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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还能再过来找你吗？”
这种问题，他怎么能回答呢。
大雨跌落，滴答的响声是钟表正在倒计时。
“反正……我走了，再见。”
人鱼从桓墨生手中滑过，潜入水中，尾鳍游曳时像一朵漾开的淡蓝花朵。
他是被爱的小美人鱼，是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是小王子浇过的、唯一的玫瑰花……但于事无补。
在水中消失时，他倏然有些难过，但就好像他拨起的浪花一样，很快消散了。
第36章 吸血鬼x弱气骑士1
吸血鬼x弱气骑士1
“‘吸血鬼聚众在夜总会打麻将’？听起来怪怪的。”
深夜，停放在夜总会门口的一辆二手桑塔纳里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接到朝阳群众报案之后，白星河已经和同事在车里等候了三个小时，天快亮了，还没等来队长的指示。
为了不在车里秒睡，他只能和同事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还有本周主题“吸血鬼打麻将”。
“可能……是……S省来的吸血鬼吧，民风就爱打麻将。”同事少青咬着烟屁股，一下一下地打盹，皮肤粗糙，胡子拉碴，眼圈青黑，活像被吸血鬼啃过。
年底，骑士部门开始冲业绩，事关奖金分红评职称，所有人都很积极热情，从来吊儿郎当的白星河也被耳提面命，被迫以临时工的身份干正式员工的活儿，也就是逮违法犯罪的吸血鬼。
这是一个群魔乱舞的世界，不得不有人维持秩序，不让这些非人类干扰正常生活。
白星河吸了一下风油精提神，耳机突然一阵杂音。
队长：“行动。”
车上的两个人迅速下去了，掏出证件在门口保安脸上一比划就闯进了大门。
夜总会灯光闪烁，据说今晚是在举办民国趴体，所有男女都打扮得穿越回二十世纪初，就连大厅里也摆了几只留声机放《夜上海》。
“骑士巡检，”白星河拿枪指住了一个旗袍女孩的波浪卷脑袋，手一伸，“麻烦出示身份证。”
另外一批骑士则上了楼，往朝阳群众反映的二楼麻将室检查去了。
白星河与几个人检测了民国男女们的身份证，确认了没有出现冒名顶替的吸血鬼。他们都松了口气，如果这几十个都是吸血鬼，那这儿必须请求支援，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被咬牺牲。
临时工白星河摸了一把留声机，一时间满脑子都是《夜上海》的女声哼唱。
吸血鬼这种西幻舶来之物，与民国其实也不算太搭。
他拎着枪，转身上楼。
还没潜伏到麻将室，就已经能听见很大声的吵嚷，队长怒吼着让人蹲下抱头，看来是抓到了吸血鬼。
“只是打麻将而已，这也要抓我？”
走到门口时，白星河听见一个被铐起来的吸血鬼忿忿地瞪着队长，如此说道。
队长是个三十来岁的壮汉，脾气暴躁，一听这话反倒冷笑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麻将室一片混乱，除了麻将桌，几叠散钱，一堆被控制的男女吸血鬼，沙发上还躺了个人事不省的小女孩。
凑近一看，女孩估摸只有十一二岁，脸色青白，手脚有捆过的痕迹，脖子上被咬了好几个洞。
白星河见多了这种情况，吸血鬼们咬了人类吸食血液，不下重手的话，人类通常不至于死于失血过多，但是这个女孩年纪太小了，实在不好说。
“还活着……已经叫救护车了。”少青说。
耳畔飘起来渐近的120救护车鸣笛，少青赶紧把受害人抱下了楼。
队长领人押着吸血鬼们上警车，白星河和另外几个人继续排查其他房间。
虽说是夜总会，卧室一个个推开都是空的，没有发现野鸳鸯。
耳机里的其他人刚好和他相反，发现了各种光溜溜的淫/乱男男卖屁股现场，忙着查身份证通知扫黄部的同事来抓人。
白星河又上了五楼。
五楼很安静，只有楼下传来的、隐约的《夜上海》。
五楼的规格与楼下都不一样。
大厅是空的，他摸了一把桌子，已经积了一层灰，像是很久没有使用过。
这儿也许是被废弃的一层楼。
走廊往深处走，可以看见一排小房间，理论上是安排给客人们寻欢作乐的场所，各种装潢看起来都很新，为什么不用了呢？
写着501的第一个房间，被白星河暴力撬锁了。
这个房间装置与楼下的也没什么分别，床，桌子，软绵绵地毯，只是踩上去能激起一片灰尘。
吸引他注意的是房间里的棺材。
他攥紧了枪，悄声与同事提醒：“501发现一只棺材。”
棺材是实木棺材，看上去有些旧了，棺材盖上有擦试过的痕迹，没什么灰尘，可见不久前曾打开过。
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白星河也很好奇。
他扣住棺材盖边缘，使劲往上抬。
嚯，还挺沉。
棺材盖被他推开了一半，在看清里头藏的东西时，白星河也颇感惊悚——
一个年轻男人静静躺在棺材中央。
他没来得及多看几眼，赶紧跑到了门口预备溜走，不忘与同事报备：“那个什么，棺材开了，里面睡了个人，不知道死的活的，对对对……你们快来……”
白星河又悄悄看了棺材一眼。
这一眼把他吓得魂都飞了——一只手忽然伸出来搭上了棺材盖，把盖子推到一边。
“他、他醒了，我是先跑呢还是……”
男人的声音倏然打断了他。
“你是谁？”
棺材里的人已经坐起来了。
好像一个刚入睡被吵醒的人，眼神有几分不耐烦。
“我……骑士巡检，”白星河自报家门，不忘拿枪指着对方，扬了下下巴，“你呢？证件拿出来。”
掏出骑士证之后，这个睡在棺材里的人也拿出了身份证。
楚奥
24岁
B市籍
白星河在APP上滴了一下码，发现这人是个吸血鬼。
吸血鬼也有轻微的人权，可以参与人类社会，虽然被严加看管，但如果没有犯罪，骑士是抓不了他们的。
这位吸血鬼似乎没有参与楼下的违法犯罪，但为了安全起见，也有必要排查。
“你凌晨1到3点在哪？”白星河开了录音器。
“在这里睡觉。”
“你一个人？”
“嗯，你可以查监控。”楚奥打量着白星河，“你是新来的骑士。”
他没理吸血鬼的旁敲侧击：“麻烦跟我走一趟。”
楚奥走在白星河前面，被一支枪抵在后腰。
对待吸血鬼，骑士们通常都是冷酷无情，没办法，谁让他们不是人呢。天大地大人类最大，其余什么妖魔鬼怪都靠边站。
下楼的时候他们遇见了押着卖屁股少男和嫖。客的扫黄部同事，两人问了个好。期间一个只穿内裤的少年忽然抬起头，盯住了吸血鬼。
少年难以置信似的瞪大了双眼：“……楚奥？”
白星河：“你认识他？”
楚奥：“嗯。”
“回去再说，”同事抓着几个少年先下了楼，“你们年纪轻轻的，不学好……”
白星河看了看少年远去的草莓图案内裤，又看看前面的楚奥。
楚奥个子高挑，长着一双桃花眼，就是气质冷淡了一些，也属于在人类社会中很受欢迎的类型，竟然也可能是卖屁股一员？
他再度发出了疑问的声音：“你也在下面？”
不管怎么看，楚奥都更像个1号吧。
楚奥：“有时候在下面。”
“……哦。”
渣攻怎么可能是躺在下面那个，说明楚奥不是任务对象。
他并不知道楚奥是在说“有时候下楼，在下面经常遇见那些人”；楚奥不知道他在问“你也是被人XX、卖屁股的一员吗”，以为他是扫黄部兼职成员。反正两人鸡同鸭讲了一通，各自得出了不当结论。
骑士为此在楼梯上静止了一分钟。
等了许久的楚奥一回头，发现这个美貌骑士正眼神微妙地上下审视他，末了还说：“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去卖屁股？”
楚奥：“？”
第37章 吸血鬼x弱气骑士2
吸血鬼x弱气骑士2
吸血鬼对骑士有天然畏惧，哪怕后者本质是人类。
骑士的潜在数量约是人口的1％。由于这个职业的风险性令人望而却步，自愿经过考核培训成为正式骑士的寥寥无几，吸血鬼的总数却永远比人口统计时更多，部门实在缺乏人手，于是有了白星河这样的临时工。
说他不是骑士吧，检测仪器不可能出错，说他是骑士，吸血鬼又完全不怕他。为了白星河和别人的安全，队长恨不能多拨两只枪给他，生怕他被吸血鬼当做奶油蛋糕咬一口。
“你没有犯罪记录，户籍完整，完全可以通过高考和审核进入专门大学，毕业后工作就比较容易了。不要做这种事，有案底以后想进入人类社会就难了。”
这时，奶油蛋糕白星河正在苦口婆心劝说楚奥。
楚奥：“我已经毕业了。”
“那你还来卖……啊队长，”白星河瞟见了姗姗来迟的队长和其他持枪同事，“没事，这个是吸血鬼，我查过了。”
“就是吸血鬼才容易有事！”队长X光似的视线打量了一下楚奥，冷笑，“先带回去。”
几个人领着楚奥，人质似的把他送进了警车，双手铐住了。
队长坐在副驾驶上，车窗升上去，白星河连忙扒拉着窗户低声问：“那个受害人怎么样了？”
“在医院抢救，已经通知她父母了……但愿没事吧。”
白星河点了下头，这才钻进后车厢，坐在楚奥对面的位置。
去往骑士所的整个路程，黑黝黝的枪口无时不刻不指着楚奥。吸血鬼长生不老，昼伏夜出，身体极其难受伤，普通的枪械也伤害不了他们……被吸血鬼初拥的人类，也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古怪生物。
楚奥坐在位置上，一次也没有开口过，与那些死到临头发疯抓狂、攻击咬伤骑士的吸血鬼同胞相比，他显得冷静过头了。
到达骑士所，楚奥被送入审讯室做笔录。这就不是菜鸟骑士白星河的职责范围了，他开始给各个同事打下手或者打杂。一下子抓捕了十几个吸血鬼，光是审查就忙不过来，骑士部的今天又是忙得脚不沾地日夜颠倒莫得休息。一直到早晨快九点钟，所有审讯工作才结束。队长从内室走出来时，不出意外又见到三五个倒在沙发和座位上呼呼大睡的同事，白星河也在打盹。
队长：“过来，去办出所证明。”
白星河打了个哈欠：“谁要被放出去了？这次有吸血鬼无罪？”
“楚奥。”
“楚……他不是卖/那个什么吗？”
“查过了没有，而且他有正经工作。”
所以楚奥是到夜总会找乐子的无辜零号吸血鬼么。
白星河仍觉得奇怪：“楚奥为什么睡在夜总会棺材里？”
队长：“我也认为很不对劲，但是管天管地也不能管吸血鬼睡哪儿，他也没嫖没卖没咬人……不过，楚奥已经被我列入重点观察对象了，你多注意他。”
队长和白星河有同样的疑虑，楚奥太过正常就是事出反常，必须观察一阵子。
“收到，那我去开证明了。”白星河又打了个哈欠。
“你……”队长忽然叫住他。
“怎么了？”
“你下班休假吧。”
“为什么？我假期是周日。”
“今天……大家都很忙，轮休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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