了过来,红唇雪肤,活色生香。
“我也是时候该做点正事了。”他眼神一转,“现在我和鹤倦归的冲突无非就是在我丢失了记忆,并且昏睡了三百年这件事情上。若是我能弄明白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便能对症下药,知道应该怎样去刷那黑化值了。”
【七一:哎,等我给你买点零食邮过去。好好干啊!我们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还要这么麻烦?”七一说,“你只要想刚才那样凄凄惨惨一哭,做出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来,不用两天黑化值就能满点了。”你明明就是看上了人家的□□。
“这不一样。”陆清匪在床边抖着腿,脚腕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爽完了就跑?你看我像是那么渣的人吗?”
七二没理他。
【七二:( ω )】
【七二:你真好~】
【七二:么么~记得给我买新出的那个抹茶黄油味的巧克力棒~】
“系统商城第72页第3行的的那个溯梦三转帮我买一下。”陆清匪说道。
系统抽空翻了翻商品介绍:
“能够在被溯梦者睡眠之时,使使用者进入被溯梦者的梦里,旁观对其影响最深的事。
备注:
1。只能在本世界中使用,非可携带性技能。
2。被溯梦者必须对使用者毫无阻拦地敞开心扉,全然信赖,不能有丝毫防备之心。
3。此技能只能对同一溯梦者使用三次。
4。使用者在进入梦中之后,陷入睡眠状态,直到溯梦结束。
你买这个干什么?这个有点贵哦。”
“当然有用处的啊。”陆清匪说道,“你别管了,我自有主意。”
行吧,反正是你自己的钱。系统诽谤,到时候用不了别找我退货就成!
当日深夜,密室之中。
烛火轻摇灼亮人影成双,鸳鸯交颈苦恨春宵难绵。
陆清匪在鹤倦归的怀中轻轻地睁开眼,他侧过脸,眼睫从那人的胸口划过。他可以听见鹤倦归皮肤下的心跳声,一下下轻微地,好似随时都会沉寂一般地跳动着。那人的手紧紧揽住了他的身子,仿佛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他记得鹤倦归之前其实是怕冷的,身体也不好,但是从他再次醒来之后,这些毛病却好像都在他的身上消失了一般。
这三百年来,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倦归,你爱我吗?”陆清匪唇无声地动了动,“你愿意对我敞开心扉,全然信赖吗?”
那人没有回答他,当然,他也没想得到他的回答。鹤倦归的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是轻轻地蹙着,好似有什么解不开的忧愁。
淡紫的迷雾从他的眼前升腾而起,鹤倦归微微蹙着眉的脸在眼前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一个年最多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少年。
溯梦成功了。
小少年脸上还带着一点未退去的稚气,乌黑眼眸因为怒气睁得既大且圆,便如两颗剥了壳的鲜荔枝,又柔又嫩。穿一身浅绿色的交襟道袍,袍底绣着氤氲白色云雾,头发束成长髻垂落脑后,手中握一木剑,腰间玉佩叮当,神采飞扬,正当少年,鲜嫩好如一棵刚刚出水的青葱。
小一号的鹤倦归睁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将手中的长剑一扔。“不!我不学剑!”
陆清匪忍不住“啊!”了一声。“他好可爱!”
第47章 千斛明珠未觉多(二十二)
陆清匪现在处在梦境之中,只是一个旁观者。虽然他低下头能看见自己的身体容貌,但是这段记忆里的人却看不见他,当他是空气一般。
在那小少年的对面站着一个约莫二十岁上下的青年,他穿着一身白袍,面容清隽,神采奕奕,眸中含光。
“父亲!”鹤倦归喊道。“我便是想不明白,为何姐姐可以学琴,大师兄可以学琴,周围明乌山上的弟子,都可以学琴。却唯独我一人学不得?”
陆清匪看那白袍人面容和鹤倦归有几分相似,又听到鹤倦归喊他父亲,便知道这一定就是明乌山的已故的前掌门,鹤倦归的父亲了。
“归儿。”白袍人皱了皱眉,“你不要胡闹。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做得的事情,你做不得。你要一个公平,可这世上旁人能做的事情你岂都能做?你看旁人修为高深能移山倒海,便要求,可你自个能吗?若是真的这样,天下便乱了套了。”
“我不求移山倒海,也不求摘月捉星。”鹤倦归说,“如今我便只想练一练琴,难道也不行吗?明明我弹得比姐姐,大师兄,二师兄都要好。”说着,他竟从眼中滚滚落下泪来,眼眶也微微红了。
白袍人不说话了,半晌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
“这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归儿,你若是听你爹爹我的话,便别再问啦,只听我的便是,爹爹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陆清匪方才见鹤倦归这么个小少年眼圈红红,泪如雨下,身子一抖一抖好似一根被雨打了的新竹。登时便心疼得不行,连忙蹲下身子虚虚搂住他,安慰道:
“你别哭。我看你这爹爹也是个糊涂蛋!这天下法宝,□□枪棍,刀剑矛盾,又有哪一样不能用来打架?左右都是身外之物,哪里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呵,他又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害过你!单单他这一句话,便是大大地害人,天地下有多少儿女被这句话骗了去。他稀里糊涂,不知所云,你不要信他!不要伤心!”
他这番话鹤倦归当然是听不见的,他伸出的手也从鹤倦归的身子中穿过,只能空空地做出一个搂的姿势,可看那人哭得伤心,还是忍不住用袍子去给他擦脸颊上的眼泪。
“我知道!”鹤倦归说道,“你定是想让我用剑,好去当那什么白玉剑瞬华圣人的转世,好也用剑去破了那魔界的梦生恶渊,是也不是?”
“这话你是听谁说的?”白袍人语气冷下来。
“大家都这么说,说我天生道骨,天资卓绝,又生在明乌山,定然是那舜华圣人的转世无疑了。”鹤倦归抽了抽鼻子,自个把眼泪抹了下去。“天道轮回,阴阳衍转,怎得就他运气这般好,托生两次都是天生道体?况且就算我和他是一个魂魄,轮回一遭,却也不是一个人了!你们都道我是他的转生,却怎么不说他是我的前世?”
“住口!舜华圣人是我派的前圣高贤,岂能轮到你来编排?”白袍人面冷如冰,一甩袖子,足下生风般大步往后走去,身影转眼就消失在门口,只远远用灵气送来一句话。“从此藏书阁你也不必去了,想看什么书告诉我,我去帮你取来。琴更是不许再弹,好好练剑,我日日来考你,不要和我耍什么心机!”
鹤倦归身后一张檀木桌上旋即传来丝线崩裂之声,桌上几根五彩的丝绦根根断裂开来,显然是被那传音的灵气弄断,线头满桌,一片狼藉。
他走过去,呆呆地一点点将那丝线收起来,握在手心里摩挲。眼圈一红,眼看就又要落下泪来,喃喃道:“可是既然那舜华圣人是我明乌山的弟子,可他为何又不用琴,要去用剑?也不在山门中收徒,不写书传功,最后稀里糊涂便不见了?”
翠玉的屏风后面转出一个人来,也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是个面若桃花的少女,长发束在脑后,唇红齿白,只是此刻脸色冷凝,看起来少了几分豆蔻少女应有的娇媚鲜活。
她方才在鹤倦归和他们的父亲对话的时候便敛气凝神,躲在屏风之后听着,此时过来一把将鹤倦归抱住,“这东西不要了,我再给你做几个新的便是!”
陆清匪从那稚嫩了几分的面容上看了出来,这是鹤倦归的胞姐鹤厌初。
原来因为他们的父亲不许鹤倦归练琴,也不许他去上教导那些修为的课业,甚至连琴也不许他碰。二人便想出了一个法子,将织衣服的丝线左右缠上两根树枝,平铺在桌面上抻展开来,日常用的时候手指离那丝线半寸弹奏,起了个名叫“半寸琴”,鹤倦归便以此来练习弹琴的指法。
可是他的父亲却连这样的东西也要毁了去。
“不用了,姐姐。”鹤倦归垂下头,“你再为我做,他还会毁掉,白白费了姐姐你的心思。”
鹤厌初故作笑颜,“这有什么,左右是些小玩意,做起来也不费什么心思。他若是毁了你一个,我便给你做两个。他给你毁了两个,我便给你做四个。一个藏在你的鞋儿里,一个藏在枕头下,一个藏在床棚上,一个你用藏在坐着的凳子下头。他肯定找不着,总是会有法子的!”
鹤倦归挂着眼泪咬了咬唇,小声道:“可是他不许我练琴,却也总是会有法子的!”
两人相视无言,都知道此事的关键并非是做了多少架“半寸琴”,而在他们的父亲身上。
忽然听着外面门帘嚓啦一声响,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走了进来。她满面风霜,早已不再青春貌美,一双手更是生满老茧。凡人若修了仙道,只要是稍稍修为有所成,便能控制自己的面貌,令其不再衰老。更有丹师练就一些驻颜丹,长青丹之类,很受女修追捧。
但是这女子面容苍老,却并非是因为她修行了什么奇异的功法所致,而是因为她本身便是一个凡人。
“薛姨,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